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虎 作者:我爱尖尖(起点2014-01-01完结)-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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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伙都明白过来,知晓这是个巧宗,争着抢着想把自家女儿送于九哥时,黄花菜都凉了。九哥只一句“国难当头,朕又怎能终日耽于享乐”,便把那些跟风的人说了个哑口无言。
如今我住的便是王家大娘子的绣楼。
这楼共两层,楼下是起居宴息的地方,楼上是卧房和书房。看着满架子的书,我不由冷笑,看来这王大娘子又是个有才的,只是如今山河破碎,九哥应付这些尚且不暇,她这满腔的才华又付于何人。
想到此,不由长叹一声,暗道:我这是不是吃不着葡萄便说葡萄是酸的呢?人家琴棋书画识文断字的有什么不好,我又何苦在这里胡思乱想的。难不成,让那些大家之女都做我这样吗?那可真是乱了套了。
窗外月色朦胧,饶是我这并不会吟风弄月的人也觉得月光如水,十分美好。我推开窗,刚要向外张望,却听得一声“长公主”,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尚卿。
尚卿走到我近前,将并开的窗户关了,这才道:“您忘了昨日吗?这里虽是王府,却也要小心些。”
我知道她这是为我好,可嘴上却道:“这样方方正正的绣楼,左右不过些书呀墨的,不然就是些花朵树木,也太气闷了些。真不知这么娘子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尚卿虽没笑,脸色却十分松泛:“大家娘子讲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说别人,您看孟学士家的娘子不就是如此吗?”
“婉娘?说的也是。”我叹了一声:“不怪人人都拿我当个异数,便是我身边的女子,哪个不是如此?”
尚卿笑道:“长公主,龙生九子还各不相同呢,何况是人?您有如此性情、如此情怀,倒让人觉得是上苍的眷顾。不然,像别人那样娇娇柔柔的,连自保尚且不能,还谈什么安邦定国呢?”
我苦笑一声:“尚卿,你不知我的心吗?我哪里想什么定国,哪里愿做什么定国,不过是迫不得已罢。若是让我选,我一定要像如今的大家女子那样,读许多的书,练许多的字,琴棋书画的也要精通些,诗词歌赋的也要会做,如此花前月下、酒席宴前也才好驰骋意气笑傲此生啊。”
二八章 花想容
更新时间2013…8…28 14:50:14 字数:2501
二八章花想容
尚卿摇头道:“这些东西在太平时节倒也是锦上添花,只是如今这世道,还是长公主这般才更好。”
我亦是摇头:“只有你这样想罢。可又有什么用,又不是人人都爱我这样的。”
见尚卿并不答言,我亦不再深说。我对她道:“今日那王训之的夫人送来不少衣裳首饰,你觉得我着哪身更好些?”
尚卿略想了想,这才道:“那些衣裳自是好的,只是太过轻柔艳丽。若是长公主生的白净娇柔,穿那样的自然更添秀色。长公主英姿飒爽,又兼身份贵重,想是着些利落简洁又稳重的更好些。”
我听得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嗔道:“同是青春年华,怎么这王家大娘子、二娘子能穿的,我却穿不得?你就不能把话说得软和点吗?”
尚卿笑道:“长公主,尚卿的性子您是知晓的,但凡能软和些,又岂会在上清观待了那许多年?不过是对您讲些实话罢。”
我叹了一声:“尚卿,我这副容貌,平淡无奇,毫不生动。我这副身子,硬梆梆的,又不娇小玲珑。鲜艳的衣裳又不能穿,时新的首饰又不能戴,难不成整日便要像男子一样穿些道袍?”
尚卿仔细看了我一眼:“尚卿追随长公主的日子虽不长,却知您于这些装扮上不是十分在意的。如今怎么如此上心起来?长公主,便是您整日男装,那在意您的不会因您不着女装便不在意您。那不在意您的,也不会因您着了女装,花了心思装扮而在意您。”
这个尚卿,弯弯绕绕的,说得都是些什么啊,在意不在意的。我要那么多在意做什么,一个就够了。话又说回来,便是全楚国的人都说我这样好,可只那一个人说不喜欢,那我这腔子情怀又有何用处呢?
想到这,我看了一眼尚卿,却见烛光中她面目安详,不悲不喜的,于白日的神态很是不同,倒是一副慈悲的模样。
我心中一动,问道:“尚卿,当日曾经问过你的年纪,你说出家之人,记不清了,可是真的?我见你面色虽黑些,却并不老,想必不超过二十五六罢。”
尚卿听得我的话,面色未变,只是悠悠道:“长公主眼力不错,确是二十六岁。”
“你也是大好年华,为何就出了家呢?”
尚卿叹了一声:“长公主,此事总归是不堪回首,不提也罢。”
尚卿于我不是奴婢,不是下人,是智囊与幕僚的关系,她敬我向我,一心为我,我也敬她向她,从不为难于她。她把话说得如此直接,倒教我不好再问了。
我便道:“既是不想提,我也不问,只是你便不思念亲人吗?”
尚卿看着烛火,目光微微有些出神:“阴阳两隔,却是无处去念。”
“还有别人吗?”
尚卿摇摇头:“若是有,倒也不用独自在世上煎熬。”
“却是因着何人何事才历此大难?”
尚卿看了我一眼:“大国相争,自然生灵涂炭,又哪来的为何呢?”
尚卿的语调平静,神情亦是如前,只是双眼晶莹,似是有泪光闪动。我见她如此,却是不忍再问,只道:“逝者已逝,活着的人总要活着。快活也罢,煎熬也好,总得让自己好过些。”
尚卿苦笑一声:“长主公是在劝我吗?您也知我在道观里住了那许多年,什么道理不懂呢?”
是啊,她什么道理不懂呢,便是我有心劝,便是能劝得了的吗?
此时又听得尚卿道:“长公主可知尚卿为何要追随您吗?”
“我也奇怪,当日在上清观,我与母亲并不得意,外人也不知我的身份,便是知晓,一个不受看重的公主也没什么好值得巴结的,怎么就得了你的青眼?”
“因着长公主身上有一股无所惧的气势。”
我哼了一声:“你也如文诚一般说我是初生牛犊罢。”
“并非如此。您无所惧,却有所思,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并非随性而为。既有男子的胆色,又有女子的细腻……”
“我知你言辞了得就是,就别在这里卖关子吹捧我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难道还不知晓吗?”
“长公主,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您身处乱境之中,想的不是自己,想的是自己的母亲、是贴身的丫头、是观中的众人。这才是最最难得。尚卿年纪不小,也历了些事,自以为也是识得人的,便想若是跟了您,或许能有条出路。”
“尚卿,你看错我了。我要的不是这些,我也不想这样,不过是时势所迫罢。我只想像太后那样,或是像孟夫人那样,尽一个女子应尽的本分,有一个自己的家。”
“长公主,若是如此,在孟学士家中您就该好好做您的十四爷,而不是闯出城来送什么诏书,到得李营中您就该好好做您的孟婉娘,而不是写什么救援的书信,到了密城您就该好好做您的十四公主,而不是于甘露寺宣读诏书慷慨陈词,封了长公主您就该深居简出坐享富贵,而不是甘愿冒着危险再入京师……
说到底,您想做得大家女子,可您却只能想想,您不是平常的闺绣啊。别的且不论,只是这绣楼之上,方寸之间,您住得还不足一日,便觉十分无趣,又要开窗又想下楼的,若是想做闺绣,如此坐不住又怎么行?
您不是太后,不是孟夫人,当然更不是婉娘、王大娘子、王二娘子这样的人,您就是您,您是我大楚的长公主啊,卓而不凡,独一无二。
今后尚卿不想再从长公主口中说出什么容貌平常、身段僵硬的话来。您正值妙龄,在意自己的容貌本是不稀奇,只是您要知道,世间的女子成千上万,世间美貌的女子也是数不胜数,可世间尊贵如您、胆气如您、智勇如您、忠义如您的女子又有几人?
莫说您的容貌本就出众,便真是寻常些又能如何?如今您是集尊贵、胆气、智勇、忠义于一身的长公主,容貌于您,真的没那么要紧了。”
不得不说,尚卿这番话说得我热血沸腾豪情满怀,只觉一股气息从头直贯到脚底,我不知这是不是别人所说的底气,却觉得眼前便是刀山火海似也敢闯,身后便是万丈深渊却也敢跳了。
我笑了两声,对尚卿道:“你如此高看我,是因为你不曾知晓我在宫中时过得是什么日子,宫中的兄妹们对我又是如何的评价。罢了,便是不如你说的这样,我这心中也是欢喜,只是我不知,你如此看重我,又舍身追随我,所要图的是什么?
若是安身之处,我此时此刻比那上清观中也安稳不了多少。若是博个出身,却似小看了你。若是别的,我真不知还能给你什么?”
尚卿迎上我的目光,不慌乱不躲闪,又如此的坦诚,她道:“我的苦难缘于金人,我的仇恨也缘于金人。我今生已是别无所愿,唯愿长公主能助万岁驱逐金人,歼灭金人。若是如此,我还有什么好求的?”
二九章 生罅隙
更新时间2013…8…29 15:06:37 字数:2428
二九章生罅隙
虽然王夫人送了我不少好衣裳,虽然我躲在屋里东捡西挑的试了半天,可当第三日随大军出发时,还是换了件深青团花的袍子。没法子,我如今的身份依然是孟十四郎,孟文博的堂弟,纵是我想在文博面前做盈盈女儿状,时局却不容我如此。
便是这样,文诚见了还是皱紧了眉头:“您这样太清秀了,不像个男子。总要将脸涂黑些,衣裳皱些,头发毛燥些。就像当初在李营我见您时那样。”
听得这话,我心中暗道:这小子,此一时彼一时你懂不懂。当时那样是为自保,不想让人看出马脚来。如今文博就在身边,若让他看见我那副样子那可不得了。
虽是这样想,却笑道:“二哥好意,我自然记下了。”
文诚又道:“切记要离那李谦父远些。您前几日那样讲他,他是存了心要找补回来的,千万当心。”
“自然。”
“还有,有尚卿照顾您倒是妥当的,我看她也是个有主意的,您有什么拿不准的,也要与她商量,不可一意孤行。”
“知道了,如今随孟大人一同去,事事有他照应,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正是因为你随兄长去,我才不放心。兄长是有谋略的,惯会揣摩人心,他若是有什么有碍安危的事要您去做,您切不可意气用事,想也不想就应了。要事事以自己安危为主,切记切记!”
我暗自腹诽:这个孟二郎,哪有做兄弟的如此拆自己大哥的台的?
虽这样想,却也知他是好意,便朝他抱了抱拳,笑道:“多谢二哥,弟这便走了,咱们后会有期。”说罢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行在路上,却并非我想得那样能与文博并肩共驰。文博与谦父在前头开路,我虽也在队伍的前部却与他们远远相隔,只能依稀看得见大旗的影子。
莫说找个与文博并肩说句话的机会,便是能远远地看上他一眼也不容易。
待到大军扎下大营,文博倒是过来看了我一回,却也只问了问住宿饮食,别的一字不提。
我如今随着大军随行,虽不知文博对李谦父是怎样交待的,却也知不管是何样的借口,那李谦父也不会相信我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回去果真只是为了接回皇太后。
自那晚的事情过后,我与李谦父再未见过,即便是在行军途中,我与他也没有任何的交集。
我们俩个似是从来不认识,也从未有过什么过结,也真的应了那晚所说的“一刀两断,永不相交”。
大军行了二十几日,终是快到京城。
这一天扎下大营后文博来我帐里看我。我问他:“若到了京城咱们该如何?”
文博道:“皇上的意思还是少动刀枪。那张氏明面上不是尊皇上为帝吗,便下了道旨给他,让谦父辅助他共守京师。若他依从,便让他二人相互牵制,若他不依,便以谦父之力铲除了他。”
我又问:“那太后与孟大人的安危又该如何保障?”
文博笑了笑:“您不必忧虑,大军开拔前已派了得力的混进城去,便是张氏狗急跳墙,却也要费些气力。”
“那我在这其中要做些什么?”
文博看了我一眼:“您如今坐阵营中已是大功一件了。”
“这话怎么讲?”
“您此番前来既不用上阵杀敌,也不用去宫里冒险,至于分兵派将出谋划策的,也不劳您费心。”
听文博如此一说,我十分不解:“那我来到京城又是为什么?不是你说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吗?”
文博见我急切,却依旧不紧不慢:“若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