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妖姬-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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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百年来，年轻的我们一直同智慧做着一场美妙的梦梦想着拥有鸟儿的翅膀，鲸鱼的鳍，在万里高空中飞翔，亦能够航行在大洋深处。

　　　　我们的求索是成功的，机关术给了我们梦想的翅膀，复杂的飞行器，还有结构庞大的潜艇，似乎我们的梦已经实现了，同时，我们的梦境并没有满足。

　　　　我希望：真正上天下海，甚至飞往茫茫宇宙中的，不是冷酷的机器，而是脆弱的我们自己。

　　　　‘肌体机关术’给了我们梦的权力。｝

第138章　汪洋血战（3（）　
她翻开几页，诸多复杂公式历历在目，这对于默蝶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然而要将钢铁齿轮与肉体肌肉骨骼完美结合起来，对身为高等机关技师的她仍然是一件难以想象的事情。

　　　　这时，一个图例映入眼帘。

　　　　这是一幅，心脏的全图。

　　　　同大脑一样，心脏是非常复杂的部分之一，所有的血液都会流经它然后再送入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有人说大脑是思想，心脏是灵魂。

　　　　只是图例上的心脏不同于普通心脏，在那些肌肉组织当中，竟然镶嵌入了许多细小复杂的金属箔片，还有环环相扣的齿轮状钢铁物体，这些钢铁零件就如此突兀地与肉体结合一起，图例虽然是黑白的，但小蝶能够想象得到，这个心脏，好像一块老旧的怀表，鲜红血液在透明的晶体管内流通，齿轮保持着永恒的匀速，滴滴答答地转动

　　　　默蝶一开始只认为这是理论上的一个假说，但她注意到了左下角的一行小字：

　　　　“这是一只猕猴的心脏，三岁时因患病而在心脏部位移植了助推器，现在仍健康的活着。”

　　　　小字的诠释让默蝶暗暗惊叹，能够在猴子的心脏上移植机器，这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

　　　　书中还有很多各式各样的图例，半机械的鸟儿，用齿轮行走的陆行龟，还有尾部被金属薄片覆盖的鱼儿

　　　　这些？都是真是并成功了的实验么？

　　　　海风吹得稍大一些，把她的长发都吹得飞舞凌乱，油纸伞也摇摇晃晃，小蝶躺在木椅上完全沉浸在书中，一不小心松掉了手，伞儿被风刮得飞走了。

　　　　灼热阳光透射进来，小蝶眯起眼睛，好刺眼的阳光。

　　　　伞儿轻盈的飘出了十几米远，来回旋转着，在半空中被一只纤手盈盈握住。

　　　　是栗山樱子。

　　　　樱子脸上泛着安静笑意，她一定也是无聊，在这午后闲暇时光来到甲板上看大海吹海风的。

　　　　“嗨，樱子姐。”

　　　　她朝着樱子招手。

　　　　“嗨，小蝶。”她把伞儿递给了她，自己同样撑开一只印着樱花纹络的油纸伞，她轻轻笑道：“被这样的阳光晒着，你嫩嫩的皮肤会被晒伤的哦。”

　　　　小蝶接过纸伞，一摆身躯给樱子腾出了半张座椅，樱子也躺在了长木椅上，两个女子都很清瘦，宽大的躺椅仍旧空闲出一大块空间，樱子的伞和默蝶的伞一起遮住天空。

　　　　她嬉戏着樱花。

　　　　默蝶光着脚翘起腿，用脚指尖轻轻拎着木屐在半空里晃荡，她样子慵懒而魅惑，栗山樱子则安静地躺着，她将头侧向小蝶这边，凝神细看她绝美的面庞，如玉一般，找不到任何瑕疵，樱子的眼神闪过一丝伤感，又一种惆怅。

　　　　“你真是一只完美的蝶妖。”

　　　　默蝶一怔，伤感起来，她黯然道：“合欢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栗山樱子歉疚一笑：“欢子的秘密，总会找我倾诉，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提及你的事情。”

　　　　“无所谓了。”默蝶又有一种把一切都看得风轻云淡的感觉，她苦笑道：“我是妖，这是命中注定的，尽管相比于妖，我自己反倒更像是一个标准的人可是这都是命呢，以前在蜀山狂派的时候，认为妖魔是人类的敌人，死在剑下的性命我没有去数过，可现在想想看来，原来我自己一直在做着杀戮同类的事情”

第139章　汪洋血战（4）（）　
她越说越伤心，轻轻靠在樱子肩上，发丝拂乱了脸颊。

　　　　樱子则轻柔地抚摸她长发，微微一声哀叹，她安慰默蝶：“傻丫头，你是幸运的呀，上天亏欠了你好多好多，但他却给了你一个能够体贴你，保护你，珍惜你一辈子的丈夫，虽然在别人眼中你们是那两把掌握着命运的执剑人，注定有着悲伤劳累的一生，但是，恰恰是巫云和沧海把你俩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此生此世，再也不会分开了。”

　　　　樱子迷人的笑了：“这是多么甜蜜而又美好的一辈子呢，无论是人的世界，还是妖的世界，这都是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就连时间也无法遗忘的了它。”

　　　　“可是，人妖殊途。”默蝶哀道：“我永远不能给他一个孩子，我们的爱情，没有结晶”

　　　　“爱情是不会殊途的呀。”樱子道：“我们都很善于思考，习惯用所谓的理性科学的方式来给这个世界做真理的定义，然而，我们用科学仍旧没有办法解释自己创造出来的仙术魔法，更没有办法解读思维和情感——爱情需要解释么？一直以来它便亘古不变的存在着，深刻的刻印在这个世界上，难以解释，就是不需要解释。爱情，是比魔法，仙术，科学更加古老的东西，不需要以任何东证明它的价值，没有孩子，没有证明它的结晶，那爱情就真的不存在了么？不，它仍旧真真切切存在着，有爱，就够了。”

　　　　“有爱就够了”默蝶喃喃地重复着这一句话，“爱”这个字，在她脑海里反复思索着，愈想愈深，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思索中趋于轻灵。

　　　　风儿顽皮的挑弄她俩的发丝，交织在一起。

　　　　“那樱子姐，是不是也爱过，恨过呢？”

　　　　“我啊”栗山樱子思索一下，摇摇头：“我没有你这般福气，到现在还没有一个值得爱恋的人呢，这是强求不来的。”

　　　　“别扯了。”默蝶顽皮的笑了，她稍稍摆弄风吹乱的头发：“樱子姐生得那么漂亮，一定有很多男子倾心呢。”

　　　　“那只是些爱慕者而已。”樱子一叹：“不是爱。”

　　　　她所言及此，把伞稍稍移开些，一缕明媚阳光投射进来，亲吻她脸颊。

　　　　海风刮得伞儿哗啦啦响，天那边，几朵多彩的云儿也牵手聚集起起来。

　　　　“起风了。”她闭上眼睛，用手遮住了阳光。

　　　　——

　　　　午后的人们都很困倦，所以欣赏风景的闲人们并不是很多，所以这个广阔的甲板平面显得格外空旷，默蝶和樱子在船头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而船尾处，李合欢与松下清泉仍旧饶有兴致的“交谈”，合欢依靠在栏杆上，跟松下清泉俯瞰着大海向后流逝。

　　　　海面上泛起白色泡沫。

　　　　“师兄，家乡还是老样子么？”

　　　　松下清泉沉默着，是呀，他始终只能够保持这一种沉默，他没有正常人自由说话的权力，无法与人良好交流，只会让人误认为是他自己的冷漠，然后掩藏起内心的寂寞和孤独。

　　　　松下清泉点点头。

　　　　“师兄，那这一年过得快乐吗？”

第140章　汪洋血战（5）（）　
在合欢眼中，并不认为清泉是个冷漠的人，他不会因为天生的缺陷而封闭自己，相反的，他拥有一颗温热的内心，从小时候清泉凝视她的眼光里，她便能感觉到了。

　　　　他摇摇头。

　　　　其实，他复杂的内心构成的话语怎能是点头或者摇头能概括的了得？而他们之间，在师兄妹相处十二年的日子里早已经形成了一种默契，仅仅依靠这些简单的动作和复杂的眼神交集，合欢就能够清晰听到他的心声。

　　　　合欢是这个世界上极少数能真正读懂他的人。

　　　　可合欢终究有一点忽略掉了，或者说根本没有去想到过，她只当清泉是自己在东瀛日子中几个为数不多最好的朋友，只当成是那种哥哥和长辈一般的亲人，在没有与李云逍相认之前，合欢一直把清泉当做一个大哥哥看待。

　　　　或许那时，少女的心思还未绽放，或许，合欢天真认为清泉也是这样一直把她当做是那个最清纯最乖巧的师妹来看待。

　　　　而清泉，也悄悄隐藏着一个细腻的心思。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方式去表达，那些复杂的语言他根本没有资格利用声带的振动将它大声说出来，他也十分清楚，一个天生就有缺陷的人，配不上完美的她。

　　　　于是，他们错过了，合欢就像一个远去的星星，离开了他人生的弯曲线。

　　　　去年，樱花凋零的季节，她学成归去，清泉的世界，布满了伤心的乌云。

　　　　今年，樱花就快要盛开，东京之花号回归故里的时候，满街满巷一定飘洒起樱花雨，在仿佛命运注定当中，那颗遥远的星星又飞回来了，就像她离去的前奏一样。

　　　　合欢的秘密不会隐藏给樱子和她，清泉就好像是一个密封的瓶子，装满了她的秘密。

　　　　合欢新的秘密又填进他的心灵之后，

　　　　他明白，合欢已经彻底要离他远去了。

　　　　天涯的远不算远。

　　　　心灵的远去，他的心又布满了铅灰的乌云。

　　　　合欢告诉清泉，在蜀山的一年，她喜欢上了一个男子，跟你一样，有着冰冷的表情，温热平静地内心。

　　　　他明白了，她是一只多情自由的飞鸟，他握不住她。

　　　　他是一个沉默的囚笼。

　　　　已不见了太阳，天空的积云随着清泉的心情起起落落

　　　　“还记得吗？”合欢懒懒的依靠，她开始回忆起东瀛的往事来：“以前的那些日子是多么的令人新奇呢，在十四岁的哪一年，我们两个在野外执行任务时遭遇了好多土匪强盗，那时候我的修为差劲的很，师兄一个人与十几个强盗厮杀，伤痕累累的，我躲在你身后一直哇哇大哭，你杀出一条血路抱着我逃走了，那时候，我摸着你背上的刀伤，傻傻地问你：痛吗？你不摇头也不点头，直到小川师兄救了我们你才昏厥过去，之后，你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写了一个纸条，递给坐在你旁边睡着了的我，那是一句：‘痛，但可以忍。’我看完，又不争气的哭了。”

第141章　汪洋血战（6）（）　
合欢诉说着，眼中不知不觉泛起了泪光，哽咽起来：“那时的我好软弱，刀法不用功，学习也不用功，可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我比别人努力了许多倍，就是不想在执行什么任务的时候师兄不光要不人拼斗还要去保护我看我现在已经成长成了一个多么坚强的人了呢，小时候那个爱哭的欢子到现在刀法已经超过了你，小川师兄还有樱子了呢；师兄，如果没有你的保护，欢子可能永永远远是那个爱哭的女孩子，让朋友为她操心，受伤”

　　　　海面的浪花又高了些，浓云已经聚集了好大一片，覆盖了大半个天空

　　　　两人陷入了沉默，静看海面的高低起伏，泡沫状的浪花像是几层稀疏的奶油被船尾切开分散向远方，直至被埋葬入大海的波涛里。

　　　　起风了。

　　　　海平面，上涨着。

　　　　“海，可真美。”合欢发出由衷地感叹，海风抚摸着她，她感觉到海洋所带给自己的冰冷，松下清泉仰望天空，不知不觉间，碧蓝的天空已经是积云密布，再也见不到一丁点阳光，他的心情也随着小时的阳光变得阴郁起来。

　　　　合欢也察觉到了天气的变化，海浪正拍打着坚实的船壁，溅起一层层高高的浪花，她俯瞰着海，它变化的极快，跟天空一样阴晴不定，再不是温和柔软的面容，而是透出了原有的深邃。

　　　　水花溅起，这一层浪又高了，她能迎面感觉到细微的水汽扑到她脸上，海水变得汹涌，哗啦啦的水声像是生气的孩子在哭泣着。

　　　　天空阴云密布，云层一点点儿压迫下来，已经变成了厚重的铅灰色，大海，天空，这两个爱翻脸的孩子，此刻让那些时刻为他们操心的大人们感到担忧。

　　　　这时，甲板上出现了一个人影，是东京之花号上的管理人员，他向着两人远远地叫喊，此时风浪已经很大很大，他的声音挺不清晰，大概是叫他们退下甲板，东京之花号好像要接触强风暴之类的话。

　　　　“哗！！”

　　　　大海一声汹涌的呼啸，浪花飞溅得极高，海水拍打入甲板，浸湿了合欢的淡蓝色裙摆。

　　　　“海上风暴？看来你们预料的是对的。”

　　　　松下清泉点点头。

　　　　海水不断高涨，在深邃里隐藏着狰狞面孔

　　　　深灰色的海面下暗流涌动，这时候天无端下起雨来，东京之花号在逐渐涨高的海面上加速航行，汽笛声悠长地响起，但很快就被大海的声音所淹没，这时候，东京之花号已经十二年没有启动的特殊警报再一次响起！两短一长，像是夜莺悲惨的鸣叫，接着，东京之花号内部到处都是人群的嘈杂声，但没有人敢于踏上甲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