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路-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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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袍道人见状,无一丝一毫同情心,淡淡道:“需脚踩锁链,方能通过,以手攀援不算。若十个呼吸之内,你无法脚踏锁链,便算不合格。”
慕无涟闻言,手忙脚乱地想翻身,偏偏他越急,事情就越做不好,刚有起身的动作,放了一只手,锁链猛地一晃——
人也飞了出去。
众人见状,心更是沉了下来。
他们都看得出来,方才锁链晃动的幅度大到不可思议感情这玩意还专落井下石?
无论是惨叫还是落地的声音,都久久未曾传来,不知是悬崖深不见底,还是此人已被传送出去。但残留的考核者却泰半惊魂未定,竟有好些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叶歆瑶。
他们的意思呢,非常明确——方才那人和你是一伙的吧?既然他失败了,你赶快顶上去啊!
第二个走铁索桥的,就是你啦!
在功名利禄面前,再好看的美人也可以牺牲,反正他们与叶歆瑶又不熟,卖她卖得毫无压力。再说了,云笈宗不兴伤人,凭这位女子的姿色,让元神真人神魂颠倒都行,想提升修为,路子多了去,就别抢这小小的拜师名额吧?
叶歆瑶见装,故意左右看了看,露出一丝害怕中夹杂着茫然的神色出来,小声说:“轮到我了?可,可我没怎么搭理他,是他一个劲凑过来”
从慕无涟出头的那一刻起,叶歆瑶就知道对方给自己下了套,早将自己此刻应该露出什么表情设想了千百遍,并挑选了合适的一种。
她不介意在前几个过铁索桥,却绝对不能是第二个,否则定会不自觉被慕无涟诱导,趁他的心,如他的意。哪怕再多一个人上桥,她的把握,也多了几分。
见她惶恐不安的样子,又听她似是遭了无妄之灾,几人热血上涌,争先道:“姑娘莫要担心,我们先来!”
“啊?我”叶歆瑶沉吟片刻,方带了些歉意地说,“无论如何,我也与连公子交谈了几句,还是”她似是想提出让自己第二个上桥,又有点害怕,才说不出口的样子,感觉很是为难。
大部分人都不想自己打头阵,却不在乎上场的是谁,见有汉子出头,他们自然不会刁难妹子。就见一相貌颇为俊朗的男子得意地看了叶歆瑶一眼,似孔雀开屏般绚烂,然后一脚踩空。
叶歆瑶掩面,众人纷纷摇头。
第39章 胆略兼备入此门()
这名踩空的男子也不含糊,危机关头反应极快,不顾钻心的疼痛,一只手就直直插入峭壁之中,半挂在悬崖之上,稳定了身形,随即便仗着修行者强横的身体素质,扒拉着悬崖想爬上来。只可惜他一看就没做过这种事,力气几次都没使到关键的地方,脸气得通红,样子也狼狈得紧,最后被几个比较热心的考核者用力拉了上来。
见自己丢了这么大一个人,对方愤愤地看了叶歆瑶一眼,就她凝神望着铁链,若有所思,顿时更觉丢人,猛地扭过头去,二话不说,就往铁链子上踩。
说来也奇怪,他泄愤般地踩铁链,脚步重得要命,细细的铁链不住发出声响,却是走得稳稳当当,铁链也未曾摇晃一下,与慕无涟走铁索桥时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人见状,心中得意,只觉老天都在眷顾自己,不自觉将脚步放轻了一些,昂首阔步往前走去,谁料才放松了一瞬的功夫,铁链又开始摇晃,且幅度越来越大,不出片刻就将他给甩了出去。
第二个人,失败。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情都沉重极了。方才主动站出来的几个人心理也有些打鼓,其中就有两个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似是想回到人群中去。
一名看上去约莫三十许,端方正义的男子见状,鄙夷地扫了一眼这些人,冷哼一声,大步流星走上去。
他踩着铁链的步伐非常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将全身的重量和力量都压到脚上,细细的铁链都被压得成了半月,似乎下一刻就要崩断。饶是如此,方才那人的好运,他却未得到有半分——自他迈出第一步起,铁链便开始不住摇晃,比前两人的动静大上许多,无论他怎样努力地想要平衡,却仍旧抵不住剧烈的晃动,不出片刻也消失于众人的视野之中。
这位正气凛然,看上去就极强大可靠的男子,竟连十米都没有走到,就惨遭淘汰。
众人见状,更是心中打鼓,方才出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只恨自己头脑发热强出头,方才又没舍了脸面退到人群中去。
叶歆瑶知他们都生出退缩之意,便拢了拢飘落的鬓发,上前一步,淡淡道:“我来吧!”
方才两人测试的情景落在她眼里,又联系慕无涟夸张的举动,也让她猜到了几分第三关考核的用意,决意上前一试,打不了就是考核失败,再去别的门派罢了。
呆在玄华宗多年,也曾好奇过门派收徒考核,前去围观过几场的叶歆瑶对正道大派的测试到底有些经验,知云笈宗绝不会刁难至斯,铁链摇晃必有规律,而且是稍微留心就能发现,知道后考核难度至少能降一半的规律。否则慕无涟不会连环布局,逼着她非得前几个进行测试不可。
被慕无涟一闹,纵她示弱逃过第二个走铁链,可若她一味躲在旁人身后,等到中后期情形差不多明了再上前,哪怕侥幸通过测试,云笈宗也是看不上的。
性别与美貌的确是优势,迫不得已时可无奈为之,却断不可将之作为依仗甚至安身立命的资本。若习惯了凭这两样东西来走捷径,只会越来越没原则,甚至毁了自己的一生。
叶歆瑶本就姿容出众,如今又一扫方才的迷茫与不安,主动越过众人,愿做第四个测试者,举手投足之间一派落落大方,眉宇间亦是澄澈安宁,又不乏自信与野心,端得是极为耀眼。周霓虹站在天晶墙前看见这一幕,兴奋地扯了扯沈清辉的衣袖,得意地说:“你看,我就说这位姐姐不会让我失望。”
“你也莫要高兴得太早,李骥师兄主持的考核,连一半关卡都没进行到,谁知道待会怎样。”沈清辉知自己这个小师妹天真烂漫,与人交往注重第一感觉,看着合眼的,哪怕才见一面都推心置腹,看着不顺眼的,哪怕你百般讨好,她都不放在心上,从来不给个好脸。就为这个性子,同门内有些人喜欢她,有些人却很看不上,态度两极分化得厉害不说,人数还差不多各占一半到底是一个宗门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真闹得很僵也不好,不仔细教教她,任由她这般胡闹,若是真闯出祸来,他们几个师兄弟赔礼道歉倒是没关系,累及师尊可怎生是好?
想到这里,沈清辉的目光移向天晶墙,轻轻叹了口气。
叶琼他还记得当年自己成功筑基,初入师尊门墙之时,恰逢凌烟仙境即将开启,又刚好轮到云笈宗主持,道门中有数的名门大派悉数汇聚云笈宗,也让云笈宗比平常多了许多人气。
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个个自矜身份,教养良好,彼此之间却暗流涌动,谁都不服谁,总是暗暗较劲,恨不得压所有人一筹,长辈也乐得见小辈进行友好切磋。郁姝师姐听闻玄华宗有个天才少女名唤叶琼,便生出几分争强好胜的意思,两人相约比斗,谁料郁姝师姐竟三战三败,颜面无光。郁姝的几位嫡亲师兄弟和爱慕者见她郁郁不乐,热血上涌,纷纷向叶琼挑战,却被打得稀里哗啦,从头到尾就没赢过一场。
获胜固然扬眉吐气,但从头到尾连平局一场都不曾,委实有些张扬。为此,叶琼的师尊无昀真人还特意向他们这些小辈赔了不是,惹得郁姝师姐天天花痴,直到师妹如今的情景,倒与叶琼有些像——同样是年少才高,备受宠爱,不管做什么都有人帮衬善后,不免多了几分肆意张扬的天之骄女。可叶琼顶多是少年意气,加处事不周全,见无昀真人为她道歉,立马规行矩步,不得师尊允诺不比武,但师妹想到周霓虹不听教训,屡屡下界,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顽劣性子,再想想叶琼的结局,沈清辉心中隐隐生出不祥之感。
睥睨世俗并非坏事,实力足够自可傲视万物,只需明辨是非对错,坚守自己的原则,问心无愧即可,但屡教不改,是否太过不明事理?待师尊出关后,他需得禀明师尊,想个法子重罚师妹一顿,让她真长点记性才是。
周霓虹不知面冷心热的三师兄又在为她操心,此时的她正死死地盯着天晶墙,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叶歆瑶身材高挑,却很是纤瘦,站在铁索上,好似风一吹就会被刮倒一般。
她的步履十分轻盈,与方才两人的重重着力大相径庭,却又异乎寻常地稳妥;她的神情十分冷淡,甚至带了一种居高临下,俯视万物的冷漠感,让人一见就生出冷漠疏离,高不可攀,极不好相与的感觉;而她脚下的锁链,似也看人下菜碟,竟稳稳悬于高空之中,纹丝不动。
周霓虹见状,更是喜笑颜开:“这位姐姐真是心细如发,才三个人走过,加起来六十米的距离都不到,她就能猜到铁链之所以会晃动,就是因为踩在上头的人害怕,只要不怕,就压根不会有事啦!”
轻飘飘一句话,说起来自然简单,做起来却非常麻烦——先前几番造势,已经让考核者们足够惶恐不安;被封了内息,又相当于去了修士的依仗,让他们变成平凡人。在这种情况下,必须一边盯着万丈悬崖,全神贯注地盯着脚下的锁链,唯恐踩错一步;一边还得忍着害怕,省得锁链摇晃,走完整整千米的距离,一般人岂能能做到的?
不集中注意力,就会一脚踩空;集中了注意力,又会被营造的气氛和周围环境感染,惴惴不安,心中害怕。可越是害怕,锁链就越是摇晃,越是摇晃,心中就越是害怕。正因为如此,这一关看上去普通,却是收徒的死亡关卡,但凡出现这一关的考核,入门的人数总比往年少许多。也正因为如此,今年负责总考核的李骥师兄一抽到“铁索桥”的签,大家就开始猜测,这次是全军覆没,还是只留个位数。
想到这里,沈清辉不着痕迹地看了师妹一眼,又将思想转移到师妹的教育工作上来。
“郁姝师姐,你也来了?”正当他又开始盘算怎么惩罚师妹,才能让她彻底长记性的时候,就见周霓虹惊喜地保住一个冷艳女子的右手臂,兴高采烈地和她分享自己见到的投缘人,“你看这位叶琼姐姐,铁索桥走了八百多米,硬是没丝毫摇晃过,很厉害对不对?”
郁姝闻言,睫毛微挑:“叶琼?茕茕孑兔的茕,穹窿无边的穹,还是琼枝玉树的琼?”
沈清辉刚要回答,不知情的周霓虹便道:“自然是琼枝玉树的琼啦!”
“原来如此。”郁姝沉吟片刻,露出一个奇异的,不带半分感情,让人看着脊背发凉的微笑,优雅地转身,抛下一句“我去找李骥聊聊天”就走了。
周霓虹听了,不由疑惑:“李骥师兄?可他今年主持考核啊!”
沈清辉深深地看了师妹一眼,不住叹气。
第40章 旁人好心成坏事()
“郁姝师姐——”知道郁姝与叶琼过往的沈清辉左思右想,怎么也放心不下,索性找了个借口与周霓虹告辞,追上郁姝,见她诧异回头望着自己这个不怎么熟悉的师弟,沈清辉踟蹰片刻,方正色道,“云笈宗传承千万载,从未有因私人恩怨,在考核中动手脚的事情。何况这位姑娘与玄华宗的那位,不过名字相同,心性举止都大不一样”
郁姝听了,眉宇间就有些郁色,原本就冷漠的声调在这一刻变得越发不近人情:“你的意思是,我要下黑手?”
沈清辉知她不耐,也清楚这顶大帽子落在头上,会让自己招来多少是非,可他见郁姝状态不对,恐她一时偏激,误入歧途。
在沈清辉看来,郁姝甚至不需说什么,只需在李骥师兄面前转一圈,“不经意”提到“叶琼”两字,再微微蹙眉,前者自会闻弦歌而知雅意,借身为考官之便将那位姑娘给刷下来。沈清辉之师为云笈宗肃威长老,执掌门中子弟赏罚,身为肃威长老嫡传弟子,怎么也不能让这种不公正的情况发生,闻言便尴尬道:“众所周知,师姐败于叶琼,心中存留遗憾,始终不得圆满。并在闻得叶琼死讯,知今生不可能与她再战之后,毅然放弃在阴神期的打熬,结成金丹”
“即使如此,你又担心什么。”郁姝毫不客气地打断沈清辉的话,睨着这位一旦元神,八成会接肃威长老之职师弟,冷冷道,“莫非在你看来,我就是这等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小人?”
沈清辉一听,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好。
他本就不是什么能言善辩之人,加上本就是自己先恶意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