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衣-第3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好,这双眼睛,形状好,黑眼珠子比寻常孩子大,不睁眼就是个美人了,这睁开,更是不得了。哈哈,这孩子,还真是个宝,都等不及看他长大了的样子,该能吸引多少男人失魂落魄。”
举起哇哇大哭的孩子,男子笑起来,眉眼弯成新月,头往前一倾,亲在孩子软软的脸蛋上,温温柔柔,轻语:“乖,不哭,爹爹亲自教你,保管叫你能让世间所有男人都疯狂,你可要听话,给我好好长,长成个美人,可别长歪了,长错了,听到没?”
听着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男子轻浅一笑,似冶艳开放的牡丹,妩媚,繁华。
一屋子的烛火,刹那间,失了光芒。
时光流淌
暮春三月,江南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日头高升,碧空如洗,小院内,静谧安宁,只有撩人的春风拨弄出沙沙的响声。
七雅楼内,夜起,日睡,名头起的再雅致,再脱俗,也不过就是个做皮肉生意的地方,要说不同,那就是此处略微高档那么几个层次,不论房屋,庭院,都收拾的都高雅几分,小倌和姑娘,也没有外头那些妓馆,倌馆里见人就扑的情形。
越是如此,此楼反而越受到追捧,里面不论是姑娘还是小倌,都是各有特色,任你有多挑剔,总是会有能看入眼的人。
巳时(9…11),楼内静悄悄,累了一夜,此刻正酣眠。
整条街都远离闹区,也没有车水马龙的烦扰声,都睡的香甜,此刻,后院里,两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正趴在亭台上,四只小腿在半空中来回晃荡,悠闲自得。
着红衣的孩子,伸出小手撩拨起荷塘里的水。
“红衣,你别弄湿了衣裳,爹爹又要骂。”那个穿白衣的孩子嫩声嫩气的对他说。
着红衣的孩子撅了撅嘴,把白白胖胖的小手缩回来,转过头对着穿白衣的孩子说:“琉璃,你别告诉爹爹。”
穿白衣的孩子——琉璃用力点点头:“红衣,你别怕,我不说。”
“琉璃最好啦。”红衣凑过去,啾的一声,亲在了琉璃粉嫩嫩的脸蛋上,看着他慢慢染上红晕,拍着小巴掌笑开怀。
“嘘,红衣,别闹。”琉璃眨巴着眼睛,将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太大声。
“恩,琉璃,你过来我屋子玩好不好?昨天爹爹要我练习的曲子我还不会,你教教我。”
“好,我们走吧,免得爹爹又要罚你。”琉璃站起来,伸出手拉住红衣。
阳光从刚抽出嫩叶的枝丫中穿过,散落地面,两个手牵着手的孩子奔着小短腿,一红一白,兴高采烈的跑着,斑驳的影子,在他们身上掠过,急速变幻着影像,嘻嘻的笑声,从树叶的缝隙中漏出,夹裹着春风,飘向四处。
云散,阳高,燕子从空中划过,一片寂然。
无声的院落里,因的这两个孩子,似一幅寂静的泼墨图,一尾小鱼跃然水面,一下鲜活起来。
安宁的岁月中,此刻,静好。
“嘘嘘嘘,小声,别吵醒了人。”来到一排院落前,红衣俏皮的挤了挤眼睛,推开自己的房间。
冶艳的大红色纱帐和褥被,是进入房间内最刺目的颜色,旁边,黄花梨木的桌椅上是紫砂茶壶茶杯。旁边,菱形的窗格,红色的纱幔。另一侧,黑色乌木的低矮木桌上,摆放着一具古琴。房间内东西简单齐整,却没有低劣仿制,都是极高雅并且价格不菲之物。
“琉璃,你过来坐我旁边。”红衣先走到木桌前坐下,拍了拍旁边。
琉璃坐过来,双手放在膝盖上,认真的点点头“可以开始了。”
试了两下音,红衣端正坐姿,轻提两肘,凝神静气,曲子难度不算高,初始,似欢快的小雨滴落在芭蕉叶,溅起水花,发出叮咚叮咚的清脆声,继而,雨入荷塘,汇在一起,声响渐提,气势渐大,不时拍打在礁石岸边,乍然裂开。
“你这里,不对。”琉璃忽然出声,软软糯糯的声音。
红衣收回手,让出位置。
“这样,要收敛一点。”雨水落入荷塘,轻快欢喜,撞击在礁石之上,跃然跳起,与鱼儿共舞。
“听到没?”琉璃收音。
红衣撅嘴,奶声奶气的说:“琉璃真厉害,我怎么就是学不会这里?”嘟起小嘴,不开心的坐在那里。
琉璃比他大不了多少,却显的比他懂事许多,摸上他的头安慰着:“没事,红衣跳舞很厉害的啊,我们这个院里的哪个孩子都比不上呢!没事,琴可以慢慢练,你别急。”
“恩。”红衣笑开,阳光映照在他的小脸上,白皙透明,长长的睫毛,圆润的鼻尖,红润的小嘴,如粉雕玉琢的娃娃,玉雪可爱。一声红色妖艳的衣衫穿在他身上,非但不突兀,反而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只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孩子,却硬生生在言行举止中,带出了几分使人流连的美。
“红衣,你长的真好看。”琉璃认真的说。
“胡说,琉璃才是最好看的,在这个院子里接受爹爹教导的,我看就琉璃最好看。”红衣从凳子上跳下来,拉住琉璃的小手,他不懂惊艳,高雅,妩媚等等夸奖人的词句,他就是觉得从小和他最合得来的琉璃是最好看的。
“大家都说你长大要做头牌的,红衣,你想做头牌吗?”琉璃难得没有露出大人脸,疑惑的皱了皱眉头。
“我才不想做头牌,现在的头牌哥哥好可怜,经常被人打,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而且有的时候我看到他换洗下来的衣服都是带血的。”红衣瞪着大眼睛,几分恼怒的握着小拳头,忿忿不平。
“可是,不做头牌也是会被打的呀。”琉璃眨了眨眼睛。
“但是,客人都特别喜欢找头牌的呀。”
“也对,可是我看大家都想做头牌的,为什么?”
“恩,爹爹说,头牌就是最好的,最漂亮的,最出色的,最惹人疼的。他还说,头牌能赚许多银子,将来把自己赎出去,就能结婚生娃娃了。不当头牌的人,赚不到钱,就要一辈子在这里做工,会累死的。”
“红衣,你别结婚好不好?等将来我们两个一起把自己赎出去,然后我们在一块生活,不生娃娃了。”琉璃苹果一般的小脸蛋极其郑重的看着他。
“好,我才不要娶亲结婚,她们都很坏,我看到那些姐姐经常辱骂头牌哥哥,说很难听的话,她们自己长的不好看,可全都怪到头牌哥哥身上。”红衣一副小大人样,抓住琉璃的小手:“琉璃放心,等将来我们赚够银子就一起离开,我们以后天天在一块玩。”
“好,拉钩,不许变。”
“恩,不变。”
两个孩子又坐回桌旁,琉璃小手托着下巴,耐心的倾听着红衣弹琴,偶尔指点一下。
一个上午的时光,悄然流淌,待到外面传来有人在绞水的声音之时,红衣缩回手,揉了揉肚子,眼巴巴的对着琉璃说:“我饿了,琉璃饿了没?”
“也有点,到吃饭的时间了吗?”
“我看看。”红衣趴到窗台上,四处张望。
这座小院位于后面,跟前院仅有一个偏门相连,这里居住的全是被卖进七雅楼内的孩子,有各种师傅每日进行调训,待到年龄差不多时,就放进前院里,开始正式挂牌。
小院的房间一排铺开,是极淡雅的青灰色,没有多余的装饰,倒也清幽雅致,院子中间一个圆圆的大花坛,里面种植了各种花草,这个时节,浅白粉红,开的正欢,一派清怡欢快的气息。
东北角水井处,一个灰色衣衫的小厮正从水井里绞出水往旁边的大缸里倒着。
“李二哥。”红衣眼睛一亮,小声喊。
李二提着桶,正专注的倒着水,一时没有听到他的喊声。
“李二哥,李二哥,李唔……”琉璃一把捂住红衣的嘴巴,摇着头要他小声点。
卷起一个纸团,对准李二的脑袋砸了过去。
“嘿嘿。”李二被砸,摸了摸脑袋转过头来,看到趴在窗台上看着他的两个孩子,傻乎乎的笑了笑,走过来。
“李二哥。”“李二哥。”两个孩子齐声喊,声音稚嫩又清脆。
李二又摸了摸脑袋,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白色巾帕包裹住的东西,他朝身上擦了擦,将手上的污渍擦去些,才小心翼翼的展开巾帕,露出里面四个杂面的饽饽。
“吃吧,这个可甜。”
“谢谢李二哥。”红衣拿过两个来,递了一个给琉璃,刚要咬上,又拿起巾帕里一个,递给李二:“李二哥也吃,一起吃。”
“不不不,我吃过了,你们吃啊。”李二忙摇手。
“你不吃,我也不吃。”红衣撅嘴威胁。
“呵呵,好,一起吃。”李二接过饽饽,一口咬下去半个。
“李二哥你去做饭吧,等会在来找我们玩,别让爹爹看到你了。”红衣吃完饽饽,擦擦嘴让李二接着去忙活孩子们的午饭。
“嗯,好的。”李二把巾帕小心翼翼的折好放进怀里,走回水井旁。
午饭时,除了昨夜里几个受了罚,睡的迟的孩子,院子里的都起来个差不多了。
李二早将绞上来的水烧开温着,待孩子们起来后,挨个房屋送过去,让他们自行梳洗。折腾了多半个时辰,都收拾的干干净净,站在院子中央。每个都穿着上好的绸衣,映衬的本就俊俏的孩子们更是如同观音画里走出来的童子一般,白皙的皮肤,乌黑的头发,嫣红的嘴唇,阳光下,晃花了人的眼。
孩子们都不言不语,安静站着,没多会,侧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推开,走进一男子,二十多岁,一身淡青色的衫衣,眉梢眼角处,风情微露。
“哟,今天这是都挺乖的啊,都在呢。”男子轻轻一笑,妩媚之极,丝丝缕缕的风情漾开。
“爹爹好。”一排齐刷刷的声音响起,清脆又悦耳。
“好好好,大家今天都乖乖的,爹爹就比什么都好。”男子眼睛笑的眯起来,悠闲的跺着步走到他们中间,后面跟着一个手提着大食盒的侍卫。
“来,乖,先把整个喝了。”男子打开食盒的盖子,一双手,白葱一般,细细长长,又嫩又水,指甲处都泛着红润的光泽。
端起一碗黑色的汤药,走到前面第一个孩子那里:“乖,喝了。”
“恩。”孩子大概也就五六岁的样子,算是里面最小的一个,最吸引人的是他粉嫩的唇瓣,微微丰厚,向外嘟起,煞是可爱,接过男子递过来的小碗,咕嘟咕嘟两口喝光,末了,皱着眉,伸出舌头,整张小脸都缩成一团。
“呵呵,这么苦?”男子摸着他的小脸蛋问。
“爹爹,不苦。”
“不怕,来,吃颗话梅。”男子从荷包里掏出一粒话梅塞进孩子嘴里。
“谢谢爹爹。”
红衣和琉璃差不多年龄和身高,排在一起,喝过苦苦的汤药后,红衣见琉璃苦的直拿手往嘴里扇风,拉住男子的袖子要了颗话梅给琉璃。
“给你吃。”
“你吃吧。”
“不,就给你吃。我不怕苦。”红衣转开头把话梅塞进琉璃小手里。
“红衣。”琉璃含着话梅,悄悄抓住红衣的手,红衣回头看着他,话梅撑起他的腮帮,鼓鼓的,用手指按了按那里,开心的笑起来。
“混账,你以为你还是管家少爷,你就是个破烂货,我这里要你就是你的福分了,还想什么?供你吃好喝好穿好玩好,如今,分文未赚,就花销许多,你当这里是官府救济啊?”
男子犀利难听的话语突的响起,红衣和琉璃以及一众孩子齐齐看过去。
第二个孩子,已经快要满十二岁了,送进来才刚几天,调教的时日不算够,好在他来这里时也是官家子弟,琴棋书画,也倒算的上是精通,只需将其他需要的再好好训练些日子,推迟一到两年再挂牌也可以。
这碗汤药,每日午饭前,是必须喝下的,雷打不动的规矩。
初初来到,这孩子不知是什么,倒也乖乖喝下,只是今日不知为何,忽然脾气暴涨,死活不肯接过。
男子一巴掌打过去,孩子白皙的脸蛋上立刻浮现出淡淡的红印:“争什么啊争,你能争的过这天?老实的喝下去,什么也别想。”
“我不喝。”那个叫凝珀的孩子扭过头,挺着倔强的下巴。
“灌。”男子吐出一口气,微微一笑,眼帘垂下,对提着食盒的侍卫吩咐。
“呜呜,唔,不,咳咳。”十二岁,如何抵得过习过武功的二十多岁男人,挣扎,踢打,终究被迫咽下。跪倒在地上,泪水,药汁,糊在脸上,狼狈的可怜。
男子阴冷的笑在唇边缓缓溢开:“这药汁,你这个年龄喝都该晚了,瞧瞧这身条,都发育好了,要加大量,你,接着灌,再一碗。”指着食盒里仅存的一碗,厉声喝道。
“你争什么?你当你还是那管家少爷啊,等哪天把自己赎出去,重新开枝散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