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在夏日里的泪-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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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要把她带到左岸,现在我却狠心地伸手把她推到了右岸。可她还是那样相信我,她相信她的小女巫会挥动着翅膀去救她。南飘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她不允许她的小天使受任何伤害。“臭流氓,你们干什么?”南飘一脚把压在念小影身上的“黑衬衣”踹了下来。“他妈的不想死就给老子滚!”“黑衬衣”凶神恶煞地大骂。“老娘不想死,也不想滚,倒是想让你滚。”南飘足有十厘米的鞋跟狠狠地踹在“黑衬衣”的肚子上。“哎育!”“黑衬衣”抱着肚子满地打滚,“他妈的你倒是过来帮忙啊。”南飘又一脚,把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白衬衣”踹出老远。“两个瘪三还敢在这儿猖狂,还不快滚!”南飘抬起腿作出踹人的架势。“快走!”“黑衬衣”和“白衬衣”从地上爬起来,仓皇地跑了。“小姐,你没事吧?”南飘轻轻碰了碰女生的胳膊。念小影拉出了塞在嘴里的肮脏的袜子,跪在地上剧烈地干呕着,她的身子像经不住风吹的树叶一样,抖成一团。“小影,是你?”南飘心虚地问,眼泪涌满了眼眶。痛苦、自责、羞愧那些卑贱的感情把胸口涂抹得不堪入目,疼痛渗透到骨骼里。“……”念小影终于满腹委屈、气涌如山地哭了。“小影,你先把我的衣服套上。”南飘脱下身上的黑色毛衫和黑色呢子裙,套在小影身上,自己只穿着黑色的半透明长丝袜和黑色的裹胸,在深秋的夜色里冷得瑟瑟发抖。“……对不起,我来晚了。”南飘拼命咬住嘴唇,以免泪水一泻千里。——其实我对你说对不起不是因为我来晚了,而是因为那个可恶的女生无耻地背叛了你,她幸灾乐祸地看着你变成残缺的布娃娃。小影,我是世界上最恶毒的女巫,不配做你的好朋友。小影,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念小影的身体依然剧烈地颠波抖动着,瞳孔萎缩黯淡。周围沉沉的夜色,她身上的黑色衣裙,浓重的黑色仿佛要把她拉进黑色的悲伤的深潭里。“小影……”南飘把小影揽在怀里,心脏里有类似冰被划破的声音。“……”念小影触电似的甩开了南飘的胳膊,像是一只被雨水打湿了翅膀的幼鸟,单薄、颤抖的身躯诉说着她的无助。南飘僵在原地,半晌,她重新把小影抱在了怀里:“小影,我们回家吧,回家洗个热水澡,一切都会好的。”——其实我知道一切都不会变好了,因为我是最坏最坏的女巫,竟然连自己的小天使也要诅咒。“……“念小影瘫坐在潮湿的地上,眼泪从毫无表情的脸上一直滑落到地上,浸出两个不大不小的圈。“小影,我们回家吧!”南飘把小影紧紧抱在怀里。——求你了,小影,我们快走吧,再呆下去,我真的会发疯。“你坏了老子的好事,老子今天非废了你。”念小影的身体微微转动,抬起头,她看见一把明晃晃的刀直直地从南飘的背后插了进去,鲜血顿时四处飞溅,她的视线里全是浓重的红得刺眼的血。心猛地凝固住,像是漏掉了一拍。“小影……你……走……”南飘附在小影耳边,用尽全身力气才说了出来。“南飘,南飘……”念小影的心跳终于恢复了,她艰难地架着随时都可能倒在地上的南飘,大声地哭喊。“……你……走……”南飘用握不住一支铅笔的手推小影。“我不要,要走一起走。”泪水泛滥。
“……走……”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南飘纸一般苍白的脸上滚烫滚烫地落在小影的手臂上。“你们俩谁也走不了,你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了。”“黑衬衣”冷笑着向她们扑过来。“走……”下一秒钟,南飘紧紧抱住了“黑衬衣”的腿。“南飘!”念小影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感到恐惧,头皮发紧,似乎随时都有一只手把南飘背上的刀柄摁一下。随后,鲜血更加汹涌地喷射而出,世界都变成血红色的。“求你让她走,我留下来。”念小影跪在地上哀求。“小……影……”南飘的眼泪更加汹涌地流淌。忽然,周围响起了警车的鸣笛声,“黑衬衣”一把推开了南飘,仓皇地跑了。念小影的大脑一阵眩晕,赶紧伸出胳膊把南飘接到怀里,看着安然躺在自己怀里破碎的洋娃娃,她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两个流氓在十米开外的地方被警察抓住了,南飘和小影的眼睛里都有欣喜的光。血交织在南飘苍白的皮肤上直往下流,一个警察脱下身上的制服,给她盖在身上。南飘躺在座位上,整个人紧紧地缩成一团,好像随时都可能消失不见了。警车呼啸着穿越夜色里面的城市,马路上的人们如往常般行走,城市和往常一样灯火辉煌,念小影透过茶色的玻璃看到瞬间滑过的市第X看守所,眼泪汹涌一片。——陆小也,以后我会忘了你的承诺,忘了你的阿普利亚,忘了你说话的语气,忘了你看我时的无限温柔,连带着也忘了你。“我……不……欠……你的……”南飘断断续续地说。“南飘,你别说话。你从来都不欠我的,一直都是我欠你的。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抢走你的小爱人。以后我会忘了他,把他还给你。——对不起,我不应该不要你做我的好朋友。以后,我会和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对不起,我不该让你在校门口等我那么久。以后,我都不会让你等我了。握在念小影手心里的手渐渐冰凉一片,念小影感到眼泪在眼眶里汹涌澎湃着涨潮,死亡让她感到无数巨大的恐惧。——南飘会和爸爸妈妈一样死掉吗?要是南飘死了该怎么办?
错过(3)
错过(3)
电话机前,念小影用剧烈颤抖的手拨通了汪潭的电话。——喂,您是汪潭叔叔吗?
——我想见您一面。
——我想知道您和我爸爸妈妈之间的事情。
——那麻烦您来一趟北京。
——我有权利知道所有的事情,我爸爸妈妈把所有的秘密都带走了,现在您是唯一的知情者,希望您可以告诉我。——我必须得知道,现在报纸上传得沸沸扬扬,我爸爸妈妈已经走了,我不想他们被人侮辱。——您让我怎么当作没有看见?我爸爸妈妈的爱情是我一直神往的,我一直梦想可以拥有爸爸妈妈那样美好的爱情,可现在我发现我受骗了。而且,我也有权知道我父亲是谁。——好,那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在“绿岸”咖啡厅见面。隔天上午,念小影早早就在“绿岸”咖啡厅等待汪潭。“您来了。”看见汪潭,念小影站起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没事。”小影火急火燎地说,“那您开始说吧。”“恩。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但有些事情我和你一样一无所知。”
暴雨过后的清晨,空气里有几分清冷。汪潭骑着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穿梭在上海有名的梧桐大道上,梧桐树有浓密的剪影,枝叶交错着遮住了天空,阳光的光斑斑驳地落在他的背上。他的脸上有抑制不住的幸福表情——十八岁的小伙子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考进了赫赫有名的上海音乐学院,今天是新生报道的日子。夏安然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家住外省的她一路吃尽了苦头终于到了上海。七十年代的上海交通落后,根本没有到上海音乐学院的工具,她只好用柔弱的手腕拎着沉沉的行李包,累得满头大汗,哪里有心情欣赏美丽的风景。回过头刚好看见悠悠地骑着自行车的男生,夏安然计上心头,把手里拎的行李抛出去。汪潭只看见前方横飞来一个巨大的障碍物,脑子一沉,没来得及刹车直直地撞了上去。正待发作,却见夏安然先满腹委屈地大喊:“喂,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呢?你看,你撞到我的东西了。”人群都涌了过来,汪潭的看一眼穿白裙子,扎两个长辫的女孩,眼睛里几乎要喷火:“明明是你扔出来的包差点绊倒了我。”“哎呀,他欺负人,明明是他的自行车撞掉了我手里的包。”夏安然扮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偷偷地直冲汪潭做鬼脸。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汪潭是好面子的男生,只好自认倒霉:“哎,小声一点,你到底想做什么?”夏安然的脸上立刻滑过清风拂过绿草般的干净的笑容,附在男生耳边小声说:“送我到上海音乐学院,我就不喊了。”汪潭压着满肚子的火气,极不乐意地答应了,还很阿Q地安慰自己:反正我也是顺路带她,就当后座上带着一头猪好了。夏安然的心情大好,一路上一直哼着小曲,恨得汪潭直想把她踹下车。夏安然和汪潭的第二次见面便是在系里举办的一次晚会上。那晚,夏安然一袭白色长裙,头发齐齐整整地盘在脑后,略施粉黛,唇上涂了红色的唇彩,整个人明丽异常,美得像是一个梦,她更是以一曲《D大调奏鸣曲》成为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荣升为上海音乐学院的首席美女加才女。汪潭自是喜欢那样的女孩,但因为被她捉弄过,始终无法释然。汪潭也是众所周知的才子帅哥,以超出第二名三十二分的成绩进入上海音乐学院,钢琴弹得出神入化,拥有颀长而瘦削的漂亮身材和俊美异常的脸,是女生心目中完美的白马王子。夏安然自然也倾慕汪潭,只是放不下小女生的矜持,不肯先开口。两个月后,学校派汪潭和夏安然共同合奏一首曲子,参加上海市举办的一次钢琴大赛,因为要经常练习,两个人见面的次数这才多了起来。夏安然和所有暗恋中的小女生一样,会想方设法地和汪潭多说几句话,但汪潭每次都表现得很冷淡。“汪潭,你怎么那么小心眼啊?”一次,夏安然终于气愤地喊道。汪潭从小到大一直是被所有人捧在掌心里的宝贝,岂能受得了别人吼他?“对于你这种会玩手段的女生,我可不会对你大方。”夏安然的脸憋得紫红,眼睛里涌满了晶莹的泪花,半晌,小声说:“我觉得你肯定不会是坏人,所以才请你送我到学校的。”两个人之间的矛盾终于冰释。再加上合作的曲目摘得冠军头衔,默契的配合让他们更加依赖地方。不久,两个人便如众所料、不顾一切地陷入了热恋。汪潭有良好的家世,有帅气的外表,有出神入化的琴技,身后有无数的追随者,难免有些高傲、不可一世,总会给夏安然强加一些东西,而夏安然也是被所有人宠大的女孩,受不得一点点委屈,有时两个人也会和所有恋爱中的男女一样吵架。每次都是夏安然大哭,以汪潭的妥协告终。但两个人的幸福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他们的爱情被全校的学生喻为“王子公主的童话爱情”。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地飞快,转眼两个人就升到了大四,因为实习,不得不分开,夏安然在城南,汪潭在城北,每周的周六晚上才能见一次面。那个周六,按照惯例,汪潭一下班就骑着自行车欣喜不已地赶到城南与恋人相会。可是,他在女朋友的宿舍楼下左等右等也不见她的踪影,只好骑车去她的实习单位。路上,汪潭看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女孩抱着树痛苦不止。当时上海很乱,到处都是那些不务正业的小混混三五成群地拉帮结派,有胆子大的也会拦住夜行的单身女孩,强奸她们。所以,汪潭一看就知道女孩可能是被流氓欺负了。怕女孩想不通,寻了短见,汪潭临时决定送她回家。他走近女孩,觉得她的背影异常熟悉,但也没有多想。“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汪潭碰了碰女孩的肩膀。女孩的身体立马抖成一团,整个人都要散掉了一样,把头缓缓转向汪潭的方向。汪潭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塌陷了——女孩正是自己的恋人夏安然。一看见汪潭,夏安然终于倒在恋人的怀里,单薄、颤抖的肩膀诉说着她的恐惧和悲伤。汪潭已差不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他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安然,安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抱着怀里软弱无力的小猫,害怕地问。夏安然一把推开了汪潭,眼泪泛滥:“你走,你走……求你了,你快走吧。“夏安然的情绪异常激动,几乎不让汪潭靠近她。汪潭柔声安抚着处于颠波悲痛中的恋人:“安然,没事的,我们先去医院,好吗?”他用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缠绕住了恋人的手指,夏安然终于软软地摊在他怀里。汪潭把夏安然送到了医院。隔天,夏安然的爸爸妈妈,还有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念清华都赶到了上海,最后,在夏安然的强烈要求下,大家放弃了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