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獠牙-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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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都落空了,因为从报纸上得知20日没有发生暴动。”
“来栖先生,假如佐木川化学公司已经把钱支给了寺野井,那么,寺野井不会再另外往水潟市派人吗?”
势良的这个问题使大家都紧张地屏住气息。
“可以这么想。”
“来栖先生,”木田又接着播言道,“那另外行动的人不就是住在奈良屋、与土木建筑有关的岛崎、户村吗?”
来栖露出迷惑不解的神情。与此同时,刈谷署长声调尖锐地说:“啊,那清楚了,木田君。他们是昨天从东京来的国民党议员先生,叫什么来着……啊,想起来了,是北大路介造秘而不宣地悄悄派遣的秘书。”
“怎么?北大路议员……”
“这是我昨天调查的。查问了穿着及携带物品,果然都和奈良屋民江说的相符。”。高井刑警说:“那两人是奉议员之命,要查明工厂一到夜里就排放废水、一到白天就关闭排水口这一事实,并且直接会见渔民,查看怪病的病态,探查沉积污泥的地域。”
“看来也有相当热心的议员先生,要知道,这笔经费可是他自己掏腰包啊!”刈谷署长洋洋得意似地说。
高井又继续说:“我想,或许早栗村的木元又次和泊京的岩见金藏看见的就是这两个人。茶色对襟毛衣是那个自称户村的人穿的。”
木田听了署长和高井的这通解释,无话可说,只感到出乎意外。他看看势良。势良笑嘻嘻地点了点头。木田对他的微笑颇感讨厌,但另一方面也觉得有些痛快。木田方才听了来栖的说明,注意到案件的背景,同时心里还有两三点疑惑。
首先,结城郁子怎么知道了阿久津呢?其次,来栖怎么和结城郁子相识的?这一要紧之处也甚为暧昧。
“来栖先生,你在哪里认识郁子夫人的?”
来栖瞟了郁子一眼。说:“是夫人到警视厅来了。富坂署的大里刑警后来也给我看了你们的信,感到夫人身边有危险,就派时任另外追查这一案件。因为不知寺野井要干什么哪!”
“的确,可是,既然寺野井可能加害于人,为什么不在那里发出逮捕证呢?”
“因为没有确凿证据。只凭怀疑,警察是无可奈何的……夫人去鞠町的事务所找过寺野井一次,当时寺野井不在,说是去热海了。一调查便知道这是扯谎,原来他在急如星火地办理出国手续。寺野井手下并非只有阿久津,还有其他喽罗,难以预料他会干出什么来。我从郁子夫人的报告中知道了连结寺野井和阿久津的线,认为也许像她说的那样,便急忙派出了时任,去查证水泥的假博士是否是阿久津。我也来到熊本,向刈谷署长详细打听了情况。据时任调查,阿久津的家在世田谷区的经堂,是三间小房子。他没有老婆,当然也没有孩子。看门的老太婆作证说,他从一个月以前就一直没有回家,这更加深了我的怀疑。”
“来栖先生,”势良说,“你的说明确实和我们调查的事实相符,只一点有出入。”
来栖和时任对视了一下,然后把脸转向势良。势良继续说:“那就是阿久津从宇津美庄化装去奈良屋取示意图这一点。你说阿久津那天跟结城宗市是初次见面,可我认为并非如此。”
“你的意思是他们在东京就已经认识了吗?”时任第一次插言。
“不,不是在东京。刚才郁子夫人的证言也提到过,或许阿久津跟结城没见过面。但来到水潟市之后,他们见过一次或两次。”
“是从2日到7日之间吗?”
“是的,这有物证……就是木田医生发现的东京名产荣次郎糖的糖盒子。宗市把这种糖送给患者鹤藤治作,那天是10月5日。本田证实,宗市确实是5日傍晚带去这种糖的。可是,郁子夫人以前作证说,宗市1日从东京出发时,她去送行,那时宗市没有带那样的盒糖什么的。这就只能视为是谁把糖给了宗市。”
“可那样的糖在旅途的火车上无论多少都买得到啊!”时任反驳说。
木田默默不语。他静静地回想起从熊本坐上火车时,餐车少女卖土产品的扁平篮子。时任调查得真细致啊,木田不禁肃然起敬。他继续倾听二人的话。
“……即使是在火车上买的,那也是由阿久津携带的,这一点有十拿九稳的证据。那就是,糖盒的包装纸上浸透了伽南香水。就算是偶然的,也除非有人把糖盒放在香水旁边,否则不会熏染上香气。这是木田医生实验过的,无庸怀疑……这样,就可以推测出一个事实:经常携带伽南香水的阿久津在行囊里带着糖盒,后来把它给了宗市。”
“如果是伽南香的气味儿,就可能是那样吧。”来栖说。时任默不作声。
“如果5日以前阿久津限宗市见过面,那么,他起码从那时起就在筹划作案了。”
势良说完之后看了看本田。
从鹿儿岛县的阿久根署和出水署出差来的警察,发言证实了阿久津在阿久很管辖的海边拢船登陆以后的行踪。二人所讲述的内容大致和本部迄今为止的调查结果吻合。不过,阿久根署刑警关于炸药一事的报告引起大家的注意。
“看样子阿久津是把黑久丸停靠在本署管区的赤崎岬附近。可能是第二天,有渔民出船去笠沙半岛的一个小岛平濑,夜里听见海上有什么东西爆炸的隆隆响声。把这个情报与县警各署核对,便判明是只二吨级的渔船在海上被炸毁。也跟海上保安部联系了,他们仔细查验碎木片,发现了炸药炸坏的痕迹。得到这个情报之后,大约过了三天,又接到熊本本部关于天草石灰石山炸药被盗事件的通告。估计在天草出现的自称通产省资源调查官的男人就是河野光夫。”
“这么说,在本署辖区汤浦出现的男人也值得怀疑咯。他是未得手,便销声匿迹了。他们离开宇津美庄,借了黑久丸,在某处漂荡五天,就是为了弄炸药吗?”松田刑警说。
“证明这一点,由本部负责吧。一有结果就马上通报给有关各署。”势良看着署长的脸,干劲十足地说。
以上推理使案件的全貌豁然开朗了,唯有木田民平还陷在某种疑惑之中,那就是阿久津杀害结城宗市的动机。是因为反对炸工厂的计划吗?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原因吗?但是,这个疑问,在木田看来是微不足道的。
当天午后,结城郁子由时任陪伴把丈夫的尸体火化了。在水潟市北方山麓的火葬场,结城宗市化为灰烬和烟尘消逝了。郁子把骨灰包在白布里,乘4点钟的快车雾岛号离开了水潟。木田终于没有会见郁子。
但是,四天之后,木田民平收到结城郁子寄来的厚厚的亲启信。
第十五章 新的事实
拜启 东京的秋空云需沉沉,竟日不
开。从我房间窗口,能看见即将通车的地
下铁工程高高的脚手架,耸立在灰色的云
天之中。时交初冬,凉风吹拂着街树枝头。
为设置宗市的灵牌,我在屋角摆了一张桌
子,蒙上白布。宗市就在我写这封信的便
笺旁,已变成写在二十来公分长的白茬木
片上的名字……
木田先生,我没有拜见先生就返回了
东京。本打算从水潟动身之前,跟先生再
谈一次。我对同去火葬场的时任先生也说
过,想拜见先生之后再走,但不知为什么
却这么就回来了。看着丈夫的躯体从那山
上蜜橘田层层的火葬场化为硝烟飘散,我
不禁伧然涕下。城市上空,工厂烟囱里冒
出的浓烟黑压压一片,把我丈夫的淡淡青
烟逐渐吞没。我眺望着,恨不能立即逃离
这个水潟。我是沉浸在凄凄感伤的心情里
回来的。
水田先生,
在先生注视我的眼睛深处时,您有一
种对我怀疑的目光。它总使我感到痛苦。今
天,在这里,我把一切都告诉先生,希望
会解除先生那种深深的疑惑。
我丈夫乘10月卫日的夜车从东京出
发,确于2日抵达水漏市。他从那里给我
寄了三张明信片。我在14日第一次投书贵
地,后来于19日前往水潟。当时曾劳驾木
田先生到车站迎接。一下车,先生就问了
我两个问题:我丈夫带的荣次郎糖是不是
我给带的?我是不是使用伽南香水?刹那
间,我想起了阿久津,因为在我对阿久津
的记忆中,不,在我的心中,有伽南香水
和荣次郎糖。
阿久津这个人是在我丈夫从年轻时就
承蒙照顾并称之为老师的寺野井律师的事
务所里工作的。我是和宗市结婚之后才认
识寺野井先生和阿久津的。阿久津在寺野
井事务所里也是资格最老的,年岁又大,所
以分配他什么工作时,寺野井先生总是亲
切地招呼:“喂,你……”我丈夫跟这个阿
久津没见过面。现在想来,或许我丈夫早
就觉察到他和阿久津日后必将成仇为敌。
结婚以后,我丈夫就不怎么到寺野井事务
所露面了。婚后不久的一天,阿久津登门
来访。那天恰好我丈夫去保健所了,不在
家里。阿久津是拿着红盒装的糖作礼品到
我们公寓来的。我以为他是为了事务所的
工作来找我丈夫,但看看表。情,却不是那
么回事。他装作无意中随便来的。突然,阿
久津外我说什么“我爱你,见到你以后,就
不想跟任何女人结婚了。在这个世界上没
有使我如此思恋的女性”。快五十岁了,偌
大年纪竟喋喋不休地说些简直像年轻人的
话。我觉得脊梁冷森森发冷。我想他是在开
玩笑吧,就只当没听见。不料,他猛然凑
了过来,把手帕捂在我的脸上。一瞬间,我
闻到一股不可名状的伽南香味儿。我仿佛
感到神志恍惚,浑身无力,想要呕吐似的,
颓然坐下了。阿久津卑鄙无耻地使用了麻
醉药。后来……过了一个来小时,我全明
白了。从那天起我就变了一个人。在那以
前,正像丈夫所喜欢的那样,我是个疯丫
头,性格开朗,却一下子变得连丈夫也觉
得莫名其妙了。
向丈夫坦白一切吗?要是装作若无其
事能混过去,那当然好,可万一心胸狭窄
的丈夫从别处知道了,会怎么样呢?太可
怕了……我心里一天到晚思虑这件事,惶
恐不安地打发日子。然而,天晓得是怎么
回事啊!我对阿久津提心吊胆的同时,竟
又有点恋恋不舍。从那以后,他常来常住
了。那时候,我们住在大森的公寓,阿久
津便觑我丈夫值夜班时来。我让他赶快走,
他只是默不作声,一动不动,然后就一个
劲儿要求我。他一来总是带着荣次郎糖作
礼品。带这种东西来,过后我无法向丈夫
解释,所以我在阿久津走了以后,不知多
少次把那些糖扔进垃圾箱里。可怕极了!阿
久津根本不把宗市这位丈夫放在眼里,他
瞪着眼睛说:一看见我,眼里就只有我,我
背后的宗市就没影儿了。他为什么如此蛮
横,为什么如此一厢情愿地出现在我的面
前并要求我?我提心吊胆,甚至想一死了
之。可是,与此相反,我一掉进阿久津的
陷阱里,就像束手就擒的动物,光嘴上嚷
嚷“我想死,我想死,杀了我吧。”
水田先生,我想先生是知道的:在权
威和暴力面前,女人身上有一颗动摇不定
的异心。况且对我来说,反抗像阿久津那
样性格的男人,似乎连一丁点力量也没有。
所以唯有要么死,要么屈从。阿久津从第
二次来过之后就几乎是天天登门。我憎恨
他,却又总是把他放进屋里。真叫人胆战
心惊!因为被公寓管理人和邻居发觉了,弄
得我抬不起头来。再说,我仍然深深爱着
丈夫。我终于忍受不了这种二重生活,为
逃避阿久津,搬到了富坂二段。我们要改
善生活,尽早过上能和丈夫天天在一起的
日子。
当然,宗市很讨厌作保健医,“想快点
独立”这句话经常挂在他的嘴上。但没有
资本的我们却一筹莫展。迁居的事,谁也
没告诉,阿久津便渐渐疏远了。
这时候,寺野井先生委托宗市对水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