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年小老婆-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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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时间她心凉了,手中的水果变得太沉重,她把水果放到楼梯口,心想总会有人拿走,至于那两大袋垃圾,才是她该要处理的。
双手提起垃圾袋,她走到附近巷子等待,她记得垃圾车五点半就会来,很快她就可以抛开这一切。
在等待的那一小时内,小雨不断打在她身上,她不想撑伞,希望雨水替她洗净一些东西,像是伤悲、羞辱和被遗弃的感觉。
当当~~当当当~~
垃圾车随着音乐开近,她追上前,毫无留恋地丢弃两袋垃圾,彷佛也把过去都碾碎。
「小姐,雨这么大,妳赶快回家,不然会感冒!」穿着雨衣的清洁队员对她说。
她投给他一个感激的微笑,连陌生人都会关心她,这世上毕竟不算太冷漠,只是有些以为最亲近的人,却是最不可捉摸的人。
转身走进雨中,她告诉自己,从今天起,她没有双亲、没有家人,她只为自己活。
第三章
三个月后,戴克任打了通电话给石宛琪。
「喂,我是戴克任。」他简单扼要地说。
在这之前,都是刘秘书跟她联络,因此她吓了一大跳,接起电话时呼吸都快停止了。
「先生?您、您好……」其实她不知该怎么称呼他,心想叫他「先生」应该比较适当。
「刘秘书说妳的脚伤好了。」
「是的,大致都好了。」
「听说妳还会做饭。」他对此并不怀疑,尝过她冲的咖啡后,他相信她的手艺不差。
「嗯,一般家常菜我都会。」就怕他吃多了山珍海味,会吃不惯平凡滋味。
「晚上我七点半到,我会在妳那儿吃饭,家常菜就好,不用太特别。」
结婚、蜜月、返家、工作,这阵子他过得很苦闷,再也不愿等待,他要看到她的微笑,只对他一个人的微笑。
「是。」他说得轻松惬意,她听得紧张万分,这天终于来到,她身为情妇的初次登场呢!不,她在想什么,认真点,要是她表现得不够理想,随时有可能被踢出这栋房子。
「上次经期来以后,妳有每天吃避孕药吗?」他不希望有任何意外,一切都该在控制范围内,虽然他想要她想得头晕脑胀,却不愿制造出什么问题。
「有……」他问得太直接,她甚至不用推测,今晚他就是要她了。
「很好。」他连句再见也没说,挂上电话。
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她感觉心跳都快停了。怎么办、怎么办?今晚将是关键的第一次,她应该把握时间,赶快敷脸、护发、泡澡、选购睡衣!
这段日子里,她用心研究打扮、保养之道,但毕竟是生手,又没经验,不晓得做得对不对。
望着镜中的自己,她只看到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孩,这样怎能迎接戴先生?不行,她得全力以赴!
结果,她出门到市场买了一堆食材,回家后切切洗洗、又炖又蒸又煮,唯有在这些反复动作中,才能让自己平静些。
如果戴克任对晚餐满意的话,也许不会太计较她「其他方面」的无能吧?
晚上七点半,电铃声响起,她全身一震,心想戴克任不是应该有钥匙吗?但她又没叫外送之类的,那么会是谁按门铃呢?
打开门一看,眼前是三个月不见的他,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却又觉得像个陌生人。
其实,报章杂志上常可看到他和新婚妻子的照片,但照片是照片,真正见到时,他的存在感增强百倍以上,让她全身都紧绷起来。
他高大的身躯、冷峻的眼神,让她无法想象两人即将有肌肤之亲,那实在太奇怪了!
「以后我按了门铃,妳要立刻来开门。」他下了第一个指示,像教小孩似的。
「是。」她僵硬点头。
「拿到书房去放着。」他脸色稍霁,把公事包交给她,她立刻接过去,匆忙放到书房里,又跑回来站在他面前。
「不要用跑的,太吵了,小声点。」他倒坐在沙发上,一整天的工作让他疲倦,此刻他盼望平静舒适,什么也不准让他心烦。
「是。」她感觉背后流下一滴冷汗,这男人显然不容易伺候,她该不会因此就要被抛弃了吧?
「饭煮好了吗?」他半玻鹧郏庹洹
「就快好了。」
「给妳五分钟,我就要吃饭。」
「是!」她赶紧冲向厨房,这回记得提醒自己,不管用跑的用跳的,都要放轻音量。
五分钟后,戴克任坐到餐桌旁,审视今日晚餐,从排骨芦笋汤、柠檬鳕鱼、凉拌茄子到高丽菜卷,每道菜都让他满意,不知不觉也放松了下来。
无意中,他发现她瞪大眼站在一旁,双手放在背后,像个战战兢兢的小媳妇,彷佛他多虐待她似的。
会不会是他太严肃了?有时他自己也没发觉,过度工作后的他,脸色总是非常吓人。
「看什么?妳也坐下来吃啊!」
她指着自己,受宠若惊。「我、我……可以跟你一起吃饭?」
「傻瓜!」他替她拿碗筷过来。「快吃。」
她不敢不听他的话,当然照做,一口一口静静地吃饭,偶尔偷瞄他一下,他的表情似乎没那么严厉了?是因为她做的食物合他胃口吗?虽然他没有半句评语,但他吃了两碗饭耶!
「以后我来的时候会通知妳,妳可以照今天的方式做菜,也可以直接买外食,其实我对吃的并不挑剔。」他买下她并非要她做女佣,伺候他只是附加价值。
「是!」她用力点头,却没想到自己嘴里还有东西,立刻就呛到了。「咳!咳咳!」
他伸手拍拍她的背,声音变得柔和许多。「小心点,我还有点公事要处理,晚点我要洗澡,妳可以帮我洗头吧?」
「好的……」她答应得很虚弱,不是因为呛到,而是因为……胆战心惊!
******
忙完公事,关上电脑,戴克任走出书房,一边走向浴室,一边脱去身上衣物,丝毫没有扭捏或害羞。
一旁,石宛琪不知该把视线放哪儿好,她生平第一次看到男人的裸体,不只上半身,还有下半身,喔老天……她不能颤抖、不能腿软,她必须是个尽职的情妇啊!
「先生……洗澡水已经放好了……」她对着浴室地板磁砖说。
「嗯。」他脱光全身衣物,坐到一张椅子上。「先帮我洗头,不要抓太用力,顺便按摩一下。」
「是……」她深呼吸几口气,像个洗头小妹开始动工,结果手忙脚乱的,一下倒太多水,一下弄到他的眼睛,只得连连道歉。
「不用紧张,慢慢学。」他并不生气,让她有机会改进,终于洗头、擦背、冲水等都做完了。
看他躺在浴缸中放松的模样,她却是紧张得要命,唯恐自己可能会做错什么,万一他动怒了要赶她走怎么办?
十分钟后,他湿淋淋地站起身,低沈命令:「帮我擦干身体和头发。」
「是……」
她拿了大浴巾,擦过他身上每处地方,脸颊越来越热、心跳越来越快,彷佛随时会昏倒,但她不能失职,她不想流落街头,她必须让他满意。
「可以了。」他握住她的手,嗓音有点哑。
他已经尽力让她习惯他,她应该没那么害怕了吧?他看得出她对男欢女爱既无经验也无概念,为了让她自在些,才有刚才那些前奏曲。
她停下动作,感觉昏沈又轻飘。「接下来我该做什么?」
「妳躺着就可以,什么都不用做。」
她知道,关键的时刻终于来临,她不能躲也不该躲,既然看过也碰过他的身体,两人之间不再那么陌生,但真正要亲密接触,那完全是另一回事啊!
戴克任先关了灯,只点上床边一盏小灯,而后靠近她身旁,一件一件脱去她的衣服。
「不用怕,妳可以相信我。」他脸上表情平静,似乎毫无波动,但在他眼中有种神秘引力,越来越深、越来越沈,几乎要淹没了她。
终于他们裸裎相对,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任由他对她开始探索,那触感很奇妙,他并不粗暴也不轻柔,双手坚定地抚过每一处,彷佛在宣示领土所有权。
「放松点。」他吻在她颈上,那细嫩和淡香让他流连不已。
「是……」可惜,她越努力想放松,就越是紧绷。
他花了很长的时间,才让她进入情况,不只有点融化,还会脸红气喘,这才是他想看到的模样,他不会对女人硬来,那一点乐趣都没有。
结合的时刻到来了,他一点一滴占有她,哑声道:「会痛的话告诉我。」
「不、不会痛……没关系的。」她一心希望他得到快乐,然而紧皱的眉头、紧绷的身子,还是泄漏出她真实的感觉。
「妳这么乖,我很高兴。」这小傻瓜!他内心叹息,停下动作,只是抱着她静静等待,等她呼吸顺畅些,等她身体柔软些,才缓缓开始律动。
这一回仍有些痛楚,但不再像被撕裂一般,慢慢地,她变得有点麻木、有点昏沈,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彷佛陷入深海中,无法使力,作梦似的。
她听到他粗哑的呼吸,在她耳边来回震荡,带给她一种酥痒的骚动,像羽毛拂过最敏感的地方。
初夜,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浪漫情节,她也不晓得自己是否喜欢亲热,但即使她之前从未有过经验,多少也能了解,他已尽力让她好过点了。
「抱歉,还是让妳难受了。」她太稚嫩,还需要更多体验,才能适应他的需求。
「我一点都不难受……」她眨眨眼,眨去眼角泪滴,他是个宽厚的主人,她多幸运,她必须珍惜这份幸运,为了他什么也得做。
结束后,他把她揽入怀中,不说半句,逐渐陷入熟睡,而她望着他的脸庞,久久无法成眠。
从女孩变成女人,就是这样的过程吗?不知怎么,她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酸涩混杂着甜蜜,让她一整夜都沈浸其中,难以成眠。
******
那天起,戴克任大约一周会来两、三次,当石宛琪接到他的电话,就会开始准备晚餐、打扫浴室,等着迎接他的到来。
一回生、二回熟,她对伺候他越来越有心得,有次她帮他洗澡时,发现他肩膀和脖子都很僵硬,心想这应该是他常对着电脑工作,长期下来身体也变得紧绷疲劳。
她心念一动,到附近社区大学去学了指压,反正她每天只做家事也很闲,三个月学成后,她故意不着痕迹地找机会,问他是否可以帮他按摩?
戴克任欣然同意,试过一次就上了瘾,从此这也变成他们的例行公事之一。
只要看到他放松的舒服样,她就觉得开心以及安心,既然自己是有用处的,应该不会那么快被抛弃吧?
作为一个努力乖巧的情妇,她不只对烹饪更下工夫,还抽空去学化妆和保养,一来让自己更美,二来让她的金主欣赏,她理当尽力而为。
戴克任对这女孩原本没期望这么大,谁知她如此「认真上进」,让他花的每一分钱都非常值得。
第二年,取得戴克任的允许后,石宛琪复学了,成为美术设计系的大一新生。
她很清楚自己的本分,不参加社团,联谊更别想,每天上完课就是乖乖回家,跟女同学保持普通交情,跟男同学保持适当距离。
若让人知道她是戴克任的情妇,对她学生的生活不方便,对他更是种不必要的麻烦。
平静生活中,除了戴克任的造访带来波涛,最常跟她接触的就是刘世裕秘书。
奉上司之命,刘世裕负责这栋房子的所有细节,像是水电、瓦斯、管理费等,也代为给石宛琪家用费和零用钱。
久而久之,两人也会聊上几句,刘世裕曾奇怪地问起:「总经理给妳的零用钱,妳好像没花多少?每次我存钱进去,看到帐目都只有多没有少。」
石宛琪一边折衣服,一边回答:「我没什么安全感,除非是必要花费,我希望多存点钱。」
「妳年纪这么小,有这种想法很难得。」刘世裕想到自己那十九岁的儿子、十七岁的女儿,成天吵着要买这个那个的,根本不知父母赚钱辛苦。
「由奢入俭难,我不能宠坏自己,等戴先生不喜欢我的时候,到时我必须尽快适应。」
「妳很懂事。」刘世裕心想也对,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做人家的小老婆能做多久?
「哪里,这是应该的。」石宛琪微笑了,笑得有点苦涩。
刘世裕一愣,那个笑不像她这年纪该有的,若不是经历许多打击,怎会笑得如此无奈?
「妳的父母呢?我看妳的手机和室内电话帐单,几乎没有打出去过。」他不是故意要探她隐私,但一个年轻女孩完全不跟外界联络,实在奇怪了点。
她沈默片刻,尽量平静地说:「他们已经不要我了,所以我也不想打扰他们。」
「妳这么乖,做事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