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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部分

六爻-第195部分

小说: 六爻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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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这些都已经无从考证了。

    韩渊当机立断地向卞旭冲了过去,企图在他献祭施法完成之前打断他。

    这时,一道黑影凭空冲了出来,那噬魂灯中的蒋鹏冒出来拦住了韩渊的去路,瞬息间,黑龙重剑已经与鬼影接连对撞了三四次。

    韩渊的脸色蓦地一变,突然扭头看向蒋鹏:“你不是蒋鹏,你是谁!”

    蒋鹏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微笑。

    “我是谁?”“蒋鹏”笑道,“打死你都猜不出——”

    卞旭毫不受他们的影响,做出顶礼膜拜之姿:“后土!”

    李筠:“都愣着干什么,拦住他!”

    游梁的元神之剑蓦地汇成一簇,冲卞旭冲了过去,水坑握着手中彻底灰了下去的麻雀羽毛,一咬牙,现出彤鹤之身,裹挟着三昧真火,卷向那大群的鬼影替剑光开路。

    “蒋鹏”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得韩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韩渊一把拦住水坑,精准地捏住了彤鹤的长颈,将她往自己身后一抛,下一刻,空中便是一声巨响,一个鬼影突然自爆,周围五六个白虎山庄弟子来不及躲闪,眨眼便被炸得尸首分离。

    “蒋鹏”含笑抬头,望向韩渊,做了个“砰”的口型。

    韩渊化身魔龙,那原本让人闻风丧胆的魔气仓促的形成了一个保护层,将众人裹在其中。

    下一刻,空中的鬼影接连自爆,炸雷似的,这竟比半吊子的斩魔阵中的刀光剑影锋利多了,不过片刻,韩渊竟然难以为继他的魔龙形态,像个断线的风筝一样恢复人形,从空中落了下来。

    他的蟠龙袍上鲜血淋漓,这回真成了白虎长老口中的“破衣烂衫”。

    韩渊面色阴沉地挥开水坑想扶他一把的手,勉强用重剑撑住自己的身体站直。

    蜀中十万大山突然一起躁动不安地震动了起来,那卞旭形似疯狂地升到半空,高声道:“吾之血躯——”

    他苍老的皮囊好像一条破口袋一样炸开,整个人变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骷髅,露出猩红的肌肉与森森地白骨,像一具被活活剥皮的血尸。

    而他仍无知无觉:“元神——”

    仅剩血肉的尸体也轰然炸开了,空中一团仿佛修士紫府的光球在微微涌动,卞旭的元神坐在其中,周身裹挟着浓重的血气。

    卞旭无法再用喉舌说话,浩荡如钟鸣的怒吼从那悬空裸露的内府中爆开:“三魂七魄!”

    这话音落下,献祭已成,空中噬魂灯的虚影蓦地消失,大群的鬼影突然好像劳燕似的四散而飞,卞旭悬在空中的内府剧烈地收缩成了一点,随后爆了。

    顾岩雪死时,东海动荡了一天一宿,卞旭生前在四圣中如此默默无闻,死后却比任何一个人都动地惊天。

    整个蜀地以此处为据点,看不见的冲击以极快的速度向四方涌动而去。

    山在崩,鸟兽虫鱼全然没有时间逃窜,山间村落仿佛从人间蒸发一样,成片地没入无边的黑暗里,新鲜的怨魂遍地沸腾,天边把噬魂灯的幻影忽隐忽现,像是迎来了一场盛宴。

    人间不见日月,好像只剩下那一盏邪魔丛生的灯,源源不断地吸食着四方幽魂。

    韩渊的瞳孔剧烈地收缩。

    他无法否认自己的滥杀,朱雀塔外无数修士死在他手里,韩渊明白,哪怕他此时粉身碎骨,也是罪有因得。

    可是修士种因得果,为何此间居住的凡人要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呢?

    那些被吸进噬魂灯的面孔一一从他面前闪过,韩渊的瞳孔几乎缩成了一个细小的点。

    童如当年种下的因,终于以这样一种酷烈的方式应了。

    原本拦住了韩渊的蒋鹏双臂伸展,露出一个仿佛如愿以偿的笑容,他沐浴在无法言喻的杀戮中,张开双臂,任凭卞旭的禁术从他身上碾压而过。

    蒋鹏的身体好像行尸走肉一样分崩离析,露出一个幽灵般的影子,与噬魂灯同在。

    水坑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认出了那幽灵是谁。

    下一刻,翻滚的禁术已经向他们碾压了过来,韩渊不顾一切地将水坑往远处一推,随后他重新化为龙身,长啸嘶鸣,身体拉开如百万里绵延的山脊与城墙,在原地转了巨大的一圈,首位相连,竟企图用血肉之躯硬拦住卞旭留下的禁术。

    噬魂灯中唐轸的眼睛与韩渊相遇,唐轸轻轻笑了笑,摇摇头。

    而后他伸手做爪,空中一只鬼影组成的利爪落下来,直接插进了魔龙的身体。

第293章() 
北冥之海里涌动的与其说是水,不如说更像是清浊分明的一方天地。

    船行水面的时候尚且能浮起来,一旦人身在其中,头顶就好像被压了一只挣脱不开的手掌。

    大能修士也不是王八精,十天半月也就忍了,真在水里被压上个三年五载,别说血肉之躯,便是金镶玉打的,也该泡发了。

    周遭水声静谧如死,似乎是不流动的,只有其中人自不量力地试图挑战北冥之威的时候,会遭到一次泰山压顶的教训。

    严争鸣几次三番试图用剑气强行破开头顶的重压,却感觉自己仿佛蚍蜉撼树一样。

    一介凡人——哪怕是已经身入剑神域的凡人,在北冥之海面前,他依然是个蝼蚁。

    程潜方才与唐轸的针锋相对似乎花光了他的全部心神,这会儿,他眼神里带着一点无处着落的茫然,虽然让干什么干什么,拉他去哪里就去哪里,但严争鸣总有种感觉——好像只要自己一松手,程潜就能长久地化在海水里,哪怕被泡成一具浮尸,他也没什么意见。

    严争鸣之前被他吓了个半死,也不知那画魂现在干净了没有,万万不敢再刺激他,更不敢指望他能有什么有用的建议,可是周遭太静谧了,他实在忍不住开口打破沉寂,谨慎地逗了程潜一句,说道:“虽然殉情这个事情听起来是显得挺有面子,可我一世英明神武,总不能殉得这么悄无声息啊!“

    程潜听了他的话,终于有了点反应,眼珠微微动了一下,嘴角僵硬地上挑了一下。

    严争鸣抓住了他这微小的反应,连忙再接再厉道:“哎,你说如果唐轸就是噬魂灯,那全天下的鬼影岂不是全凭他一个人差遣,他想附在谁身上就附在谁身上,眨眼之间就能千里来去?”

    严争鸣本是随口感叹,说到这里,却突然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

    他皱了一下眉,没等程潜回答,便兀自道:“我想起来了,所以他当时在十方阵前,一直撺掇着要将韩渊关在扶摇山上,并不是为了卖我面子,而是担心韩渊真的回头是岸,出手收拾南疆魇行人的乱局,是吗?他方才说自己是奔着百万怨魂去的,有乱局才会有死人,他是唯恐天下不乱。”

    随着他的话音,程潜散乱的眼神微微凝聚了一些。

    严争鸣:“你说他没能从这里得到金莲叶子,下一步会不会去找韩渊他们的麻烦?铜钱,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理我一下不行吗?我看着你心慌!”

    程潜微微闭了闭眼,低头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上,双手紧紧地搂住了他,好像个冻僵的野兽,想从他身上汲取一点微末的体温。

    程潜生性冷淡,不大愿意与人腻歪,偶尔严争鸣想试试“耳鬓厮磨”,磨不了三句半,他一准就烦了,很少会这样。

    严争鸣先是有些受宠若惊,随即小心翼翼地放柔了声音,问道:“怎么了?你……是因为唐轸心里不舒服吗?还是画魂的后遗症……”

    “不是因为他——师兄,你知道听乾坤吗?”程潜将头埋在他肩上,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三王爷在十方阵前说过一句‘你们都被听乾坤骗了’,就是他说的那个东西……现在在我身上。”

    那个耳朵印记?

    严争鸣愣了愣,问道:“听乾坤是什么?”

    “是一个传承,一个……”程潜后面的话自动消音,他几次三番张嘴试图用不同的说法透露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冥冥中有种无法违逆的力量束缚着,让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程潜的手指狠狠地掐进了严争鸣的衣服里,感觉那些话快把他的胸口撑炸了。

    等你元神自己修复完,接受了我封存在此的传承就会明白,传承里有禁制,任何人都说不出听乾坤的秘密——包括死人。

    程潜恨不能大吼一声,他终于弄清了各大门派受制于天衍处的除魔印是怎么来的,终于知道了什么是所谓的“十方誓约”,终于明白了尚万年为什么一定要让他在元神修复完全时才接受传承,也终于懂了堂堂白虎山庄庄主,他为什么一直避世不见人,将自己活成了一个老疯子……

    可是这些秘密随着听乾坤的禁制,全部被困在了他心里,他必须终其一生孤独而惶恐地守着这个秘密。

    严争鸣先是不明所以,忽然,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伸出一只手抵在了程潜的胸口上,继而皱起眉,轻声问道:“这是……禁言的禁制?”

    那个耳朵形状的印记究竟是什么?为什么能解开画魂?又为什么能让程潜毫无限制地摘下金莲叶子?

    严争鸣心里一时涌起无数疑惑,可眼见程潜说不出来,他只好将一众问题全都咽回了自己肚子里,轻缓地拍着他的后背,生怕再给他添堵。

    程潜深吸一口气,勉强定了定神,故作轻松道:“既然不让我说,那就先不提了——唐轸……我估计他不会放弃的,他既然说得出‘百万怨魂应在他身上’,就是肯定有了布置,韩渊虽然未必打不过他,但是却未必斗得过他。”

    严争鸣:“不管怎样我们得先从这出去,这北冥像一片死海,要是再这样沉下去,咱俩没准真沉到十八层地狱里去了。”

    “死海……”程潜低低地重复了一遍,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搭住了腰侧的霜刃,闭目沉思了片刻,松开严争鸣,挥手递出了一道剑意。

    严争鸣眼睛一亮,这正是扶摇木剑中返璞归真里的一招,“枯木逢春”。

    枯木逢春是绝地中的生机,用在此处贴切极了,可严争鸣还没来得及夸一句“这应对很有悟性”,便见一道若隐若现的剑气从霜刃中飘摇而出,轻缓柔滑,可惜持剑人心境不稳,这剑意未能圆融,很快化入海水中,旋即便奄奄一息地不见了踪影。

    程潜“啧”了一声,微一皱眉,待要重来,却被严争鸣按住了手腕。

第294章() 
严争鸣:“枯木逢春一招,说的是天道为万物留了一线生机,有了这一,便能生二,二随即生三,后有三生万物。”

    纵然程潜说不出,但剑意中的郁结与凝滞是骗不了人的,尤其骗不了剑修。

    严争鸣一时有些严厉地看着他:“可为什么你的剑里只有绝地肃杀之意,你方才在想什么?”

    程潜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严争鸣神色凝重,突然,他一把握住了程潜拿着霜刃的手,低声道:“看着。”

    陌生的剑气透过两人双手交叠处涌入了霜刃中,严争鸣截然不同的真元一刹那将那凶剑上终年不化的薄霜消磨殆尽,露出原本锃亮的剑身来。

    接着,绵长的剑气从霜刃中翻滚而出,转着圈地搅动起两人面前的海水,霜刃“嗡”一声巨震,原本凝滞不动的北冥之水中瞬间绽开了一朵巨大的水花,先是一线,而后原地炸开,向四面八方辐射而去。

    周遭的海水不断地被搅动起来,一传十十传百地跟着沸腾起来,这无中生有的一团枯木之花仿佛自缝隙中而生,生命力极强,转眼便弥漫到了一方海域。

    下一刻,整个北冥海下失去的浮力重新凝聚,两人很快停止了下沉。

    严争鸣却没有松开程潜握剑的手,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道:“这才是枯木逢春,还要我再替师父教你一遍吗?再给我半死不活地钻牛角尖,你就等着被收拾吧!”

    程潜没来得及承认错误,叫道:“当心!”

    只听一声巨响,被搅动的海水惊天动地地奔涌而来,仿佛要将两个人活活压死在其中,危机之下,程潜眉宇间的少气无力终于散了,他以最快的速度将护体真元外放开,即便这样,两人仍然被撞了个七荤八素。

    他们俩以一种十分不正常的速度上浮,越来越快,周遭的海水已经混乱成一团,一时间谁都没敢睁眼。

    也不知在水中“飞”了多久,突然,两人周身蓦地轻了起来,“嗡”一声尖鸣过后,程潜和严争鸣随着一道剑气笔直地刺破北冥海面,脱水而出。

    严争鸣吃够了北冥之海的苦,一逃脱出来,当即劈手取出木剑,丝毫不敢在这片邪门的海域上逗留,拉着程潜,一道闪电似的飞了出去:“走!先离开这!”

    海面上因为大雪山秘境而被垫高的深渊与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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