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仙尊-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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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在脚边投下孤独黯淡的姿影。
谢灵均所看到的，便是深陷在地狱图景的萧宇凡，烈焰的红装残破不堪，沉虹刀也蒙上一层晦暗，英气的面容褪去爽朗的神采，无悲无喜，整个人就像失去灵魂的木偶。谢灵均缓缓地飘落，心脏燃烧着灼热的痛楚，比他虐杀三十万妖魔大军还要来得震撼，直让他想起华胥城的幼时经历。
“宇凡。”谢灵均缓步趋前，微蹙的眉心氤氲着不安。
失去焦距的双眸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好友的姿影逐渐在视野中变得清晰，萧宇凡恍惚从梦境中醒来，突如其来的丧失感席卷胸口，摇摇欲坠的身体被谢灵均慌忙接住。
“宇凡。”
担忧的声音萦绕在耳边，朦胧中唤醒过去的记忆。师弟师妹们憧憬的面孔，师兄师姐们关爱的身影，以及掌门怒气冲冲最后化作无奈的表情，清晰可见地浮现在眼前，不同的语调不同的情态，全都呼唤着同一个名字。
“宇凡，宇凡，宇凡……”
汇成声音的洪流不断高涨，最后都在茫茫的空域中消失，留下自己孤独伫立。夜风拂动着残破的衣襟，沉寂的氛围萦绕在周围，萧宇凡缓缓攥紧拳头，用沙哑暗沉的声音喃喃说道：“我报仇了，灵均，将洗劫昆仑墟的仇敌杀得精光。”
谢灵均默默地倾听着，好友的情绪一点一滴地传染过来，似乎自己也要坠入地狱中。
“可是我没有丝毫的成就感，空洞，内心好像被挖去了一块，空荡荡的难以忍受。为何这样？复仇后感觉丧失得更多。”
谢灵均无意识地抓紧萧宇凡的衣服，清秀的眉目盈满忧郁。以前也设想过完成复仇后的情景，但总觉着在杀掉那个女人前一切都是空想。如果连萧宇凡复仇后都是这副模样，那么以复仇为生存意义的自己，该是如何失落，会不会变成行尸走肉？
“……但仇总是要报的。”谢灵均挤出这句话，意识空间有道声音与他相和，不用说也是蚩尤的：“只要能复仇，无论自己变成怎么样也无所谓。”
“灵均？”萧宇凡诧异地望着他的侧颜。
谢灵均松开手，转身向前行走两步，夜风鼓荡着驱魔师的白袍，望着虚空的目光逐渐收敛所有情绪：“如果感觉到空洞，那就寻找别的寄托填补吧，比如……重建昆仑墟。”
萧宇凡紧跟过来：“……灵均你呢，复仇后做什么？”
谢灵均逃避开他的视线：“没想那么多，现在只想尽快打倒混元天尊。”
******
天庭中央。
萧宇凡踏进藏着地下密室的殿宇，视野受到强烈的冲击。外表华贵的殿堂，内部却宛如埋在森林里的废墟。桃树密密地生长着，枝桠宛如藤蔓柔软，在墙壁上攀沿，落英缤纷，到处都漂浮着桃花的香味。梦幻中带着诡异，给人不安的感觉。
“这是掌门的法术·仙灵树缚葬。”谢灵均介绍说，身上溢出强盛的神祗光晕，桃树枝桠自动地分开道路，他和萧宇凡才得以前进。
越往殿宇深处走，桃林越密集，被花瓣渲染成粉红的世界具有迷幻作用，萧宇凡这种没有方向感的人早已分不清东西南北，眼前的景物也渐渐扭曲，形成旋转的涡流。他晃了晃仿佛炸开的脑袋，晕眩感依旧剧烈，涡流的中心似乎看到了玉墨的身影，她宛如子宫内的胎儿般蜷缩着。
“玉墨！”萧宇凡踉踉跄跄地奔过去。
谢灵均一把拉扯住他的手臂：“别碰，这些桃树枝正在给玉墨输送仙力治疗，她受了很重的伤。”
第390章 用人不察（）
萧宇凡闻言，疯狂地散逸出仙力，形成致密的仙力屏障。视觉终于恢复了些微的正常，走到近前，萧宇凡才看清玉墨脸色苍白地陷入昏迷，虽然看不到伤口，但能感知到她气息的微弱。柔软的桃树枝托住她姣好的身体，并且形成一个牢笼型的屏障，防止外人伤害玉墨。牢笼内粉红的花瓣飘舞着，却是在酝酿着什么治疗的阵法，清香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散。
萧宇凡心疼地看着，无意识地伸出手指，还未碰到桃树枝，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唔，玉墨，等我回来！”转身拉扯着谢灵均：“我们快走，要找到混元天尊那老东西。”
步子跨得虎虎生风，因为玉墨的受伤，萧宇凡完全被激怒了。庞大的仙力辐散，狂风在身体周围酝酿，硬生生摧毁紧密交缠的桃树枝，分开一条宽敞道路，洋洋洒洒的桃花瓣被吹荡得无法近身。谢灵均默默感受着他的变化，吸收了度厄星君的元神，萧宇凡猛增了五阶，似乎还有晋阶的空间。
用吸收别人元神的方式晋阶，不太道德，但最为快速迅捷。所以自古至今，夺取别人元神的事情时有发生。但离开本体，只有强大的元神才不会马上溃散，可想而知所有夺取元神的战争，都是高手之间的较量。因此仙人中间也没有明确地禁止，妖魔就更不必说了，本来就是强者为尊，有能力夺取别人的元神，反而是备受赞赏的事。
千辛万苦地将元神夺到手，能吸收其中的多少能量因人而异，简单说就是天赋越高的人所能吸收的能量越多，就比如萧宇凡这类人，所能吸收的能量几近百分百。
吸收能量后，元神的原来主人偏重于何种属性，夺取者就会相应增强那种属性。比如度厄星君善用风系法术，那么萧宇凡就会在风系法术方面突飞猛进，所以他才能用风暴在夸父大神设置的阵法中开拓道路。
前面不知到了什么殿堂，突然热浪扑面，桃树的枝叶和花瓣都经受着烈焰的燃烧，但没有烧成焦炭的迹象，甚至没有朝外蔓延。火焰就宛如附着在桃树上的光芒，没有对桃树本体造成任何的伤害。谢灵均则看出这是疗治的法术，疗治伤痕累累的天火蛟，他直挺挺地躺在烈焰中心，气息很微弱。
或许觉察到萧宇凡和谢灵均的到来，天火蛟勉强睁开单眼，虚弱地叮嘱道：“快去帮忙夸父，追寻桃树林的法阵往地下走。”
“明白。”萧宇凡两人没有多加停留，步伐迈得更快。总算看到了通往地下的密道，但已经被桃树枝堵死。
风旋在萧宇凡掌心凝聚，形成紧密的圆锥体，直径略超过他的身高。瞄准密道口，萧宇凡轰然将圆锥体祭出，只听得喀嚓喀嚓，桃树枝碎裂的声音不断响起，呼地狂风从密道内反弹而出。等风声过后定睛观瞧，密道一贯到底，出现一条隧道般的圆形坑洞。
萧宇凡和谢灵均毫不犹豫地飞坠而入，等脚步落在地面，面前的情形不禁使得他们面面相觑——夸父被困在强悍的法阵中，而混元天尊则昏迷不醒地倒在密室门前，喷洒出的鲜血已经渐趋凝固。
意想中夸父应该完败，眼前似乎出现平局的场面。
萧宇凡两人着实惊诧不已，谢灵均很快回过神来，掌心凝聚出光印，暗金色的光芒平地升起，倏然盘旋而动，整个空间都在晃动。等暗金色光芒渐趋消失，困住夸父的法阵也湮灭不见。萧宇凡回眸望了望混元天尊，身边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这人还睡得死死的。
“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到来。”夸父用玄天杖支撑着身体，微微笑着瞄了他们两眼：“原来仙阶都晋升了。”
谢灵均沉默无言，萧宇凡则狠声道：“我吸收了度厄星君的元神，但总觉着对他的惩罚还不够，那家伙是毁灭昆仑墟的元凶之一。”
“仇恨会促发上进心，但沉溺于仇恨要不得。”夸父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明白。”萧宇凡转头指着混元天尊：“话说夸父老头，你是怎样将这家伙打趴下的。”
夸父呵呵笑了笑，眼睛望着密室的大门：“不是我打败的，这扇门暗藏玄机。混元天尊刚碰触到，就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击倒。”
夸父讲说着当时的情景，微笑的目光变得深远。他缓步走到混元天尊的跟前，玄天杖反过来拿持，从杖头落下两道青黄纠缠的光芒，倾泻到混元天尊身上。不是杀掉他，却是在为混元天尊治疗，看得萧宇凡直发愣。
“掌门，为何要救他？”谢灵均也忍不住发问。
夸父淡淡说道：“我们的敌人是妖魔，不是他混元天尊。同室操戈这种事，他作为晚辈一时犯糊涂也就罢了，我若跟着起哄，岂不是丧失古神应有的风度。”
萧宇凡和谢灵均都不再言语。混元天尊的气色逐渐转好，悠悠醒来，睫毛眨动了几下，看清楚他们三人的面容，首先向夸父道谢救命之恩，打量着谢灵均的目光有些尖锐，随后定格在萧宇凡身上苦笑道：“看来天命所归，昌骆和女娲娘娘所选的继承者都是你。”
“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萧宇凡回过神相问。
混元天尊慢慢起身，面容平静地望着密室的门：“这扇门设置了血祭的限制，像你这样拥有盘古元神的人才能打开……这扇门是对天帝继承者的考验，快进去吧。”
“等等。”萧宇凡按了按发疼的脑袋：“我的血脉特殊，能打开密室的门，有些理解了。所迷惑的是，谁将三仙珠碎片放进去的？上任天帝已经陨落，一只鬼魂无法闯进防御严密的天庭密室吧。玉墨猜测那人是鬼面尊者，是他策划了这一系列阴谋……你手下的度厄星君已经证明是鬼面尊者的内奸，现已被我斩除。”
混元天尊平静的面色微现波澜，没有多说什么，仅无声地叹息着“用人不察”。想必刚才和夸父对峙的时候，已经大略听闻度厄星君的背叛，所以混元天尊才没有多少意外。
“这些归还与你。”混元天尊手中出现一只芥子镯和一张六界地图，这些全都是从萧宇凡身上抢劫过来的：“本尊会遵照以前的约定，将凌天宫搜集到的也交给你。”
萧宇凡毫不客气地接住：“你们凌天宫都被度厄星君放火烧毁了，三仙珠碎片还在吗。”
“还在。”混元天尊笃定地说道：“本尊所放置的地方，只有本尊才能进去。”
“若能得到你们所搜集的三仙珠，真省事了不少。”萧宇凡微笑道，展开地图，果然发觉凌天宫等地，标识着三仙珠碎片的印记还在。但鬼界已经空空如也，一蓝三红的三仙珠碎片的标识转移到了天庭位置。或许因为近在眼前的缘故，这四枚标识微微地散发出光芒。
萧宇凡点着头说道：“鬼界的三仙珠碎片跑到这里来了，那么定是鬼面尊者奉上的。以小博大，几枚三仙珠碎片就引起战乱，鬼面尊者的算盘打得真精明。”
面容拂过一抹愧色，混元天尊转身向夸父说道：“前辈，容我告退，终止这场纷争……只怕已经太迟，因我一时执念，外面不知死伤多少人。”
“不过能清除内奸总归好事，否则我方在与妖界的战争中，处境会更加危险。”夸父拍了拍后辈的肩膀：“我跟你去吧。”
第391章 进击的仇恨（）
说着两人就消失在密室前面，萧宇凡喂喂地叫喊着：“溜那么快，谁告诉我该怎样打开密室的门。”
谢灵均忍俊不禁：“混元天尊既然说是血祭限制，你滴落鲜血试试。”
“嗯。”萧宇凡依言而行，划破手指，随后手掌按在密室的门上。那是一道毫不起眼的石门，所用材质看起来和周围的墙面没有区别。不过当萧宇凡的手掌接触到的那一瞬，倏然石门变得柔软如水，金色的光芒包裹着萧宇凡。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跌进密室之中。
受伤的手指仍在流着鲜血，就这么按在地面，突然地板和墙壁都变幻成蔚蓝的天空色，一条条金色字符串成长链，在蔚蓝色的墙面、地板秩序井然地游动着，而结点就汇聚在萧宇凡身下。
萧宇凡惊奇万分，眼睛追寻着一个个鸟形文字，似乎有股奇妙的波流在心底共鸣。冥冥中似乎得到什么启示，他不由自主地端然正坐，双目合拢，进入修行状态。字符长链的光芒渐渐盛大，游动到萧宇凡身边，渐渐地渗入他的身体，最后集中于意识空间，和萧宇凡的魂魄完全融为一体。
每当吸收一个字符，萧宇凡就感觉头脑变得明朗，对六界对日月星辰对万物生灵有了更加透彻的认知。渐渐的三仙珠的姿影在头脑中凝结成形，各种奇妙法术的应用自然而然地传达到心底——萧宇凡这才明白上任天帝有意留下此密室，想将平生所学法术，传承给后来的继承者。
将所有字符吸收完毕，密室恢复成了普通的状态，谁也没想到这么平凡无奇的地方，竟然隐藏着那么浩瀚的知识量。而且经过这一番修行，萧宇凡感知到自己的仙阶又有所增长，竟然达到仙王九阶，他不禁恭恭敬敬地拜了两拜：“感谢天帝恩赐，我一定会继承你的遗志，将三仙珠的锻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