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林-2006年第3期-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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诽酰恢笔橇偻蛉说呢巍K挥泄潭ǖ南鞣绞健粝滦资侄捞赜〖堑哪鄙卑赶喔袅司鸥鲈轮谩敲康背鞘欣锏娜朔潘上吕矗康薄拔鞅摺币棺芑峒仿硕嗨晡抻俏蘼堑哪昵崛耍康比嗣歉械蕉雷宰贓l捷运芝加哥是世界上少见的在市中心将捷运系统高架的大城市,因为此高架铁道的英文为 elevated railroad,所以芝加哥人取其前两个字母,通常称此捷运系统为El。
上是安全的,每当人们不再给亲朋好友打电话告诉他们已经安全到家的时候,总会有一具尸体出现,总会有一个死讯在早间的新闻节目中突然出现。
一个新的死讯对于艾伯林小姐这样的单身女性来说会有特别的压力。在晚上十一点以后被“威克恶魔”杀害的人中,只有两个不是女性,而警方怀疑这两个男子不是计划的目标。在这两起案件中,警方认为这两名男性是听到了呼救声前去帮忙,或是因为目睹了犯罪过程而被杀害的。和其他几千个芝加哥年轻人一样,艾伯林小姐在社区的体育馆里练习了防身术,并且随身携带辣椒水喷雾防身。在市中心的公寓独自居住了四年之后(公寓是她在得到硕士学位时父母送的),她卖掉了那套公寓,搬进了足以容纳一个室友和一条罗特韦尔犬的套房。
因此,对她来讲,初中三年级的学生写一份“威克恶魔”谋杀案的报告也不是很意外的事,她担心的只是那学生的年纪。贾斯汀·芬恩来到她班上之前连跳了三级,他是那么聪明,让人无法相信才仅仅十四岁。上学期他第一次到她教室的时候,她竟产生了一个想法,想要知道他身上除了那长长的,纯金色的头发之外,还有没有长出别的毛发,而随后她又在一番自责中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能否认,有一天贾斯汀会成为一个英俊的年轻人,也许就在他十九岁得到法学学士学位的时候。
“‘威克恶魔’最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他没有留下任何生理上的痕迹。”贾斯汀向他的同班同学解释,“几乎所有的暴力犯罪都会留下一些线索——血迹、毛发、精液,”——一个坐在后排的男孩大笑,坐在他前面的女孩转动着眼珠,也咧嘴笑了——“但是‘威克恶魔’却由于这个原因,在公众心目中戴上了一种超自然的光环。我从许多方面把他和旧金山的‘黄道杀手’作了比较,‘黄道杀手’是以神秘的记号、吓人的服装来进一步增加杀人的恐怖气氛。而‘威克恶魔’是一个真实存活的恶魔。”
“那你认为他是如何做到不留下证据的呢?”艾伯林小姐问。她鼓励学生们随时插话询问相关问题,这使得学习不是那么枯燥,也让作业完成得更活跃,保证在场的每个学生不仅仅只学实质上的十五分钟。但是,通常她不得不第一个问问题。
贾斯汀点点头,拿着他的报告,就好像里头有答案一样。“显然他在被害者死后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处理尸体。我们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他总是把尸体摆成很特别的姿势——这些细节警方是没有公布的。显然,他也花了很长时间去清理,有的警察认为他用了避孕套。”——又一阵哄笑——“这当然有可能,但是几乎所有的袭击都发生在雨夜。我认为这是有预谋的。他让大自然把他的所有痕迹冲洗得一干二净,同时,在伞下或雨衣里,他可以低着头拱着背,这样就很难引起别的路人的注意或怀疑。受害者不会看见他靠近,而潜在的目击者也不太可能注意到他。”
深刻。艾伯林小姐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这样的理论。她把这个分析牢牢地印在心里,也许这在哪一天就能救她的命。
一个叫莉迪亚的女孩举起了手,贾斯汀点头示意她发言。
“我记得大约在三个月前,警察说他们发现了一个年轻人,而且这个家伙还上了电视,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但是他们没有逮捕他,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听到关于这个人的消息了,他怎么了?”
贾斯汀做了个鬼脸。“这件事对警方来讲真是个很大的尴尬,那个嫌疑犯名叫阿曼德·哥蒂莱斯,他和两位被害的女性都有过接触。一个在‘发现中心’的交谊舞班和他一起学跳舞,另一个是他工作的那家杂货店的常客。探员们觉得太巧了,于是他的嫌疑也就相当大。他有一些奇怪的色情收藏品——虽然都不是非法的,但却引起了搜查他公寓的警察的兴趣,他还是另一家意大利熟食店的屠夫,而有一个男性受害者恰恰是被人用一把大刀残忍地分尸。警方受到了来自市政厅的强烈压力要求他们尽快侦破此案,他们在去年十月向新闻界悄悄透露了他的名字,想在市长选举之前制造点好消息。然而在每个发现尸体的夜晚哥蒂莱斯都有不在场的证明,于是警方无法定案。有些警察仍然认为他是凶手,但是州检察官和联邦调查局都已经排除了他的嫌疑。他现在正在控告市政府,顺便说一句,他可能因此赢得一大笔钱。”
“你说到了联邦调查局。”一个被大家叫做福的男孩没等贾斯汀叫他就抢先开了口,“他们有没有一个……你知道,那个叫什么来着,就是他们在那儿看犯罪现场,详细写出他们鉴定凶手是谁的那种报告。”
“你是说简报。”贾斯汀说,“是的,他们有简报。他们相信凶手是个白人男性,年龄大约在二十五至四十五岁之间,受过教育,如果没有受过教育那也是高智商,可能住在‘柳条公园’,或者乌克兰村,或者住在北部或者西北部。他显示出了不可思议的克制力——可以隔好几个月不杀人。联邦调查局认为这说明他要么在一个受高度监督的环境下——在某种程度上他被管制了起来,也许在治疗所或是在戒毒中心,他的作案机会受到了限制——要么他是隔三岔五要离开这个城市很长一段时间,要么他杀了好多人,只是我们不知道,他把尸体藏得非常隐蔽。”
艾伯林小姐坐在贾斯汀平时的坐位上举起了手,“很显然你在这个题目上很费了一番工夫。你觉得哪种情况最有可能?”
贾斯汀站在艾伯林小姐的金属书桌前,桌上放着一个便携式讲台,他谦虚地低下头,好像在他面前的笔记本里寻找着什么。“确切地说,都不太可能。”他微笑道,“我认为他过着一种很正常的生活——这可能是他的另一种宣泄方式。无论是什么驱使他去杀人,他有一种本能的性冲动……”——又传来一阵哄笑,大家觉得一个十四岁的孩子用这个词简直就是在炫耀——“……的表现。也许他有一种富有攻击性的爱好,像拳击什么的。或者,也许他是个性虐狂……”——大声的哄笑——“也许他会以一种人道主义的方式内疚。但是,每当那一刻到来,就会有某种东西在他身体里出现,他控制不了自己,他不得不杀人。”
艾伯林小姐扬了扬眉毛,吹了声口哨。“我觉得你做了一个很好的联邦调查局简报,贾斯汀,听起来就好像你钻进了那个家伙的脑袋。”她不知这样是好是坏。
下课铃响了,学生们稀稀拉拉地鼓了鼓掌,贾斯汀冲着艾伯林小姐一笑,然后回到自己的坐位上。他把书放回到椅子底下。学生们向门口蜂拥而去准备回家,艾伯林小姐赶紧指定了明天的发言人,然后打开她的黑色塑料成绩登记簿,在贾斯汀的名字后面写上了:“不寒而栗。A+”
— 55 —
无论白天还是夜晚,只要视野不被雾、雨或大雪完全遮住,从萨姆·科恩的公寓窗户俯瞰到的都市风景都好像一幅写实主义的画卷。然而,刮大风的日子很多,在这样的日子里,芝加哥那灰蒙蒙的天空还比不上起褶的法兰绒窗帘。
萨姆已经把窗户擦得很干净了,他又花大价钱请人来清洁窗户。今晚的空气非常清新,萨姆花的钱值了。空空的摩天大楼只亮了百分之二十的灯,而且亮灯的多数是高层的房间。在三十九层以上就可依稀辨出密歇根湖的湖岸线,就像想像中隔开流光溢彩的城市和漆黑湖水的分界线。萨姆爱密歇根湖夜晚的空旷,爱它那不可测的深度。今晚早些时候,萨姆和一位里奥·伯内特广告公司里奥·伯内特是美国1930年代经济大萧条时崛起的广告界巨人,他创建的里奥·伯内特广告公司是全球知名的广告代理商。的艺术导演上了床,他让这个二十六岁的女导演跪在床上,用双手撑住身体,他用臀部的推力和双手的拉力确保女孩也看见了湖的黑暗,从女孩的反应他也看出了这点——女孩窄窄的盆骨紧贴他的大腿,头颅紧紧抵着他的手掌——女孩像他一样,意识到自己身体里的黑暗是大自然的黑暗,是所有人身体里的黑暗。
萨姆悄悄离开了床,熟睡的女孩把手臂迷迷糊糊地放到他离开后的空床垫上。他悄悄走过客厅来到一间客房,他把这里变成了一间办公室。他打开笔记本电脑,手指一碰,屏幕就亮了,就好像电脑很高兴见到他似的。
他点击了“影子世界”的图标,游戏开始运行。首先出现的是绕不过去的版权说明和法律措辞,然后是开场动画介绍,他很快就跳了过去。在认证了身份和时间之后,屏幕上显示出芝加哥的俯瞰夜景,视角飞快地离开湖面,在楼群中往北穿梭。游戏与国家气象服务局连通,因此屏幕里的芝加哥和真实世界一样是万里无云。几秒钟之后,萨姆就看见了自己公寓大楼的玻璃幕墙。他沿着玻璃墙上到三十九层,来到自家的办公间窗户前。屏幕上的视角进入了公寓,仿佛窗户上的玻璃像糖果一样溶化了。
萨姆戴上耳机,操控着视角,直到视角与他在书桌上看到的一样。他在游戏中的人格很自然,和现实生活中是一样的。他让影子萨姆走向衣柜,穿上一条卡其布长裤,套上紧身毛衣。影子萨姆轻轻从卧室走向厨房,打开一个抽屉,拿出一把长刀,把刀裹在一条餐巾里,藏进宽大的口袋。他离开公寓,乘电梯到车库,来到自己的“宝马”边(他的“影子车”曾经被偷走过一次,但是他上了保险)。他驾着车沿着影子湖滨一直往北开,那里没有什么车,他把车子顶篷打开。车的速度盘固定在每小时六十英里,超速了十五英里。他的耳畔是汽车在夜晚的空气中嗡嗡作响。远处出现了一幢又旧又丑的建筑。当他开过的时候,想起曾在报纸上看到这个建筑的所有者已经清除了路标,并计划在这个星期的晚些时候把它拆除。萨姆想知道“影子世界”的程序员有多迅速,于是记下要让影子萨姆在这个星期五再次经过这条路看看这个粉红色的建筑是否还存在。
他在福勒顿下了高速公路,向西驶去,离开了湖区。洁白的月亮在高高的建筑和林肯公园树木的遮挡下消失了。他向西驶向林肯公路,路过了一间叫“约克”的酒吧,这个酒吧可以开到凌晨四点。他绕了酒吧一圈,找到一个停车场,然后走进酒吧。屏幕上的清单提醒他,他口袋里有一个钱包、三百美元、一把刀和一条餐巾。
约克酒吧里很热闹,正巧有两个人离开了坐位,影子萨姆便坐上了其中一个坐位。酒吧里满是年轻人、爵士乐迷、双性恋和同性恋。两个女孩随着自动点唱机里的“滚石乐队”跳着舞。她们都是金发,身材曼妙,和其他游戏里的人物一样有着卡通式的美丽,她们显示自己是“真实原型玩家”。萨姆很自豪他的化身形象和本人长得很像,实际上,去年他住在没有体育设施的圣路易斯饭店时,一个星期内体重增加了五磅,他也把游戏中的体重增加了。这样诚实的玩家在游戏中是很少见的。
他看了一会儿女孩们跳舞,她们扭动着臀部,把手臂举在头顶绕成环形,他想请她们喝一杯。他站了起来,让出了自己的和身边那把椅子,给了酒吧服务生百分之五十的小费。
她俩的名字分别是多娜,琳德赛。在“影子世界”里除了那些“真实原型玩家”和那些想要开始一段恋情的玩家,一般人不会留下姓氏。他说他叫萨姆。
“琳德赛,你的裙子很漂亮。”他对着耳机上的话筒说。根据谈话规则,玩家可以用登录人名在允许的范围内交谈,这个范围也叫“讲话圈”。
“谢谢,萨姆。我是在‘萨科斯’买的。”意思是,她用“影子币”在“影子萨科斯第五大道”买的。琳德赛把手放在萨姆的大腿上,再往上就是他藏的刀。
“琳德赛,你的头发真漂亮,是真的吗?”萨姆想要知道琳德赛是否真的长成这样还是在游戏中创造出的一个虚拟的性感美女。他其实不在乎美女是用什么方式做成的,这在“影子世界”中只是调情的话,言之无物,用来打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