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路-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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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装女子坐于窗边,静静凝视绿树红墙,从这个角度看,恰好能看见她静谧美好的侧脸,线条优美的下颌与修长白皙的脖颈。
再挑剔的人都无法否认,这是一幅绝美的画面,只要有眼睛的人都会承认,映入眼帘的女子实属绝代佳人。偏偏叶歆瑶神情奇异,又好似想哭,又像是想笑,半晌之后,方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口吻,轻叹道:“竟然是你”
你曾站在我们面前,与我们有过接触,还与千钊亲密无间。可谁都没有想到,能放倒千钊的,竟然是你。
郑国第一女性,以狐媚风流,荒淫成性著称的皇太后,郑姬。
郑姬转过头来,微微一笑,温柔缱绻,无限深情。无论话语还是神情,她少女似的纯真之中,却有种成熟女人都难以达到的无尽妩媚:“你来了。”
事到临头,叶歆瑶反倒一扫先前的忧虑,她仔细地打量了郑姬许久,方淡淡道:“我来了。”
上次见面,她修为不足,没察觉到郑姬的不对,如今当面研究一番,对方又丝毫不掩周身独特的血腥味。联想起郑姬对自己容貌的狂热,叶歆瑶心中猜到几分,不由苦笑。
她原先还十分感谢越千钊,觉得若非他晋级金丹太过开心,邀他们前去一聚,自己定会在闭关中死于非命,却没想到归根结底,原因还是在她自己这里。
郑姬无限深情地凝视着叶歆瑶,用一种怅然又带着几分梦幻的口吻,诉说着缘由,也追忆着往昔:“我曾与他那么相爱,他答应过我,后宫三千形同虚设,万千宠爱加我一身。可等一个比我年轻,比我貌美的女子出现在宫里,他就变了。变得冷漠,变得绝情,变得对我十分不耐。我忍受着众多妃嫔的冷嘲热讽,守着冰冷的宫殿,从日出等到日落。我每天都等啊,等啊,直到夜宴那日,为他盛装打扮,揽镜自照,才发现鬓角有了一根白发。”
说到这里,她望着叶歆瑶,轻叹道:“原来,我已不再年轻,而这世间再多的海誓山盟,也留不住一颗易变的心。”
第90章 两番变故定乾坤()
叶歆瑶静静地听着郑姬的故事,似已入了迷,见郑姬停下来,便认真地问:“然后呢?”
“然后?”郑姬闻言,轻轻地,温柔地笑了起来。这一笑纯真柔美,却又风情无限,令人心动神摇,“我看着三年又三年中,不断入宫的少女,她们年轻、充满活力,肌肤嫩得能掐出水来,眼中都是不谙世事的美好,心中当真羡慕极了。倘若我也能像她们一样,不,应该说,若我能青春永驻,美貌长存,该有多好?这个想法一直徘徊在我心中,久久未散,却不知如何才能做到。直到有一天,一个被冤枉的年轻妃子在我面前撞柱而死,嗅到她鲜血的芳香,我才明白,想永葆青春很简单,饮她们的鲜血就好。”
血肉中蕴含精气和生机,若资质足够好,用这招褫夺旁人的精血,确实有可能误打误撞步上修行一途,延续自己的生命。看郑姬如今的样子,也不像失败者,所以叶歆瑶淡淡道:“你成功了。”
郑姬笑容天真,甜甜地回应:“是啊,我饮了那么多人的血,变得那么美,他又为我着迷,回到了我的宫殿。我让他为我提供少女,留存住这份失而复得的美貌;让他从众人称颂的明君,变成举世无双的荒淫暴君;让他亡了三百载先祖基业,成为被列祖列宗唾弃的不肖子孙义军攻破了华美的宫殿,砍下了他的头颅,却无法抵抗我的美貌。我就这样,一次又一次地辗转飘零,落到一个又一个男人的手上,将这些自以为事的傻瓜玩弄于鼓掌之间,日子过得很是滋润。直到被一个多管闲事的臭道士打伤,我才发现,自己竟被凡夫俗子迷住了眼睛,在修士的世界里,我是这么的弱小,也称不得顶尖的美貌。所以,我开始练习采补之术,潜修逃亡之法,顺便收集美人的皮相,或是身体的某一处,让我觉得自己最美的部分,给自己套上一层又一层美丽的画皮,点点滴滴地打磨着自己,才成就了今天你看到的模样。”
说到这里,她满脸迷醉地望着叶歆瑶,下意识想伸出右手,见到自己涂满丹蔻的指甲,却又怕伤到对方一样,将手给缩了回来。她的声音轻柔飘忽,如梦呓,似喟叹,又似呻吟:“我本以为,唯有我用各完美部件拼凑出来的皮相,才是举世无双,可我偏偏看见了你。这个世上怎会有人长得如此美丽,却又如此不知发挥自己的魅力?你可知,你的美貌足以令任何人,无论男女老少都神魂颠倒,不可自拔?可你看看自己,恩?你混成了什么样?越千钊那家伙咬定是你的挚友,就是不说恋慕于你!你,你,你真是——”
“人各有志,没什么可勉强的。”听郑姬说了这么多,叶歆瑶大概能推测出对方的心态,便无所谓地笑了笑,“我希冀凭借自己的实力得到旁人的认同,而不是凭借容貌,吸引一大堆苍蝇在我身边嗡嗡嗡嗡。”
郑姬听了,疯狂大笑,眼角却有了一滴泪珠:“你既然不要,为什么不将它给我?为什么不将它给我?为什么不将它给我?”
“实力?什么是实力?美貌就是实力,是资本。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天天说女子无才便是德,标榜自己不重外貌重心灵,可若你真的貌丑犹如修罗,谁会靠近你?对你避若蛇蝎都来不及,谁会去关注你那美好的心灵?”
她的话越说越快,情绪也越来越激动,尾音刚落,叶歆瑶已被地板上无端升起的蔓藤牢牢禁锢住!
“你”郑姬见状,微微皱眉,“你为何不躲?”
叶歆瑶望着她,神色自若,仿若身临险境的不是自己:“千钊在哪里?”
郑姬闻言,知她害怕越千钊出事,才不肯躲开攻击,秀美的面庞上立刻露出狰狞之色:“你爱他?”
还未等叶歆瑶说什么,郑姬就怒火中烧,愤然斥责道:“他明明不爱你,你为什么爱他?以你的美貌,天生就应该被男人捧在掌心,神魂颠倒,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怎么能爱一个不爱你的人?你怎么能这样作践自己?你怎能这样浪费上天赐予你的容貌?你你”
“我不爱他。”叶歆瑶微微一笑,坦然道,“但对爱情,我也不害怕。”
郑姬一僵,随即,脸上就有了怒意:“你说我怕?”
“难道不是么?年轻美貌的新人一进宫,海誓山盟便转瞬成空,若非心怀期待,又怎会害怕失去,从而走向极端。”
“你——”被她说中心中隐秘,郑姬狠狠咬牙,随即又冷静下来,娇笑道,“你就再逞片刻口舌之利吧,反正,我会吃了你。”
叶歆瑶扬眉,略带惊奇地问:“吃了我?我还以为你就打算揭我的皮呢!”
“庸脂俗粉取其精华即可,你这般完美,身上的每一部分,我自是难以割舍。”郑姬见叶歆瑶态度冷淡,一副全无所谓的样子,心中只觉奇怪。转念一想,认定她在强作镇定,便又一次甜蜜蜜地笑了起来,“待我沐浴更衣完毕,就让你的美貌化为我的血肉,与我同在。”
大概是对自身的修为太过自信,认定叶歆瑶非金丹期的自己得对手,郑姬将叶歆瑶带到寝宫下,堆砌着无数少女尸骨与皮囊,充斥着刺鼻血腥味的秘密宫殿,设下重重封锁,将叶歆瑶的修为悉数困住后,就径自沐浴更衣去了。
待她走后,叶歆瑶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竟二话不说,闭目养神起来。也让沐浴斋戒之时,仍旧不忘盯着这边的郑姬犯了嘀咕,不知这人究竟什么来头,难道她不怕死么?
叶歆瑶当然怕死,更怕自己的朋友死,所以在进入这个世界前,她就和容与将力量灌注于一枚玉扣,缝在袖口,又将沈清辉制作的三张跨界传送符悉数交给容与,让他随便找个远离郑国的地方暂时待几天,静观其变。
见到郑姬的那一刻,叶歆瑶就知道自己的猜测全盘错误,挟持千钊的不是慕无涟,或者她前世沾惹上的什么因果。就是一个为保美丽容貌和窈窕体态,不惜一切,落入邪道的蠹修。所以她认真聆听郑姬的回忆,寻找对方的漏洞,借故激怒郑姬,借此破绽将袖子上缝着的玉扣悄悄捏碎,容与知情况尚在掌握之中,自会赶来。
隐匿符由沈清辉提供,功效不凡,容与又不是什么易于之辈,纵剑丹破碎,想要在符咒的帮助下隐匿身形,不让旁人察觉,亦是小事一桩。郑姬身为散修,又是自个儿摸索着走上邪佞的路子,以采补为主,对天地灵气的交流不甚敏感,竟没发现容与就在不远处跟了他们一路。
趁郑姬忙于开启地宫机关,半个呼吸的疏忽功夫,叶歆瑶悄悄抬起手,朝西北方向指了指——此地凝千万少女之怨气,却未曾形成厉鬼阴煞,可见是极阳之地,用极阴阵法,成负阴抱阳之势。
纵世间阵法千千万万,精妙绝伦者亦不在少数,可郑姬能不被越千钊发现问题,就表明她的动静不是太大,能修建出的地方也有限。叶歆瑶凭一路上的路程,已经大致估算出地宫的范围,略微一推算,就知囚室大概会建在何方。纵然算错,也就是累及容与多跑几趟罢了,真正有性命危险的,还是叶歆瑶自己。
哪怕在这种时候,她说话做事都不紧不慢,气定神闲,全然不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被她托付的容与却有种莫名的使命感,一路隐匿身形,腾转挪移,轻巧避开各路机关,终于来到地宫的西面,立于一间石室之前。
缚灵之地,囚元之所,既是修士的绝地,也是禁锢修士的最佳所在。
容与不擅阵法,知自己无法已巧劲破解开,便取出红色跨界传送符,注入法力,见之化若流光,朝天外而去。
叶歆瑶最担心的过程,从头到尾没出一天问题,可她信誓旦旦,说“一定会出现”的沈清辉,却迟迟不见踪影。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容与微微皱眉。
凌霄剑派愧对于他,却大肆颠倒黑白,让他在修真界的名声变得极坏。他虽不在意这些,却架不住三人成虎,旁人侧目。叶琼远在琉璃水世界,不知分毫情有可原,沈清辉却断无不知情的可能。但这位云笈宗长辈看好,在宗内地位非凡,未来注定举足轻重的人物,却宁愿担着责罚,也要请秦巍找到自己,就为了叶歆瑶求他帮阮静雅带话。
这样的在意,不可能知她有危险却不来,应是遇上了什么意外,没得到传讯,否则明明在等待结果的沈清辉看样子,这位救兵,八成指望不上了。
再这样拖下去,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郑姬一旦准备好了,就会对叶姑娘下手。虽说自己出手破解禁制,也会惊动郑姬,但与其等待飘渺不知的未来,落得大家都不讨好的境地,倒不如放手一搏!
这般想着,明煌之剑已握于手中,一时间,剑芒锋锐,剑气如虹。
第91章 千变不过一瞬间()
囚禁越千钊的石室由郑姬能找到的最好石料修筑,不知出产于哪个世界,坚硬胜过百炼钢铁。莫说明煌剑这般凡铁打造,常人冶炼的寻常兵刃,就是散修集市上卖的低阶飞剑也没办法在上头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可到了容与这里,这面比金属还要坚硬百倍的石墙就如一块嫩豆腐般,剑气轻轻几划,偌大石壁看似毫无动静,被剑尖一推,却轰然倒塌。
石室不大,却给人一种十分臃肿的感觉,鲜血与黑发混杂的数十道锁链如蛇一般,紧紧缠在一个紫袍男子身上,地面的血红法阵源源不断地汲取着他的精血与修为,让他的面色苍白如纸,看上去没有半丝生机。
容与上前几步,刚要挥剑斩断锁链,就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你有剑丹?”
“无。”
越千钊抬头,深深地凝视容与一眼,又问:“你懂阵法?”
“不懂。”
见他回答得这么直接,越千钊自嘲地笑了笑,他整个人看似折磨得全无力气,目光却比明煌剑的剑锋还要锐利千万倍:“既是如此,以我左手开始的绳索为一,按照方位排序,你将四、九、十三、二十三、二十七、三十五和四十九这七条锁链斩断!”
容与二话不说,剑芒吞吐,“断”字收尾的时候,七条凝聚无数鲜血和怨气的绳索便应声而断,如千万次演练后安排好的一样,不给敌人丝毫喘息和反应的机会。
就在他收了剑势的一瞬间,越千钊周身绽放万丈金光,好似佛陀临世,神明天降,充满着神圣和威严。
这些金色的光芒圣洁且霸道,顷刻之间,就将一切血污融得一干二净。原本阴冷昏暗的囚室,霎时间变得如圣堂一般,给人以大气恢弘又庄肃的感觉。
“我当她为何不怕死,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