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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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沪生摆摆手:“王支队长,把你的人领走。”
消防支队长赶紧跑过来将甄悦拉开;严厉训斥:“你捣什么乱!”
甄悦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荡漾,硬是没流出来,她知道自己不是作战人员,但是好歹也是武警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仗打成这样,不集思广益,扬长避短,难道真的靠人命往上填么。
“小甄,这儿没咱们的事,你懂么。”支队长冲她使了个眼色。
甄悦有些理解,又不太明白,徐局长被当场解除职务并且控制起来了,新来的这位金丝眼镜一副刚愎自用的样子,而市局这帮人也好像不怎么买账,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政治吧。
枪声还在零零散散的响着,但是进攻一方的士气已经垮了,司令员被狙击手打死,前进道路上躺着几十具战友的尸体,血肉模糊,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惨状快赶上叙利亚了,和平年代下的士兵谁见过这种场面,别说士兵了,就是军官们也没有此类作战经验,全都拥挤在汽车或者山石后面,任蔡沪生命令也好,协调也罢,装甲车不来,谁也不愿意冒头。
局面已经失控,蔡沪生一个空降的厅长助理被搞得焦头烂额,谁也指挥不动,只能向上级请示,要求增援更强大的力量,最好能派来重炮或者轰炸机。
省委主要领导也不敢善作主张动用军队,实际上他们也没有这个权力,动用军队必须中央军委授权,平时拉出一个连一个排打扫卫生军民共建是一回事,出动成建制的携带武器的军队就是谋反。
上级的命令是全方位包围翠微山,连一只鸟都不许飞出去,等待援兵和新的指挥官到来。
蔡沪生用对讲机协调指挥各单位后撤到安全距离之外,所有人没有命令不许擅自行动,同时封锁所有道路,禁止无关人员通行,对外宣称这是实弹演习。
甄悦找到了于汉超,此刻他正在五叔的遗体旁垂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白被单下面是于司令员的遗体,他的头颅被一颗狙击枪子弹打得面目全非,建国以来也没有少将级别的军官牺牲在战场上,于司令员是头一号。
“我有办法上山。”甄悦轻声说。
于汉超慢慢抬起头来,通红的眼睛里闪着复仇的火焰,二话不说,拿起枪,戴上头盔,招呼部下:“跟我来!”
“上级的命令……”甄悦提醒了一句。
“不管他。”于汉超牙缝里迸出三个字,但是他也意识到违抗军令的严重后果,所以坚决不带一兵一卒,但是反恐中队的战友们不干了,小伙子们咆哮着表示,宁愿军法处置,也要为司令员报仇。
于汉超用力点点头,指着三个部下:“你们仨跟我来,其余人待命。”
“不行,我们也要去!”特警们群情激奋,不甘落后。
“去的人多了,会引起注意的。”于汉超一句话打消了大家的热情,趁着到处都乱哄哄一片,他们五个人乘车离去,鸣着警笛赶到了最近的淮江码头,征用了一艘内河管理部门的汽船,驾船开向翠微山的北面峭壁。
……
直升机绕了一个圈,躲避着熊熊山火带来的滚热气流,终于降落在山顶的停机坪上,山下枪声激烈,关璐胆战心惊:“你们这是要造反啊。”
“把天戳个窟窿也没事。”刘彦直道,“总能补回来,别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
关璐恍然大悟,穿越了一趟八十年代,母亲就从退休会计变成了副厅长,穿越者就是改变历史的,和世界毁灭相比,眼下的场面还不够大。
两人跑进了穿越站,一贯冷静的党爱国已经急的团团转了,见他俩进来忙道:“进舱,立刻出发。”
三人坐进舱里,金属舱门咣当一声关上,一阵头晕目眩说不出的恶心后,世界平静了。
刘彦直奋力打开舱盖,外面漆黑一片,寒风刺骨,关璐只穿着单薄的t恤,顿时狂打喷嚏,蜷缩成一团嚷道:“快快快,快关上。”
“咣当”一声,刘彦直关上舱盖,但是气温极低,金属舱内的温度瞬间到了零下,幸亏党爱国准备的比较充分,带了一包女士衣裤鞋袜。
“你们先出去,我换衣服。”关璐说。
刘彦直和党爱国只好先爬出舱去,站在深夜的野地里警惕的看着周围,树木稀疏,隐有残雪,无法确定身处什么年代。
党爱国体质不如刘彦直那么强悍,冷的瑟瑟发抖,他心里明白,计算还是出现了偏差,按说现在应该是初秋的季节,怎么变成隆冬了,他哆哆嗦嗦摸出一盒烟来招呼刘彦直:“抽烟么?”
刘彦直接过烟盒端详,这是一盒包装极为粗劣的卷烟,烟的长度很短,没有过滤嘴,包装纸上印着”大团结”三个美术字。
“烟丝用的是坦桑尼亚进口烟叶切成,质量堪比中央特供货。”党爱国解释道,“但是包装用的是六十年代原装生产线印刷,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
刘彦直说:“那你就应该用劣质烟梗子来卷,万一被人发现,这不就是纰漏么。”
党爱国点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两人正聊着,关璐换好衣服爬出来了,嘴里抱怨着:“下回舱里要装个灯泡,摸黑穿衣服,不知道扣子扣错了几个。”
她也是一身六五式绿军装,但是没洗到发白那么夸张,头上无檐帽,脚下半高跟皮鞋,还斜背了个军挎包,上面五个红字:为人民服务。
党爱国拿出手电观察四周,尽是些小树苗,没有参天大树,他叹息道:“这些树都在七八年前被砍伐一空用来大炼钢铁了。”
正是由于滥砍滥伐,下山的道路变得好走了许多,刘彦直在前面开路,党爱国殿后,边走边给他们交代这次的任务。
“我们的任务有两个,一是营救郑泽如,也就是郑杰夫的父亲,他是前江东省委书记,现任农牧部长,也是被打倒的对象,在历史中,他于1967年不堪忍受批斗而含冤自尽,如果他能活到21世纪的话,那么郑杰夫的地位也会巩固许多,不至于被一些宵小之辈暗算;二是给年轻的郑杰夫施加影响,让他少犯一些错误。”
“那就可以改变现状了么?”刘彦直问道,上山容易下山难,关璐又穿着半高跟皮鞋,他放慢速度,搀扶着关博士慢慢前行。
党爱国说:“应该可以,刚才发生的事情你们俩也看见了,国家机器开始碾压安太,这是政治斗争的结果,郑杰夫同志在党内丧失了地位,政敌用尽一些力量对付他,那个叫姜琳的女孩子,就是郑杰夫的情妇,这事儿已经公开化,还有郑杰夫的儿子郑佳图,更是劣迹斑斑,海外资产不下巨万,纽约时报都曝光了……”
关璐冷哼一声说:“高级干部谁不是三宫六院,郑杰夫才一个情人,我看他挺专一的,郑佳图的那些钱,还不是你们安太这样的白手套帮他赚的,权钱交易而已,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清白。”
党爱国淡淡地笑了:“为了伟大的目标不择手段,这没什么,党家的钱没有用来奢靡无度,每一分都花在该花的地方,现在谈这个没意义,我继续讲啊,在这个年代,郑泽如也有一个情妇,是北京农牧学院的俄语教师,名字叫孟晓琳,同时这个孟晓琳也是郑杰夫的初恋情人,或者说是爱情的启蒙,不知道你们看过屠格涅夫的《初恋》没有,男主人公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他暗恋上了比他年长的公爵小姐齐娜依达,却发现公爵小姐是自己父亲的情人,对了,就是这个调调。”
“等等!”关璐打断他,“我大胆的假设一下,姜琳和这个孟晓琳之间有什么关系?是孟晓琳的女儿还是孙女?”
“她俩只是长得很像。”党爱国说,“姜琳是外语学院俄语系的,俄语说的很棒,初恋总是带着令人陶醉的喜悦,即使是像郑杰夫这样的高级领导干部,在卸下面具后,也需要正常人的情感慰藉,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见到了姜琳,我想他认为这并非巧合,而是命运给他的补偿,所以,姜琳成为他唯一的情人,他甚至动用权力,给姜琳安排了全新的身份,名字就叫孟晓琳。”
关璐撇撇嘴,她走得累了,开始喘气:“这么说郑杰夫还真是个痴情种子,那他为什么不去找真正的孟晓琳,难道人老珠黄就不是初恋了?”
“因为孟晓琳早就自杀了。”党爱国说,“淹死在农牧学院的池塘里,死前曾被批斗,挂着破鞋站在台上,还被学生剃了个阴阳头。”
一阵沉默。
“我忽然明白了一些,但是又有些事情搞不懂了。”关璐满脸疑惑,“你们紧急把我找来,是要代替孟晓琳的角色,给懵懂的少年郑杰夫初恋的关怀么?”
党爱国赞道:“到底是心理学专家,恭喜你答对了。”
事关重大,关璐并没有矫情,直接问道:“我们有多长时间执行这次任务?”
“最多三天。”党爱国说。
黎明前的黑暗终于过去,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站在半山腰眺望远方,农田阡陌,残雪隐现,苍茫大地一片萧瑟。
这是赤色的年代,这是疯狂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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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乱()
天亮了,路就好走了,三人继续刚才的话题,刘彦直的穿越经验是最丰富的,深知任何事情都不会一帆风顺,尤其是在这个社会正常秩序失控的年代,想在三天内办完所有的事情,简直是天方夜谭,他提出了疑问,党爱国苦笑着说:“你觉得雷猛他们还能顶三个小时么?”
本来雷猛也是要随同执行穿越任务的,但是形势危急,需要大将坐镇,所以他留在穿越站负责警戒,山下起码来了一千多警察和武警,虽然暂时被压制,但要不了多久,装甲车和飞机都会杀到,届时防线土崩瓦解,他们就回不去了。
“你是说,穿越的一天 ,抵基准时空一个小时?”刘彦直问。
“基本上是这样,有时候会出现偏差,但也不会偏离太多。”党爱国说,“所以我们必须争分夺秒,任何和任务无关的事情都不要去做,下山后直接赶到火车站,坐最近一班火车进京。”
隆冬季节,天寒地冻,光下山就花了一个钟头的时间,来到山脚下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三人只穿着单军装,除了刘彦直之外都冻得瑟瑟发抖,路上没有行人,更没有车辆,靠两条腿走到市区起码四五个钟头,半天时间就耽误了。
刘彦直说:“我记得附近有个村子,兴许能找到车。”
“那还不快去。”关璐跺着脚搓着手催促道。
刘彦直留下二人原地等候,飞奔了五里路来到最近的村庄,现在是早上六点钟左右,村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几声犬吠,他没去一般老百姓家,直奔大队部,翻墙进去,想找卡车或者拖拉机之类机动车辆,但是只找到一辆二八永久加重自行车。
自行车也能凑乎,刘彦直撬开锁,刚想推车离开,忽然看到屋里挂着军大衣,索性砸开窗户进去拿了大衣,这才扬长而去。
回到公路上的时候,关璐已经快冻僵了,刘彦直把大衣给她披上,这才缓过来一口气,条件艰苦,谁也没抱怨,刘彦直骑车,关璐坐大梁上,党爱国坐后面二等座,三个穿军装的人就这样骑行在土路上,速度还挺快。
“这要是被人看见,解放军的脸都丢尽了。”刘彦直打趣道。
关璐蜷缩着身子坐在大梁上,她上一次这么坐自行车还是五岁的时候,现在个子高了,坐在冰冷的铁杆上极不舒服,心里把党爱国骂了八百遍,但嘴上一句不说,只是咬紧牙关,盼着赶紧到地方。
刘彦直骑车速度很快,用了一个小时完成了二十公里路程,终于抵达近江市区,1967年的近江市区是红色的海洋,所有临街的房屋楼宇全部插着红旗,涂着红底白字的标语,无产阶级、革命、万岁、打倒xxx等字眼充斥视野,七点钟的街头,只有稀稀拉拉的行人,服装只有单调的蓝色和黑色。
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