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虎 作者:我爱尖尖(起点2014-01-01完结)-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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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我去孟府为太师吊孝,兼为孟氏一族、为孟氏兄弟送行时,众人对我的怨愤集体爆发了出来。
先是孟氏族人对我怒目横眉,再是文诚恨得捏碎了拳头,然后是孟老夫人大骂我忘恩负义,是个小人。
当时文博尚在后院养伤不能参加这场口诛,我想若他在场,场面会更加激烈。
想那孟氏是诗书传世的望族,能激起他们如此怨愤,我还真是没想到。我以为纵是别人不明白,可他们是应该明白我的苦心的,我以为纵是他们对端王心存怨恨,可对我还是应该有好感的。
可事实却是,他们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态度对我,那样子真是恨不如食之肉喝之血!
我心中到底纳闷:太皇太后被废时他们也没见得怎么恼怒,怎么给没了的人贬了几级,把他们遣回原籍他们就如此态度?
九哥退位的第九日,孟氏夫人并在临安的族人们回了荣州。文诚早在前两日便离了临安去往燕州。
文博并没有去燕州,他的伤太重了,又耽误了诊治,一条腿是废了,身上七七八八还有许多别的伤,实在是去不了。
我在端王处费了很多心思和口舌,他才答应让文博同孟老夫人一起回荣州隐居。
临行的前一日,我轻车简从去看望。
孟老夫人倒没了前几日对我的愤怒,却只是拉着我的手抹眼泪,别的也说不出什么来。
我心中虽也是不忍,可到底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安慰着,说些皇上身子结实,仁帝与太后生活无忧之类的话来。
孟老夫人又哭了一阵,勉强将眼泪擦了,却对我道:“如今殊郎受了重创,这条命能不能长久还未可知,老身斗胆,您可否去看看他?”
孟老夫人原本是如何从容的一个人啊,一夜之间丈夫、儿子接连遭难,她迅速的憔悴起来。面对这样一位母亲,又让人怎么忍心拒绝?
见我点头,老夫人忙亲自领着我进了文博的卧房。
一时门,就是扑鼻而来的药味儿。
早有人在文博床前置了一架素屏风。
我立在在屏风这边,听着老夫人低低在文博耳边轻唤:“殊郎,醒来,殊郎,是十四公主来瞧你了。”
过了好一会儿,文博似是醒了,他呻吟了一声,唤了声“母亲”。
老夫人又道:“是十四公主来了,就在屏风外头。”
我隔着屏风,叫了声“兄长”。
并晌却未听见文博说话。
我看着素屏风里文博的隐约身影,不由叹了一声:“兄长,您受苦了。”
谁知这一句却引出文博的一阵紧咳。
因着不想让外人看见,老夫人便未让别人进来,卧房里也只我们三人。
文博如此,老夫人慌了手脚,忙找茶壶想给文博喂些水。
我一眼看见墙角高案上的茶壶,便斟了一盏,也顾不得什么男女大妨了,紧着递将过来。
文博喝了些水,终是将这口气喘匀了。
因为气力不足,声音十分微弱。
我立在他床头,听得很不真切,便弯了腰,低着头,仔细听他说些什么。
原来他说的是谢杏林为人耿介,梁士吾大智若愚,可托负大事。
又道李氏父子虽势大,可只手也不能遮天,湘州知州赵佩芳的父亲与已故汝州知州韩不试的夫人是嫡亲的兄妹,他与尚卿是姑表亲,可让尚卿去找他,教他带兵来勤王。
若是觉得势孤,那年曾招抚的杜氏三虎,也是肯出力的。还有他与文诚在军中也结交了不少头领,心中是向着仁帝的。
你要将这些人护住,也不用急,慢慢联络着,慢慢谋划着,只要时机一到,便是有用的时候。
我听他说得急切,忙跪在脚踏上轻声道:“兄长,这些人都是忠心于九哥,敬重太师与兄长的,又怎肯听我的号令?”
文博又咳了一阵,这才道:“正因为他们都忠心于仁帝,才会听你的号令。你对仁帝的忠诚,谁不知晓。”
见我不语,文博又道:“我是不中用的,此去荣州,路途遥远,能活着已是不易。仁帝的大事我是有心无力。如今只有你了。”
我中一紧,忙道:“兄长这样的担子,我担不起啊。兄长还不知吧,为了将两位兄长救出来,我已应了李氏,与明睿成婚。三五月内我还能够监国,可若等以后,就不能够了。”
文博听我这样说,竟挣扎着要起来,无奈身子不行,便又是一阵喘。真到老夫人又喂他喝了些水,这才好些。
他道:“您与李谦父如今各为其主,即便是能成婚,怕也是要成怨偶。于婚事上,能拖就拖。若不能拖,也无妨。您是大长公主,本朝传统,附马是不能参政的,便是他李氏父子专横,想必也不能堵住世人之口。
再者,就算您不能监国又如何?那些人依然会听您的号令,以您是否监国来审视您的,只是些墙头草罢。”
百二四章 遇谦父
更新时间2013…11…28 22:58:32 字数:2799
百二四章遇谦父
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我曾多次想像过文博抛却那些官场的套话,能真正的与我说些实的。
如今他倒是丝毫没有保留,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却让人伤感。
我问文博:“别人还好说,只是兄长怎知尚卿的底细?那赵佩芳与我又没有往来,他如何肯呢?”
文博喘了一会儿这才道:“您身边的心腹,哪能不查仔细呢?我一直没说,不过是暂时用不到罢。想这韩大人一家满门忠烈,您只要许诺尚卿,大事成就后,恢复她韩门名声,再许她为韩家过继子嗣以承香火。
赵家若有女就将来就进宫为后,有子就加官进爵,不让他赵氏一门有一个白丁。这样下来,没有不应的。
其余人等,您也可照着这个法子。”
我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又问文博:“兄长还有什么嘱咐吗?”
文博摇摇头:“当日金人陷城,您都有法子将诏书带出来,如今情势虽险,可到底手中有人可用。”说罢又对孟老夫人道:“母亲,儿子书贮里有一只红漆的锦盒,还请母亲拿过来。”
老夫人闻言去了西屋,将那只盒子拿了来。
文博便道:“以前是我想得太多,辜负了您的美意。事后又怪我想得太少,给您惹了不少麻烦。如今我已成废人,也不知这身子能支撑到什么时候。便将此物物归原主,您看在以往的份上,不要计较了吧。”
说着便让老夫人将这只锦盒给我。
我心里狐疑,文博却道:“您回府再看罢。如今局势紧迫,您到咱们这里,到底是引人猜测,还是速速离去为妙。”
我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便匆匆告辞。
待车马快到我慕园的时候却在拐角的地方停了下来。
早有跟着的人禀道:“是李将军在前头。”
我心里一惊,这个时候,他在这里做什么?
正想着,已听得马蹄声近前了。
香锦将车帘掀了向外看了看,回头对我道:“确是李将军,婢子下去看看。”说着便跳下车去。
香锦与车外的谦父答话,我则坐在车上细听。
不外是城内兵士较多,夜色又深,不宜在外久留,要速速回府这类的话。
香锦又回来对我道:“李将军本是去府上拜访的,不想您不在,这才到路上来迎着的。”
我点点头:“那就请将军到府上吃盏茶罢。”
谦父听得这话也并不推辞,便同了众人一道陪我回来。
适才在孟府听得文博的那番话我心中本是翻江倒海一般,急着回去要找尚卿商量。
可如今谦父就在外头,也不知是何是,又不好当着人细问,因此在车上只是胡思乱想。
待到进了慕园,两人分宾主落了坐,我这才问:“可有事吗?”
谦父一笑:“这话问得倒教人生分,我何尝是因为有事才来看你?”
我面上一红,看看香锦,她倒早把丫头们支使出去了,自己也在门外头远远地立着。
我道:“只因你近来繁忙,除了平日上朝,闲时也见不着你,还以为你总在城外过夜的,这才有此一问。”
谦父点点头:“不是我故意疏忽你,只是城里城外的兵士们都得照看紧了,但凡有一点不对,在这时候都有可能铸成大错。”
“那如今呢?都安顿好了?”
谦父摇摇头:“一会儿还要出城去。”
我十分诧异,问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等我?大事要紧,有什么话改天说也是一样的。”
谦父深看了我一眼,笑道:“我原也是这样想的。可一听见别人来报说你进了孟府,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带人来了一回,你果然不在,若在回去,心里实在不甘,这才到路上去迎你。”
谦父脸上虽笑着,眼里却没有笑意,凭我对他的了解,我知道,他心中并不欢喜。
我轻声道:“在你面前,大道理我是不肯讲的。只说些实话罢。孟氏一族对我的情分你是知道的,如今他们要回原籍,就算是带罪之身,我也是要去看望的。你若因这个不愿意,我也无话可说。”
谦父却是摇头:“你向来重情义,若只是简单的去看望,我又怎么会不愿意?可你为何又哭哭啼啼?你不到酉时入的孟府,整整在里头待了一个时辰。难不成只是与孟夫人话别情吗?就没有和别人说些什么?”
听他这样说,我倒有些生气了,我反问道:“你竟着人监视我?”
谦父叹了一声:“怎么是监视,不过是不放心罢。从前我不在临安,差点让石抹那个浑蛋羞侮了去,如今我回来了,你的一举一动自然是留心的。”
我点点头:“不错,正如你所问的,不只看了老夫人,还看了道远。”
谦父未说话,可两道眉毛微微立了起来。
我又道:“你不用生气,他这人以前对我是有些无礼,可他伤成这样,实在可怜。我心中又敬他是个有风骨的,这才顺便看了他。至于这眼泪……”
我顿了顿,叹了一声:“兔死狐悲你总是知道的吧,想这几年孟氏是何等的炙手可热,如今不过落得个遣回原籍的下场。
我看了心里难免感慨,又有孟老夫人一边呼天抢地,对我颇多怨恨,我心中委屈,又不好辩解,这才落了几滴泪。”
这番话并真并假,也不知谦父信了多少。
我起身亲执茶壶与他继茶。谦父“嘭”地一把竟抓住了我的腕子。
我嗔道:“你这样大的力气,抓疼我了。”
说着便想就势把手抽回来。不想他却愈抓愈紧。
我看看门外,有些着急:“快松手,要是让人看见了,我还有什么脸面约束别人?”
谦父嘿嘿一笑:“比这更甚的又不是没有过,咱们相隔也不过七个月零十八天,你倒是小心起来。”
这话说得很轻,从耳边飘过,倒让我有片刻的失神。待我明白过来,去看谦父时,也正对上他向我投来的目光。
似有疑惑有试探,也似有关心有情义。唯独缺少的却是欢喜。那种以前哪怕是在黑夜里我也能感受到的发自肺腑的欢喜。
我静静地看着他,自认是问心无愧。我轻声道:“不是我小心起来,是这几经过得并不平静,以至于开始胡乱猜想。
望京阁之变的当夜,我以为你会来的,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样受的伤,又是怎样逃出去的,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等来等去,却是白等一场。
第二日、第三日,以至许多日,你都不肯来。
那时我才明白,为什么在密州时,你能避开重重监视,夜入我的闺房。而如今在临安,你大权在握了,却并不急着与我亲近。
在密州,九哥占了先机,承了大统,你当时气极,也是恨我在你眼皮子底下玩花样儿你却没发觉,也是故意要闹腾给九哥看,我说的是也不是?
可在临安,却不同了,这一次,你们拨了头筹,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我心里明白不明白、究竟是如何想的已不那么重要,我已是你囊中之物,只需待你有闲情时再来取,是也不是?
这番话说出来,谦父脸上的笑意便渐渐没了。他笑了一声:“真的是应了别人的那句:你先是楚国的公主,然后才是别人的夫人。
若在平时,你待我自然是千好万好的,患难之时,更是见你的真情。可一遇上朝庭有事,你便不顾一切冲一去,也不管是不是螳臂当车,也不管是不是要落得个粉身碎骨。
虎儿,别这样了,等这段风声过去,咱们就成亲。从此你什么也不用问,什么也不用管,只要在家里山珍海味绫罗绸缎地,每日打自己打扮得齐齐整整,好好做你的大长公主。受千人敬重万人羡慕,这有多好?”
若说这几日我对谦父的冷落有些怨,那么适才听得这话,我却从心底里生出许多寒意。
我未及细想,便脱口而出:“我是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