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伦by净然(父子年下,受瘫痪.深情攻,虐攻心be 有第二部好像坑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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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的弟媳。”林戒摸摸父亲的头发,“修短了?很适合你。”
“大伯要一起去看母亲吗?”我装出不懂的样子。
他望望父亲,才缓缓答道∶“不,我载你们去好了,车泊在不远处。”
为什麽不?
难道他来这儿,只为送我们一程?
但我更想他消失,可惜……父亲没有答话,也没有拒绝。
墓地在郊区,和城市有一段距离。
我知道父亲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挤迫的环境会让只能坐在轮椅上的他感到压力。
我知道父亲不喜欢乘坐公共巴士——局促的箱子内刻意的让路令他难受。
我知道父亲介意旁人的目光——那种充满怜悯、同情又带一丝探究的目光使他的残疾曝露於日光之中,无可顿形。
我知道……
我知道自己很想拒绝他。
很想很想……
“有劳大伯了。”我笑容满面地对男人说。
28
窗外的景色不断向後移,由最初繁华的城市到疏落的别墅,直到绿意盎然的山区,景象不断变换。
愈接近她安息之地,父亲的心情愈低落。
林戒专注地驾驶,车内异常沉寂,他好像知晓父亲不想说话,便打开车上音响播放轻柔舒情的英文歌。可惜,悠美的旋律和美妙的嗓音并没有达到舒缓气氛的作用。
沿途,我一直握住父亲冰凉的手。
母亲下葬在郊区一个墓园。
墓园占地面积很广,半个山头一阶一阶而落尽是形状大小参差的墓碑。只是地方偏僻荒凉,平日往来之人实在寥寥可算,从远望向,与杂草同生的石碑显得特别孤寂。车子停在墓园的泊车处,林戒打开放在车尾箱的轮椅,让我把父亲抱过去。
他把途中买来的花束速递给我。
“我等你们,不用急……”话没说完电话就响起来,他走开听了一下匆匆挂线。来这儿的路程上,他已接听不少电话,都是以两、三句命令式的话打发。
既然这麽忙,为什麽要来?
昨晚一顿饭的时间,足够令我见识他渊博的知识和才华。
今天在他的车中,更让我看清他绝不是普通中等阶层人士。
父亲的哥哥、父亲的过去、父亲的家庭背景……
茫然不知。
占据自己生命的人,和自己生活十多年的人……
原来,扣去血缘关系,我们之间的连系会变得如此薄弱,彼此了解只限於表面。
第一次我感到和父亲距离如此遥远。
明明近在眼前,伸手可及,却有一道跨越不过的道坎,一面透明的墙壁,将我们阻隔在两个世界。
庆幸我能生为你的儿子,让我不需要任何理由便可永远陪在你身边。
纵使你对我的爱,并不是我希望的那一种……
“到了。”我让轮椅停在墓前。
墓碑坚立於日光之中,在这泥地之下,埋葬了给予我身体的人。
“母亲我和父亲来看你了……”
29
镶嵌在墓碑中央的照片虽小,依然可见女人年轻时生得明眸皓齿,亮丽可人,和记忆中终日沉沦毒海和烟圈,脸容苍老的人完全不同。什麽时候开始,原本黑长秀发变得枯黄乾旱,健康丰满的身体像被吸去精华落得瘦骨嶙峋,脸颊下陷。
二十多岁宛如五十老妇。
那时,她正值花样年华。
“欣瑶……”父亲眼睛凝望照片中的人,喃喃地低唤。
我把漂亮的花束放到墓前,取过沾湿的毛巾仔细地擦拭。
“欣瑶,孩子已长大了。”父亲叹气,“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十多年……你知道吗?昨晚……”他顿一顿,“我哥来了……这麽多年,我们终於、终於又见面。你会原谅……吗?”
父亲的声音愈来愈小,“对不……我这样……罪……是真的错了……惩……吧……”渐渐小得听不见。
正午的阳光很猛烈,当我把墓碑抹净,已经满身大汗。
父亲默默地注视变得光洁的石碑,我撑起大伞站在他身後,眼睛一直望住他的背部。不知怎的,此刻我竟有一种想把他拥入怀的冲动。
相处多年,我了解父亲是性格温柔却绝不软弱的人。以前他独力照顾整个家庭也从没放弃,意外後,父亲表现得平淡我却知道他深深厌恶别人怜悯的眼光。他曾经一心求死并不全因为身体残障,更多是不欲成为我的负担。
直到现在,他这种想法依然没改变,只是抑压得更深。
他用温和的眼神凝视我的同时,眼底藏有浓浓悲伤。
我很想很想,紧紧地抱住他。
请让我为你遮风擂雨。
父亲微微转头对我说∶“回去吧!别让你大伯等久。”
“嗯。”我应道,随即把一切收拾妥当,在临行前,不禁伸手抚摸那冰冷坚硬的墓碑。
“谢谢你。”我轻轻地说。
虽然不知道你和父亲之间的过去……但是真心的,谢谢你的离开,让我和父亲都活过来。
谢谢你,让我来到这世间,让我和他相遇。
在落山的大道上,我忍不住问∶“父亲,大伯和母亲认识吗?他为什麽不上来?”
父亲脸色明显一疆,才缓缓答∶“认识……我们都认识。很久以前你大伯和欣瑶因为一些事情……所以没再来往。”
“哦?”
“小默,父亲一直没和你提及我的家人……是因为那时候我和你母亲两人私下跑出来。”他放轻声音,“不过这些都过去了……都不再重要。”
路的尽头是那笔挺高大的身影。
林戒微笑地等待我们。
此刻的他,在我眼中只是讨厌。却没想过这危险男人的出现,让我长久以来小心棒在手心珍惜的一切都步向毁灭……
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30
五、
我的视线直直盯著费力地讲解的老师,握著笔的手无意识地自动抄录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句,神魂思绪却早已游离在外。
不能集中精神。
书本上的文字,耳边的语句是没有意义的存在。
满脑子都是父亲的音容。
那天扫墓之後,林戒载了我们到外面的餐厅包箱吃午饭。
这是意外後,父亲第一次在外吃饭。
席间林戒有意无意地主导话题,甚至提出顾找专人来照料父亲起居。
“看护比较专业和有经验……”
让其他人来?
脑海瞬间被炸空。
不能自制地幻想陌生人触碰父亲身体的景象,抱他、抹身、按摩、换衫、如厕……一直由我亲手负责的事……要交到陌生人手中?
他们会像我一样小心翼翼,以对待水晶品的态度去照料父亲吗?
他们会像我一样温柔细心,察言观色,不丝一苟地服侍他吗?
“……而且他们可以全日专责在家看顾。”
我是要上学!又怎麽样!
我不是以最快速度回家了吗?我也担心父亲独自在家中发生意外,也想每分每妙留在他身边,但是……
面对父亲充满期望的眼神,我为有尽力做好学生本份,让他渴望的光芒照到自己身上。
我们不需要!不需要多馀的人介入我们的生活!
父亲没有答允,他犹豫地望著我,那清彻的目光不知怎地竟让我害怕地撇开视线,彷佛惊恐他看到自己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欲望和不属於父子间的浓浓爱意。收在桌底的双手用力握紧,满是汗水。
父亲父亲。
没有人可以阻隔我们。
谁也不能。
也许你过去的时光被其他人占据,但未来绝对是我的……
现在我的羽翼还没丰盛,请给我一点时间,我定会成为你的翅膀。
一生,牢牢地保护你。
所以,请不要让其他人进入只属於我们的领域。
谁也不能。
母亲、那女人、还有他……
整天我的脑海都没有休息,直到下课的钟声响起,收拾书包刚站起来,前面的容楠脸红红地对我说∶“林默同学……我跟你一同去吗?”
那张清秀的脸既紧张又带点期待,黑圆的瞳孔满满不安。
是的,这两天被林戒打乱思绪,差点忘记相约他星期一来我家作客。
为了……看到父亲轻松的笑颜。
林戒的出现让这一切变得多麽可笑。
父亲的笑容……在他面前触手可及。
“我们走吧。”
31
“我、我要买些什麽去拜访吗?”容楠低下头,显得很不知所措。
“不用。”
“糟糕!我要不要回家换一套便装?”他看到自己白衬衫上一个浅浅的污迹,立时大惊失色地问。
“不用。”我瞄一眼,定是他吃饭时溅上的菜汁。
“那我……”
我让自己冷淡的语音听上去比较平和温柔,“你什麽也不用做,只管陪我父亲聊天,可以吗?”
“当然没问题!”他惊喜地抬头,视线刚与我接触又连忙避开,“我、我会努力……说话的……”
“谢谢你。”我勾起唇瓣对他浅浅一笑,他连耳根也开始发红。
“不、不用,难得我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哎呀!”容楠说著说著,没留意到我忽地停下的脚步,一时不慎撞上我的背部。
我眼也不眨地凝视学校门口。
那儿泊了一辆眼熟的车子。
果然,车上的人也看到我,车门缓缓推开,一个高大的人走出来。
林戒。
“对不起,今天有事,你先走。”我淡淡地对容楠说,眼睛却盯住慢慢接近的林戒。
“咦?怎麽……好、好的……”容楠的目光怯怯地来回我和他之间,迟疑片刻才道∶“林同学我先回家了。”他向我微微躬身,才转身离开。
林戒笑眯眯地望住那逐渐远去缩小的身影,“不错的小朋友,很乖巧。我打扰你们了吗?”
“大伯,找我有事吗?”退去眼中的冷淡,我友善地微笑。
“也不算特别的事情,随便聊聊。”他收回目光对我说∶“来,我和你一起走回家好吗?”
穿著整齐西装,出入私家车代步的大忙人愿意放低公事,跑来学校门口,只是单纯地想和我聊聊?没有任何原因?
谁会相信?
他不明说,我当然也不会指出。
虽然是下午,但初夏的天气还是很热,他脱下身上外套,松开领带,凉快一点。
“小默将来有什麽打算?”他语气轻松,真有几分像长辈和後生閒聊。
“大伯是指毕业後吗?”我接著说∶“应该会先念完大学,再出来社会做事。”
“哦?想念什麽科目?”
“嗯……我没有特别兴趣,不过……大概会选择电脑编程那一类。”
他若有所思地点头,“有想过从商吗?”
嗯?
什麽意思?
32
“将来有太多可能性。”我刻意挠圈子回答。
“是吗?没关系,年轻人还有时间慢慢细想……”林戒閒閒地说∶“要是小默改变主意,可以到大伯的公司来。”
“哦?”
“其实也是你父亲的公司——我是指林氏的家族生意。”他微笑,“从私心来说,我是很想小默来,你到来可帮忙减轻大伯的重担。”
家族?
从他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我早已猜到他绝不简单……
但看来我还是想得太轻……
林氏……林氏?
林氏!
不会是……
我掩不住脸上震惊的表情,对自己的猜测有点不敢相信。
“不用急,我对你最後的决择有信心。”他笑得有点难以形容,令我有一种被他紧紧掌握的感觉,像在瞬间变成一只被狐狸窥觊的猎物……
“只怕会让大伯失望。”
我讨厌被他压得死死。
如果可以,我会选择与他撇清所有关系,那可能自动跑到他的公司?
父亲父亲,我定能带著你离开。
“世事难料。”林戒的笑容下彷佛意有所指。
“小默对自己的想法尚算了解。”
“你作什麽决定大伯也支持,只是……”对於我轻轻的反驳,他不以为然地道∶“人力有限,总有不可抗拒的原因让人改变想法,对吗?”
我没有答话。
“据我所知,你本应在上年跳级的吧?但到最後不也没有成事吗?律的意外……就是不可抗力,让你选择自动休学一年的关键。”
他话头隐含了另一番意味。
想暗示我所作的选择,父亲都是其中影响最深的主因吗?
为了父亲从商?
我不否应如果父亲要求,我有可能听从。
但是……父亲绝对不会迫我。
他会温柔地支持我,让我走自己要走的路。
不想在这问题上纠缠,我顺著他话儿说∶“大伯说得对,我们很多时会因外在因素而改变自己去迁就环境。”
只是在这世界上没有任何因素可令我离开父亲。
他看出我平和语气下的不耐烦,倒也不在这事上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