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虎 作者:我爱尖尖(起点2014-01-01完结)-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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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文诚已得了吩咐,正在宫门口立着。
他见我从车里出来,并不答话,只是默默地领我进了宫。
他带着我七拐八绕的,在一个很僻静的院子停住了。
有人打开了房门,我迫不急待,疾步进去,却见层层帷幕将整个屋子遮了严严实实。
我掀开层层帷幕,只见内室之中,卧榻之上,幔帐笼罩,却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身后并没有人跟进来,内室也并没有人伺候。偌大的房里只剩谦父与我。
原本如焚的心却登时冷了下来。
我疑惑着,猜测着,也害怕着。
在我的印象里,谦父是那样的智勇机敏,又是那样的胸有成竹,仿佛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之中。可如今这个躺在床上性命垂危的人真的是谦父吗,真的是那个我日夜盼着的人吗?
犹豫了片刻,终是伸手将帐子掀开了一角。
只见一个男子面向里侧身而卧。
我轻轻唤了一声“明睿”,自然是没有人应。我叹了口气,上前去看他的面容。
这正是我日思夜想的那张面庞,只是黑瘦了许多,腮边冒出了青密的胡茬。
谦父的神态并不安详,他的双眉紧锁着,似乎此刻还在思索什么为难的事情。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似发着高热,又摸了摸他的手,却是冰凉凉的。
纵是我不懂医术,可也明白这样的情形并不是什么好事。我将帐子挂了起来,又将层层的帷幕拉开。
窗子原本是紧闭着的,也推开了半扇。
屋里原来气味混浊,经我折腾了一回方才好些。
我做这些,并没有人阻止我,可也没有来帮我。
此时此刻我也顾不得这些,只想着怎样让谦父舒服些。
谦父身上盖的是夹被,我怕他热,把被子轻轻向下拉了拉。却不料竟看见了他背上一片浸出来的血迹!
太后说谦父是中了金人的箭,按我的想法,这伤不是在肩头便是在胸前了,只是我竟未想到竟是伤在背上。
金人究竟来了多少人啊,竟让谦父腹背受敌,那皇宫里的待卫呢?难道站在一边看热闹吗?
我轻轻撩开谦父身上的中衣,受伤的地方露了出来。
已经这么多天了,血水竟还是浸透了层层的棉布,不由得让人看得胆颤心惊。
我向窗外喊文诚,文诚快步进了屋里。我见他面色如常,气便不打一处来,低声喝问道:“怎么没有太医,流了这样多的血都没人管吗?”
文诚看了我一眼,这才道:“箭射得太深,太医也没什么好法子。只能用些金疮药。这屋里原是有人伺候的,怕您说话不便,才将众人遣了。”
我忍了口气又问:“如今已是夏至,这间房子是东向的,本就闷热,怎么偏偏还捂得这样严实,怕是箭伤还不碍事,倒是先把人闷死了。李将军是为了护驾受的伤,难不成你们便这样待他吗?”
文诚听得这话面上极不自然,他沉吟了片刻才道:“这里原有人照应,倒是小将疏忽了。”
文诚向来与我亲厚,何尝这样一口一个“小将”地与我说话?我真是生气了,也不看他,只道:“便是太医没有什么好法子,可也不能总让血这么流罢。我知你管不着这里,也不为难你,你且将那金疮药拿些来,好歹将血止住。”
待文诚将包裹谦父的层层棉布解开,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谦父后背靠近肩胛骨的地方是一个碗口大的血窟窿。
虽是用过了药,可创口并不见好转。相反,因着天气的缘故,周围的肉已以腐败,有的地方甚至看见了骨头。
临来之前,我做了千般设想,可哪一种都没有这般严重。我也曾告诫过自己,无论见着什么,一定不能流泪的,可眼泪却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我望着文诚:“二哥,李将军是与刺客交手时受的伤,怎么也算是有功之臣,因何竟落得这般田地?纵是太医们束手无策,可最根本的处置也要做啊,难不成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吗?”
文诚看谦父如此情形,似也吃了一惊,他喃喃道:“他这样,我也是未曾想到的。你放心,以后我定会照看着,总不致于让他再遭罪就是了。”
我点点头,看着文诚小心翼翼地将谦父后背上的烂肉刮掉,又撒上了止血和止疼的药粉。
一颗心这才稍稍放下。
八三章 谋出宫
更新时间2013…10…19 9:05:58 字数:2186
八三章谋出宫
原来的棉布与皮肉粘到一起,一层层掀开来想必是钻心的疼,刮肉的小刀锋利无比,一点点割下来,想必没人能受得了。可任是我们这样折腾,也不见谦父哼一声,动一动。
唯见额头上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半跪在脚踏上,用帕子轻轻将汗擦了,又附在他耳边道:“明睿,是我啊,是玉虎啊,你疼吗?
若是疼你就哼一声,我在这里守着呢。
我来看你了,你好歹也睁开眼睛看我一眼。自你走后,我日盼夜盼,指望着你早日回来,自得知你受伤的消息后我更是如坐针毡,一时半刻也待不住。
明睿,你且看看我呀。
你这是怎么了?你向来不是有能耐的吗?千军万马之中也不见你有了什么闪失,怎么在宫中便受了伤?
明睿,你起来,起来告诉我,是谁伤了你?你放心,我便是上天入地也要将他碎尸万段,替你报这一箭之仇。
明睿,快醒来吧,你再这样,可叫我如何是好?明睿……”
我的声音并不大,可说到后来却实在说不下去了,几度哽咽,几度失态。
文诚在一旁劝道:“别摇他,如今他没有知觉,你如此摇晃,别再碰裂他的伤口。”
我听了忙收回了手,心里却终是不甘。我问文诚:“二哥,想这宫中戒备森严,那贼人既是悄悄而来,人数便不会太多,他怎么就伤成这样?二哥可知是谁伤了他?”
听我这样一问,文诚脸色变了几变,终是叹道:“天又黑,事态又紧迫,当时情形十分慌乱,谁能看得清楚呢?你只将这笔帐算到金人头上就是了。”
我看着文诚:“二哥,那李将军与贼人拼命之时,你在哪里?”
文诚道:“自然是护驾。”
“那待卫们又在哪里?难不成全都在护驾吗?”
文诚面上一哂:“待卫们自然也有待卫们的事情。只是这件事是谁都不曾料到的,皇上亦是痛心,也吩咐了太医们要尽力诊治。
皇上的意思,皇宫内院,竟让贼人进来了,还伤了人,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不想张扬。众人对那日之事也讳莫如深,为着您着想,您也就别再过问了。”
我很奇怪皇上竟会是这种想法,我问道:“二哥,如今两国正在议和,怎么还出了这种事,难道是金主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文诚摇摇头:“这些事,自然有皇上和大臣们去考虑,您听我一句劝,人您也看了,事情您也知晓了,从此就安分些罢,别在在这上头纠结了。
李将军的事,皇上自然会给李家一个交待的。”
这话说的,倒像我是无理取闹没事找事一般。便是皇上会给李家一个交待,无非是高官厚禄,还能有什么呢?
给了李家交待,那我呢?就没人给我交待吗?
虽说是定亲的诏书没下,虽说是这层窗户纸没有捅破,可他们都是知道的啊。现如今倒像我是个不相干的人一般。
我回头仔细端详着谦父,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那样生龙活虎的一个人,那样一个笑我、戏我、疼我、爱我的人,竟到了这步田地!
可叫我如何安分,可叫我如何平静?
我望着文诚:“二哥,皇宫是皇上与后妃们住的地方,李将军在此多有不便,我想将他带回慕园,如此照顾起来也便宜。二哥以为如何?”
文诚怎么也未料到我能说出这番话来,他惊道:“您是疯了吗?莫说这事皇上、太后不会应允,便是他们不管,您就不要名声了吗?这事要传出去,有多难听。纵是您自己不理会,皇家的脸面、天家的尊严,也不许您如此的。”
我苦笑一声:“二哥,且听我把话说完。没名没分的,若将一个大男人带回慕园自然是极为不妥的。可若是皇上颁下旨意,将我下降于他,那世人还有何话说?
再者,当时拒绝金人时便说我与他有婚约在身,这事情如今怕也是人尽皆知的,若请皇上颁下旨意,怕也只是水到渠成。”
文诚急得直跺脚:“玉虎,你知道我不爱听这话,是特意拿来气我的吗?眼见明睿已没了生还的希望,你还要与他定亲,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你这是怎么了,为着他难道就这样不爱惜自己?你可想过,若他有个闪失,你便成了未亡人。从此漫漫长路,你可怎么走?
我知你向来是重情义的,可如今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明睿以前是个好的,我也知道。只是如今莫说他已是凶多吉少,便是能醒过来,怕是也不能如以前了,他自身尚且难保,还怎样护着你?
玉虎,听我一句劝,若说将他安置到自己府上,倒还可行。若是安置到慕园,这话也只能到此为止。我也不与别人说,你可莫再向别人提起什么请皇上颁旨这样的话了。
皇上、太后如此爱护你,对你如此心重,你怎么能寒了他们的心呢?”
文诚是真的急了,竟直呼了我的名子。
我哭笑一声:“二哥,若是别人这样劝我我也不恼,怎么你这也这样说?
要是如今躺在床上的换做道远或换做是你,你也这样说吗?你也要我躲得远远的,任他自生自灭吗?”
文诚愣了片刻,这才低声道:“若是兄长,他向来心思缜密,又怎么会将自己置于险地?若是我,要么就好好保全自己,要么痛痛快快地舍了这性命,也不愿这般钝刀子割肉,害你如此伤心……”
“二哥,既然你知我伤心,能不能帮我?就按你适才说的,帮我将他安置到他自己府上去,便是我不能照料,明里暗里地派个妥当人看着也是好的。
不然在这皇宫之中,我纵是想帮也伸出不手来,纵是有心,也不能够。
二哥,这皇宫之中,这话我也只能对你讲,这事也只能求你办,二哥,若是他一日不安稳,我也是一日当安稳的,你就成全我吧……”
文诚叹了一声:“我一个小小待卫,能有什么法子?皇上事事又都听兄长的。我也只能去求父亲,好歹让他在皇上面前说句话罢。”
八四章 有蹊跷
更新时间2013…10…20 9:18:26 字数:2032
八四章有蹊跷
从宫里回来后,我便日夜盼着文诚的消息。
一日、两日、三日,就在我以为这事要石沉大海之时,文诚派人来说皇上已着人将谦父送回了他的府里,并钦点端王加以照看。
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放下了,一个劲儿地在屋里念“真人保佑。”
到了傍晚,我带着尚卿、香锦两个去了将军府。
说是将军府,其实也只是一座稍宽敞些的宅子。
谦父初来临安前住的是驿馆,后来因要在临安定居,皇上便御赐了这所宅子。
这宅子本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唯一的好处便是离我的慕园不远。
此次去将军府,我虽是轻车简从,却也没打算瞒着端王。临去前,便先派人打过招呼。
果然,我在将军府见到了等候多时的端王。
我快步上前,叫了声“十二哥”。
端王却是眉头紧锁,他朝我点点头,轻声道:“快去里头看看罢,这么些天水米不沾,只怕是……”
我也顾不得那些虚理儿了,几步便进了内室。只见谦父依然是面向床里躺着。
他赤着上身,身上裹了棉布,腰间搭了床夹被,样子倒比在宫里时看着凉快些。
我立在床着,探身去看他的面色,不知是烛火映的还是真的好些了,脸色已不是那日见的青灰,似乎有了些淡淡的血色。
我对着身旁的端王深施了一礼,端王忙道:“这是做什么?”
我郑重道:“玉虎多谢十二哥的悉心照料,玉虎在这里先谢过十二哥。”
端王叹了一声:“愚兄与明睿是表兄弟,骨肉亲情,且如今李老将军、姨母又不在此处,咱自当尽心竭力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我点点头,跪坐在脚榻上又仔细看了谦父一回,在他耳边轻声和他说话,替他擦汗,又用干净的棉布沾了水轻轻滴到他口中……
端王见我如此情形,怎能不明白。他叹道:“你对明睿如此,也算是有情有义了。只是不知他有没有当驸马的造化。”
我轻声道:“十二哥,明睿看似智勇双全,又大气刚强,其实心眼最小。有人暗中放箭伤他,险些要了他的命。他怎会如此轻易地放过那人?
您看着罢,他总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端王沉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