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虎 作者:我爱尖尖(起点2014-01-01完结)-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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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父的气息就在我耳边回绕,我想我的耳朵一定是红了,适才是因着天冷,如今却是因着害羞。
从小到大,我从未有过如此神态,便是在文博面前也是极力装得从容镇定,反倒是此时,竟连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谦父似也糊涂起来,既不松手,也不说话,只那么呆愣愣地看我。
此时的雪停了,月亮似乎悬得更高。远处灯火恍惚悠然,远处歌声倒愈来愈清晰: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折空技。一朝杜宇才鸣后,便从此,歇芳菲。有花有酒且开眉。莫待满头丝……
我望望空中,轻声道:“雪停了。”
他轻笑一声:“又如何?”
“咱们下山吧,莫让尚卿她们等急了。”
谦父看着我,神情郑重起来:“你且应我一件事。”
我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何事,只是一切来得太快,我心中乱七八遭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只听谦父道:“我还未知你是十四公主时便已对你有了这番心思,这你是知晓的,我并非因你如今是长公主才愈加求娶。想我李谦父从来得意,这点骨气还是有的。
你若答应,也我枉我不分昼夜飞奔而来。从此我便护着你、心疼你,再也不让人欺负了你去,可好?”
注:金缕衣句选自《庆金枝令》。
六一章 摩竭簪
更新时间2013…9…27 11:09:46 字数:2061
六一章摩竭簪
我的心早已乱了,又怎知这样可好?
想着他为了我如此,也是十分上心了,便是换作别人也不定能做得比他更好。又想着,他一向爱戏谑,如今因我屡屡拒绝他便激起了他的性子,若我答应了,还不定又是何样的情形。
患得患失、犹犹豫豫,只是难以绝断。
便听得谦父道:“你不说话,我便当你是应了。”
此时此刻我真是骑虎难下张口结舌。
见我如此谦父也并不说话,只拉了我上了石阶,又向城隍庙走去。
我见他神情肃穆,不知他是何意,忙问他:“这是做什么?”
他却并不答话。待进了城隍庙的大殿,扑通一声跪倒在城隍大神面前,这才听他道:“城隍老爷、各路神仙在上,弟子李谦父愿娶梁玉虎为妻,从此爱她护她,不欺她不负她,生死相依白头携老。若违此誓,天人共弃……”
“明睿……”
我跪坐在他身边,不由得落下泪来:“我答应就是,答应就是。你这又是何苦作践自己?”
谦父用手擦干了我脸上的泪,笑道:“这泪是为我流的吗?我只愿你从今往后全都是笑的,再也不用流一滴眼泪……”
待得我们出得庙门,谦父将暖帽与我戴了,这才向树丛里黑暗处说了一句:“出来吧。”
一时树枝摇动,竟是李二带着几个精干的汉子闪了出来,远远地朝我施了一礼。
我问谦父:“尚卿她们呢?”
谦父笑道:“一直在庙内候着,从不曾远走。”
果然,不一刻她们几个便都到了我身边,一个个脸色红红的,也不知都琢磨什么。
我对谦父道:“眼看着我身边的人,倒都听了你的差遣。”
谦父一笑:“那是因为所有人都知我的心意,唯独你自己视而不见。你也莫要怪尚卿,是我用了利益来诱她,她不得不动心。”
我笑道:“她向来不爱钱财与虚名,看来你这诱饵也该是难得的。”
谦父笑了笑,也并不多说。
我与谦父并肩骑在马上,一路上到是没再说些什么。到了慕园,我勒住坐骑,问谦父:“可曾拜见了皇上、太后?可曾安排了住处?”
谦父摇了摇头:“星夜之间赶来,才到了城隍庙。却是并未拜见皇上、太后。不瞒你,此次前来,是皇上下了诏的,明日一早我入宫便是。至于住处,便去馆驿即可。”
我原想问皇上召他何事?可又一想,事关国事,倒不好问他。便也不再多说。
谦父屏退了众人,低声对我道:“明日我便去拜见太后,请咱们的事请太后做主。你什么也不用管,什么也不用问,只在慕园闲坐便好。”
适才城隍庙前只有我们两个我尚不自在,如今尚卿等人在侧,众目睽睽之下,我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此时却觉得头上一紧,原来是谦父将我别发的簪子取了下来,未等头发散落开来,他却又从怀里取出另一支替我仔细簪上。
他轻声道:“这簪子原是想着你及笄时送你簪戴的,只是那时你心中恼我,怕你不肯收的,才送了别的。如今终是物归原主,也是美事一桩。”
说罢便将我原来簪发的那支云纹玉簪收进了怀里。
我问他:“女儿家的东西,你拿它做甚?”
谦父笑道:“收起来,做个表记。若你反悔了,也好拿出来质问你。”
这个谦父,正经话没说两句,便又来说这些没用的。我嗔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朝三暮四吗?既是答应了你,便是不可更改的,你却说这些有的没的。”
谦父听了这话却并不以为意,只道:“你从未送过我什么,这簪子就当是咱们的定情之物,可不好吗?”
这个人,还真是……
我无奈,也只能由他。想着他远道而来,定是十分疲乏,便催他快去驿馆。谁知他却并不肯走,又细细密密地说了一番,见我有些困倦了,这才一步三回头,打马离去。
待进了慕园,收拾停当了,我拿着谦父替我簪戴到头上的那枝簪子仔细看了。却是一只摩竭玉簪。玉簪通体碧绿,没有一丝杂质,雕功也是精细。
我正看着,却听得有人道:“摩竭是传说中的鱼,也是佛教发源的圣地,世人以为这种鱼口大可容舟,又有气吞山河之气,最是吉祥不过。”
我抬头一看,却是尚卿不知何时进来了。
我手里把玩着这支玉簪,却并不看她。
尚卿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道:“今夜之事,全是尚卿的主意,任凭长公主发落,尚卿绝无怨言。”
我冷哼一声,依然不看她:“难怪你今日又要我去看灯,又要我去骑马的,却原来和别人串通好了来骗我,这便是你做幕僚的本分吗?”
尚卿却并不辩解,只道:“任凭长公主发落。”
我气极,冷笑道:“好,果真是韩知州的姑娘,有胆有谋,敢做敢当。我且问你,便是你为我好,难道便背了我和别人勾搭连环做了圈套来让我钻吗?谦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尚卿低着头,声音平静而缓慢:“您知道的,我此生只愿能驱逐金人。如今朝廷与金人议了和,怕我的志愿一时不能达成。李将军别的也不曾许我,他只道若有朝一日,两国再开战,他准我提刀上马,手刃仇人……”
听了这话,我还能说什么,我还怎么说?
我看了尚卿一眼,对她道:“今日之事只此一次,若是再有,我也不能留你。便是你再为我好,你也不是我,你不能代我做决定,你也不能代我去适人。
你是尚卿,长公主的幕僚,我才是长公主,我才是那个该做主的人。便是今夜的结局如你所愿,却并非殊途同归。谦父想出这个法子我心中也是得意,毕竟他是为了我。
可我万没想到这个口子却是从你身上撕开的,我身边的人竟出卖我,哪怕是以看似最不能怪罪的理由,我也是不许的。你被仇恨蒙住了眼睛,却忘记了做人臣子该有了忠诚。被人算计的感觉并不好。你且记住,莫再有下次……”
六二章 定终身
更新时间2013…9…28 10:05:13 字数:2337
六二章定终身
上元节后的第三日,母亲早早就派了人宣我进宫。
我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可事到临头也容不得我扭捏。一路上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患得患失。
见了母亲,母亲却是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看得我十分不自在。
母亲笑道:“你今日这身衣裳倒是好看,颜色又大方、样式又简洁,倒更显得我儿英气勃发了。”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平常的赭石色的袄子,只是因着过节,外面罩了件深粉的窄袖褙子,开襟处镶了雪白的风毛。
我笑道:“这是年前皇后赏下的,说总共只做了这么几件,年节的穿出来,也是个喜庆的意思。”
母亲点点头:“你平日穿得素净,今日这样一穿,倒是让人眼前一亮。”说罢携了我的手让我坐到她身旁。
见我并未带手炉,便命人找了只花开富贵的铜手炉重新燃了香饼让我捧了。
母亲平日里待我也是亲热,可今日却让人觉得亲热里竟带着一份热烈。
我问母亲:“母亲召女儿来可有事情吩咐?”
母亲一笑:“没有事情,难道咱们母子们还不能在一处闲坐坐吗?”
我笑道:“女儿倒是求之不得,巴不得日夜陪着母亲的。只是又是过年又是过节的,怕母亲劳累。”
母亲替我扶了扶头上的冠子,又帮我理了理缠在步摇上的珍珠穗子,这才道:“竟说傻话。哪有女儿日夜陪着母亲的?过了年你也十六了,去年母亲与你说的李家的事你到底怎样打算呢?”
我摸着手炉上凹凸不平的牡丹花纹,心里却是千回百转。谦父心中确是有我,我也知晓。只是我既不美貌又不温柔,便是有个长公主的封号便能解决一切吗?
他那日在城隍庙发的愿我不是不相信,也不是不感动的,只是一辈子太长了,只凭一时的感动便能天长地久吗?
想当初,父皇与母亲,想必也有过恩爱的时候,想当初,父皇与我的生母,想必也有过快活的时候,可又怎样呢?
我端庄、学识不如太后,容貌、性子甚至还不如他的元配张氏,我又拿什么来笃定谦父的一心一意天长地久呢?
我之所以倾慕文博,他的学识、谋略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原因却是他对玉瑶的那种执着、热烈的情感。
文博与玉瑶成婚三载,身边一个多余的女人也没有,这莫说是在众才俊中,便是在众驸马中也是独一无二的。玉瑶北去之后的这两年时光,文博也是独自一人,从未听说过别的什么。
谦父却不一样,他亲手射杀了元配,却并未见他有多愧疚。相反,倒似是不以为然。纵然我不曾刻意打听过,纵然他说不上是姬妾成群,可个把女人总是有的,原来是,如今也是。
姬妾不姬妾的,我原是不在意的,自古有本事的男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只是因为有文博比着,谦父的作为便不似差了些。
与其说我仰慕文博,倒不如说我是仰慕他的这种独一无二,与其说我对谦父举棋不定,不如说我是害怕他的不以为然。
见我并不言语,母亲以为我害羞,便笑道:“昨日李明睿来拜见母亲了。说今后想此久地留在城中。”
我心中一惊,问道:“母亲,他身为开封守将,不在开封守城,却在临安长住,是什么道理?”
母亲笑道:“我儿真的不明白吗?”
见我是真不明白,母亲又道:“李氏父子手握重兵,把守重镇,他们原又是支持你十二哥的。便是你九哥信他们,朝臣之中也颇多非议。
那李益来临安时便曾对母亲说过,如今楚金两国正议和,怕是几年之内不会再起刀兵。他们父子再拥兵两地怕也是不妥。
他便想,若是明睿尚了公主,从此做个富贵闲人,既全了他对你的心意,又免了朝廷的顾虑,岂不是两全其美?”
“那开封又当何人把守?”
“傻孩子,这世上没了一个人日子便不过了吗?母亲对你讲,没谁都照样活。再者开封又不是边境,如今只着稳妥的人镇守便可。”
“那他此番前来并不是有紧急的军情,而是就此要长久地住下了?”
“也不算无事。你九哥一直在找去金地迎回太上皇的人选,想来想去,也只觉得他合适,便想着让他走一遭,因此才这样急匆匆地召他回来。”
话说得很透彻,道理也很明白。尚了公主,朝廷有了名正言顺收回谦父兵权的理由,李氏父子也避免了因势力过大而招惹事非。
如此一来,李氏与朝廷有了姻亲的关系,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如此一来,朝廷也不用日日担心李氏是否有二心,李氏也不用担心朝廷是否会秋后算帐了。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我说我怎么那么大的魅惑,竟能把个百花丛中过的李谦父迷住,让他不分昼夜星夜赶来,只过与我过一个上元。我说我怎么那么有本事,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付他,他却都不以为意。
我说我怎么那么不踏实,总觉得一切来得太快太好,竟让人觉得有如在梦里,我说我怎么那么不识趣,有人要疼你爱你护着你,你却不肯,非要躲着藏着……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