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之道-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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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担心吗?”
楚离道,“稍微有点。不过担心也没用。”
石霂就不说话了。一会儿她们进了房间,让小二上菜。楚离可不敢带着她在大厅里吃,便要了个房间。
忽然又听到石霂问,“你师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离动作一顿,“师姐?”
“嗯。”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楚离怔怔的,眼中一片茫然,“我……我不知道。”苦笑一声,望向窗外,“我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她好像在雾里,朦朦胧胧,我怎么都看不清楚。越想看她离得越远,可是……我明明觉得自己应该很了解她……”
她坐在凳子上,眉头紧锁。忽然面前多了道人影,抬头去看,却是太子妃站到了她面前。
石霂伸手抚摸她的头顶,轻轻抱住了她,“离儿。”
第615171章()
楚离身子一抖,她吓了一跳。而且这次可没有听错,太子妃确实喊她离儿。楚离没有动,“太子妃……”
她呢喃着,便见眼前人松开了手,“不许这么叫我。”
楚离没说话,紧紧地盯着人家。便见赫连霂缓缓蹲在她身前,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你想知道我长什么样子吗?”
这情形真是很不对劲。楚离不敢开口,指尖却已经落在了眼前这人脸颊上。
赫连霂望着楚离,“我叫赫连霂,记住这个名字。”便握着楚离的手放到面纱上,“记住这张脸。下次,你不要忘了。”
楚离还没回过神来,自己就被赫连霂握着手揭开了她的面纱。
面纱落地,露出的那张脸既熟悉又陌生。楚离脑子乱成一团,“师姐?”
赫连霂就笑了起来,“你也不是完全忘了我。”
“师姐!”楚离站了起来,“你真是我师姐?”
赫连霂神情温柔,“是啊,离儿。”
“师姐,终于找到你了!”楚离赶紧拉她起来,“原来你做了太子妃啊。”
赫连霂笑容一顿,“我做了太子妃,你觉得怎么样?”
“你喜欢就好啊。”楚离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觉得自己终于看清了雾里的人影,心头一阵畅快。
赫连霂侧过脸去,“我要是不喜欢呢?”
楚离眨眨眼,“不喜欢?那……”楚离皱眉,“那就不要做好了。而且我看那太子眉间戾气极重,只怕你跟他在一起会受委屈。”
“离儿……”赫连霂有些哽咽,站着不动,却说,“你抱抱我。”像是撒娇的小女儿一样。
楚离有些心疼,便轻轻抱她一下,“不要难过。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想办法让你不做太子妃。”
赫连霂当然不是为了这个。可是楚离好歹还会关心她,赫连霂原本冷掉的心又开始暖了起来。只是,楚离的眼神再也不复以往痴缠。甚至,连最初没有对她动心时的眼神也没有了。现在楚离看她带着疏离和礼貌,和善又拘谨。
但是,都没关系。赫连霂暗自握紧了手心,楚离还是会关心她,还是不会排斥她。那她就有信心,把楚离失去的情和心都重新找回来。
翌日就是皇太孙的满月宴。
楚离天未亮时就起来了,问了管家南朝太子和太子妃有没有起床,管家答,“还没有。”
“时候不早了。”楚离想了想,又问,“南朝太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管家道,“昨晚戌时一刻。”
“这么晚。”楚离望向他们的房间,心里莫名涌起了躁郁,太子妃和太子在一个房间,必然是同榻而眠吧……楚离不觉皱紧眉头,不耐烦地挥挥手,“你去请他们起床。”
“是。”
管家领命而去,楚离脑子里空空的,一直望着那个方向。直到看见南朝太子从房间出来了,她才起身朝房间走去。
“不知太子妃可有什么吩咐?”她十分有礼地敲了敲门,便看见赫连霂已经坐在了梳妆台前。
赫连霂抬头看她,“离儿。”唇角就露出了笑意,“有。你来。”
楚离走到她身边,赫连霂取出一根白玉簪子,“你帮我戴上。”
那白玉簪真面熟。楚离拿着看了一会儿,“这个……”
“是你送的。”赫连霂望着镜子里的她,“我很喜欢。”
楚离站在她身后,“喜欢就好。”不觉拿起那把羊角梳,也是面熟。
“你和我一人一个,你亲手做的。”赫连霂目光缱绻,“记得吗?”
楚离心头一抽,怔然道,“记得……”
赫连霂身子往后靠了靠,依在楚离身前,“离儿,你帮我画眉吧。”
楚离指尖一抖,赫连霂看她神情,心底越发温柔了些。她的离儿并没有完全忘记她,还是会被自己牵动情绪。多好。赫连霂闭上了眼睛,握住楚离的手。
楚离魔怔了下。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躁动,好像要冲破束缚似的,让她心绪不宁。她低头望着靠在自己身上的石霂,“师姐……”
“嗯?”
“我……我给你梳头吧。”
赫连霂轻轻一声叹息,便离开了楚离身体。这片刻温柔竟如此短暂,她想和楚离距离近一些,如今也这么不容易。
“好。”赫连霂轻声应下。楚离在她身后,一下一下动作轻柔地给她梳理乌发,那柔滑的青丝穿过楚离指尖,楚离却猛地一震。这种感觉……太让人心悸了。楚离记得这种感受,手指在她秀发里穿梭,不止如此,还有别的……别的什么呢?楚离记不起来了。
她又给赫连霂画眉。面前的人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楚离只觉得指尖控制不住的抖。她轻声道,“师姐,你闭上眼睛吧。”
赫连霂笑笑,“你怕我看你?”话是这么说着,却还是顺从地闭上双目。
楚离这才轻轻吐出一口气。她右手拿着画笔,左手轻柔地贴在赫连霂脸上,望着眼前这人竟不由得痴了。
细落疑含雾,斜飞觉带风。湿槐仍足绿,沾桃更上红。当真和梦里那看不清的人影如此相像,原来这人芙蓉如面柳如眉,一点红晕染桃花。楚离不觉抚摸上她脸颊上那道疤痕,“疼吗?”
那已经是经年的痕迹,如今却依然显出狰狞之态。便似那冬日的寒霜落在红梅上,沧桑而又烈然。
赫连霂弯了唇角,“不疼。”
楚离怔怔的,给她梳头画眉,最后插上了那根白玉簪。
赫连霂自己带上了面纱,楚离道,“你很好看,为什么要带面纱呢?”音落就想到她脸上的疤痕,又道,“那疤也好看。”
赫连霂笑出声来,“离儿真会说话。”就朝楚离眨眨眼,拉着她的手道,“多谢离儿为我梳妆。”
她们距离太近了。不知是不是赫连霂有意,楚离只觉得自己与她呼吸相间,似乎稍微动一动,就要吻上她了。楚离心脏处发疼,一直在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似的。她连忙后退一步,“师姐,时辰不早了,再过一会儿只怕宫里要来人宣旨,我先去厨房看看。”
她夺门而出,却在转身时扫了一眼那床榻,太子和她真的是……同床共枕吗?
楚离垂眸,逃似的快步离去。房间里只剩下赫连霂一个,望着她逃窜的背影,幽幽一声叹。便无力似的坐倒下来,失神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难道……一切都只能重新来过了吗?
她又是一声叹,闭上眼睛,掩去所有情绪。
第62章()
赫连霂仍然带着面纱,和南朝太子刘宋坐在一处。首座自然是皇帝,右侧坐着皇后,左侧坐着太子拓跋晃。
楚离坐在左边第三位,她后面竟然是崔浩。右侧第三是乐安王,之后是上谷公主。余下的拓跋赞和拓跋余也分别坐在一左一右。
可是还没等宴会开始,皇后就咳嗽起来,似是身子不适,面色极为苍白。拓跋焘忙令御医前来看诊,说是皇后体弱,不宜劳累。拓跋焘就令人将皇后送回了寝宫。
皇帝道,“南朝太子携太子妃前来贺喜,朕实在高兴。共饮此杯!”皇帝一举杯,大家谁敢不照做?第一杯酒竟然不是敬拓跋晃和他儿子,而是敬了南朝赶来的太子和太子妃,这算是给足了南朝面子了。
这是喜庆之宴,一场宴会快结束时,楚离看见上谷公主一直在给自己使眼色。她不明所以。
太子拓跋晃说,“南安隐王也千里迢迢赶来为皇太孙庆生,本宫十分高兴,共饮此杯。”
说话时,眼神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楚离。
楚离一惊,吴王竟然是南安隐王?她可没忘记这个名讳。当初她第一次从平城离开时遇到的那些杀手,不就是声称是南安隐王的人吗?楚离不由得目光锁在了吴王拓跋余身上。
皇帝笑道,“吴王还有这个别称,有趣。等你成亲之日,朕就赐你这个新封号,如何?”
吴王连忙跪谢,“多谢父皇!”他吴王的封号也才得来不久,没曾想不过太子一句玩笑,竟又为他换了个封号。可见太子权势多诱人。
宴会毕,刘劭带着赫连霂先行告辞,楚离却被上谷公主叫住了。
“公主?”
上谷公主道,“你跟我来。”带她到了僻静处,“国师,石姐姐的事情,你……”
“石……石霂,”楚离道,“你不说我都忘了,师姐原来是叫石霂的,可现在该做赫连霂。”
上谷公主沉了声音,“不管怎样,国师,请你不要冲动。”
“冲动?”楚离挑眉,“为何?”
上谷公主打量她神色,咬牙道,“虽然你和石姐姐两情相悦,但现在她既然做了南朝太子妃,国师,还望你权衡利弊不要做出伤人伤己的事情来。”
楚离听着,觉得奇怪。但她又不知道上谷公主在说什么,只好装作听懂的样子顺着拓跋迪的话说,“做了又怎样?”
上谷公主倒抽一口冷气,“国师,如今南朝太子在我北魏境内,若是他和太子妃在此出现任何差池,只怕要引起两国战乱。况且,大魏现在正与北凉交战,无暇南顾,国师请为天下黎民百姓着想,不要轻举妄动。”
楚离越发觉得不对劲。上谷公主竟然说两情相悦!她和师姐怎么会两情相悦?楚离胡乱应下,“我自有考量。”
于是心里更加乱了些。信步走到一处隐蔽处,不知这是哪里,楚离停了下来。她需要冷静冷静,理清这些关系。
上谷公主在她离去之后,心事重重。都没听到身后左昭仪的声音,“迪儿。”
“姨娘!”上谷公主吃了一惊,“你什么时候来的?”
左昭仪道,“来了有一会儿。”她看着上谷公主,“你把高平公的案子推给了那小国师,虽然救了我,但……只怕北凉危矣。”
“姨娘,北凉必灭。”上谷公主声音冷然,“你不要再插手这件事了。”
左昭仪叹气,“你既然将小国师当做棋子,又何苦为她殚精竭虑?”
上谷公主一怔,“姨娘不要胡思乱想。”
“迪儿,你瞒不过我。”左昭仪道,“如今我虽然没有被打入冷宫,但我宫殿处也已经与冷宫无异了。人情冷暖看多了,竟然也看懂了你。”她幽幽道,“你之所以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小国师身上,是因为你确信皇上不会动她。她并不会因此事受到任何处罚。”
上谷公主面色冷淡,“这样不好吗?她没事,你也没事。大家都没事。”
“可是李大人会死。”
“左昭仪!”上谷公主拔高了音量,“弃车保帅,你不懂吗?”她深深看了一眼左昭仪,意味深长地道,“我不会让国师出事的。左昭仪,我可保你,自然就可以保她。”
左昭仪一震,“可北凉就这样亡国了……”她泪泪满面,“我的国人,我的家人,就这样死了……”
“战争不可能没有牺牲。”上谷公主说罢,高声道,“左昭仪累了,来人,送她回去休息。”
左昭仪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可上谷公主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左昭仪身子不适,这段日子就不要让她出来受冷风了。”宫女扶着左昭仪离开之后,上谷公主才松开了紧握的双手,颓然下来。
“你未免太天真了。”她喃喃道,左昭仪眷恋故土之情可以理解,但是,如今身在魏宫,便该是魏人。不然依着她父皇的心性,只怕左昭仪也性命难保。而她上谷公主,又岂是真的能瞒住皇帝耳目?上次皇帝说的那句话,她可还清清楚楚的记得。一直以来,她体恤左昭仪的心情放任左昭仪,可而今,宫中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便是她自己只怕也时时刻刻都在皇帝耳目控制之下,何况左昭仪?为今之计,她不仅不能和左昭仪走太近,甚至不能让左昭仪再有异动,不然只怕自己再难保住她。
至于国师楚离——上谷公主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