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化尖兵(重回千禧当兵王)-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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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师部派了一辆车,把苏沐晨送去了喀什机场。除了防化连和新一连,没人知道苏沐晨来十六师的真正目的,后勤部主任亲自护送,一看苏沐晨身边还有个上等兵,还以为是警调连特意安排的警卫人员,他挥了挥手,道:“送到这就好了,回去吧。”
杨越连忙点头,“是!”
他倒不是不想去送,只是他不太喜欢分别的场面。苏沐晨幽怨地看着他,“你真不去送了?”
杨越凑了过去,小声道:“姐,我晕飞机。”
“行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个没心没肺的。”苏沐晨说:“不影响你带兵了,我先走了。”
杨越招了招手,“回去给我写信。”
“你也是!”
两人对视了一眼,杨越低下了头。司机抽完烟,跟着后勤部主任上了车。汽车缓缓地启动,奔西门而去。
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汽车,只留下了一阵飞腾而起的汽车尾气夹杂着路面的灰尘,杨越双手插在口袋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姑娘昨天和他说,学期结束的时候,她已经申请了去三十里营房医疗站实习一年。老头子打死都不同意,两人由此闹了一顿变扭,苏沐晨的脾气倔的跟驴子似的,二话不说,买了机票就到疆南来了。
也难怪,老头子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猛追。
三十里营房医疗站
杨越抬头看了看天空,如此耳熟的一个地名。那是位于在喀喇昆仑山北麓的一个医疗点,海拔三千四百多米,说它是全世界最高的医疗站,都不用带“之一”这两个字。
三十里营房这个名字,是当年国军取的,后来改姓共之后,这里和它的名字也被顺理成章地接收了下来。那是新藏线的一个重要节点,那上面,几乎处于三不管地带,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新藏线还没修通之前,累死骡子跑死马,身前身后两条喀喇昆仑山的支脉是天然屏障,道路崎岖,交通不便。杨越去过一次,在惊叹世界屋脊之宏伟之余,对三十里营房的印象只能用八个字来形容。
全世界遗忘的角落。
杨越问苏沐晨,去那里干嘛?苏沐晨当时说,那里是她的宿命。她一定要去走一走,看一看。
杨越以为苏沐晨要命的文青病犯了,告诫她说,那上面真的什么都没有。除了穿军装的,就是乱七八糟的窝棚,那些窝棚里住着的,都是一些鬼都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流窜到这里的盲流,堂而皇之地在那摆摊做生意,赚过路卡车司机的钱。杨越对那地方的印象不太好,觉得无聊不说,还危险。
苏沐晨笑着告诉他,因为,那是她母亲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也是她牺牲的地方。
杨越从来没有听苏沐晨提起过他的母亲,他也没想到,原来苏沐晨对三十里营房一点都不陌生。虽然她并没有亲自去过。
她拿出来一叠一叠的相册,每一张模糊的黑白相片上,都有一个美丽的女人,不用苏沐晨介绍,杨越也认识。那个女人穿着军装或者是雪白的大褂,她的身后就是简陋的营房和雄伟壮丽的山峦。
那是苏沐晨的母亲,去神仙湾哨卡巡诊的路上,因雪崩而遇难,她牺牲的时候,苏沐晨才六岁,远在三千多公里之外的乌市。
杨越从苏沐晨的眉眼中,清晰地看到了她母亲的影子。听完了苏沐晨的话,他再也找不到理由阻止这个二十岁的姑娘那颗朝拜信仰的心。
“立定!”身边好像有一队人停下了队列脚步,整齐划一的动作把杨越的心思从喀喇昆仑山上拉回到了十六师师直。
戴着白色头盔的纠察挡在了杨越的身前。
“同志,请出示你的证件!”
杨越晃了晃神,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士兵证。那纠察杨越隐隐约约间觉得认识,好像还是自己的老乡来着。但是他老乡却丝毫没有给他面子,士兵证一合,还给了杨越。
“同志,在营区内行走,请注意单兵队列动作,严禁手插口袋!”
“是!”杨越心说真是日了狗了,忙不迭地敬礼。那纠察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眉毛。
“看你比较顺眼,这次放过你。”他说。
“土鳖。”杨越用家乡话低声骂了一句,两人对视笑了笑,那纠察便带队走了。
杨越不在的这两天,最出人意料的,是新兵二排居然在靶场碾压了三排。七班整体成绩全连第一,五公里跑第一的钟煜发挥稳定,以四十九环的成绩夺得个人射击第一。五班的六个货虽然单兵并不占优,但整体还行,在新一连排在第三,张朝封的六班,有一个光头,但毕竟这是新兵第一次打靶,全连光头多到数不胜数,所以他们的名次也不会很难看。
这么一来的话,高爱军的三排只在五公里上略有优势,二排和三排之间战成了一比一平。
第四天的单兵队列没什么看头,新兵的队列动作中规中矩,望一眼过去,走得都差不多,打分也全凭作训参谋的个人喜好,并不太具备参考价值。高爱军和杨越两人都觉得这么比,比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就不比了。两人你请一顿,我请一顿,算是把那份倡议书虎头蛇尾地完成,没有留下什么遗憾。
第142章 生病()
在一二三四的口令番号声中,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苏沐晨走了已经快半个月。新兵连的训练强度越来越大,连胡书都快受不了了。
二排的五公里固定在了七个,但是和以前不同,现在不再是他们一个排在跑。根据司令部的指示,不仅仅是新兵连,今年全师部队都开始强化体能。强度之大,前所未有。很多人都说这是快要打仗的节奏,但杨越知道,其实他们只是碰上了一个千年一遇的大工程而已。
苏沐晨去三十里营房医疗站实习,只是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大量的医疗人员向喀喇昆仑山倾斜,因为再过几个月,等山上冰雪初融的时节,数十万全疆部队,绝大部分将史无前例地开进边防,进行国防光缆施工。
如果历史没有改写的话,防化连也将打包上山。
这一决定,也直接影响了新训工作。在高原面前,极端恶劣的气候、复杂的高原地形地貌不会因为你是新兵就对你网开一面,只有拥有良好体能储备的士兵,才能适应原本就属于他们的主场。
十六师,是高原师。
命令下来之后,全师都在跑五公里。全部都一个节奏:跑废为止。而且今年的农历新年也没过好,大年三十晚上,杨越带着五班包了一顿饺子后,第二天就开始准备携行物资。师长在新年八节的大好日子里,一声口哨,就把十六师拉到了荒郊野地里,以每天四十公里的强度强化徒步行军。师直两千多人的部队,蜿蜒数公里,在乡村、城镇之间穿梭,顺着公路,几乎转变了整个叶尔羌流域。
徒步拉练的第六天,部队进驻了一座乡村小学。此时疆南的天气十分严寒,室外零下十八度,滴水成冰。
杨越这两天的感觉非常不好,发着低烧,还流着哈喇子。军医看过了,说是身体应激性反应。杨越对这个医学名词一抹两眼黑,回去和仇几满一说,张朝封几个就跑来看热闹。
“哟,毛驴子也有倒下去的时候?”张朝封踢了一脚睡在地上的杨越:“睡你麻痹,起来嗨,天白喜四缺一。”
杨越感觉眼睛都睁不开了,双目赤红,闭上就像被火烧一样,他抬起手,拨开了张朝封的臭脚,“别闹,我现在天旋地转,快要死了,叫周班副陪你们玩。”
张朝封蹲了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卧槽,你是真发烧了?吃药了吗?”
杨越摇头,“不记得了,医生说扛一扛就好了。”
“你不会是受凉了吧?”欧阳山紧张兮兮,摸摸这里,默默那里,“我那有感冒药,要不吃一个?”
“有就拿来,别废话了”杨越吞了一口唾沫,骗一骗火烧火燎的咽喉,“老子就觉得,肯定是被张朝封的烟熏的,前天晚上陪他打扑克,这货抽了一晚上烟。”
“滚!”张朝封端着一壶水,缓缓地喂了他两口,“五班的?五班的都死绝了吗?你们班长快阵亡了你们不知道?快去买棺材啊!”
季永春和郑书丛两个刚好从外面进来,听见张朝封在那鬼哭狼嚎,一溜烟便跑了过来,“张班长,我们班长怎么了?”
“死了。”张朝封瞪了两人一眼,“你们班长烧成这个样子,你们不知道?昨天和今天你们没发现?”
“没有啊!”季永春摸着后脑勺道:“班长他这一路不是走得好好地吗?除了不怎么说话之外,表现地很正常啊!”
“是啊,我们班长本来就不太爱说话的。”
“还不是碰到你们这帮不省心的货!”张朝封骂:“他不爱说话?他的嘴巴可以说书!赶紧地,滚去炊事班叫他们做碗面来。”
“好!”季永春屁颠屁颠地跑了,郑书丛则赶紧去泡茶,被欧阳山一股脑全倒掉了,“茶水解药性,别在这杵着,再去抱一床被子来。”
欧阳山喂杨越吃完了感冒药,然后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帮杨越又压了两床被子,仇几满来的时候,他已经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毕竟当兵的身体底子好,小痛小病的就算不吃药打针,一天两天就熬过去了,更何况还是杨越这个毛驴子。但是谁也没想到,第二天张朝封起来的时候,看见杨越正蹲在马路牙子上往渠沟里吐,他跑过去扶着摇摇欲坠的杨越,问:“怎么个情况?吃不消了?”
杨越的脸色苍白,他接过他的水壶,漱了漱口,缓缓道:“你们是不知道。我昨天晚上拉稀拉了十几次。”
“那你还撑着?怎么不叫人送你去收容队?”
杨越摇头,“别折腾了”
“你扛得住?”
“扛你妹!”杨越吐了一口带着污秽的唾沫,“赶紧让收容队的那帮货上来,老子走不动了,老子要坐车!”
“”
杨越由此上了师医院的收容车,躺在上面不知道天昏地暗,也不知道走了几天。吐得是越来越厉害,但挂了盐水之后,拉肚子的症状倒是消失了。
到第八天的时候,师直部队停止了前进。收容队跟上了主力,杨越听见有连续不断的口号声,还以为回到了营区,一掀门帘,只见光秃秃的荒山野岭,鬼特么知道这是到了哪里。他从车上爬了下来,走了几步,感觉在收容车上睡了这么久,精神没恢复,但身体好像有了一丝丝力气。
“诶!你怎么下来了?好了吗?”一个二年兵护士从杨越的身边经过,问。
杨越摇头,心想差点被你们这帮庸医害得归位,好?能好就特么奇怪了。
“班长,前面干嘛呢?听起来挺热闹的样子。”
“师长到了,他把车停在马路中间,说是一个连一个连地考五公里公路武装越野。花名册上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要上,炊事班都要考。”
“炊事班?”杨越冷笑一声,你懂个鸡毛,炊事班才是各连队体能最强者的存在好不好?
正说话间,张朝封背着枪就来了,一边跑一边看见杨越招手,“越子,仇几满喊你去跑五公里!”
第143章 探亲()
“神特么”杨越扶着收容车,“仇几满不知道我是病号啊?”
“师长说,只要不是死了的和断了腿的,全部要上。军务科长亲自把关点人头,仇几满你还不知道吗?没什么花肠子,就跟个传话筒一样,你不去还不行!”
杨越一听没了脾气,仇几满就是这样一个人,牛再栓一句话就能摆平的事情,他说十句话能把本来能摆平的事情搞砸。
杨越把手背上的针管子一拔,“带路!”
两人跑到新一连的时候,仇几满正在和军务科长求情,后者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来仇几满的口碑确实不太好,人家都不带鸟他。杨越走上前去,拉了拉仇几满的衣角,“报告,杨越请求入列!”
“诶,你真的回来了?”仇几满问。
杨越撇了撇嘴,不是你让我回来的么?
仇几满把杨越拉到一边,低声到:“我就是做个样子给科长看看,你该躺还是躺着去吧。”
“不用了。”杨越摆了摆头,这辈子当兵的那几年,第一看不顺眼的绝对就是军务科的。这个时候让他服软,办不到。既然来了,那就跑呗,反正跑不死人,万一跑不动了,大不了往马路中间一趟,爱咋咋地。
林曾雪正好晃荡晃荡过来了,看见这边热闹,也跟着凑了一脚。
“怎么个情况?”
仇几满把事情一说,林曾雪看了看杨越,然后背着手又晃荡晃荡到了军务科长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