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照千山 by 流水潺潺 (虐心+经典+he)-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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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懂了吧?这叫做有个性。我就喜欢这样泼辣的美人。”
紫砚撇撇嘴,心想:我看你是有病才对。
不再理会这又笨又不解风情不开窍的紫砚,周景轩重新陷入对那紫衣身影的回忆当中,只觉那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一不让自己目眩神迷、心魂荡漾。
“如果能再见到她,该有多好啊。”他心里这样想到。
三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周景轩坐井观天的以为自己的家就是天下无双的了,可是去了一趟长平王府,才发现是自己眼皮子太浅,如今到了天下巨富巨丽的皇宫,他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做穷极人欲,天下至尊!
一路上只顾得东张西望,却没留意脚下,一个没站稳,向前踉跄了好几下。被父亲警告似的瞪了一眼,周景轩吓得连忙垂下了头,可不一会儿,就故态复萌了。
皇帝是在偏殿接见的他们,一同被召见的还有几位老臣及其子嗣。这些少年看年纪,都跟周景轩差不多,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安定侯家教极严,不许儿子在外面鬼混,所谓的“认识”,也只是在寿筵等场合有过几面之缘。
相比之下,周景轩对皇帝似乎更感兴趣一下,偷眼一瞧,见他端坐在盘龙椅上,望着自己一行人呵呵的笑,除了那身上自然散发出来的贵气,与普通的老人丝毫没有不同之处。就连那身黄袍,也似乎没有戏台上的光鲜华丽。平日里听父亲提起皇上来多么诚惶诚恐,只道定是气魄逼人,如今见了,不觉有些失望,心中也懈怠起来。
有一耳没一耳地听皇帝问话,似乎是在考较各人的文才。第一个被问到的是上书院林大学士的公子。
“都读过些什么书?”
林公子规规矩矩的答道:“秉皇上,只将四书五经略略看过几遍,还有许多地方不能通晓。”
皇帝点点头:“已经不错了。我问你,‘君子不器’,何解?”
周景轩心想:“是‘君子不器’么?我一直念做‘君子不哭’,难道看错了?”这么一想,后面的答话就没听到。
他正在胡思乱想,忽听门外有太监奏道:“秉皇上,八皇子求见。”
“让他进来。”
皇帝话音中的喜意连素来粗心大意的周景轩都听出来了。早听说在十九位皇子皇女之中,这位八皇子是最受宠爱的,周景轩好奇心起,偷偷向门口张望过去。
轻快的脚步声起,一个人随随便便跨进门来,丝毫没有周景轩等人进来时的诚惶诚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淡紫色春衫,外罩一层薄薄的防寒轻纱,轻纱掩映,让这紫意带着几分朦胧游离,而袖口上的滚金边又为这身装束平添了几分贵气。
这身衣裳本就已经是世间极品,然而当你看到衣裳的主人,就再也不会注意这衣裳了。
他的眉如柳叶,可什么样的春风能剪裁出这样妩媚中透着硬气的柳叶?他的眼如春水,可即使是在最著名的碧漪湖里也看不到这样灿烂的春波。他不笑的时候,已是人世间最美的图画,可他一笑起来,你就会发现,世上根本没有一个画师,能将这意态留在画中。
如此绝代佳人,周景轩一生之中只见到过一个,即使对方换上正统男装,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你……”
安定侯一直在提防着自己这不懂事的儿子出乖露丑,这时见状,狠狠地在儿子腰眼上捅了一记,成功的制止了他大吵大叫,惊扰圣驾。
好在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位八皇子身上,谁也没注意到他。只有那八皇子闻声扫了一眼,脸色突然一变,随即又满脸堆笑的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起来吧。隆儿,你来看看,这些都是各位大人的子侄,年纪也跟你差不多,可都是将来国家的栋梁呢。”
“哦。父皇这么说,想来是已经考较过他们的文才了。我虽错过了,但也知道必定是好的。”说着,八皇子的眼光在几个少年身上扫了一圈,到周景轩的时候,微微的停留了一下。
周景轩重见美人,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完全把对方是个男人,还是高高在上的八皇子这一点忘在了脑后。生怕对方认不出他,抓住机会一个劲儿的挤眉弄眼。
八皇子挺秀的眉毛微微一蹙,回身道:“父皇,儿臣见这里有好几位都是名将之后,想来定然身负绝艺,儿臣想见识一下,不知成不成?”
皇帝笑道:“朕这皇儿虽然禀赋有些柔弱,但自有好武,不知几位卿家可愿一展身手,让他开开眼界?”
众人自然不敢违背,于是一行人出了偏殿,移驾到演武厅。
周景轩心不在焉地跟在众人身后,冷不防身旁有人拉了他一把,将他拉入假山之后。
本来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在看到对方绝美的脸之后又咽了下去。“原来是你!”
八皇子的脸上却俨然罩了一层寒霜:“小子,我警告你,那天郊外的事不许说出去,尤其不能对我父皇说!如果你说了,小心你的舌头!”
周景轩完完全全的陶醉在对方多变的美貌之中,心想他生气也是这么美呀,傻傻的重复了一句:“为什么不能说?”
他这梗着脖子一反问,倒有点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八皇子从没见过不受自己威胁的人,气得一时语塞,又生怕他把自己偷偷溜出皇宫的事情说给父皇知道,眼珠一转,忽然想起这人对自己的容貌极为痴迷,于是道:“你不是想做我的侍读么?只要你不说,大不了跟我父皇说,要你进宫来陪我一起读书。”
这几句话周景轩完全没听明白,但能陪在美人身边他可是一百二十个愿意,忙不迭的点头。
一项私下的交易就这样达成了。
果然,第二天有圣旨到安定侯府,赐安定侯长子周景轩荫二品轻骑督尉,为八皇子伴读,责即日进宫听从派遣。
相较于周景轩的满脸喜气,安定侯却是愁眉深锁,忧心忡忡。
沈夫人不解:“这明明是好事,侯爷为何满怀心事?”
安定侯长长叹了口气:“有道是‘福兮祸所伏’,依我看,大祸就要来了。”
“怎么说?”
“夫人有所不知,当今后宫之中,皇上最为宠幸的就是娴妃娘娘,甚至曾有一度想将娴妃所生的八皇子立为太子,只因娴妃选秀出身,母家势力薄弱,再加上朝臣的反对,此事才作罢,最终立了嫡长子。可是皇上心中总是不满意的,依我看来,昨天所谓的为八皇子选‘伴读’,其实就是想通过此举在朝中有威望的臣子里给八皇子选一个靠山。一旦轩儿成了八皇子心腹,咱们能不鼎力帮助八皇子么?就算咱们不想帮,朝中众臣也自然把你划到那边去了。将来,若是八皇子如愿继位,咱们固然就是大功臣,可若赢的是太子,咱们一家老小可就不保了。”
沈夫人全身一震,抖声道:“皇后是右丞相之妹,母家势力雄厚,太子册封多年,根深蒂固,咱们怎么斗得过?能不能回皇上,不让轩儿进宫?”
安定侯苦笑道:“夫人想得太过天真,圣旨岂可违逆?唯今之计,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只是奇怪,轩儿文不成武不就,生性又顽劣,怎么就得到皇上垂青了呢?只盼他不要惹事才好。哎!”
四
父母的忧虑,周景轩自是全然不知,他的心思全都飞到那美丽的人儿身上。临出门前父亲的三令五申、谆谆告诫,全似过耳清风,未经在心上转得一圈,就被赶到到九霄云外去了。
一路来到“烨华阁”,只见八皇子澹台仪隆早已在中庭等他。依然是那身紫色衣袍,因为室外寒冷,外面又罩了一件白色缎面提花披风,领口处镶一圈雪狐毛,越发衬得一张脸粉装玉琢,俊美无暇。
周景轩一见之下,脑中顿时“嗡”的一声,什么礼数都忘了,痴痴地道:“你穿白衣更加好看。”
还好领他进来的太监事先得了安定侯的关照,一见八皇子脸色沉了下来,忙道:“钦封二品轻骑督尉周景轩给八皇子殿下见礼!”
周景轩如梦初醒,下跪行礼。
澹台仪隆眼珠一转,换上一副笑盈盈的脸孔,道:“免礼吧。父皇要你陪我读书,以后见面的日子长着呢。我看咱们年纪差不多大,倒不必太过拘礼,自在一些的好。”
周景轩点头称是。心想八皇子不但相貌俊美,人也是如此平易可亲,父亲说外面传他娇纵任性,看来只是不实的虚言。暗暗下了决心,回去一要跟父亲辩解清楚。
澹台仪隆向他上上下下扫了几眼,又道:“我常听父皇说起,本朝开国之初,令尊东征西讨,扫平四方乱臣贼子,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是当朝武将第一人。周公子自幼承安定侯教诲……”
周景轩插口道:“你叫我景轩就好了。”
“好,景轩。”澹台仪隆微微一笑,嘴角向上扬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景轩你家学渊源,想来也定是文韬武略,可惜昨天演武场上没能见你一展身手,不知今天能不能让我开开眼界?”
只要是八皇子开口相求,就算是天边的月亮周景轩也去给摘了来,何况只是演示武艺?当下没口子地答应,想了想,道:“我先练一套祖传的伏虎拳吧。”他学艺不勤,只有这入门的伏虎拳练得最是纯熟。
“且慢。”澹台仪隆一脸笑吟吟的,“一个人练拳多没意思,不如我给你安排一人对打吧。”
也不管周景轩答不答应,叫道:“时彦?”
一旁一个侍卫打扮的青年应声而上。
“你去向定远侯的公子讨教几招。”说罢,澹台仪隆向周景轩笑道,“这是我的贴身侍卫冯时彦,手下也有些三脚猫的功夫,不过比起你来定然是差远了。一会儿交起手来,你可要手下留情,我可不想要个缺胳膊短腿的侍卫。”
周景轩学艺以来,只和父亲的几个家将喂过招。听说要和人比试,本有些犹豫,可是被澹台仪隆这么一吹捧,又有些飘飘然起来。心想自己堂堂将门之后,还斗不过一个小小的侍卫?他却不知道,这“小侍卫”可是皇帝从几千名禁卫军中选拔出来的高手,专门负责八皇子的安全。于是笑道:“好说。”
“时彦,去吧。”当冯时彦从身边走过的时候,澹台仪隆用只有他们俩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不用手下留情,给我狠狠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五
一交上手,周景轩心里就大呼要糟,也许对方的招式不及自己精巧,可那份速度和力量却根本不是自己能够比拟的,这一次只怕要输得灰头土脸。
果然,十招刚过,冯时彦一记“绊马索”将周景轩放倒在地。青砖地面,摔得周景轩背脊生疼。他自幼娇生惯养,那里受过这样的苦?眼前一黑,几乎要昏过去。
冯时彦上前将他拉起,道:“周将军,承让,我看今天咱们就点到为止吧。”
澹台仪隆在一旁故意叹了口气:“怎么快就完了?我还当安定侯的公子定然是武艺高强,能让我欣赏到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试呢,哪想到……唉!”
周景轩听他语气,显然是对自己失望至极。少年人做事全凭一股血气,哪里肯在心上人面前认输?周景轩涨红了脸,一把拍开冯时彦扶住自己的手臂,粗着声音叫道:“刚才的不算,是我自己脚滑了,咱们再来比过。”
看他明明痛得龇牙咧嘴,还偏偏要逞强,冯时彦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再看自家主子,笑嘻嘻的只等看热闹。心想此事难以两全,只好先顺了八皇子的意,给这周公子一点教训,只要不伤到筋骨,在安定侯那里也交代得过去。
这么一想,手上就宽松了许多,只在肩头、手臂、大腿、臀部等远离要害的地方给周景轩不轻不重的来几下,迫他自己求饶。
哪知这周景轩竟铁了心一般,一股牛劲上来,不管挨多少拳脚,就是咬紧牙关不肯求饶。而澹台仪隆不时在一旁插两句风凉话,更是起到了煽风点火的效果。
又几十招下来,周景轩身上已不知中了多少拳脚,衣裳也破了,脚也跛了,手臂一不留神打在自己鼻子上,顿时鼻血长流,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冯时彦委实看得不忍,干脆一记手刀击在他后颈上,将他击昏在地。
“起来呀,接着打呀。”澹台仪隆在周景轩身上踢了几脚,见他没什么反应,这才确信他果然是昏了过去,颇觉扫兴,“真是没用,才这么几下就受不了,都没热闹好看,不玩了。”转身走向房中。
“殿下,周将军怎么办?”
“管他做什么?他喜欢睡就让他睡个够吧。”澹台仪隆回头嫌恶的看了一眼,挥挥手,飘然而去。
冯时彦只得苦笑,有些怜悯的看着地上兀自昏迷的少年,心想惹到了这个小魔星,日后只怕还有你受的咧!
周景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很小的屋子里,脑中兀自有些混沌,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忆起昏迷前的情景。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哪知只是微微一动,全身上下的骨头就叫嚣个不停,让他又重重的跌回床上,并发出一声惨叫。
“周将军,你醒了?”有个宫人打扮的女子端着托盘走进屋来。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