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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部分

厂公-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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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毒药、谗言

    一滴滴鲜血粘稠的粘在渐黄的草地上,战场,飞驰的马蹄翻起松软的泥土,一拨拨箭矢从短弓上离弦而出,呈一道道直线横飞进了辽军的阵型当中,‘喝啊啊啊’的呐喊,从正前方如潮汐般涌过来。

    这边,辽军阵型的中心,耶律大石瞭望着蔓延过来的野人,他原本就在辽国有着很高的威望,拥立耶律淳为帝的那一段时间里,声望已到达了顶端,他身边除了三万人是嫡系外,另外的一两万辽兵原是萧干的部将,此时被他携裹着往西走,这中间有惟命是从的、有不愿意远离故乡的,此时遇到对面敌人冲过来时,倒也能抱成团,但要说如臂般指挥,怕也是有些难度。

    “虎落平阳被犬欺,一群野人连衣服裤子都没穿全也想来撩拨虎口。”原本心中就有些因为被武朝和金人打败而生闷气的耶律大石,皱了下眉,“…。就算我大辽落败了,又且能让你们这群乞丐能欺负,摆开阵势,杀过去。”

    然而在命令下达的那一瞬间,前军尚未有行动,无数的喧闹声中,箭雨迎面钉了上来,砰砰砰——箭头打在盾牌上,噼里啪啦的响动着,随后落在地上,不少箭矢当中,箭头用的是兽骨。

    转眼间,正面过来的野人骑兵并没有如耶律大石想的那般迎面冲阵撞进来,陡然间距离四五丈时,战线朝两边分开,轰隆隆的马蹄带起尘土,随后又是搭弓,箭矢密集的从侧面急射过来。

    辽军当中来不及转向防御的阵型里立刻血液喷涌,一排排的士兵带着箭矢和粘稠的血液倒下去。

    “这是…什么战术?”旁边,耶律红玉喃喃的开口。

    一直在指挥战阵移动防御的耶律大石并未发出声音来为女儿解惑,毕竟他也是不知。北地辽人、女真能在马背上开弓的也不在少数,可真要像对方这般运用的如此熟练,且还是如此多的士兵在奔行中同一时间在开弓,他的部下是做不到的。

    他视线朝对面阵型后方看去,那里的草坡上,有数骑并列在那里,耶律大石伸出手臂将令旗摇了摇,右翼,辽骑踏出阵列,形成矢锋阵形,浩浩荡荡的扬起马蹄,长枪挺起,最前面一名宗族将领在统帅着,朝那处草坡冲击过去。

    那边,草坡上一匹黑骑,穿着皮袄,毛领在寒风中抚动,顶着卷檐的黝黑男人,便是扬了扬手势,说着语速极快又难以听懂的语言发出了命令。

    在边缘包抄的草原骑兵,随后急速的抽出千余人,依附在那支辽骑的侧面,不断的搭弓射箭骚扰对方的前进速度,辽将注意到身后的队伍不少人被箭矢射中,坠马身亡,于是打了一下手势,分出同样数量的辽骑去牵制对方。

    然而分出去的辽骑正面冲锋下,对方的骑兵并不接招,而是分成一支支、一道道的马队在周围盘旋、穿行,交织成细小的溪流,分割那横冲过来的辽骑,成建制的队伍,还没来得及与对方堂堂正正的厮杀,他们便是一段段的被切割开,悉数消灭。

    对于经历过金人攻伐的耶律大石来讲,还算沉得住气,但遭遇到这种新奇的打发,首先觉得还是比较匪夷所思的,同时在他也受到不少启发。

    “失败…未必可悲,同样也是很好的老师。”

    前军的溃败局面已经有了趋势,耶律大石通知身边拱卫的亲兵,再次将撤退的命令下达给中后两军,“不要与这些野人纠缠…陷进去的前阵,就当是付的买路钱吧。”他这样给自己女儿解释。

    下达撤退命令的调动之后,整支军队再次西移。

    ……

    夜幕即将降临,昏暗的天际下,无主的孤马原地啃着青黄交间的草皮,数千人的马队在战场上清扫着属于自己那份战利品,黝黑憨厚的面孔下,他们发出比狼还要恐怖的笑声。

    一副辽将的盔甲被清理出来,壮硕但并不高大的身躯掂量着手里的一顶盔甲,手指敲了敲,对旁边一个瘦小的男人说着话,话里带着肆意的笑声,目光随后看向了东边。

    “辽。。国…我们过去看看。”

    那名瘦小的将领同意的点头,视线扫过战场,吹了一声口哨,有数百人纷纷上马,马背上,他们挥起右臂在胸口捶了一下,微微躬身。

    随后,草坡上黑骑冲下来,苍鹰在夜幕下飞向东边。

    ********************************************************************

    京城,北方的战事一日一报的往回传递……

    皇宫。

    彻夜不灭的灯火下,赵吉坐在御书房的案桌前,翻看着近日传递回来的情报,然后又与之前的信息进行对比,眼神中,微微有些……。怒气。

    在他放下手中的事物那一刻,额上青筋暴起,扶着书桌,浑身有些发颤,对房中另外俩人开口:“燕京就在眼前…。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多撑一时半会儿?这帮饭桶…。没用的东西。咳咳。。。。。。。”激动一阵,让赵吉陡然控制不住的咳出声来。

    秋天的冷风在外面刮起,传来树叶哗哗的人声音。蔡京微微躬身,“陛下还望多保重身体,北边的事如何,虽然有消息传回,到底有些东西是看不见的,前段时间,有辽将来投,今日消息上,却说在攻燕京时,全都死于战场上…。。”

    “所以,朕才连夜唤你过来。”赵吉想要发泄一通,但想到面前的老臣,便是骂不出口,“他们拿不回燕云,干什么要残害降将?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陛下,白提督生性残忍好杀,想必也是觉得那些降将没必要留着而已。”蔡京看到皇帝头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适时的说,“眼看寒冬将至,女真人应该不会选这个时间南下的,毕竟打了那么久,他们也是需要休息休息,如此留给我们的回转的余地便是多了许多,陛下何不仿下旨催促白提督回京呢?”

    片刻之后,思虑一会儿的赵吉,抬了抬手,“震淳,咳咳。”

    “奴婢在。”

    “传旨给小宁子,让他火速回京,不得在北方逗留。咳咳。。。。蔡卿莫要见笑,估计是这季节交替所致,让朕身体有些不适。”

    那边曹震淳眼帘一垂,躬身应了一声退下,留着二人继续在说着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烈火

    历史如江水涛涛而过,水上泛舟虽身在其中,但到底能看见的、知道的,通常只能是自己身边的。在通往北方新州的道路上,慵懒带着寒意的阳光铺砌山麓,发黄的树叶堆积在道路旁,车辕碾过去,已经是十月初了。

    “…。要打了吗?”

    马车上,白宁坐镇北方以来,在消息不灵通的情况下,几乎是将手中的番子全部扩散出去,充作斥候来用,安插在东西两路军中,关于军中每个细节他都要把守住,虽然这样看上去他的手伸的有点远了,可现下的情况,越来越急迫,谁也不清楚女真人到底是现在来,还是要过了今年越过这个冬天再动手。

    他不敢冒这个险。

    这一天里,去往新州的路上行了一阵,辛兴宗打的小报告就送到了白宁的手上,大致上说的是梁元垂和索超二人不遵将令,私自行动与友军结怨云云。

    指尖轻轻触摸着文书,在字间上游移,随后扔出了车外。随着车辕的起伏,白宁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白雾从他口中吐出,指尖有节奏的在矮几上敲击,“这帮看不清事实的家伙,友军…。女真人看不看得起你们都难说,真到了对方打到家门口,杀人放火,抢东西的时候,谁来管?”

    他心里蕴育着忿怒,东厂权利大是没错,真要找个理由杀了辛兴宗也不是不行,可白宁知道一点,杀了对方,也是无济于事,只要南方京城的皇帝还存有幻想,还在做梦,就永远都是束手束脚的。

    不多时,道路那头的前队缓了缓,有几人骑马朝这边过来,穿着厚厚的便服,眼神锐利,腰间系着绣春刀,靠近这边的队伍,连忙停下,这边队伍里连忙有番子迎上去,对了号子,便是将纸条取过来。

    白宁展开纸条看了看,冷漠的表情变的更加的冷了。

    “督主?”车帘外,曹少卿奉命随行,似乎察觉到里面人的心情不好,开口询问了一句。

    “…。过来两个消息。梁元垂他俩和金人干上了。”

    曹少卿对于军事上的事,也知道一点的,“早该打了,东厂每月拨给他们的银子,不是白花的。”

    “本督也是盼着这场仗打起来,金人是强是弱,东厂养的新军能不能打,现在咱家心里便是有底了。”

    “那…。胜负如何?”

    “领兵的是完颜宗翰,很强的一个人,文武双全呐!副将叫完颜银可术,一员老将。梁元垂他们打了一轮就撤了,毕竟只有两三千人,也算败的不窝囊。”

    “如果是辛兴宗配合过去,且不是能打赢?”

    白宁在马车里忽然冷笑一声,“本督可不敢这么想,他们过去,只会拖后退而已,一旦十万人被打败,会连带梁元垂他们的军心也会被牵连受影响,不过这次本督倒是心里有了一些希望了。”

    不过另一件事,倒是让白宁心里感慨了一番,事情便是关于辽国太后萧普贤女的,这个女人在女真来之前的夜里,带着宗室连夜向西北逃去,硬是躲过了女真人的斥候出古北口,在一个四部族的地方找到了耶律延禧。

    而这个女人的下场却是颇有些凄惨。

    “前前后后的扛着,这个女人不是在守住一个国那么简单了,她是在守住一个家。”想到字间上的那些内容,白宁的语气有些沉重和钦佩,但表情依旧很冷漠。

    “一个女人家破人亡都能做到如此,而南边那些人却还抱着取燕云,与虎谋皮的美梦,也不想想整个辽国基本都是女真人打下来的,武朝那时还在干什么?别人凭什么与一个弱者分享好东西?”

    “那接下来,咱们该做些什么?”曹少卿问道。

    “做什么?”

    白宁脸色阴沉露出一丝冷笑,“当然是去西路军,把辛兴宗给杀了!与女真人硬打硬的来一仗。”

    *******************************************************************

    时间倒退一点点,临近十月的时候,四部族。

    瑟瑟的北风已经吹起来,在过后的几天里,温度冷的渗人。隐蔽的山麓中,高耸的篝火在燃烧着,有辽人还在往上面添加柴火,期间有小孩穿着厚厚的衣装跑过来,疑惑的看着那堆巨大的篝火上面为什么没有羊呢?

    但,随后就被自己的母亲带走,惊恐和悲哀在那为年轻的母亲眸子里闪动,看向侧面一处简陋漏风的帐篷。

    里面一个妇人轻轻梳理着凌乱的头发,然后盘好。几日间,她的发丝上已经多了许多斑白,脸上涂抹着粉黛也难以掩盖陡然的苍老,身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华贵,只有简单的几张兽皮缝制的袄子。

    简陋的帐篷没有帘子,外面由辽卒把守着,风灌进来时,妇人便是冷的发抖,赤露的脚红肿着互相折叠在一起蹭了蹭。

    或许是时辰到了,外面守卫的辽人进来,一把将她拖在地上往外走。妇人也没有挣扎,只是瞪着眸子看着帐顶,之后就是阴沉沉的夜空。

    “太后…得罪了。”旁边一名士卒低声的说着,他旁边的另一个同伴赶紧扯了下他,示意别乱说话。

    营地中,皇帐里,一身厚厚皮裘的耶律延禧双目通红的背着手来到妇人并肩的位置,看着燃起的巨大火柱,声音嘶哑深沉的说:“朕才是大辽的皇帝,你一介妇人居然伙同外人行废立之举,朕现在回想那日接到消息之时,心中是多么的痛。你是朕的皇婶啊,是亲人!你知道被自己亲人背叛是怎样的感觉吗?后来你还立了朕的五子为帝……”

    萧普贤女被绑在木桩上,侧过头看向那边的皇帝,有些激动、发颤,但之后还是没有将过重的语气说出来,缓缓的开口:“…。耶律定在哪儿,定儿在哪里,让他来见我,我想看看他。”

    “…。朕杀了他。”皇帝语气生硬的说着,“你知道亲手杀死自己儿子是什么感觉吗?”

    明晃晃的火光从那边照射过来,星火在空气中随着热浪浮动,那边的萧普贤女先是缄默,然后疯狂的挣扎向外扭动,“啊啊——你这个畜生啊,我要杀了你!”

    “你知不知道,害死朕儿子的,其实是你啊!”耶律延禧像是有些神经质的将脸贴过去一个鼻尖的距离,通红的眸子里带着疯狂的笑意,“一个军队里,怎么可能有两个皇帝,那些将领心里会有什么心思,你知道吗?一个妇人…。。乱玩朕的江山社稷。”

    “把她给朕丢进火里,烧死!”皇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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