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菩萨-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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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眉嘲讽道:“是我们的菩萨不食人间烟火,太好骗了”。
侈画却是不搭理她自顾自的道:“只是干才没有注意那老头身上的图腾,不然刻录下来应该可以造出一件不错的妙器。”
“你就绝了这个念想吧,图腾是记载神的灵魂的载体,凭借血缘关系获得亲属、祖先、保护神等的力量来短时间提升自己,而用来做本氏族的徽号或象征刻录在身上的图腾一般是远祖,图腾一词来源于苗语,意思为“它的亲属”,“它的标记”。苗族本氏族人都源于巫,大多数情况下,图腾信仰便与祖先崇拜发生了关系,不是苗族你刻录在哪里都得不到这种力量的。”画眉继续打击道。
第三章 外八行()
第三章外八行
就在三人议论之中,“咻”的一声,一枚梭镖破窗而入,刀从侈画的头发上掠过,死死钉在客栈内的柱子上,侈画将梭镖拔下,只见刀身上锐,刃薄如纸,呈柳叶状,长约二寸有半,上面插着一纸书信,刀柄末端系红、绿绸。
侈画展开书信只见上面有一行娟秀小字道:“今夜子时,城中鼓楼,望君一见。”
画眉看了眼侈画手中的字条道:“怎么不追?”
“不必了,这种传讯方式,不外是外八行的人”。侈画回声道。
外八行,在古代三百六十行之外,属于另类,就是不在正经营生之列,不属工农兵学商之属。看似只有八个行当,但实际上,这八门几乎囊括了江湖上所有的偏门,从古至今的江湖流派,几乎都与其脱不开关系。
侈画见画眉目露疑惑道:“所谓外八行里有金点、乞丐、响马、贼偷、倒斗、走山、领火、采水,合称“五行三家”。金点为算命一行,响马为拦路抢劫一行,倒斗为盗墓一行,走山为骗术,领火为蛊术,采水为官妓。”
画眉眉头一皱道:“这种人有必要见吗?”
未等侈画答话红袖却抢先道:“见,怎么不见,这些江湖人可比咱们的鼻子灵多了,分一杯羹,也未尝不可”。
侈画亦是附和道:“外八行根基之深,却有出众之处”。
见侈画如此说,画眉随,但只是冷哼一声,却并未有别的表示,自顾自的擦拭着从青丘狐部遗址得来的“绕梁”古琴。
深夜,侈画独自一人踱步在阴风阵阵大街上,不时有一队队阴尸似巡逻似的从侈画身边经过,但都视侈画如未见,未远只见面前出现了一座二层鼓楼,鼓楼通高十四仗许,重檐三滴水,灰筒瓦,绿琉璃剪边,是一座以砖木结构为主的建筑。
侈画缓步进入一层,一层为无梁拱券式砖石结构,南北各辟三个券洞;东西各辟一个券洞;东北隅设蹬楼小券门和蹬楼通道。鼓楼二层大厅中原有更鼓25面,1面大鼓,24面群鼓。
而一个瘦高的人影就这么蹲在大鼓上,一杆大眼袋锅子正冒着烟,瘦高个子眯着眼,看样子还颇为享受,侈画咳嗽一声,这人颇有些不悦的睁开了眼,拿着烟袋锅子在鼓面上磕了磕,一跃而下对侈画一拱手道:“外八行盗门张六滑”。
侈画拱了拱手却并未说话,反而打量起了这个自称张六滑的瘦高个子,此人身穿一黑丝马褂,对襟、平袖端、盘扣、身长至腰,前襟缀扣襻五枚,下身一条不起眼的青布裤子。
瘦高个舔了舔嘴唇道:“明人不说暗话,我张六滑一向独行,这次听到消息,想与朋友搭伙一起分一杯羹,活物、机关、锁尽管交给我,至于不是阳间的玩意你来平,拿出来的宝贝我抽三成,如何?”
侈画拱了拱手道:“朋友怕是有些不实诚吧,你是盗门憋宝牵羊的高人,难道我侈画就是好想与的吗?”说罢紧紧盯着张六滑。憋宝牵羊也属于旧社会外八行,我们当代人极少听说过的一个职业名称,但是它的确流传于民间,憋宝人寻找常人不知道的宝贝东西,但忌讳颇多。
张六滑故作豪迈的哈哈一笑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侈画冷声道:“身上一股子马粪味,而马粪就是‘千尺雪’的配料之一吧”,所谓‘千尺雪’是憋宝牵羊之流秘传的方子,马粪晒干后配以其他秘药,装于包内以备用,点燃时可以发出浓烟,驱虫赶兽有奇效。
张六滑道:“我却是憋宝牵羊的手艺人,可这也不耽误我和朋友的搭伙吧?”,说完弯腰一鞠,见侈画没有表示,脚上布鞋一踢,踢出一把三寸长的小刀,直向侈画飞来,侈画反身一躲便将飞镖捏在食指中指之间。
侈画一回身,张六滑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有阴必有阳,有圆就有缺,外八行里自古就有着这么一伙人,南方称为“憋宝”;北方称为“相灵”,民间则多称为“牵羊”,把这种人称为“羊倌”。
这些人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都游走于名山大川之中,或是流连于郊岭荒原之外,行踪飘忽不定,行事神秘诡异,而目的就只有一个,就是为了那些“天灵地宝”。找宝与取宝的方法,南北不尽相同,手段上也是各有千秋。
江湖传言牵羊不倒斗,鸡鸣不露头,却是言之凿凿。“牵羊”是不能倒斗盗墓的,牵的宝只能是散宝,是“野羊”,不能是“家羊”,也就是说只能牵没主儿的宝贝。像什么坟里埋的,别人家摆的,东西再好,也是不能动的,否则肯定会死与非命。
到于鸡鸣不露头,则是说,不管当时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得手,哪怕就差一步了,但是只要是公鸡打鸣,也就是天要亮天了,一定要收手,如果贪图宝贝而触犯了这条,那下场和“倒斗”也是一样,都会不得好死。
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侈画可以肯定的是张六滑对侈画绝对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等侈画得了宝贝之后,张六滑肯定会暴起发难,只要再从侈画手里抢过来,就不违背憋宝牵羊的禁忌了。
侈画回身正准备赶回客栈忽然觉得脖子一凉,低头弯腰猛地在双腿缝隙深处双手,却并未发现有人,只抓住了一条红绳,用手一撕拽,红绳就软趴趴的落到地上,拔出过河卒,猛地一回身却见一个红色身形抓住一根红绳凭空而下,侈画挥剑奔袭,那红色劲装之人见状马上顺着绳子往上攀爬,顷刻无影无踪。
侈画猛地一拽凌空而立的红绳,谁知一碰之下,麻绳竟然刚才一般如瘫软下来,而攀爬红绳之人已不知去向。
侈画咬牙切齿道:“外八门,我侈画与你等不死不休”,这人肯定是怕侈画追击张六滑才与侈画缠斗,侈画料想这着红色劲装之人应该是外八门之中的红手绢,外八门同气连枝,互通有无。
所谓红手绢通俗的说就是戏法,也可以叫做障眼法或者幻术。红手绢一门的祖师乃汉末奇女红衣,红衣并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她的外号。野史札记中对此女的介绍只有寥寥几句,外八行的传说中倒是多有此女的通天幻术。
传说她曾街头卖艺。取麻绳一根拿在手中,抖手之间麻绳就如竹竿笔直的立在地上,随后他顺着麻绳攀爬而上,绳索极长。举目难见其端。周围的看客见她上去后好久都不下来,有大胆之人就是拉那根立在地上的麻绳,谁知一碰之下,麻绳竟然瘫软下来。而爬到绳顶之人已不知去向。
“嗖嗖嗖”的三声打断了侈画的思绪,侈画见避不过,剑身一横,只听叮的一声,侈画指用大指点掌指有关方位和纹,构成各种斗罡图案,不停变换口中快速念道:“金盆倒金水,弟子就寄眼前,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外八门的人多睚眦必报,此行吃了亏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侈画?牛毛细如牛毛,一次发钉二十七枚银钉,每一射出九针齐发,势急力猛,独门手法可称天下第一。
侈画目露谨慎,外八行中最让人感到惊叹的就是机关门,也称销器,机关秘技最早出现在春秋时期,鲁班造出的第一台木牛流马便属于机关一流,但只在《论衡》中寥寥八字以概括,到时候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偶得制造图,才使这神奇的天然无公害无污染的交通工具重现人间……但这两个人却都算不得机关门的祖师,真正的创立机关销器之术的是祖冲之。
发丘摸金之流犹忌讳于宋文帝元嘉六年到昏侯永元二年的古墓,其中没有机关陷阱的流沙陷阱弓弩的,绝对还没人碰上过,顺便提一句祖冲之生于宋文帝元嘉六年,刚出生的娃子是不会造机关的,但发丘摸金之流对这个年份以后的士大夫墓都尤为小心可见机关门一斑。
侈画见再为有异状这才握着过河卒缓缓走回客栈,便走边自语道:“这水是越来越浑了”,说罢,又摇摇头笑了一声继续道:“水混,我才好摸鱼”。
回到客栈侈画対二女叙述完经过道:“如今苗裔、外八行齐聚,这一趟水是越来越浑了。”
“你还忘了一个人,那个早衰的老头,儒门也参与进来了,不是儒门这老头不可能有如此学识,如今士子都毁在八股上了”,画眉学着侈画摸了摸下巴道。
红袖喝了口凉茶道:“这至少可以说明放出的消息还是可信的,既然之前儒门的人相邀,一起出海也好,我们是没有船的,乌篷船,一个浪就翻了,非海船不可,再说儒门重信义,怎么也比那些九流之人要强”。
侈画听了一声嗤笑道:“孔孟舍生取义乃教人非命,孔孟教人死,窃命之贼何谈仁义,而且那枚钱币分明是个商号的标志,分明是裹了层儒家仁义的老饕,我们与他搭伙无外,但是还是要小心别被吃的一根骨头都没有。
第四章 码头出航()
第四章码头出航
侈画第一眼看见这艘船就觉得端是异样,一般的船,船身上宽下窄,线型瘦尖底,梁拱小,甲板脊弧不高。船体的横向结构用紧密的肋骨跟隔舱板构成,纵向强度依靠龙骨和大擸维持。
而这艘船甲板面宽敞,型深小,干舷低;采用大梁拱,使甲板能迅速排浪;有〃出艄〃便于安装升降舵,有〃虚艄〃便于操纵艄篷。船上装有多桅多帆,料想航速应当比较快,舵面积大又能升降,出海时部分舵叶降到船底以下,能增加舵的效应,减少横漂,遇浅水可以把舵升上。
画眉道:“方头、方梢、平底、浅吃水,这是沙船,具有宽、大、扁、浅的特点,底平能坐滩,不怕搁浅,吃水浅,受潮水影响比较小;沙船上多桅多帆,桅高帆高,加上吃水浅,阻力小,能在海上快速航行,适航性能好;载重量大,一般记载说沙船载重量是四千石到六千石。”
虽然画眉如此说,但是侈画还是有些不安,远远的看去,它似乎和码头内海上其他海船没什么两样,但是,你只要看到它,就立即会觉得有一股奇怪的感觉。而且侈画环顾四周,岸边排队的很多人,看着这艘船的时候,脸色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在阴郁的天空之下,这艘古旧的沙船漆黑的船身,安静的浮在海上,散发着一种浓浓的不详气息,到处都是人,周围的人挤得紧紧的,身为乱世贱民,有财路,不论真假,还是愿意搏一搏,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乱世人命根本不值钱。
不用力划拉根本不动,情急之下,侈画也顾不得那么多,嘴里念着得罪了,一路使劲推开前面的人,侈画对守住舷梯的水手出示了手里印有特殊印记的钱币,水手拿过翻来覆去检查了半天,样子恭敬的一拜,和对其他人只是不耐烦的挥挥手形成鲜明对比。
侈画三人顺着舷梯爬上了船,上到甲板之后,来到船舷,侈画终于开始发现有些不寻常。高,是侈画的第一个感觉,这艘沙船,明显高过其他停留在码头的船,按道理说,船身太高有个要命的地方,如果开到外海,风浪一打就会因为头重脚轻而不停摇晃甚至翻船。
远处还是人群熙攘,这些人都和三人一样,很快就会踏上前途未卜的海上旅程。侈画还没上船的时候,其实很是羡慕过出海的水手,现在世道动荡,反而他们的生活才是最安全简单的,但等真正置身到陌生的海船上时,却莫名有些不安起来。
侈画定了定神,决定不去想这些没有结果的事情,定了定神対二女道:“这些人龙蛇混杂,这艘船又透着古怪,这一趟必然不会顺利。”生活在这个乱世,提高警惕性几乎成了必备的觉悟。
画眉左思右想将古琴“绕梁”抱在怀里,才觉得妥当一点,弄完这一切听有人朗声笑道:“恭候大驾多时,朋友还是来了”。
侈画拱了拱手道:“到处得罪人,这不没了容身之处嘛,这个…”
话没说完,拥挤在码头上的人群依然黑压压地向船拥来,原来踏板已经开始收回了,后面的人看不到踏板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