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8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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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孙子,孙礼是安氏的命根子,疼得跟什么似的;对于孙初,安氏却是掐着眼睛不待见,只恨他小小年纪就势力,跟着嫡母,没有跟着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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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文成几个姨娘听说了,少不得跟着泛酸,几个庶子也就越发不待见孙初。
按照身份,他们比孙初辈分高,生母也体面些,都没有那般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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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庶子,就寻了空,在孙礼不在的时候,将孙初截住。却是耍奸,拳脚都往孙初身上招呼,不打脸。
孙初被狠狠揍了一顿,脸上却看不出什么。
孙初小时候也被父亲揍过的,唬得也直晓得哭,不敢去找嫡母告状。毕竟,这几个打他的,都是他的“叔叔”。
孙礼从母亲处回来,不见弟弟来寻自己,就找到弟弟房里,发现小家伙正趴在炕上“呜呜”哭着。
负责照看孙初的于嬷嬷,站在炕边,面色为难地瞅着。
“二弟怎么了?”孙礼见了,皱眉问道。
于嬷嬷搓着手,不知该如何回答。孙初脸上没挨打,但是衣服上皱皱巴巴的,也瞧出不对。她本想要去回曹颖,对孙初拦下。
“大少爷,二少爷方才去寻大少爷,回来就开始哭。”于嬷嬷回道:“老奴问了两遭,二少爷也不肯说不是老奴多嘴,这边几位小爷,好像有些不待见二少爷”
于嬷嬷不是孙家奴才,是曹颖的陪嫁婆子。
她晓得因别居的缘故,安氏如今正挑曹颖的不是,但是见孙礼带着怒气,也没敢隐瞒。
孙初这边,见哥哥来了,坐起身来,抽抽搭搭的停了眼泪,用袖子抹了把眼睛,哽咽着说道:“大哥,我没事儿。咱们何时回京啊,我想我想姐姐同姨娘了”
孙礼见他手腕青紫,上前卷其他袖子一看,里面都是淤青。
“疼疼”孙初碰触之下,小脸苦成一团。
于嬷嬷唬了一跳,她原以为不过是说话吃哒两句,推搡两下,没想到身上挨了打。
孙礼见状,已经红了眼,对于嬷嬷吩咐道:“将二少爷衣服撩了”
于嬷嬷心里也害怕,不敢担干系,听了孙礼的话,撩起孙初的衣襟,露出个遍布青斑的肚皮;再看裤子膝盖处,已经渗出血来。
“你这老奴,母亲将二弟交给你照看,这就是你的‘照看’?”孙礼已是怒极,瞪着于嬷嬷喝道。
于嬷嬷心里“咯噔”一下,立时跪下了,磕头哀求道:“大少爷,都是老奴的不是,不该让二少爷单独出去。谁会想到,谁会想到,这就前后院的功夫,就会出这么大的事儿”
孙礼进京时,刚记事,对于这边叔叔婶婶,本就没什么感情。
这次回来,除了对祖父、祖母还算亲昵外,其他人也多是礼数不缺,亲近不足。
这两个多月的,对于母亲的处境,旁人的冷嘲热讽,孙礼都看在眼中。
如今,弟弟竟受到这般欺凌,如何不叫他暴怒。
孙初虽身上疼得厉害,但是见哥哥恼怒,反而不敢哭了,红着脸撂下衣服,低声道:“大哥,我不疼”
“哭,一会儿你就使劲哭!”孙礼想了想,吩咐道。
“嗯?”孙初倒是有些愣了,歪着小脑袋,一时反应不过来。孙礼已经吩咐于嬷嬷去请人,祖父、祖母,母亲、舅舅,都要请到,不用仔细说缘故。
于嬷嬷麻利地起身去了,如今马上就要回京,大家都不用再看孙家人脸色,她巴不得事情闹大,让大家心里爽快爽快。
孙礼低下头,从荷包里掏出个小瓷瓶来,这是舅舅曹罡谋『捎汀�
他倒了半瓶,在弟弟的袖子上,小声说道:“一会来人,就使劲哭,一时半会儿不用说话,哭不出就用这边袖子揉眼睛,动手是孙玮、孙环吧?”
“还有五叔”孙初小声道。
孙礼听了,拳头攥得紧紧的,脸色越发黑得怕人。这行五的孙班,是孙珏的同母弟,也是孙家嫡子。
孙礼恼的是,这孙班不仅是嫡亲叔叔,而且已经十六岁,竟然对九岁的侄儿下手。
孙家内宅本也不大,这会就听到远远地有脚步声过来。孙礼低声对弟弟说了个“哭”,而后倒出两滴薄荷油,往眼皮抹了,眼前立时模糊,眼泪跟水似的奔涌而出。
孙初也明白了兄长的用意,用袖子一揉眼睛,扯着嗓子开始嚎哭起来。
最先赶到的是曹颖,她住得离儿子们最近,得了于嬷嬷的消息,听着稀里糊涂的,急忙忙地赶过来。
没想到,还没到院子门口,就听到庶子凄惨的叫声。
她不禁快走几步,撩了帘子进屋,就见庶子憋得通红,像是要哭得背过气去;再看素来稳重的长子,眼圈通红,不停地掉眼泪。
“我的儿,这是怎么了?”曹颖忙上前,拍了拍孙初的后背给他顺气,眼睛去望向孙礼。
孙礼却是泪如雨下,不肯吱声,也不肯擦眼泪。
见来的是嫡母,孙初还犹豫着要不要接着哭,就将哥哥用口型示意他继续,扯着嗓子继续嚎哭。
这回,却不是用了薄荷油,而是身上火辣辣的疼。直觉得哭着,顾不得身上,这疼得滋味儿才好些。
曹颖见两个孩子都不说话,但是满脸的委屈,却是遮也遮不住的,也跟着红了眼圈,搂着孙初道:“初哥儿到底什么委屈,快跟母亲说,母亲给你做主。”
孙初听了,想着这些日子,那些叔叔们背地里的欺负,越发哭得狠了。
这会儿功夫,安氏也到了。
远远地听到嚎哭声,她就皱眉,待晓得这这边院子,心中越发腻味。
进了屋子,看着曹颖搂着庶子抹眼泪,安氏不由竖起眉,怒道:“老爷同我还活着呢,大白天的,嚎什么丧!”
这一嗓子,终于使孙初唬得止住嚎哭。
接下来,安氏才瞧见宝贝长孙也在,眼圈红红的,脸上都是泪痕。
“哎呦呦,看把我的宝贝孙儿委屈的。是孙初不听话,你做哥哥的,就要摆出哥哥的架势来,想打想骂都随你,怎么还自己个儿抹起眼泪来?”安氏忙上前两步,将长孙拉倒炕边坐下,说道。
曹颖这会儿,早已起身,手中还拉着庶子。
就听门外有人道:“荒唐,兄弟之间,本当友爱恭敬,这又哭又闹的成何体统?”
这一嗓子,却是洪亮,正是孙家家主孙文成,随行而来的,还有曹家的五爷曹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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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孙文成到了,就没有安氏说话的份了,安氏讪讪地起身,将炕边的正位让给丈夫。
孙文成坐了,皱眉看了媳妇一眼,不赞成地摇摇头,道:“慈母多拜儿,这好好的,兄弟两个怎么就激眼了”
曹颖这边,心里也糊涂着,却也同弟弟一样,不相信是自己两个孩子闹别扭。
她还没有回答,孙礼已经跪了下来,红了眼圈道:“祖父,孙儿是兄长,本当好好照看弟弟。今日都是孙儿不是,没有照看好弟弟才使得”说到这里,却是低头,道:“还请祖父责罚”
孙初见祖父板着脸,生怕哥哥真受责罚,忙跟着跪下,道:“不干兄长的事儿,是孙儿没有带丫鬟婆子,自己个儿去找哥哥的”
这一跪之下,触动膝盖上的伤口,疼得小家伙直呲牙,额头已经都是冷汗。
不止是孙文成,大家伙都瞧出,这兄弟两个说得话古怪,一个护着一个,不像兄弟口角的意思。
“到底是怎么回事?”孙文成的眼睛扫过安氏同曹颖。
安氏哪里晓得,曹颖看向的于嬷嬷。方才于嬷嬷说得含糊,只说是哥儿们受了委屈,请她过去看看。
大家顺着曹颖的眼神,都望向于嬷嬷。
于嬷嬷隔着袖子,狠狠地掐了自己两下,跪下带着哭音回禀道:“奶奶,方才二少爷午睡起来,听说大少爷在奶奶房里,就要过去给奶奶请安,顺便寻大少爷老奴原要侍候着,二少爷说是在家中,又只隔了个院子,没让老奴跟着谁想,谁想这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二少爷就遍体鳞伤地回来大少爷向来最疼二少爷,见了二少爷这样,就不知怎么好了都是老奴的不是,但凡老奴跟着,拼了老奴这条贱命,也不会让二少爷伤成这个样子”
“啊?”曹颖诧异出声,孙文成的脸色已经青黑的怕人。
安氏听了这话,却是满心不自在,毕竟这内宅是她管着的,嘟囔道:“哪伤了?不过是脏了衣服,就那么金贵了”
曹颖却是晓得于嬷嬷不会扯谎的,上前解开庶子的衣裳,那青紫淤痕立时一遮无掩。
一个九岁的孩子,能惹多大的仇怨,这股邪火,到底是撒向谁?
曹颖的眼泪,再也止不住,搂着孙初“呜呜”哭起来。若不是背后有个靠得住的娘家,今儿挨打的说不定就不是她的庶子,而是她的亲生儿子。
孙文成气得要吐血,这还是在亲家舅爷面前。曹钏涫且痪浠懊挥兴担切×扯家杀搅恕�
接下来,少不得压着怒气,使人去请了大夫。
接下来,就是该请家法了。
孙家五子孙班、六子孙玮、七子孙环,一个都没跑了,就在这院子里,被打了几十板子。
安氏不会哪理会庶子,看到嫡出幼子在里头,却是慌了。
孙文成是要立家法,也要安抚受了委屈的媳妇孙子,最主要的,是给曹家这位舅爷看。
孙班他们几个,哪里吃过这个苦头,挨了两下就少不得哭爹叫娘。
孙文成看着不成器的几个儿子,再对比曹畹娜逖欧缍龋锢瘛⑺锍跣值芰礁龅墓郧啥拢睦镌椒⒎⒑蓿腥巳怂锇嗨羌父龅淖欤莺莸卮颉�
孙礼见板子打过了一半,心中冷哼了几声,牵了弟弟的手,到祖父跟前求情。
“祖父,叔叔们定不是有意伤二弟。许是瞧着父亲不在,担心我同弟弟,才好心教导我同弟弟规矩。若是因此,使祖父怪罪叔叔们,反而是孙儿们的不是。”孙礼躬身,道。
孙文成看着长孙眼圈通红,心里叹了口气,面色慈爱许多,看这几个儿子就越发不顺眼。
毕竟,这孙家未来的家主,是眼前这个长房长孙。这几个孽子,虽然没有将手伸到长孙身上,但是也没给这个长孙面子。
话说到这个地步,孙文成倒是越发要立规矩。孙子求情也没用,眼看着众人将三十板子打完,才使人讲这几个儿子拖下去
曹颙乘坐的客船,顺江而下,几日后,已经到了黄浦江入海口。
这就是三百年前的上海,只是松江府下的一个县城。海边上,有两百年前为了防止倭寇修建的石头城墙。
这边设有长江海关,对往来客货船,都要缴纳税款,才能放行。
王家雇用的虽是民船,但是货物照引却是内务府的。
加上王鲁生为了在外方便,身上捐了功名,倒不用像寻常商贾那个,自己去应付那些官差,知让郭全有拿了他的名帖,去办验关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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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五章 援手()
第八百六十五章援手
黄浦江边,客船甲板上。
曹颙同程梦星站在船头,眺望江景。
不远处,停了几艘船只;再远处,有渐渐消失的船桅。程梦星看着远处景致,嘴里沉吟着。
曹颙听得模糊,转过头来,笑着问道:“伍乔兄得了好句了?”
程梦星摆摆手,带了几分自嘲道:“若说花间词,为兄少不得随口捏来,如今看着这长江入海,竟不敢献拙。四十不惑,夫子诚不欺我。”
曹颙见他如此,便不再言语,看着两岸绿草依依,也觉得新奇。
在京城时,走在紫禁城的官道上,走在隆福寺、东单牌楼、鼓楼大街,看着那同几百年后一样的红色黄墙根儿,曹颙有什么还恍然。毕竟,三百年后,有些历史痕迹依旧在。
在黄浦江上,三百年前的上海,却丝毫没有后世繁华景致。
梦也,非也。
正在曹颙凝神,就听到岸边传来喧嚣声。
曹颙同程梦星听了,都往岸边望去。
就见十多个腰间挂刀的差役,凶神恶煞的差役推搡着几个人,来到一艘船边。
王鲁生原在船侧,听几个管事回话的,也听到动静,望了一会儿,却是不禁皱眉。
他走到船头,道:“曹爷,程爷,看来俺得下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