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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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上电话,我竟然有点忐忑不安心惊肉跳……什么情况?
游览了一天采购了一天,3号早上,我跟爸妈说大学有个同学上海的,叫我过去玩,考虑到可能他会带我去那边的网吧,叫父母晚上别等我吃饭。
我妈再三叮嘱别瞎跑迷了路。
我说:“放心,有警察叔叔。”
人民广场,上海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之一。
他和我约在博物馆门口。
我坐地铁过去的,不过找出口再找博物馆却花了我比坐地铁更多的时间。
到了那里,发消息告诉他我到了再告诉他我穿的红色ECHO字白底T恤蓝色牛仔裤和阿达鞋咖啡色染发稍微有点褪色。
他告诉我他就在博物馆台阶那坐着。
我走过去,刚想问他穿什么衣服什么裤子有没有胡子是不是秃顶。就看到个男人坐在靠左第三个台阶上冲着我笑——笑容很贱。
他站起来——靠,比我高。
还没说话,先给了我肩膀一拳。
等我回他一拳后,他嘴一咧:“老婆我等你很久啦!”
什么人嘛!
※※f※※r※※e※※e※※
血牛看起来比我大一两岁的样子。
短袖休闲衬衫牛仔裤。
头发半短不短不知道算个啥发型。
眉毛直直浓浓的,看起来挺汉子一男人。
恩,和他在游戏里的性子满符合。
不过我的样子可能让他满意外的。
“我还以为你人摸样和你在游戏里一样闷呢!看不出来挺新潮啊!”
“你才闷瓜呢!”我笑笑。
“你干吗叫翡翠啊?还黄金白银呢。”
“我玩游戏那阵,我妈正好买了块翡翠挂件给我。”说着我把红绳从脖子上拎起来给他看,“喏,就这个。顺手就起这个名字了。”
“真不浪漫……”
“是啊,哪象你名字,多浪漫哪。”这人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玩游戏又不是玩情调,玩得好就行了!”他理亏地撇撇嘴,带我走到路边扬手叫了车。“走,吃饭去。”
“你打的干吗哪,多浪费。”
“这是我地盘,别帮我省钱哪!”他回头用上海话跟司机说了目的地。
五分钟后,车子在一家小龙虾专卖饭店前停了下来。
“这家的小龙虾做得特别好吃!吃过绝对上瘾!无头的,也干净。”末了他又看看我,“你吃辣吧?”
“我要是说我不吃辣怎么办?”我笑得邪恶。
“你笑成这样我就知道你肯定吃!”他抓起我的手就往里冲。
席间,我和他聊了聊彼此在现实中的情况。
两个男人消灭了N斤小龙虾、N瓶啤酒、N个凉菜、N个热炒、NN张纸巾。
然后他就带我去他的窝点网吧。
这家网吧比我们那边看到过的最好的还好。
光看显示器,液晶纯平都是17寸的,数控纯平都是19寸的。
生意也不错,基本都坐满了。
他说叫他朋友留了位子。
靠休息室那排,一个胖子站起来叫他。
他和我走过去,三五个人站起来,他把我介绍了一下。
“哦~你就是翡翠啊!”
“原来真是个男的啊,唉……”(奇怪你叹什么气啊?)
“你真够义气的啊,帮他那么大忙。”
我连忙摇头,哪里哪里,当初他和我转服我觉得挺对不起大家的。
我在他旁边的机器坐了下来,刚才招呼他的胖子叫了几瓶饮料给大家。
过了会儿,又来了几个人和他打招呼。
一个瘦高个走到我边上。
原来瘦子就是当年他铁哥们——原盟的老大。
瘦子笑得灿烂,还说什么我就知道把咱们XX交给你准没错。
没错当年也没见你支持我们转服啊。
12
那晚在网吧里,和他朋友一起上浩方打星际。
不知是不是心情好的缘故,我和他在的一组把对手割了个P滚尿流。
前两天可能玩得太累了,到了后半夜,我有点不支。
他发现了,从烟盒里摸出一支7星给我。
我摇头,告诉他我不会抽烟。
他的朋友要去叫夜宵外卖,问我吃什么,我说不用了晚饭小龙虾吃得太多吃不下。
我仰头靠在椅背上。
他的头凑过来,7星的烟味在我耳边铺展开。
“那边休息室,去躺一下吧。”
其实烟味都一样,我却不知为什么认准了7星就是这个味道。
休息室里有两个沙发,刚换过沙发套,倒很干净,还有个茶几和一台半新的电视。
我打开窗户透气,然后倒在其中一张沙发上。
朦胧间睡意袭上身来。
半闭着的眼睛,看见一个人打开门进来。
他带着那股淡淡的烟味坐在我旁边。
沉默片刻,一双大手揉进我的头发:“你睡吧,早上我送你回去。”
我就这样闭上眼睡着了。
没有做梦也没有惊醒。
就这样一觉睡到大天亮,开着窗透进的微凉晨风把我叫醒。
咦?怎么旁边还有个人?
揉揉眼睛,哑然失笑。
“弄了半天你小子也在这偷懒哪。”
我也学他,把手去揉他的头发。
揉着,手停了下来。
不知什么作祟,我凑上脸去……
淡淡的烟味……
我突然……又觉得困了……
13
早上回到家;被妈狠狠批了一顿。
我躺在床上准备补充睡眠。
闭上眼,身周那股烟味萦绕不去。
冲了个澡,又躺下。
闭上眼,那气息反而更甚于刚才。
明明很疲倦了,可是那种感觉就是无法让我好好睡觉。
我烦躁地翻身,把头埋进枕头里,拼命地捂住鼻子,大有要把自己憋死的冲动……
下午爸爸妈妈和表舅出去走亲戚,我百无聊赖。
拿起手机却犹豫了。
我要找他?
我干吗要找他?
我不知道我要找他干吗那我干吗去找他?
犯贱!
白了自己的手机一眼——它就响了。
某人问我睡醒了没有。
我说醒着。
问了我什么时候回去,我说再过两天吧。
他问我回去前还能再出来一次吗?
我说出来啊,我来这就是玩的,不出来天天闷屋里我来干吗?
他说神经我问你和我出来一次行吗?
我说人家不是说网友见面见光死的吗?
他说那是男女好不好?
我说行行行想见我就直说。
“美死你了后天出来吃饭!”
合上手机我忍不住在心里笑了个翻天。
看来犯贱的不止我一个。
14
不是我自夸,我酒量就是那么不正常得好。
某人妄图把我灌醉,结果先倒下的是某人自己。
而且倒得很彻底。
客人我还不得不担负起把他送回家的历史使命。
我把他送回家了吗?
这也是我坐在一个公共绿地反复问自己的问题。
看看趴在一边酣睡的男人。
我很负责地回答自己:没有。
怨我吗?
首先,这里路我不熟;其次,他才沉了我挪不动他;最后,凌晨三点该死的我连出租车也没看见半辆。
我又很负责地回答自己:不怨我。
也好,三点了,再过两小时天就亮了,好在这里治安还算不错,天气也不冷。
我就这样坐在绿地的长椅上,守着边上的醉鬼等天亮。
他翻了个身,刚才通红的脸已经褪色不少了。
仰着的头露出了额头,从这个角度看尤其显得他鼻子的高挺。
我想我一定是着了魔了。
绝对是。
因为我的手现在正游走在他那额头和鼻子上。
越是想收手越是收不了手……猛然——我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天哪!
我把脸埋进手掌,连骂了六句半粗话。
站起来决定来个弃之不顾。
走出那个长椅二十米半的距离后又折返。
我蹲在熟睡的他面前,就着飞蛾围绕的路灯看着他的脸。
“我该不会是游戏玩久了脑子玩坏了吧……”
喃喃着,然后坐回他旁边。
眼角旁路灯的光变得朦胧起来,耳边传来凌晨送奶工的车上,奶瓶碰撞的声音由远至近。
他坐起来,看看一旁睡着的翡翠。
右手,缓缓抚上自己的额头和鼻梁……
15
只是一个触摸——也许是翡翠的手痒,又或许只是鼻子上正好停着只小苍蝇小蚊子小跳蚤小臭虫翡翠帮他赶走而已……
某某却深陷遐想不可自拔。
那种轻轻触及后,小心翼翼地滑过,那种轻柔……那种温暖……
他当时已经醒了,却不敢起身来。
怕打断的……是翡翠不经意的抚摩,还是自己……正享受其中的陶醉?
哦不!老天爷!
身为一个成年男人非常能体会他在当时,内心耸动的是什么……
“翡翠……”
该死的网络游戏!
该死的为什么让他遇到在一个虚拟世界都对别人那么好的人!
看来,他绝对是需要戒掉些什么了……
在长假最后一天跟着父母回家。
接下来面对的大难题就是找个工作了。
除了报纸上的招聘信息和老师介绍的单位,我在网上也投了简历,父母也经常想办法找点门路。
我突然想起某人叫我毕业后去上海——笑笑,不过是说说罢了,因为——
我翻开手机,看着某人发来的最近一条短消息的日期。
果然……还是见光死吧!
游戏结束了,游戏中建立的“友谊”当然也易于崩溃。
我是我,我是翡翠——数据中的。
我是我,我不是翡翠——也不是他需要的。
心头泛着闷酸,用力把人才市场信息资料捏成团,向电脑屏幕扔去。
“去死吧!”
这该死的游戏和网络。
无法相信,一个祖国未来的栋梁新社会有理想有志气有道德有素质努力想要建设四化继往开来与时俱进持有全日制高等院校本科学历的健康青年的纯洁性向竟然是在经历了一款外挂泛滥的游戏后明确的!
我重重地倒在床上,伴随沉重的罪恶感和恐惧,以及缠绕着心的那股……7星。
16
去了几次面试,网上也来了几家公司发来的面试函。
我咬着笔杆,眼前放着张大概是说就业形势的报纸——因为我瞥了一眼就开始走神。
游戏就是这样结束了,感谢我们彼此留给彼此的美好回忆,只要网络这东西存在,我想我那够义气的事件,好歹能让某人空些记忆片段给我。
我为什么如此在乎他?
我为什么如此希望他会在乎我?
我明明是个什么都不会强求的人啊?
可能就象黏附在网络上的任何东西,习惯,习惯了之后,就会觉得需要……
可是这个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
难道这就是玩游戏当人妖的报应?
唉,早知不该和他见面……
突然一个词窜进我的脑海我差点把笔杆吞了进去——网恋!
不是吧……我承认我现在想他——很想他——非常想他——自从他一个月没给过我消息以来我沉闷的同时没停止过想他。
“那以后联系不准断,找到好游戏了彼此告诉一声啊。哥们。”
你知不知道食言而肥!肥就是胖!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是胖死的!你食言所以你会胖死!
“死没良心的……”
我狠狠地扔掉笔杆。可怜的塑料制品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我怀疑我是中国网络游戏有史以来最悲哀的玩家。
忙起来我就会忘掉点这段可怕的回忆。
一家小型贸易公司新成立,我加入了这家公司,成为总经理助理。
这个职位抬头是不是很好听?
只可惜这个公司目前只有总经理、总经理助理我、一名业务员和一个一个月来两天的兼职会计。
可见,我担负起了公司的多少重要商务任务……
很早前染过的头发很快就长出了黑色来,我开始学着穿西装打领带出入写字楼,开始学着应酬学着词腔圆滑,也跟着老总学会了鉴赏哪类OL是月薪5000以上和哪类是穿A仿作势的。
我更清楚地知道,我的手机里有几条消息三个月来没有删除,并且我一直在偷偷盼望这些消息的源头号码继续闪烁在我手机屏幕中。
我沦落了……为了一个玩过一款游戏见了两次面不知情调为何物的男人……
我想我亏大了……
摸摸脖子上的翡翠,我在心中由衷地跟我妈说了抱歉。
17
“啊?去上海?”
总经理接了一笔上海的生意,要我带着样品去上海面见客户——听说人家老板是个女的,总经理看了看公司那位敬业认真的业务员后,决定派遣他的助理我亲自上阵。
上海——让我充满——郁闷的地方。
硬着头皮带着样品坐着火车顶着太阳又一次站在了那万恶源头的人民广场等车去总经理给安排的住宿地方。
我不相信缘分——不过我相信孽缘!
马路对面搀着个看起来象女人的生物的手的,头发半短不短不知算什么发型的挺鼻子男人,就是我相信孽缘的铁证。
车已经从眼前经过了。
我就那样看着会胖死的男人和身边的女人站在人行道前等绿灯。
灯亮了,一波人走过马路。
我还是这样看着他,向我这边移动着——
我突然后悔起自己愚蠢的行为——老子是来和女老板做生意的不是站在车站上看着男人发花痴的!
远处,我候的车磨磨蹭蹭地在红灯消失后挪动向我——快点快点再快点!
近处,三个月没联系我的人即将把我纳入视线范围——滚开滚开快滚开!
他猛然惊诧一瞬间!
我暗骂去死吧猪头!
跳车——往上、投币——朝下、张望——向后、鬼脸——送他。
对!老子我又来上海了!
我坐在位子上,透过玻璃窗的投影,奖赏自己一个大大的微笑,然后把那经过脸颊的水,当做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