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路-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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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待选的凰中,凰柳不是最美的,也不是修为最高的,她的性格还颇为暴躁,高傲凌厉,心直口快,却不让人觉得直爽,只让人觉得傲慢非常。倘若与旁人公平竞争,没人认为她能争到凤翊,偏偏妖族大能们选得是妖族气运之子最适合的娘,而不是凤翊最喜欢的老婆,才让凰柳雀屏中选,与心中倾慕之人结为夫妇。
“妖族的气运之子,竟是”凰韵听到这里,惊讶道无以复加,“可表姐她根本仪式失败了么?”
不,不对。
倘若仪式失败,表姐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待遇,儿子稍稍生病,就有无数妖族大能嘘寒问暖,全力付出,哪怕这些大妖和凤凰族并没有多少关系。
可是,她的外甥,那个看上去随时快死的小孩子
见凰柳疲倦地摇头,凰韵突然懂得了姑姑这些年来的痛苦。
倘若妖族气运之子顺利诞生,逆转妖族颓势,凰柳自然扬眉吐气,是妖族的大功臣。偏偏凤翊和凰柳的女儿凤琼,容貌平平,资质一般,才干半点没有,对政务和修行也没有兴趣。随意拉一个纯血的族人来,表现都会比她优秀上不少,更别说她的气运对普通人来说,自然是浓厚高贵至极,这也是表姐唯一一个超越自己的地方。但若真说她妖族的气运之子,光凭这些算不得惊人的气运应当也达不上标准吧?
凤翊的优秀妖族皆知,加上他身后还有个道祖丹朱,大家肯定不会说凤翊的不是,那么就只能思考是不是当年母体选错了人,凰柳其实不适合?正因为众人这种想法,凰柳才近乎病态地疼爱着女儿,容不得有人说凤琼不好,因为在她眼里,她们娘俩才是真正的血脉相连,同病相怜。
“可是,姑姑,哪怕是这样,你也不用和姑父吵”
“你不懂。”谈及凤翊,凰柳眼中迸出近乎疯狂的光芒,“翊哥从未真正将什么事情放在心上,哪怕牺牲修为换得阿琼的诞生,可能再也无法晋为地仙,对他来说,也是他‘该做’而非‘想做’的。可他竟然为了一个才见过一面的人族女子破例,在人族修士聚集,永乐城的防御还全力开启的情况下,在衍丰江彻夜游荡,就是想再见她一面。这不像他,韵儿,你知道么?这不像他!”
凰柳用力太大,指甲嵌入凰韵的肉里,凰韵忍着痛楚劝道:“姑父的人品您也知道,你们夫妻多年,他根本不会做出对不起你”
“不行!”凰柳喘着粗气,眼神狠戾,四周的物件悉数炸裂开来。
一地狼藉之中,凰韵听得自己的姑姑用极轻,却异常郑重,仿若宣誓的口气说:“我一定要杀了她,一定!”
第182章 昔年苦难昔过往()
莫名的心悸,让叶歆瑶从入定中惊醒,她下意识地捂着心口,本能地察觉到一股难以名状的恶意正向她袭来,却无法寻觅来处。
这是怎么回事?
叶歆瑶轻抚太阳穴,沉吟半晌后,便起了身,缓缓走出房间,却见阮静雅右手举着一枚玉环,怔怔地有些出神。
环顾四周,发现容与和霍青娥房间中的结界都已撤去,两人不在船舱中,不知去了何处。
还没等叶歆瑶说什么,阮静雅就回过神来,见好友闭关几日终于出了门,就收敛方才的忧愁之色,笑道:“可算结束修行啦!你不知道,就在这几天,衍丰江左右有多热闹。娘娘看戏看得压根没回来,至于容公子”阮静雅皱了皱眉,颇为不悦地说,“崔凝姿死得不明不白,连身体带魂魄都化成一滩毒水,经检验,确定她是被魔气侵蚀而死。偏偏林中又留下妖族异兽重明鸟的气息,就有好些不怀好意的人卯足了劲,非要将崔凝姿的死攀扯到妖族的身上,哪怕重明鸟天生克这些邪祟,他们也上蹿下跳地厉害,估计以为这样就能成人族的大功臣了。当然,也有人说容公子杀完人毁尸灭迹的,还说得有鼻子有眼,保管是凌霄剑派那群混账弄出来的谣言。”
叶歆瑶闻言,微微挑眉,就见阮静雅朝自己眨了眨眼,眉飞色舞地复述当时的情形:“娘娘在你闭门修行之后,就说有好戏可看,顺便去安抚一下暴躁的小野兽,就不知跑哪去了。过了一日,有五个人号称是什么正道联盟的过来,说要请容公子去永乐城谈谈。容公子起初并不想去,这些人就威胁说,倘若不跟他们走,就连你也要请过去。听见容公子说你在清修,不能打扰,他们更来劲,最后,好像是云笈宗一个叫张媛的姑娘急匆匆地赶来解围,双方才各退一步的。但我觉得啊,若不是怕打扰到你修行,容公子才不会听他们的呢!”
听见阮静雅说得这么来劲,叶歆瑶的目光在好友身上流连片刻,才有些不解地问:“你何时也干起这种保媒拉纤的事情了?”
“也没什么。”阮静雅随意从果盘中拿了个苹果,一口咬了一大块,感受着水果的清甜和爽脆,咽下之后,才漫不经心地说,“这只是我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罢了。”
她这话说得平淡,叶歆瑶却听出几分颓然的味道,甚至带了几分交代后事的感觉,言语中免不得带了几分担忧:“静雅”
“九霄玉露丸治得了病,却改不了心。”阮静雅一边啃着苹果,一边含糊不清地说,“这些年岁,我看似风光至极,在门中一呼百应,实则分心于琐事之中,沉醉于权利和地位带来的快感,修道之心早就不如从前坚定。偏偏之后又是一连串的事情,什么门派的覆灭啊,灼华的记忆啊,邪皇那人渣啊,乃至昨天的钟思意哪怕知道这是人之常情,我也忍不住心灰意冷。联想到自己曾一度踌躇满志,自认为阅尽千帆,万事不放在眼中。可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接踵而至后,我发现自己很累,真的撑不下去了。”
说到此处,她将苹果蒂一扔,叹道:“在这一点上,阿琼,我不如你。”
“静雅,事”
“我突然理解千钊的选择了。”阮静雅突然打断叶歆瑶的话。
叶歆瑶望着好友,半晌,才轻轻地说:“千钊走了,你也要离开我了么?”
阮静雅见她十分难受,自己的心也被揪紧了,原本坚定的决心都有些动摇,却立马被她给掰了回来。只见她烦躁地挠挠头发,异常无奈地说:“阿琼,你和我不一样,我哎,这么说吧,我之所以拜入清吟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给某些人找麻烦。后来努力提升自己,则是因为自己不想依附于一个男子而生存。再后来承担一个门派,是为了偿还前辈一句话的恩情。但我你就当我天生喜欢柴米油盐,不是做大事的料吧!”
“静雅”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阮静雅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自己这些天想了很久的事情一股脑全说了出来:“我呢,就是个俗人,唯一与别人不同得就是还有那么点子臭脾气。修真者这地方,群魔乱舞,利益至上,归根到底却和世俗界没什么两样。有些人为了成功,什么底线下线全没了,我之所以能入你的眼,就在于我还有底线,没那么丧尽天良罢了。”
叶歆瑶静静聆听,没有说话。
阮静雅知叶歆瑶心细如发,要是不说真话,绝对没这么轻易过关,就瘪了瘪嘴,丧气地说:“我曾和你说过,我家中遭了变故,机缘巧合之下才拜入清吟门的吧?”
“恩,你说过,但没怎么仔细说。”
“你得理解,我也有好面子的时候。”阮静雅的笑容依旧爽朗明艳,不染一丝杂质,却带着岁月沉淀的气度与风华,“我出生在一个小地主的家里,原本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谁料连年的天灾和一场大水,让我失去了全部的家人和财产,流落他乡。接下来的几年,我都混在乞丐群里,天天将自己弄得脏兮兮,不敢让人瞧见。每年翻拣残羹冷炙,为一点小面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日子实在太惨痛,与之前备受娇宠的日子一比,简直是碧落天和黄泉府的距离,我曾很长一段时间不愿想起。”
“吃不饱,穿不暖,天天被打,还被地痞控制起来,去偷人家东西,那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千辛万苦熬了三年,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自己身上好多血,以为自己要死了,觉得哪怕死,也要做个饱死鬼,就不受控制地往酒楼走去。”
“我那时候衣衫褴褛脸孔脏兮兮,非但付不起钱,还影响环境。酒楼的护卫凶神恶煞,一见我靠近,就觉得我不识趣,没去后门翻东西,跑到前门来搅生意,挥舞着大棒将我赶走。我又饥又渴,被他暴打,直接晕倒在酒楼前,本以为自己会被人扔到巷子里,凄惨地死去。谁知道醒来的时候,身下是柔软的被褥,四周陈设比我尚未家破人亡之时用得还要好,待一问周围的姑娘,我才知道,一位善心的夫人车架刚好经过此处,命人将我救起。我心中感激,觉得结草衔环,做牛做马,也不足以偿还她的恩情。”
说到此处,阮静雅尴尬地笑了笑,说:“当然,更多原因是,如果赖着不走,就能吃饱穿暖了。”
叶歆瑶亦微笑起来,应道:“这是自然。”
“初见这位夫人的时候,我真是惊呆了,只觉得天下再没比她还美丽的女人,就好像九天仙女下凡尘,既美丽,又善良,哪怕对我一个面黄肌瘦的丫头片子,也非常温婉有礼。”思及过往,阮静雅轻叹道,“只可惜,这样美的女子,竟只是个外室。”
“外室?”
“没错,她并非自甘堕落要做外室,而是修真界的风气你也不是不知道,商人要傍着权贵,权贵要傍着皇室,皇室要傍着修行者。可东陵大世界在被魔道进攻之前一直是正道的地盘,虽说是大世界,灵气却比较稀薄。修行者多半隐匿于名山大川之中,厉害点得都去了别处,想找到一个修士来攀附,谈何容易?她家族中人也不知弯弯绕绕地转了多少道关系,才攀上一个小白脸儿修真者,这家伙无甚本事,就是一张脸好看,也会哄女人,靠着妻子才有了不错的地位。正因为如此,他在家中十分没尊严,一直被老婆严厉管束,心中不忿,有点拈花惹草的心,可不就上钩了么?”
叶歆瑶闻言,不由叹道:“可这样的男子,都是最没本事和担当的,这位夫人”
“她看出来了,但那又如何?人总是抱着侥幸心理的,当家的男人们都这样说了,她身为女子,根本没办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她身旁的侍女还个个是家族中人精挑细选的绝色,基本上都迷上了这人的脸和身份,满心以为帮上他就能过好日子,可谓使尽浑身解数。每次那男人一来,可真是掉进了温柔乡里,乐得完全不想回去。”哪怕时至今日,一想起夫人,阮静雅仍旧满怀惆怅,“兴许人和人之间真的有缘分一说。夫人一见我就十分投缘。她坚持不肯收我的卖身契,也不肯让我服侍,而是教我读书习字,为人处世。在我年及十岁,容貌渐渐长开之后,她为了我不被那个色中饿鬼染指,便让我迁到她为我置办的房舍中。每隔几日,或我来看她,或她来督促我的功课。又不知使了多少银子,为我置办好大一处田地,并于官府开户立契,让我成为独门独户,将来能招赘将香火传承下去。”
听见阮静雅这样说,叶歆瑶的面上就浮现一丝惋惜:“她并不是安详地死去,对么?”
“她死得很惨。”阮静雅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静,却无法阻止巨大的悲怆流露,“那个男人的妻子得知此事后,心中痛恨,勒令她的家人将她卖到最低等的勾栏里,偏偏因着禁制之故,竟是求死也不能。我易装改性,前去看她,她明明被折磨得不成样子,还教导我,让我一定要坚强,自尊,自爱,好好过日子。”
第183章 人各有志莫强求()
叶歆瑶静静地凝视着阮静雅,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阮静雅轻轻地笑了笑,示意自己没事,她好容易才压住声音中的哽咽,尽量用平静地语调说:“我早就将夫人当做母亲般看待,见她这般凄惨,却无法救她脱离苦海,因着那个恶女人之故,竟连尸骨也没办法帮她收敛,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曝尸荒野,没几日就心中何等凄楚?哪怕知道,她想让我过上平平静静的日子,享受她没享受到的福分和平平淡淡的幸福,我亦没办法坐视和容忍。所以,我卖掉了她帮我置办的房屋田地,用这些钱贿赂人,得知她家人傍上的修真者来自一个叫‘清吟门’的门派,就踏上了求仙问道的旅程。”
“没来修真界之前,我真想不到,世间竟有这样一个地方。”阮静雅望着好友,十分认真地说,“或许在你看来,修真界男尊女卑,女性受到重重桎梏,可你知道东陵大世界的世俗界是怎样的么?女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生中唯一一个能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