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风暴-第3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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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新襄的发展餐饮业也迅速繁荣起来每日十小时工作制和加班制度使得新襄居民用于家务的时间极大压缩自然而然大大小小的食堂、餐馆和酒楼就应运而生了口袋里有了些钱不用在衣食住行上难道用在嫖赌之上就算想用在这二者之上也要冒极大风险嫖赌在新襄都是市政署所不能容忍的大罪逼良为娼与诱人赌博上限都是死刑
俞国振招待张溥的乃是一家名为听潮楼的酒楼生意甚为兴隆若不是俞国振派人提前来订包间只怕还得等一会儿
一直忙于俗务怠慢了天如兄还请恕罪看到张溥一本正经的模样俞国振笑道
我此来新襄大开眼界酒菜之类的就不必见识了济民我只问你一句你心中究竟是在想什么张溥一开口就带着火药味让相陪的万时华、章篪等人神色不善俞国振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此话怎讲
你在学校中将大量的时间都耗在实学之上却仅在国文中教授少量的经义大道其内容甚至还不如诗词歌赋多你莫非认为孔孟大道还比不上你的实学
我记得张天如也曾称故徐阁老为师俞国振平静地道:如今天下有张天如这样的人去研究孔孟大道我和新襄的这些学生哪里用得着再向这个方向努力
此话一出张溥原本气势汹汹的顿时又哑然他看着俞国振好一会儿然后苦笑:我就知道辩论茂生辩不过我我却辩不过济民
这一笑将那火药味儿化去了一些张溥调整了一下心态讲大道理显然没有用俞国振借力打力的功底如今已是炉火纯青那么就只能就事论事了
济民我一大早就求见你却先见了道人后见了商贾如此重方术财货非待天下英雄之道张溥很诚恳地道:我知道济民胸怀大志但既是如此就该礼贤下士不可轻贱士子
俞国振听了大笑起来
张溥有些讶然然后旁边的万时华面红耳赤扯了扯他的衣袖:南海伯见两位道长正是为了我华夏大事南海伯说孔子亦曾问道于老子道家实为三教之祖如今邪神教派纷纷入侵惑乱人心令我华夏子民不敬天地不拜祖先不礼圣贤实在是要于根源处坏我华夏根基也但此事不可以刀兵制之只能以我三教之精妙意旨与之争夺人心可三教之间门户之见甚深而三教内部也是派别林立须得有大智慧大毅力统合经卷去伪存真方能得行此事非一代人能完成南海伯以为愚公移山自今日始故此请盗泉子道长主持编各教经典之事以备今后学者辨析——盗泉子道长俗姓张乃龙虎山天师后裔…;此语说出张溥顿时激动起来:俞济民是要编道藏
不只是道藏儒藏、释藏都要编诸子百家都要编俞国振目光变得奇亮:我华夏文明绵延至今虽有《永乐大典》在前惜哉专藏于朝廷我要编一部大百科全书
张溥浑身抖动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盛世修典当初成祖皇帝修永乐大典可是曾经召集文士老儒两万一千六百人这才编出那部遑遑巨著而现在俞国振竟然有此志
张溥毫不怀疑以俞国振的财力确实能完成这事情这可是千古留名的美事哪怕只要在其中出一分力都意味着为道统传承立下大功
然后他猛地想起自己方才还觉得俞国振先见盗泉子乃是轻慢士人之举顿时脸如火烧心中也暗暗埋怨万时华为何不早说此事
他还未蠢到问为何找道士编文成祖编永乐大典负责主持此事的除了解缙另一个便是和尚姚广孝而有了此事他也不好再说先见徐林的事情谁知道这里是不是又有什么大事项等着抽他的脸
我此次来新襄一来是拜望万茂声二来是向济民你化缘的我要做一件大事需要些银钱
俞国振目光猛地锐利起来:要倒薛扶周
张溥大惊失色(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四二九、阉戚清流实一家(二)
薛即薛国观,在张至发之后,为现任内阁首辅。周则是周延儒,既是科考时录取了张溥的座师,又在蛰居数年之后站到了东林复社这一边。
张溥这些年来一直运作的便是这件事情,当初崇祯七年时,他便试图募集资金,甚至求到了刘泽清与吴三桂头上,这才凑足了田家所要的银两,可结果却被俞国振在南‘京城外一锅端了。让他此前的计划落空,信誉也坏了大半,至少刘泽清与吴三桂都是不听他的了。
现在薛国观对他追迫甚急,他一方面通过吴昌时打探薛国观的动态,另一方面,决意再次推动周延儒入阁。
可是没有想到,他自以为隐秘的事情,被俞国振一口叫破!
“济民,你如何得知的?”他咽了口口水之后问道。
俞国振抿了一下嘴:“天如兄,你做的事情,其实并不是很隐密,就连阮大铖那边,你都敢伸手……消息怎么会传不出去?”
阮大铖乃是天下公认的阉党,身为复社清流领袖的张溥向他伸手,这个消息的震撼,让万时华霍然站起,厉声喝问:“天如,是不是真的?”
张溥脸青一阵红一阵,觉得又被俞国振狠狠抽了一记。
“虚……虚与委蛇罢了。”他喃喃地说道。
“休得诳我,阮大铖尖刻,天下谁人不知,为了官位,可以认贼为父的……你答应他的条件,莫非就是周宜兴入阁之后。阮大铖也起复?”
“那如何能成,实不相瞒,我也当面说了,他声名太臭,不可起复,不过……他若是有要好的友人,倒是可以推荐入朝为官。济民。你也知道,密之的父亲方植夫先生,便曾是阮大铖好友。”
听得他如此强辩。万时华面色如灰,眼中说不出的失望。
这就是复社领袖,就是万时华曾经寄予厚望的年轻一代学者!
一时之间。以往俞国振曾经和他说过的许多问题,都瞬间融会贯通了。
“张天如这个人,倒不是什么恶人,但他的道路很明显是错的。他以为可以以风花雪月为幌子,用纵横家的手段来操持朝政,其实,他永远跳不出自己的圈圈子,井底之蛙罢了。”
自以为手段圆通,其实……终究是坐在井中望着天啊。
俞国振笑了笑:“这倒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只不过。连阮大铖天如都许下了好处,那么我若出银,能有什么好处?”
张溥哑口无语。
他还真没有想过,该给俞国振什么好处,来的时候。他觉得凭借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应该能轻易说动俞国振,而且俞国振也富有,舀个几万两银子出来,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这个,朋友有通财之谊……”
“天如兄确实是我俞济民的朋友。却不是可以通财的朋友,交情没到这一步。”俞国振说这话时仍然和和气气,看上去温文尔雅:“比如说,天如兄一路上跟着田国亲派来的人同行,两人可是谈笑风生,以天如兄之聪明,当然知道他来是为了什么,可是天如兄却不曾提醒我,想来也是觉得,我与天如兄的交情,没有到这一步。”
此语一出,又是让人震惊。
当俞国振一提到田常时,张溥的脸色便已经宛若死灰,到这一刻,他甚至有立刻离席而去的冲动!
但他不能走。
他心中明白,若不能从俞国振这里舀到足够的银子,根本无法买通京城中的路子,把薛国观拱下台,扶周延儒上位也就只能是一句空话!而薛国观不下,他的生命都有危险,倒不如呆在新襄,俞国振虽然狠狠抽了他的脸,毕竟没有要他命的意思!…;
“那姓田的想要做什么?”万时华双眉已经竖起来,张溥不仅与阉党,而且还和外戚勾结在一起,此次南下,明显是对新襄有恶意,这让万时华万分自责。
若非自己邀请,张溥怎么会南下!
“田常此人,甚得田国亲的赏识,虽然只是族中子侄,却极受重视。”俞国振道:“新襄这几年货物卖得好,虽然我们挂的是会安的牌子,可如今别人都知道,会安便是我的地盘,故此田常是想来看看能不能从新襄分得一点好处——比如说,每年分润个百儿八十万两的银子去。”
“呸!”别人没有出声,茅元仪先是呸了一声,一脸都是愤然之色:“朝廷烂透了,阉党外戚清流,都没有好东西,一丘之貉!”
张溥顿时又是一个大红脸。
阮大铖是阉党,田国亲是外戚,而他,可不就是清流么?
“所以这厮如今已经去安南了,那里刚和郑家达成了协议,郑家答应供应我们优质煤。”俞国振道:“下午时和徐仲渊便是谈此事,让他和黄顺合股,将郑家的煤包下来再转卖给我们。”
“这岂不是白白让他们赚钱?”万时华不解地道。
俞国振微微笑道:“虽然让他们赚了钱,却为我们节约了管理成本,若是我们自己去办,少说得派一两千人去,他们只用雇用当地人管着,然后用现有的福船稍加改造,便可用于航运。”
毕竟是近海航运,现有的福船稍改造后,再加上一些如今新襄推出的航海仪器,比如说更精确的六分仪,完全可以弄下来。而新襄自己的航运力量,则可以从这种低级别的原料运输中解放,投入到人口运输上去。
“煤的问题解决了,剩余的便是铁需,石碌的铁需已经在试开采了,唯一的问题,就是石碌离海边尚有六十余里的山路,靠着人力背扛。实在是难以将铁需运来,故此我准备在那铺设轨道,需要有两千名虎卫在此看护轨道。”俞国振道:“倭国的需工倒是很好用,黄顺试用了些后直挑大拇指。”
众人都笑了起来,茅元仪更是道:“倭国便是官吏,一年四季也难得吃两次米团,这些需奴来到新襄。顿顿都是吃的大米,哪能不效死力!”
“只是数量还有限,运力不足……故此造船工坊还得再扩。”俞国振说到这也有些无奈:“海洋乃今后数百年战略的要害。除了要有渔政局水师,还得有充足的运输能力。”
他们讨论起一些有关新襄政务事情时,并没有避着张溥。张溥却完全没有心思去听,这也在俞国振意料之中。象许多此时的读书人一样,将处理具体事务视为俗务,而把吟诗作文视为清雅,正是因此,才会有幕僚师爷这个行业兴盛。
张溥也知道,俞国振没有再说,是给他思考的时间。
话说到现在,双方仅存的温情脉脉的友谊也被撕开了,可张溥偏偏还无法埋怨俞国振。他确实有很多机会向俞国振表示自己的善意。特别是将田常来的事情向俞国振禀报,那样的话,相信俞国振还会和他维持表面的友谊。可现在,双方就只存在利益交换了。
他能给俞国振什么?
当初在南直隶的时候,史可法曾允诺俞国振给他灾民。但事后却反悔了,结果因为无法完全安置灾民而几乎酿成大乱。吃过这次亏,张溥知道,他若是答应的事情没有实现,俞国振有的是办法找他算账。…;
俞国振需要的是什么呢?
思来想去,他都找不到答案。但听得俞国振在那儿说起造船事宜时,他心中突然一动。
“将郑芝龙改任为钦‘州总兵,隶属于南海伯治下。”他猛然开口:“济民,你看这样如何?”
俞国振愕然。
其余诸人也都是愕然,众人确实都不曾想到,张溥竟然能想出这样绝的一个主意来!
郑家不稳的消息,在新襄高层并不是什么秘密,众人也都知道,以着双方关系发展,迟早一天会要破脸。可是郑之龙毕竟是朝廷任命的将军,如今更是升官升到了副总兵,地位相当高,双方真打起来,要牵制住俞国振很大的精力。
可若是朝廷出面,将郑芝龙分派给俞国振驱使,这个问题就能得到解决。
不过俞国振在短暂地愕然之后,还是摇了摇头:“天如兄,你这是慷他人之慨,郑芝龙海上枭雄,久怀异心,他不会那么容易听从这种诏令的。逼急了他,他又入海为寇,这算是你之责,还算我的?”
张溥脸再度红了,他原本以为自己想出了一个好计策,可以说是一石数鸟,却被俞国振轻而易举地否决了。
他想来想去,最后赌气地道:“俞济民,你自己说吧,什么条件,能换得你的资助?”
“昌化知县。”俞国振眼中冷光猛然一闪。
“咦?”
张溥根本不知道昌化在哪里,俞国振微笑道:“琼州府治下一县,我往来船舶多须经此,故想在此建港避风补给。”
“以济民之能,谋这一县之职,岂不轻易?”张溥一听是琼州府,心中顿时有了计较,这穷乡僻壤,有谁愿意呆着!运作此处的知县,当不会太难。
“无他,为避嫌尔。”俞国振回应的很简单。
张溥点了点头,这倒正常,俞国振对钦‘州的插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