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米尔捕盗记-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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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给车里的警察一份书面报告和一百四十马克。还有那根别针。然后囚车就
开走了。大街上的孩子朝着小愉的背后喊呀,叫呀,但是他一动也不动。也
许他还挺得意呢,因为他可以坐坐私人小汽车了。
埃米尔跟所长握握手,向他表示感谢。后来,教授告诉等在派出所前面
的孩子们,到了警察局,埃米尔就可以拿到钱了,追捕也就结束了。于是孩
子们便成群结伙地回家了。只剩下几个比较要好的伙伴陪埃米尔到旅馆去,
到诺伦多夫广场火车站去。他请伙伴们下午给礼拜二打一个电话,小家伙就
可以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了。埃米尔非常希望回新城之前再见见伙伴们。虽
然钱还没拿到手,他已经对他们的帮助表示了衷心的感谢。他们也将会得到
为他凑的那些钱。
“你敢还给我们钱,你就等着挨揍吧,伙计!”古斯塔夫大声说。“另
外,咱们还要比拳呢!为了你那件可笑的衣裳。”
“啊,伙计!”埃米尔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古斯塔夫和教授的手,“现
在我的情绪多么好啊!咱们最好别比了。我感动得舍不得把你打倒在地,叫
你起不来。”
“要是情绪不好,你也赢不了啊,你这坏家伙!”古斯塔夫说。
然后他们三个人就到亚历山大广场的警察局去了。在警察局里,他们穿
过了好几条走廊,走过了不知多少个房间,最后才找到了刑警长鲁尔耶。“他
正在吃早饭。埃来尔对他说了自己的姓名。“啊哈!”鲁尔那先生一边说着,
边嚼着嘴里的东西。“埃米尔·施图尔拜自①。。 少年业余侦探,我从电话里已
经知道了。刑事警察局局长正等着你呢。他要和你谈谈。跟我来吧!”“我
姓蒂施拜因,”埃米尔纠正他说的话。
“不管它是上衣还是裤子,在我看来反正都一样,”鲁尔耶先生说着,
又咬了一口夹心面包片。“我们在这儿等着你,”教授说。古斯塔夫朝着埃
米尔喊道“伙计,快点!一看见别人嚼东西,我的肚子马上就饿了。”
鲁尔耶先生走过了好几条走廊,左一拐,右一拐,再往左一拐,就到了。
他在一个门上敲了敲,里边有人说:“请进!”鲁尔耶先生把门稍微打开了
一点,嘴里边嚼边说:“局长先生,小侦探来了。他叫埃米尔·菲施拜因②; 已
经知道了。”
“我姓蒂施拜因,”埃米尔强调说。
“这名字也怪好听的,”鲁尔耶先生说完,一下子就把埃米尔推到屋里
去了。
刑事警察局局长是一位和蔼可亲的人。他让埃米尔在一张舒适的沙发椅
上坐下,并让埃米尔把追捕小愉的故事从头至尾详详细细他讲一遍。最后警
①
施图尔拜因(Stunhlbein)的意思是:椅子腿。警长鲁尔耶没有记住埃米尔的名字,所以把他的名字叫
错了。
②
这次,鲁尔耶又把埃米尔的名字说错了。菲施施拜因(Fischbein)的意思是:鲸须。
察局长郑重其事地说:“好吧,现在你可以拿到你的钱了。”
“谢天谢地!”埃米尔舒了一口气,并把钱装了起来。装的时候还特别
地小心。
“别再让人把你的钱偷去啦!”
“不会!绝对不会!我马上交给姥姥!”
“对!我还差点忘了一件事。你还得给我一个你在柏林的住址。你还要
在这儿呆几天吧?”
“我想呆几天,”埃米尔说。“我住在舒曼大街十五号。住在海姆家。
我姨夫姓这个姓。姨妈也姓这个姓。”
“你们这些孩子干的可真棒啊,”局长一边说,一边点上一支粗粗的雪
茄烟。
“一点不假,他们干得好极了!”埃米尔激动地大声说。“随身带着喇
叭的古斯塔夫、教授、小札拜二,还有克鲁姆和米膝哥俩。所有的人都干得
很漂亮。和他们一起干实在是痛快。特别是教授,他可是个机灵鬼!”
“是呀,可你也不是胡椒面饼捏的呀!”局长说完,嘴里还吐了口烟。
“局长先生,我还想问问——现在拿格龙德怎么办呢?这个小偷到底姓
什么呀?”
“我们已经把他带到技术鉴定科去了。在那儿给他照个相。取下他的指
纹。然后我们再把他的用片和指纹与我们档案卡片中的照片比较一下。”
“这是什么意思呀?”
“我们把所有曾经判过刑的人都给照了相。我们还有那些没逮着的和正
在侦缉中的犯人的指纹和脚印等等。因为偷你钱的那个人,以前还可能犯过
其他的偷窃或者破门撬锁的罪行,对不对?”
“对。我压根儿就没想到这一点!”
“等一等,”这位和气的局长说,因为电话铃响了。“是的。。对您来
讲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您到我房间来一趟吧。。”他在电话里说。说完他
就挂上了电话,又对埃米尔说:“现在有几位报社的先生马上就要来了,他
们要采访你。”
“这是什么意思呀?”
“采访就是问你问题。”
“不行!”埃米尔大声说,“那我不就要上报纸了吗?”
“也许会的,”局长说。“如果一个小学生抓住了一个小偷,那他就会
出名的。”
这时有人敲门。走进来四个人。局长和他们一一握了手,简单他讲了讲
埃米尔的经历。这四个人一边听,一边用心地记了下来。
局长讲完后,一位记者说:“乡下孩子当侦探,真不简单!”
“大概您想聘请他当您的外勤吧?”另外一个记者笑着建议说。
“那你为什么不马上找个警察,把这些情况告诉他呢?”第三个人问。
问得埃米尔害怕起来了。他想起了警长耶施克,又想起了那场梦。现在
可是性命交夫的时候。
“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呢?”局长鼓励他说。
埃米尔耸耸肩说:“好吧!因为我在新城的时候,往卡尔大公爵纪念碑
的塑像上画了一个红鼻子和两撇小胡子。局长先生,请您把我抓起来吧!”
这时,五个人都笑了,脸上并没有显出很惊奇的样子。局长说:“埃米
尔,可不能把我们最好的侦探中的一个关到监狱里去呀!”
“是吗?真的不会吗?嘿,那我就太高兴了,”埃米尔这才放了心。然
后他朝一个记者走去,问:“您还认识我吗?”
“不认识,”这位先生说。
“您昨天还在一百七十七路电车上给我付了车票钱呢,因为我没钱。”
“对!”这位先生大声说。“现在我想起来啦。当时你还问我的地址,
要还我钱呢。”
“您现在就要吗?”埃米尔一边问着,一边就从裤子兜里掏出十个芬尼。
“别胡闹了,”这位先生说。“亏你想得出来。”
“当然应该还,”这个男孩解释说。“借了钱我总是要还的。我叫埃米
尔·蒂施拜因。”
“我姓克斯特纳,”这位记者说完,他们俩就握了握手。
“真是太巧了!”局长大声说,“原来你们认识!”
“埃米尔,你听着,”克斯特纳先生说,“你到我的编辑部去一下好吗?
现在我们先找个地方吃点奶油点心。”
“我可以请您吗?”
“真是一个逞强的孩子!”先生们都高兴得笑了。
“不用,还是让我来付钱吧,”克斯特纳先生说。
“好吧,”埃米尔说。“不过教授和古斯塔夫还在外边等着我呢。”
“我们当然要带上他们喽,”克斯特纳先生说。
其他几位记者还有各种问题要司埃米尔,他都给他们做了详细的回答。
他们又记了下来。
“这个小偷会不会是个新手呢?”他们当中有人问。
“我不相信,”局长回答说,“说不定还会有让我们大吃一惊的事呢。
先生们,一个钟头以后,请您们无论如何再给我打个电话。”
大家互相告别了。埃米尔跟着克斯特纳先生回到了刑警长鲁尔耶那里。
他嘴里还一直嚼着东西,他说:“啊哈,小于贝尔拜因①!”
“蒂施拜因,”埃米尔说。
后来克斯特纳先生带着埃米尔、古斯塔夫和教授坐在一辆汽车里,先朝
一家小吃店开去。半路上,古斯塔夫按起了喇叭。使克斯特纳先生吓了一跳,
孩子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在小吃店里,孩子们非常开心,他们吃着涂了厚厚
一层奶油的樱桃蛋糕,想到什么就讲什么:尼科尔斯堡广场的作战会议,乘
汽车追捕小偷,在旅馆里的那一夜,古斯塔夫冒充开电梯的,银行里的一场
丑剧。最后克斯特纳先生说:“你们真是三个讨人喜欢的孩子。”
他们听了非常得意,接着又吃了一块蛋糕。
吃完点心以后,古斯塔夫和教授乘公共汽车走了。埃米尔答应下午给礼
拜二打个电话,他跟着克斯特纳先生到编辑部去了。
报社的房子真大,几乎和亚历山大广场旁边的警察局一样大。走廊上人
来人往,就象是在举行障碍赛跑似的。
他们来到一个房间里,里边坐着一位漂亮的金黄色头发的小姐。克斯特
纳先生在屋里走来走去,一边口述着埃米尔讲过的事情,让这位小姐用打字
机打下来。有时候他停住脚步,问问埃米尔:“对吗?”埃米尔点头以后,
①
这回,警长鲁尔耶又把埃米尔的名字叫错了。于贝尔拜因(■berbein)的意思是:骨瘤。
他又继续口述下去。
后来,克斯特纳先生还给刑事警察局局长先生打了一次电话。
“您说什么?”克斯特纳先生说。“是啊,这实在太妙了。。我还要跟
他讲吗?。。噢,是这样,还有呢?。。这我太高兴了。。谢谢您。。这将
是轰动一时的头条新闻。。’
他挂上了电话,打量着这个男孩,好象压根儿就没见过似的。他说:“埃
米尔,快跟我来!我们要给你照像啦!”
“是真的吗?”埃米尔惊奇地说。反正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于是就
跟着克斯特纳先生上了四楼,来到一个有很多窗子,非常明亮的大厅里。他
先梳了梳头发,然后就照了像。
接着,克斯特纳先生又领他到排字车间去——这里边是一片噼哩啪啦的
响声,就象是上千架打字机同时在工作似的——克斯特纳先生把漂亮的金发
小姐打下来的那几页东西交给了一个人,并且说,他马上就回来,因为这件
事十分重要,不过他得先把这个孩子送到姥姥家去。
他们乘电梯到了底层,来到报社楼前。克斯特纳先生叫来了一辆汽车,
让埃米尔坐上去。尽管埃米尔不同意,他还是把钱给了司机,并对司机说:
“请您把我的这位小朋友送到舒曼大街十五号。”
他们热烈地握了握手。克斯特纳先生说:“你回家的时候,代我向你妈
妈问好。她一定是位很可亲的妇女。”
“当然啦。”埃米尔说。
当汽车开动的时候,克斯特纳先生大声说:“还有一件事,我的孩子,
看看今天下午的报纸,你一定会吃惊的!”
埃米尔转过身来挥挥手。克斯特纳先生也挥了挥手。
汽车飞快地拐弯了。
第十六章派人问候
汽车已经开到了菩提树大街。这时埃米尔敲了三下玻璃窗。汽车停住了。
埃米尔问:“司机先生,我们是不是马上就要到了?”
“是的,”司机说。
“对不起,我要给您添麻烦了,”埃米尔说,“我得先到皇帝大街去一
趟。到约斯蒂咖啡馆去。因为我给姥姥带的花还在那儿呢,箱子也在那儿。
劳驾您了,可以吗?”
“什么叫劳驾呀?只是已经给我的钱不够了,你还有钱吗?”
“司机先生,我有钱。我一定要把花拿回来。”
“那好吧,”司机说。说完他就开起汽车,往左拐弯,穿过勃兰登堡门,
沿着绿树成荫的动物园,朝诺伦多夫广场开去。埃米尔觉得,现在总算是太
平无事了,那位司机看上去心眼好多了,也和气多了。但是为了小心起见,
他还是把手伸进胸前口袋里摸了摸。钱还在。
然后他们又朝莫茨大街开去,直开到大街的那一头,才向右一拐,在约
斯蒂咖啡馆前面停了下来。
埃米尔下了车,走向柜台,请女服务员递给他箱子和花。他拿到东西,
向服务员道谢以后,又上了汽车,说:“好了,司机先生,这回到姥姥家去
吧!”
他们掉转车头,往回开了很长一段路,越过施普雷河,穿过两旁全是灰
色房屋的十分古老的大街。埃米尔真想把这个地方再仔细看看。但是就象中
了魔一样,箱子老是要倒下去。它刚站住几分钟,风又吹得包花的白纸沙沙
响,纸也给吹破了。埃米尔只得小心地看好,别让花给吹跑了。
这时司机一刹车,汽车就停了下来。舒曼大街十五号到了。
“喂,我们到了,”埃米尔说着就下了车。
“我还要给您钱吗?”
“不用啦。反倒要找给你三十芬尼呢。”
“绝对不要!”埃米尔大声说。“您拿去买几支雪茄烟抽吧!”
“好孩子,我嚼烟,不吸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