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公-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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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嘴…。”
桌下,栾廷玉没好气的踢了他一脚,便是起身,“走吧,过去逛逛,再把正事办了。”
林冲平时也是少言,当下便是点头,提着铁枪便是招呼人过去府衙那里看看情况是怎样的。
………
他们走后不久,又是一行人经过茶肆,两男一女牵着三匹骏马一身江湖打扮,方向也是府衙那里,似乎也是冲着盛会过去的。
“…。二师兄,这里热闹是热闹,可婉玲还是一点都不开心啊。”齐肩长发的男子挎着细剑与另一边白衣长摆的青年说着话,“自从南平逃回来后,师妹就跟丢了魂儿似得。”
“少在我背后嚼舌根。”他们身后的女子愤愤道:“谁说我一定要开心的,这一路过来到处都是死人,这…这…明教哪里是什么义军…。我看就是一群造反的乱匪,你们自己闻闻,街道上都还有血腥味,都不知道他们入城的时候杀了多少人,我哪里开心的起来?”
白衣的青年回过头,严肃的低喝一声:“师妹慎言,如今在别人地盘上,这话让明教的人听了,咱们三个怕是要吃亏。上次在南平,就如此狼狈了,如今到了这里,咱们哪边都不管,若是朝廷打过来,我们立马就走,知道吗?”
剩下两人面面相觑,以往爱打抱不平的二师兄自从北面回来便是这副模样,也不知是成熟了还是胆小了,反正听掌门师父的意思,好像说二师兄长大了。这三人低声聊着,慢慢过去。燕青要是在这里,便是知道这三人就是上次放过的李文书、秦勉以及苏婉玲师兄妹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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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府衙前,会场那边真的如武林大会一般。
广场搭建着擂台,下方人山人海的绿林人士拥挤着,围观着,外面一拨拨的还要过来,这些人当中大多数是带着各种兵器,有些发生摩擦的便是破口大骂,有的直接拔了兵器放对起来,一时间鱼龙混杂。
真要形容的话,四个字概括:乌烟瘴气。
擂台上,一张大椅摆在靠后的正中位置,名为石宝的人气势凌人的坐在那里,左右排开十多名手握刀斧的教兵,他脚边跪着伤痕累累,身穿官袍的三人,随后就有人过来到了擂台中间宣布了比武较量的规则。
“穿石脚,何奎还请台下哪位英雄上来。”台下便是有忍不住的绿林人士冲上来,抱拳对下面摇摇欲试的人抱拳轻喝。
“我来——”
一个身形较矮的汉子,拖着一条微瘸的腿跳上来,站到对面,抱拳:“三合指,晁藐还请赐教。”
“请——”
“——请。”
两人再次抱拳,惹得下面人大喊:“你们俩要打快打,少他吗假惺惺了,打完还有下一拨呢,快点。”
台上俩人颇有尴尬,随即便是互相冲向对方,便是打了起来………。
石宝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跨着腿,懒得看那边打起来的人一眼,“…。。弱鸡…太弱了。”
台下,栾廷玉摇摇头,直接道:“这样的武艺,上台就是丢人现眼,既然那上面没有老杨,咱们寻个人问问路,离开便好。”
随即,三人挤开人群向外离开。
另一边,头上扎着许多小辫的苏婉玲也是哈欠连天,想要拖着两位师兄离开,“明教的人好弱啊,还一个个取诨号,也不嫌丢人,走啦。”
“喂!你们哪里的,怎么能这样说明教?”
旁边,一个女声响起,语气中似乎对苏婉玲的话不是很高兴,虎着脸面朝他们。
师兄妹三人当中,年龄较大的李文书当即彬彬有礼抱拳告罪,“这位姑娘,我师妹有口无心的,说话比较直,还望见谅。”
女子抬眼看他,不由冷哼一声,不过倒也没在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见你倒是有礼貌,那本姑娘便不治你们侮辱圣教的罪了,我要叫方如意。”
红衣女子微笑着。
接着,在几天里,他们便是成为了好朋友,生死患难的朋友……。。
ps:第二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再大的雨,也洗不干净人间的恶。
擂台上,打的火热朝天,下面那帮绿林人士喧闹叫嚣着。
府衙对面,凭栏相望,包道乙抓捏着木栏看着的却是天边,隐隐有些出神,就连他身后徒儿郑彪郑魔君的话,有些置若罔闻。
“师父…。你有在听吗?”眉纹阴阳鱼图案的郑彪下意识的问问。
明媚的阳光并未持续多久,便是阴沉下来,雨伴着雷声下来。台上依旧打着,拳拳到肉,丝毫不受阴雨靡靡的影响,湿冷的气息混搅着空气扑在老人的身上。
包道乙睁开眼帘,语气淡然:“你说。”
后面,郑彪愕然一下,还是道:“师弟来了,而且他夫人也跟着来了,说是要找师父的麻烦。”
“独异?想必老夫交与他的玄天混元功练的有几分功力了,此时过来也是想借着沾光的。可以理解,若是不来,老夫反而觉得他心里坏有鬼事。”
包道乙不再看外面雨幕下的情景,坐回桌前,独饮杯中酒。外面轰的一下,雷声炸响,雨帘陡然转急,哗哗的雨声倾盆直下。他慢慢继续说着:“他夫人红花鬼母,到是略有耳闻,只是什么要找老夫麻烦?”
显然郑彪有些犹豫,见到包道乙盯过来目光,只得吞吞吐吐道:“金师弟练武把自个儿下面给练废了……”
男的练武功练岔了法子,伤身子是很正常,可练的把下面给练废了可就有点让人感到深深的无奈,此时包道乙就是这样的心情,现在人家夫妻不能人伦,眼下赶过来兴师问罪,好像也是名正言顺的。
“这个…。。真是平添无妄之灾。”包道乙满杯一口而尽,随手将酒杯扔在了桌上,起身就往外走,楼梯口前停住脚步,他叮嘱道:“教主大典之期也是快了,途中不能出事,你去拦下他夫妇二人,一切事待教主登基大典结束后再来了解。”
说完,下了楼,外面拥拥挤挤的江湖人躲了进来,见到包道乙下来,便是自觉让开一条道。
“那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到时候封赏的时候有没有咱们都不知道。”
郑彪嘀咕着,也是下了楼去。一楼那里有人影被击入雨帘,落在街道上,无数的水花被落地的人影溅起炸开,酒楼内,似乎发生了争执,两拨人拉开了阵势,换做往昔郑魔君或许会评评理管上一管,但现在他没那心情,走出酒楼后。
里面,打斗声乍然而起,混乱成一片,以及酒楼老板痛惜的哀叫。
独自走在雨水里的郑魔君有些彪莽,在包道乙跟前有些唯唯若若,他在江湖上能闯出魔君这个称号,不光是靠残忍血腥来定夺的,他心里也有自己的算盘。这明教起事到得如今风光,若是要封侯拜将了,他是不怎么看好包道乙的,还不如趁机会多掠一些钱财要紧。
今日府邸里争论那一幕,他也是在场,看得出方腊偏颇多于那邓和尚。想着他叹了一口气,拐入一个巷口,前段时间城里混乱的时候,他在这里强占了一名妇人,这家人家境一般,见有人劫掠便饶有兴趣的进去看看,便是见到这家里的男人已经被打死了,家里稍值钱的东西也被抢的一干二净。
那伙人似乎正要把那妇人剥的干净强来,不想郑彪一眼就相中这女人。
随即出手将三个趁乱劫掠的江湖草莽一锤敲死,自个儿褪下裤子将那妇人按在桌上狠狠****了一番,每次见她哭叫的样子,郑彪心里甚是舒坦,很享受。临走时,他留下一些金银,和一面他郑彪在教中的小旗挂在对方门口。
此次过来这里,他也是存了想要发泄的念头。
走出十余步时,前方阴霾的街巷尽头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速度极快的靠近过来,远远的,有道人影破风过来,阴暗笼罩。
郑彪猛右手猛的在背后一拔虎头锤,照着冲过来的人影就是一锤打过去,噗的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空中爆开,热热的液体淋了他一脸。
他一抹一闻,是血。
黑影落地,仔细一看,正是赤身**的女人,头部被砸的稀烂,脸部上依稀辨认的出,是自己相中的那个女子。
顿时,他恼了,冲着巷子里怒喝了一声:“谁——”
声音刚过去,与此同时,有人拖着长长的披风扑了过来,这边虎头锤也不慢,横扫过去。便是听到乓的一声响,对面来人一掌击在锤身上,阴风吼吼。
相相受力,两人各自退开半步。
“金师弟…。”
来人一个照面,郑彪便是收了力道,不由叫上一声。
“师兄,别来无恙。”
来人慢慢走到光明处冲对方抱拳,长的却是一副鹰钩鼻,白眉,嘴唇稀薄,眼睛似条毒蛇般有些狠毒。
郑彪过去将他衣襟揪起来,铜铃大的眼珠瞪着对方,嘶哑低沉的怒吼:“谁他吗让你杀她的?老子好不容易有个看的上眼,就被你给搅黄了。”
被揪着衣襟的男子便是金独异。
此时他却是不恼,说道:“有件泼天的富贵机会,想来找师兄一起,不知愿不愿意?”
金独异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滚…。。”郑彪不傻,手松开,转身就走。
走出巷口,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那身影依旧站在那里等着他。
整个人忽然犹豫不定起来,“其实…。。人应该有更多的机会。”
……………。。
雨越下越大,街边没处躲雨的行人仓惶在街上奔跑。
路过一条街口,一个少年,衣不蔽体坐在巷口,浑身脏兮兮满是污秽,捧着一只破烂了几处的碗,可怜巴巴的望着冒雨经过的行人,他一条腿膝盖以下已经乌青,扭曲变形的厉害。
“…。吃的…。。我好饿…吃的…阿宝想要吃的。。。”
少年几度饥饿的颤抖着,高举着破碗并不是在向老天乞讨,而是希望将绝望、饥饿的目光望着来来去去的行人。
在巷口,那边林冲看不下去。
将身上带来的干粮放进了小乞丐的碗里,那小孩很有礼貌的冲他点头,口中不停的念着‘谢谢’的字眼,似乎小男孩曾经是有家教的人家。凌振拍拍他肩膀,“走吧,原本他不应该是这副模样的,看伤势应该是被人一棒打成这样,可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做,救不了他。”
林冲默然点点头,转身进入小巷。
走出十余丈,身后忽然响起混乱,他们转身看过去,七八个与那小男孩一般大小的孩子蜂拥过去抢走了饼子,甚至还将对方嘴里吃进去的馕饼也一并掏了出来,抢来吃掉。
“这造的什么孽啊。”
看到这一幕,林冲心里充满尖锐的隐痛,就算流眼泪也无法使它减轻。
他咬着牙,默默转身回去,看着从天冲刷下来的雨珠迷糊了双眼,驻足片刻,心里压抑着,愤怒着,低吼一声。
“贼老天——”
“你洗刷不干净的啊。”
ps:今天的第一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昏黄
雨帘下来不久之后逐渐转缓。自从城破之后,攻入进来的明教兵丁除了男子各种杀戮、将女人作为发泄的目标外,便是各种抢夺,包括粮食。破家后流浪的小孩三五成群由饥饿变成了狼崽子,让人心底悲呛发寒。
街口那边的残疾少年,已经离开了。
噼里啪啦的雨下,林冲三人沉默一阵,栾廷玉拍拍他肩膀,“当年梁山打入祝家庄就是这么一个情景,只不过杭州更大而已,惨剧自然就多了,梁山也变成了明教。师弟看开一点,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走吧……”
林冲长出一口气,抹去脸上的雨水,径直朝巷子内过去。
这里便是金元巷,巷子两侧原本也是数家别院的,如今两边难闻人声,两侧院墙上仍然残留血迹凝结难以清洗,再往深处,便是之前他们临走时,白宁提到过的老宅,破旧的门庭上,门匾早已不知去向。
大门支离破碎歪斜倒塌,从断裂的痕迹上看,这里多半是明教乱兵搜刮过,但也显然里面废弃已久,乱匪估计看上一眼也就没兴趣进去里面搜刮什么东西了。三人小心进去后,果然,里面很多东西都没有被动过,印证了他们的猜测。
“应该是这里…。”
“…。敲敲看。”
呯…。。呯…呯呯…。
在几乎快要垮塌的书架侧的空白墙面位置,林冲弯曲手指有序的敲响四下,土墙忽然吱啦一声,滑着沉重的推移声,往外挪动出来,里面黑呼呼的露出一张脸,待见到来人时,便是露出笑容。
“林教头…。栾教头…。呃…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