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华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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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很快扬州城里的各级官员便都打发了管家往谢家抬了几样东西来,东西不多,也不是特别贵重,除了吃的基本都是些小女孩能用能玩的东西。
令谢涵意外的是,这一次那个扬州盐会的会长童槐倒是没有出现。
论理,上一次他们出了这么厚的一份礼金,这一次没有道理不跟风吧?
一直到了腊月二十八,谢涵也没等到童槐的礼单,却等到了几个非常意外之人,顾珉和顾玡以及顾玡的两个女儿何青、何悠。
原来顾珉是陪顾玡母女三个去杭州奔丧的,如今扶了何昶的灵柩要回老家安葬,可因为临近年根,天气寒冷不说,也不能大过年的在路上奔波,于是,他们投奔谢涵来了,把何昶的灵柩也寄放在了大明寺,打算等过了正月跟谢涵搭个伴一起北上。
论理,这个时候顾玡母女几个重孝在身,不应该进谢家的门,可她们几个一则实在没有去处,总不能大过年的在客栈或寺庙里住着;二来顾玡想着谢涵也是重孝在身,又是一个孤女,家里也没什么长辈在,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忌讳;三来谢涵重孝期间也在顾家住了半年多,想必不会不念一点旧情。
当然,更重要的是,顾玡心里有很多疑团想不明白,可如今丈夫已死,可能知道点内情的谢纾也早没了,她现在能指望的也只有谢涵。
谢涵看着憔悴不堪的顾玡,想着自己离京前那天的谈话,想必那个时候的顾玡就猜到丈夫的牢狱之灾可能跟顾家有点关联,否则的话她为什么宁可托六岁的谢涵来找谢纾打探丈夫的事情也不愿意委托顾家的人。
同是顾家受害人,于是,谢涵动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意,留下了这一家人。
“二姨,两位姐姐,家里地方有点小,只能委屈你们了。”谢涵说的是实话。
她把顾玡母女几个一起安排在了顾琦曾经住过的澜苑,和谢涵住涵苑差不多大,要住下顾玡母女三个不难,可要连带她们的随身丫鬟一起住下就有些紧巴了。
“这孩子,你不嫌弃你二姨这个时候上门就不错了,二姨哪还敢奢望别的?孩子,二姨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大过年的我也不能带着你二姨父的灵柩在路上奔波,就是客栈也不会让我们投宿的,我倒是也想过留在杭州过了正月再走,可不瞒你说,二姨这趟出门,你外祖母才给了一千两银子,而这一趟出门,家里家外的,哪里不需要打点?”顾玡说着说着便落泪了。
何青和何悠听了也跟着呜呜哭了起来。
谢涵这才想起来一件事,何昶下了大牢,何家的家产应该是抄没充公了,所以顾玡现在肯定是囊中羞涩,从此以后,也只能倚仗顾家了。
只是谢涵不明白的是,既然何昶是因为贪墨而下的大牢,那么何家的家底应该不会薄,以何昶的聪明会不给自己的妻女留一条后路?
还是说,何家的这份家底并没有在顾玡手里,而是在顾家手里?所以何昶一死,顾家便翻脸不认人了?
联想到上一世谢涵的遭遇,倒是真有这个可能。
这么说似乎也不对,上一世何昶死后顾家对顾玡母女三个还算是照顾,虽说何青何悠都嫁给了商人,可至少是一辈子衣食无忧。
“这些外道话二姨就不要说了,我家的情形二姨也不是不知道,二姨不嫌弃我是一个晦气不祥之人还肯前来亲近,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更何况,马上就过年了,这一个大正月,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正觉得没趣,两位姐姐来了还能有个陪我玩的人。”谢涵半真半假地说道。
何青何悠跟谢涵关系其实一点也不亲近,虽然一起在顾家进了几个月的学,可因为谢涵小,加之有孝在身,她们都嫌她晦气,更何况顾家的那些表姐表妹们嫌谢涵抢了她们的风头,对她更是嫌恶,所以谢涵也不近前。
而何青何悠一向跟顾钰交好,所以方才谢涵才会特地强调自己是一个晦气不祥之人,目的就是希望能借何青何悠的口把话传到顾钰的耳朵里,从而传进顾老婆子的耳朵里,从而让顾老婆子断了收养她的念头。
谁知谢涵的话刚一说完,何青何悠没什么反应,顾玡却激动了。
“这孩子,这话是谁说出来的?以后可千万别瞎说,什么晦气不祥,不过是赶巧罢了,要知道你外祖母最忌讳这些,传到了她的耳朵里,以后你在府里的日子就难过了。”
“二姨,我没打算回顾家,我父亲临终前叮嘱我回谢家,祖父祖母也让我两位伯父带话了,说我是谢家的女儿,理应回谢家。”
谢涵说完后觉得这话有几分不妥,因为听顾玡的意思,她们母女几个还是打算去投奔顾家的。
别的谢涵不清楚,但她知道何昶和自己的父亲一样都是出自寒门,不过谢家在幽州,何家在并州,好像也是农村乡下,至于目前是个什么情形谢涵就不得而知了。
“回谢家?”顾玡惊讶地看着谢涵,除了惊讶,似乎还有一点探究。
刚才在涵苑虽然比较匆忙,可仓促间她也看出了谢涵的闺房布置得相当的舒适精致,显见得这个谢涵也是个娇养的,可谢纾临死之际宁可把自己捧在手心里娇养的女儿送回乡下老家也不肯托付给赫赫威名的定国公府,这是为什么?(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证据不足
顾玡有心想问问谢涵,谢纾有没有交代她什么话或者是托她转达什么话,可一看自己身边站着的两个女儿和谢涵身边立着的丫鬟,便打住了。
而谢涵也有心想问问何昶到底是如何病没的,后事是如何安排的,以及他的案子到底是如何定性的,可看到何青和何悠两人,谢涵也住嘴了。
可巧此时顾玡的丫鬟婆子抬着两个大箱子过来问行李如何归置,谢涵见这个时候不是谈话的好时机,便带着司琴先告辞了。
回到自己房间,谢涵命司琴找出了几匹素色的杭绸和宋锦,又亲自从这两天收的年礼中挑了些女孩子的首饰、衣料、金银锞子、笔墨纸砚以及各种小玩意打发司琴和司书一并送到澜苑去,接着,她又命司琪去嘱咐方氏一声,顾玡母女三个在谢家住的这些日子各色供应一律按照她的标准送过去。
晚饭时分,谢涵把顾玡母女三个请到了上房的偏厅,因她们几个女孩子年龄都偏小,顾珉也算是至亲,所以谢涵也就请顾珉一起列席了。
饭后,五个人留在了偏厅喝茶聊天,顾珉和顾玡这才问了些谢纾走之前的事情,包括谢纾的病、皇上的探视、以及后来的吊丧等等,而谢涵也问了些何昶的病情,皇上的判决等。
从顾玡的叙说中,谢涵得知何昶是死于一场恶性伤寒,高热不止,加之上吐下泻,不到三天时间人就没了。
皇上倒是派御医查了半天,没查到什么可疑的线索,所以最后的结论就是病亡。
至于何昶的案子,因为证据不足,留下的那些烂账都成了死账,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不过皇上盛怒之下,到底还是把何昶的家产充公了,因为就算是充公,也远远抵扣不了那些不明不白失去的银两。
“幸好证据不足,要是证据确凿的话,二姐一家恐怕都要发配或者充军,好险啊。”顾珉摇头叹道。
“什么叫证据不足?”谢涵问。
发配充军她自然明白,也就说如果坐实了何昶贪墨案子属实的话,顾玡母女三个很有可能就发配到边疆部队做军妓。
想到这,谢涵灵光一闪,她总算明白何昶为什么肯死了,顾琦想必就是用这个威胁的他。因为何昶不死,未必能扛得过皇上的亲审,到时候连累的不仅仅是顾家,还有他自己的妻女。
所以何昶必须得死,而且还必须得死在皇上见他之前。
只是谢涵不明白的是自己父亲在这里面到底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证据不足就是找不到那些账面上缺失的银两,而二姐夫又一口咬定是修别院和修西湖了。”说完,顾珉特地看了谢涵一眼。
谢涵自然猜到了顾珉眼里的深意,故意瞪大了眼睛,问道:“不是有账簿吗?我母亲以前管家的时候都有一本账簿,上面记着家里公账上的各种花销呢。”
顾玡听了摇头一笑,“真是个傻孩子。”
顾珉听了微微一笑,低头抿了一口茶。
他虽然不是顾家的嫡子,得不到父亲和母亲全心的信任,可他也不傻,顾琦这次从谢家空手而回,惹得父亲大发雷霆,而没几天,谢涵又把顾琦留下的人马送回来了,再次令父亲咬牙。可刚才晚宴时,他见到了母亲身边的余婆子和史婆子,顾珉很快就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
不过他也只是猜测何昶贪墨的那笔银两可能在谢家,但他不明白的是何昶为什么会把这笔银两交给谢纾?而谢纾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反悔,还有,顾家在这里面到底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何昶和谢纾又为什么会听命于顾家。
等等等等。
说起来顾珉也有一肚子的疑问,也想找人问问清楚,可这一路上他试探了顾玡好几次,顾玡似乎并不知情。
因此,他现在好奇的是谢涵知情不知情以及那笔银两到底在谁的手里,还有,谢涵将会如何应对顾家,顾家最后能不能得到那笔财富。
“对了,涵姐儿,听说你打算回幽州老家,不回顾家,我能知道为什么吗?”顾珉呷了一口茶,装作很随意地问道。
“我爹说了,我是谢家的女儿,我有祖父母、伯父母,还有一堆的堂亲,自然要回谢家,没道理谢家的女儿让顾家去养。还有一点,我父亲的一个姨娘有了身孕,马上就要临产了,也就是说我不是一个人,还会有一个弟弟或妹妹,我不能把他丢下不管。”
“可我听说皇上的旨意是着谢家和顾家一起抚养,只怕你外祖母不会舍得放你走。”顾珉冲谢涵微微笑了笑。
谢涵心下立刻警觉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
是来套话的还是来提醒自己要防备顾家的?
几乎不用思考,谢涵便回了对方一个笑脸,“可不是这话,二舅回去之后外祖母听说我还要在这里待好几个月,担心我年幼不知轻重,管不住家下人,特地派了余婆婆来帮我管家,还派了史嬷嬷来当我的教养嬷嬷。对了,还有一个闫婆婆,据说是一个女医,说是来帮我调养身子,怕我上次在顾家掉水塘里体内的寒气还没有去掉。”
“什么样的女医?”顾玡忙问。
“姓闫,好像说医术不错,经常出入顾家。”
顾玡听了这话张了张口,可忽地想到了什么,又闭上了嘴,冲谢涵苦笑了一下。
谢涵刚要问问顾玡是否见过这闫婆子,只见何悠嘟了嘟嘴,抱怨道:“涵姐儿,外祖母对你可真好,比对我们强多了。”
“悠儿不懂不要乱讲,你外祖母对咱们也不错了,要没有她收留我们,我们都得回乡下吃苦去。对了,说到乡下,涵姐儿,我听何家的老人们讲过,大正月的最好不要吃药,这一吃就得吃一年,不知扬州这边可有这个说法?”
顾玡说完,飞快地扫了顾珉一眼,顾珉此时已经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站起来开始研究墙上的字画来,似乎对她们的谈话没有兴趣。(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是敌是友
谢涵一听便明白了顾玡话里的暗示,从而确认了一件事,那就是顾玡这一刻是真心为她好,所以才冒着被顾珉怀疑的风险提点了她一句。
从顾玡的谨慎里谢涵猜到顾玡和顾珉的关系不是表面看起来的和谐,应该也存在着某种防备或猜忌。
可是话说回来了,大户人家的孩子多,不仅嫡庶之间存在利益冲突,庶庶之间也同样存在利益冲突。
只是谢涵不明白的是,顾玡为什么会选择靠向自己而不去争取顾珉,毕竟顾珉是一个庶子,顾玡母女三个想要在顾家讨生活,顾珉的身份可比谢涵有用得多。
谢涵正寻思时,何悠嘟着嘴站了起来拉着顾玡的手撒娇,“母亲,我哪里乱讲了?外祖母就是偏心,同样是奔丧,外祖母给涵姐儿派了这么多人,又是教养嬷嬷又是女医的,我们什么也没有,还有,明知道我们要去乡下守孝三年,才给我们那么一点银两。”
“闭嘴,你还乱讲。”顾玡生气地拍了她两下。
“母亲,妹妹说的是实话,外祖母就是偏心嘛。你看,五姨没的时候涵姐儿也没有去幽州乡下守孝,外祖母一句话就把涵姐儿留了下来。母亲,你跟外祖母说说,我们也不要去并州乡下,只要心是诚的,在哪里守孝不是一样的?我们也留在外祖母家好不好?”何青也站起来走到顾玡身边扯着顾玡的另一只手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