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纹--人皮中隐藏的惊世秘密-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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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日期:2010…9…712:56:33
前言:我不想将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仅此而已。
1、
我舅舅名叫孙英石,早年毕业于沈阳鲁迅美术学院,是东北享有盛名的油画家,去世前一直担任辽宁省锦州市画院名誉院长,并且是市政协委员。
2009年9月,舅舅患了突发性脑溢血,当时我正在外地办案,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后立即往回赶。
舅舅一生未婚,晚年身体多病,就搬来和我父母同住。据母亲讲,舅舅发病很急,送到医院就不行了,大夫已经让家属尽早准备后事。
等我冲进病房的时候,舅舅正处于弥留之前的回光返照阶段。他睁大眼睛看着四周,口齿也变得异常清晰,做出了一个让我们这些亲朋感到万分震惊的遗嘱。
他口气坚定,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死后,必须火葬,家里所有的画全部烧掉。”
我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要知道,我们家都是回族,按照民族风俗,回民必须土葬,特别忌讳火葬,舅舅要求火葬的要求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尤其是,舅舅生前的遗作有近10幅,而且还收藏了不少名人书画,这些作品价值连城,光保守估计就不下500万,一把火烧掉,更是令人无法接受。
看我们犹豫不决,迟迟不作答复,舅舅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凄厉。
他似乎在运用他生命中最后一丝力气,在做凄厉无比的呼喊。他说:“你…你们答应我,烧了我,烧了那些画。”
他不断地大口喘气,喉头中传来咯咯的痰响:“这是我最后的一个要求,烧掉,烧掉,烧掉,通通烧掉,什么都不剩下。答应我,答应我。”
当他说这几句话的时候,因用力过度,脸色青紫,神情可怕到了极点。
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异与压迫,似乎我们不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他死后也不会瞑目的。
母亲俯下身子,轻轻地说:“英石,我们答应你,都烧掉。”
舅舅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满足地慢慢闭上眼睛,就此逝世。
日期:2010…9…713:23:00
2、
病房内顿时哭声一片,母亲抚着舅舅的头发,眼泪汹涌,哽咽地说:“英石,你安心走吧,我们一定会烧掉的。”
看母亲神情激动,浑身渐渐抽搐,我让父亲和老公罗远征将母亲暂时送走休息。待人们都走后,我和舅舅的几个学生处理善后。
我流着泪,轻轻拉过起被单盖住舅舅的头部,在这一瞬间,我似乎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笑意。
我愣了愣,又仔细看看,确实是笑意,舅舅的嘴唇微张,向右侧小幅度倾斜着,似乎临死前为我们答应他的要求而开心。
尽管悲痛异常,但我心中却存了一个巨大的疑问,舅舅的为什么非要留下那样的遗嘱呢?
尽管母亲答应了舅舅的要求,但在处理后事期间,全家人还是产生了分歧。
家中的一些老人认为舅舅这么做是背叛民族信仰,真主安拉不会宽恕的,坚持说必须土葬。
母亲却说既然答应了舅舅,就必须做到,否则舅舅入土也难安。
最后争议结果是,现实按照回民殓葬风俗,将舅舅送到清真寺,由阿訇用洁水冲洗,白布缠身,举行回族殡礼,然后再将尸体火化。
回族主张速葬,根据伊斯兰教“三日必葬”的规定,一般是早上无常,下午埋;晚上无常,次日早上埋,不能超过三天。
当天晚上,我们用车将舅舅的遗体拉进位于锦州市上海路一段的清真寺,暂时装入透明玻璃棺中,下面垫着巨大的冰块,即可保持尸体不腐,又方便亲有瞻仰凭吊。
从第二天起,舅舅生前的友好和学生闻讯后陆续赶来,我们这些家属始终忙着接待,并在清真寺大院支起了油锅,开始炸油香。
(注:油香——俗称油饼,是回族人民的传统食品,每逢开斋节、古尔邦节、圣纪节,家家都要煎炸油香,除了自己食用以外,还要相互赠送,有的家里过节纪念亡人,有了红白喜事,也要炸油香以表示尊祖继俗。)
那天晚上,大概是11点半左右,院子里依旧有不少人。突然,门外传来一声巨大的撞击声,紧接着有人喊起来,“撞车了,撞车了。”
众人急忙跑到外面查看,是一台长城皮卡和一台金杯面包迎面相撞。面包车前脸损坏严重,司机血肉模糊地趴在驾驶台上。
日期:2010…9…713:59:00
3、
作为一名刑警,出于职业的本能,我立刻走到车前,胳膊伸进车窗,一搭伤者的脉搏,似乎还有救。
由于车门受挤压变形,伤者无法脱身,我拨打110和119,由于此处距离锦州市中心医院极近,相信很快就有救护车赶到的。
简单看了看现场,面包车是顺向正常行驶,长城皮卡不知道为什么竟然逆行。地面上铺满了车灯的碎片,可见撞击时的力度何等之大。
此时,长城皮卡的司机也一跛一跛的下了车,趁乱就要往人群外挤。我立即上前揪住他,“你走什么,撞人了不知道吗。”
那个司机回头看了我一眼。这是一个40左右岁的中年男子,表情却并没有肇事后的惊慌。
他死死盯着我,语气低沉地说:“你少管闲事。”我掏出警官证晃了晃,“我是警察,在交警没来之前你不能离开现场。”
就在这时,身边的人群突然起了骚动,有不少人惊慌地大喊:“来车了,来车了。”紧接着,我就看到一股明亮的光线迅速向人堆中扎进来。似乎一台车正在急速驶来。
人们纷纷呼叫着闪避,我下意识地手一松,向路边猛退,那个司机则向相反方向跑去。
咯吱…。一声刺耳刹车声后,一台黑色本田雅阁轿车停在路中间,车头堪堪挨着面包车的后屁股。门一开,一个满脸通红浑身酒气的年轻人下了车,脸色煞白,磕磕巴巴地说:“我…我…”看来是个酒驾的司机。
一起车祸之后,险些又酿成一起,惊魂未定的人们不断指责着那个年轻人。我左右踅摸了一圈,发现皮卡的司机已经不见了,不过肇事车辆还留在现场,回头肯定会逮住他的。
不久,救护车和交警部门迅速赶到,忙活着拖车救人。我看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又回到清真寺。
由于回民死亡后的灵期,要在身边燃烧檀香,以示对死者的尊敬,又代表让死者遍身带向去朝见真主。我走进停尸房,准备给舅舅换一根香。
停尸房位于清真寺最里面,面积不大,有一盏功率很小的节能灯,光线极是暗淡。由于常年停放尸体,这里冷飕飕的,还飘着一股混合着檀香的怪味道。
我将残香拔去,点燃一根新香插好,然后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看着悬挂在停尸台正前方的白色布帘,心里又开始难受,有些想念舅舅。
坐了片刻,我无意中往脚下一看,发现白布帘下摆鼓起一块,似乎有什么东西堆在那里。
我心里微觉奇怪,伸手拉开了布帘,当时就愣住了。
就见巨大的玻璃棺已经被挪开放在地上,舅舅身上缠着的白布完全剥落,此时正赤身裸体的趴在停尸台上,后背正中有一个碗口大小的伤口,少量暗红色的血液缓慢渗出,在泛白的尸体上异常醒目。
日期:2010…9…714:54:00
4、
我又惊又怒,刚要呼叫喊人,但又立刻镇定下来。这要是让大家知道舅舅在死后遗体还遭到如此摧残,家族里那些老人,还有母亲,估计肯定受不了这个打击,要是再出一场白事,可够我们老肖家呛了。
强忍着内心的悲痛,我凑近仔细查看舅舅后背的创口。
创口大概长约7个厘米,宽约5个厘米,位于后背的正中。通过其截面判断,为典型的切割伤,肌肉纤维遍布碎小的皮瓣,应该是锐利刀具造成。不过入肉不深,似乎只是将外表的一层皮肤切去。
由于人死后,心脏供血停止,血液内含氧量锐减,呈现出极深的暗红色。看凝固状态,就是刚才大家出去看车祸的时候发生的。
我又低头看看脚下的玻璃棺,用手绢垫着推了推,纹丝不动,至少也有100斤,即便是成年男性也是无法轻易搬下来的,估计至少得在二人以上。
想到这里,我立刻一步跃出,防止自己践踏造成现场足迹混乱。
我轻轻将百布帘拉上,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出。估计车祸已经处置结束,人们都回到院子里,或站或坐的谈论着。
第2节
我将老公罗远征叫过来,在他耳边将舅舅遗体被损伤的事说了说。他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怎怎么会”
我摇摇头,告诉他不要声张,千万不能叫别人知道,尤其是家里的老人和清真寺的大阿訇。这种事一旦传出去,势必引发全市回族的恐慌和愤怒,后果不好预料。
罗远征点点头,问我怎么办?
我稍稍合计一下,说这里离古塔分局最近,我让那边刑警队的同志过来看看,能瞒就暂时瞒住吧。
接下来,我让罗远征坐在停尸间守灵,任何人都不能掀开白布帘。我打电话给古塔分局刑警队的大队长冯超,让他立即带人来清真寺,而且必须穿便衣。
冯超是我的警校同学,以前又曾追过我,虽然因为种种原因最后没在一起,但私人关系一直不错。
电话中,冯超问我到底什么事,弄得这么神神秘秘。我说你来就知道了,切记,到之前先给我打个电话。
日期:2010…9…715:19:00
5、
不久,冯超带着三个人赶到,其中有一名姓刘的老法医与我也十分相熟。
我将他们拉到无人处,把整个事情说了一遍。他们听后都是十分震惊,立即就要去现场查看。
抬腕看看手表,此时凌晨刚过,我说:“行,但一定要加快勘验速度,千万别叫其他人发现。”
冯超点点头,说:“我懂。孙老爷子是省内知名画家,死后还被人算计,这个案子我必须给你破了。
随后,我们几个人来到停尸间。我让罗远征在门外守着,来人凭吊一律找理由搪塞回去。
现场地面足迹繁多,失去了检验的意义。玻璃棺表面提取到多枚指纹和掌纹,考虑到装殓时人多手杂,暂时还无法判断作案人。
老刘用一柄镊子轻轻拨拉着伤口碎烂的肌肉组织,神情有些怪异,说:“死者较瘦,后背正中肌肉细薄,切割起来并不容易,势必要造成肌肉的无规则损伤,但是你们看…”
说着,他用镊子轻轻夹起边缘的一块皮肤,说:“创口边缘非常圆滑,类似于半弧状,组织间桥没有粘连,说明作案者手法娴熟,仅仅是取走了一块皮肤。”
顿了顿,他又说:“我怀疑他们利用了一个类似于吸盘的东西,将这里的皮肤抽拉起来,然后用刀具沿环状切割的。”
听到这里,我不禁一愣,看来作案人并不是有意摧残尸体,而且要这块人皮。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舅舅后背心隐藏着什么秘密吗?
日期:2010…9…715:52:00
6、
现场勘验结束,我用药棉将舅舅的伤口擦干净,内心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畜生。随后,我们几个人将舅舅的尸体重新用白布裹好,又合力扣上玻璃棺。
望着舅舅那熟悉的面孔,还有嘴角那看似心满意足的微笑,我心下一片茫然悲怆,各种念头纷至沓来,想得脑袋生疼,却始终理不清脉络,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见我站在那里发愣,冯超安慰我几句,问我打算怎么办。我定了定神,说现在是半夜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明天早上我找给舅舅净身的大阿訇问问,或许他能够提供一些线索。
冯超表示同意,又问我是否记得入殓时,有哪些人接触过棺材,可以一一找来进行指纹比对。案发时,都有什么人在场,实在不行,咱们就逐人比对。
我有些为难,当时清真寺里人特多,好些都是舅舅的朋友和学生,除了家人,我没有几个认识的,要是逐一找来,难免不引起怀疑。不过,仔细回想了一下,我说出几个人的名字,都是当时帮助装尸体入棺的,冯超一一记在本上。
送他们到门口的时候,一名叫林冉的年轻民警突然问我:“肖支队,老人家生前有没有什么异常,我总觉得平白无故取一块皮有些奇怪。”
他的话犹如一道闪电,让我脑子里豁然开朗,联想到刚才我们推测舅舅背心是否藏着什么秘密,那么他坚持要火葬,是否就是要将这个秘密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