如果我说no-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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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两个月没人跟他说一句话。他先是气愤后来又是害怕,那种被所有人当空气的感觉几乎要令他发疯,等爹地一回来他就迫不及待地告状。结果,爹地只听大妈随口推委了几句就认定他在说谎,命令全家一个星期不许跟他说话,让他尝尝什么才叫“没人跟他说话”。有了这次的经验,以后大妈对他更加变本加厉也不会有人多说什么。这件事让他明白在这个家他的情绪是不被允许的,他只需要乖乖听话做好自己的事别出声,但也别让人觉得他比大哥出色。否则,他的日子就会很难。渐渐地,简济宁也就变得泯然于众再没什么耀眼的光芒可以引人注目了。
单竟深不喜欢简济宁那样的笑容,礼貌又疏离,明显的拒人以千里之外,连掩饰都懒。“究竟是为什么?”他捉着他的手问,仿佛这样就可以把他的心捉回来。
“不想认输吧。”简济宁沉默地笑着,那种妥协温和而纵容。这么多年了,他已经习惯把自己的一切都封闭起来,单竟深的关心让他觉得舒服,但他能给单竟深进一步的空间却也只有这么多了,更多的,他早已无能为力。
单竟深知道他是问不出什么了,无奈地说着:“既然还要撑下去,自己注意身体吧。”
“我知道,谢谢关心。”简济宁默默地点头。心道:我的蜡烛从两头烧起,看来是不会燃到天明了。
金融危机下的转机
单竟深真正感觉到美国的道琼斯指数出现问题是在四天后,在联邦基金率再次上调后,美国的抵押贷款风险开始浮出水面,大部分的抵押贷款公司都采取了更为保守的政策。然而,总体来看,投资者们对整个市场仍是持乐观态度的,几天后略显低糜的股市又恢复了往昔的活力。而单竟深却正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感到不安,他在美国第二大抵押贷款公司新世纪金融任职的大学同学告诉他,他们公司已经在逐渐放缓他们的放贷脚步。一个行业巨头的迟疑往往比市场上任何热情投资者的观点更有价值。深夜坐在办公室看着那节节攀升的股指,单竟深却忽然觉得毛骨悚然。“如果这只是市场的泡沫,那么这次股灾一定会死很多人……”单竟深自言自语地道。
正巧走到他身边的Stanley听到这句话不禁微笑了起来。“竟深,你真的很有天分。”单竟深疑惑地抬起头,只见Stanley跟他说完这句就情不自禁地转向了显示屏,一脸忧色掩饰不住。注意到单竟深正等着他的吩咐,Stanley摇摇头接着道:“简先生请你跟我一起进去,我想他应该是有比较重要的事要做决定。你是公司的执行董事,你在场会比较好。”
两人来到简济宁的办公室,简济宁一反平时温和柔缓地做事方式,第一句话就问:“你们对美国的股市怎么看?”
单竟深扭头看了一眼Stanley,见他示意自己先说,也就不再推辞。“我这个星期都在道指,感觉……很奇怪。有危险,问题出现在他们的房贷上,如果情况真的糟糕到无法挽救,只怕对整个国际市场都会有所震动。”
“股市是整个经济的晴雨表,如果美国的房贷真的出现问题,我想这次金融危机波及的范围会很大。”Stanley同样点头附和。
“很高兴我们三个人的意见一致。而我现在的问题是,所谓危机,有危险就必然有机会,我们七部目前的情况这么困难,我们究竟要不要趁此机会做点什么?”简济宁轻声征询他们的意见。
“当然!”单竟深迫不及待地应道,“你该不会有精神洁癖,觉得我们在发死人财吧?既然情况已经是这样了,我们能做的也不过是把自己的损失降到最低而已。”
“但现在最安全的做法是紧缩现在所有的财政政策,绕开这次的冲击。”这一次,Stanley却有不同意见,“简先生,我建议你立刻跟大老板谈一下这件事。这不仅仅是我们财务七部一个部门的问题,而是整个简氏的问题。”
“我不同意!胜在险中求,为什么要白白放过这次的机会?”单竟深不满地喊着,Stanley的做法虽然老成持重,但于他实在是太保守了。
“竟深,你的想法是好的。但目前为止,你也只能看到一而看不到二,你知道美国的股市会垮,但你知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垮?即便只是差了一天,简氏都会有大麻烦的。”Stanley微微皱了皱眉头,不悦地提醒他。单竟深太激进了,这是做金融投资的大忌。
“这……”单竟深果然被问住了,以他目前的能力,他的确看不到这么长远。他转头去看简济宁,希望他能有答案。
简济宁不说话,而是默默地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拿下来反复擦拭。
“你知道是不是?”单竟深看了他一会,这样问道。
简济宁沉默了一会才慢慢答道:“你说你这一个星期都在看道指,可我关注这次的房贷危机却已经有两个月的时间。到现在,我敢说这次的金融危机是一定会发生的,就在不久的将来。既然已经了解了这个情况,绕开这次的冲击紧缩七部的投资甚至于紧缩整个简氏的对外投资都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可真正的问题在于,这次的金融危机会延续多久、牵涉的范围有多广,没人知道。股灾只是个开始,股灾之后世道冷淡,简氏要在这样的情况下撑多久?三年?五年?十年?如果简氏停下发展的脚步,等经济真正复苏,简氏会变成什么样?”
“那么你还在犹豫什么?”单竟深不明白,既然他什么都看得清楚,为什么还不下命令。
“我并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简济宁用力地吸气,这个决定影响太大,他缺乏勇气。
“这世上谁做事一定会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单竟深有些烦躁,不得不说简济宁的心性软弱有时真的很让他看不惯。
简济宁疲惫地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我还记得爹地让我着手组建财务七部的时候说过,财务七部存在的意义就是为简氏在市场上赚热钱。七部的所有交易交割期限都不会超过三个月,这样的投资最刺激同时也能保证安全。无论七部的交易出现多大的问题,都能保证不会动摇简氏的根本。”
Stanley明白简济宁既然这么说,那么他所能预测到的股灾爆发的时间一定已经超过三个月。也就是说,如果他要赌这一铺则必然要知会大老板简耀东,那么这就不会只是财务七部的事而是整个简氏的事。“简先生,我们从现在开始放缓投资。如果你真想赌这一把,过几月再开始也是一样的。”他小声提出了一条比较温和的建言。
坐在一边的单竟深却只是嗤笑一声,不再劝说。就是金融白痴也知道现在开始跟几个月后再开始完全是两回事,炒股指炒的就是时间差,正如Stanley所说相差一天都可以是天壤之别,更何况相差几个月?眼睁睁地把绝好机会轻轻放过,这从来不是单竟深的作风。只是简济宁……在这种紧张地时刻,他居然莫名地想起了谢适言,以他的自信果敢和对他的绝对信任,如果今天是谢适言坐在这,他一定会听从他的意见。
简济宁最终只摆手道:“Stanley,通知所有同事,在这几天内把手上所有的交易全部交割,有少许亏损也无妨。然后……集体待命。”他仍拿不定主意,可他却也明白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得不跟他的爹地、简氏的大老板简耀东好好谈一谈了。
当简耀东拿到简济宁交给他的所有资料听了简济宁对未来半年内的全球股市的分析之后,早就饱经风霜见惯风浪如他也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简济宁在他的书房内等了他足足一个小时,直到简耀东把那些有关美国房贷市场的调查资料全部看完,他才终于开口问道:“这件事,你有多少把握?”不等简济宁回答,他又仿佛是要说服自己似的补充道,“美国房地产市场上的次级按揭贷款政策已经实施了近二十年,效果一直都很好,尤其是这四五年来整个经济都非常地繁荣。就连恒嘉地产的贺以枫也正是借助着这股东风大举进军美国的地产界。”说实话,简耀东并不太愿意相信这是真的。马照跑舞照跳的安逸日子过太久了,人就会不太愿意相信他们即将面对几要灭顶的灾难。
这并不是第一次简济宁的意见被简耀东否决,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顺着简耀东的意思说两句自己考虑不周,没有太大把握什么的,然后带着资料退出去。但这一次,他比谁都清楚这件事干系重大,容不得他有丝毫退缩。“爹地,我已经联络过贺承希,这段时间他本人就在美国对整件事的始末都十分清楚。而且,他也已经认同了我对这件事的看法。”
“贺承希?……他是你在英国念书时的学长,差点忘了。”虽然思想保守的简耀东一直对贺承希的性取向不是很看得惯,却也不得不承认在地产界,他的眼光认了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难怪最近恒嘉地产的步伐也放慢了很多,原来如此。”简耀东把这些资料跟目前的市场状况还有恒嘉地产最近的运作前后一映证也就清楚了这件事已经容不得他再回避。“但是,我们简氏毕竟不是做地产行业的,只要注意别让财务七部陷得太深,影响应该不会太大,我们只要稍稍紧缩一下财政就是了。那么,济宁你今天来找我是希望我能否决你大哥在九寨沟酒店追加50%预算的计划?”
“不,不是这个意思。”简济宁微微摇头,“大哥这个计划本身并没有问题,我认为可以继续执行。我是希望爹地你能给我权限和资金支持,让七部买道琼斯指数四个月后跌。”
简耀东沉默地望住简济宁,他的这个儿子并不同于其他两个。另两个总是野心勃勃,就两条喂不熟的豺狼随时等待着出击为自己争取更大的权和利,但简济宁是简家的绵羊。他一向安于在财务部跟数据打交道,没有野心没有欲望甚至没有进取心。他对自己的要求很低,做好自己的事不管其他。这样的孩子虽然不能惹人注目可至少也能不让人操心。所以,久而久之,简耀东发觉他已经忽视了这个儿子太多太多。而现在,这是简济宁第一次在公事对他提要求寻求他的支持,他本该感到高兴,因为简济宁终于表现出他是真正想做些什么得到些什么赢得某一场的胜利。可第一次的要求,居然就是要他把整个简氏压在轮盘上赌一个可能,又似乎太刺激了?他忍不住又看了简济宁一眼,即便是要他下这么大的决定,他的目光仍然沉静安宁神情也仍是一贯的温柔和煦,丝毫没有简家人特有的极富侵略性的凌厉。“济宁,你知不知道你在跟我要求什么?你有多少把握?”
“七成。”简济宁极冷静极迅速地做了回答,显然这个问题他已经考虑了很久,久到闭着眼就可以把全部可能发生的意外都说出来。
简耀东笑了一下,他知道简济宁做事从来认真。“济宁,你清不清楚如果你错了,简氏会有多大的损失?”
“如果我错了,我愿意负全责。”
这是简耀东第一次见到简济宁有如此的强势,这种说一不二的跋扈气焰确然有它令人心悦诚服的魅力。简耀东真心地笑了起来,心里想着即便只是为了让简济宁真正能提起做事的兴致来,也绝对值得他赌这一铺了。些许小数,简氏不是输不起的。可,仍是想逗逗他。“那么,如果你赢了这一铺,对爹地还有什么要求么?”他以为简济宁会提出离开财务部。事实上,只通过预测金融危机这一件事,简耀东就已经明白到再把简济宁放在财务部已经是太屈才了。
谁知,等了半天,简济宁竟抿着唇交出一封辞呈。他神情肃穆地望着简耀东,一字一顿无比坚定地道:“如果我赢了,请爹地允许我辞职。我真的,不想再留在简氏了……”
在重压下见证历史1
一个星期之后,简氏召开特别董事会议。会议的主题是暂停简氏三项重大的在建项目,在三个星期内筹集10…15亿的资金投入欧美股市,买四个月后跌。
尽管事前曾与简济宁讨论过这个问题,但当单竟深以股东的身份代表启远正式参与这次会议,听到简耀东的提案时,他仍是被简耀东雷厉风行的大手笔给震地瞠目结舌。跟他一样瞠目结舌的还有其他与座董事,在市场一片大好的情况出这么大笔资金买欧美股市大跌,他们甚至觉得简耀东的脑袋有问题。
但是,简济宁的准备更充分。当他把有关分析资料交到各位董事的案头,以他一贯温和从容波澜不惊的语调把美国房贷市场的种种隐患向各位董事娓娓道来时,便是极端熟悉他软弱无助一面的单竟深也不得不承认即便没有简家人特有的高傲自负和舍我其谁的气势,他在专业方面的能力仍可以使他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