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7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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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粘人得紧,每日都要回梧桐院来安置。
曹颙抱着女儿,说了几句话。喜彩已经带人将摆饭,初瑜就打发人回葵院告诉紫晶,留儿子在这头用饭。
吃完饭,天佑与恒生两个对视一眼,说了左住跌倒之事。
听说膝盖磕出血来,初瑜不禁皱眉,嗔怪地看了曹颙一眼。曹颙使人浇冰场时,初瑜就不同意,就是怕孩子们小,磕了碰了,叫人心疼。
曹颙这边却说男孩子就该皮实些,也不能整日里就拘在书房做书呆子。
现下,曹颙听说左住磕了,也有些不放心,问道:“摔得厉害不厉害了,有太医过来没有?”
天佑回道:“七娘姐姐说没大事儿,不用请太医。”
曹颙听了,这才放心。初瑜这边,已经站起身来,对曹颙道:“额驸,我还是过去瞧瞧,要不也不放心。多大点儿的孩子,田嫂子还不晓得该怎么惦记。”
曹颙点点头,初瑜才使奶子哄天慧安置,她带着几个丫鬟,往梅院探视,
天佑与恒生两个,则留在梧桐苑,由曹颙考问功课。
就是怕儿子们,在私塾闭馆后放羊,曹颙给他们留了“寒假作业”,就是背论语。
天佑不在话下,恒生这边还是困难。曹颙看着他挠头抓耳的模样,想起自己个儿小时候背书的情景,不禁莞尔
梅院这边,初瑜见左住确实无大碍,才放下心来,与田氏说了会儿家常,才告辞出来。
才到门口,她就被紫晶请到葵院。
初瑜惯会看脸色,见紫晶等着自己,心里已经晓得有异。到了葵院,她就将几个人都打发下去。
“是府里有事?”初瑜问道。
紫晶将梅院供给不对之事说了,听得初瑜怒气横生,沉默了半晌方道:“榕院那边使人看了么?”
“那边还好。”紫晶回道:“分别叫了几个管事的,也问了妞妞,并无人敢怠慢欺瞒。”
“总数还保住一处,要不然我真没脸见大爷了。”初瑜叹了口气,道:“虽是我陪嫁过来的,进了这个门,就是曹家的奴才。姐姐不必顾及我。”
紫晶闻言,却没有接话。
不管紫晶如何管家,这府里的当家主母是初瑜。秦氏那边,只能由初瑜处置,紫晶与李氏都不好插手,要不然就伤了初瑜颜面。
初瑜见紫晶不说话,也晓得这个道理。她拿起左住的新棉衣,看着露出的劣棉,咬了咬牙
回到梧桐苑,初瑜迟疑了一下,还是对曹颙说了实情。
曹颙这边,勃然大怒,看着初瑜道:“咱们都客气,做下人的倒摆起谱来了?这是被银子晃花眼了,怎么处置?”
他心中愧疚自己的粗心,对妻子也生出埋怨。秦氏敢这般大胆,指定不是一朝一夕,背后仗的还是初瑜的势,要不然怎么能瞒住紫晶。
这是在自己家中,还让田氏母子委屈,曹颙如何能不发火?
“这般黑心的奴才,自然是不能留了,打几十板子,撵出去。”初瑜说道。
“当一份差事,拿份月例,也够养家糊口。真是人心不足。老爷太太是脾气好的,你也鲜少处置人,就有人不知好歹。府里人口也太多些,别管是你带来的,还是这边的,瞧着不妥当的,就多放出去几房。内宅留太多人了,也没什么用,不够她们生事儿的。”曹颙想了想,道:“像秦氏这样的,定不是一个两个。今儿为了贪图几两银子,能苛待田氏与左住、左成;明儿为了银子,就能伸手到天佑与恒生身上。留着也是祸患,还不若全都撵了。”
人心隔肚皮,曹颙老是防着刁奴行凶,对于府中下人管束颇严,没想到这内宅之中,也有人做耗。
初瑜闻言,犹豫了一下,道:“如今在国丧中,一下子放太多人出去,生出事端来,也引人侧目。要不然先寻了由头,撵到庄上去,年后再放人。”
曹颙点点头,道:“要是有愿意赎出的,就允赎出。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省得心怀怨恨,出去诋毁。”
初瑜点头应了,秦氏却没有逃过一劫。
次日,正好不用进宫举哀,初瑜就寻了由子,发作了秦氏,在内宅头面管事面前,打了四十板子。这不是顾及太后丧中,有所避讳。
秦氏疼得半死,连声哀求。
初瑜瞧也不瞧她,吩咐赵安家的接替秦氏的差事。赵安家的,就是早年在曹颙身边侍候过的惠心,是个稳当人。初瑜怕其他人不尽心,就将梅院交代给她。
就算秦氏原本糊涂,这下子也晓得是之前行径露了手脚,拖着挨了板子的身子,跪起来不停地扇自己的嘴巴,只求主子饶了自己这遭。
初瑜扫了她一眼,对紫晶道:“她男人是什么差事?听说还有三个儿女?”
这个秦氏,她是真恨了,哪里还会再留着。
“回大奶奶的,她男人原是奶奶铺子管事,这几年在前院当差,侍候小爷们出门的。有个女儿,在梅院当小丫鬟;两个儿子,是松少爷的伴读。”紫晶回道。
初瑜听了,没有再看秦氏,淡淡地说道:“今儿起,都撵到庄子去做庄仆。使人看好了,除了身上穿上,什么也不许带出去。”
秦氏已经吓傻了,站着的管事婆子与媳妇也都白了脸。
身为家奴,天大的体面,都是主子给的,主子自然也能一句话收回
对于初瑜对秦氏的处置,曹颙听后,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将家规都好好列列。这一府上下,百十来口,就算有不争气的,一切按照规矩办事,也能防患于未然。
他心里也晓得,不管是在外人眼中,还是在府中下人眼中,田氏母子都是寄人篱下。虽说曹颙认了义子,但是世人讲究血亲。
田氏对外的身份,是曹家前西席的外甥女,这与曹家的关系实在淡些。
由秦氏这个教训,也使得其他人能晓得轻重。
这边家务事正惹得曹颙心烦,这一到宫里,他就被十六阿哥被缠上。原来十六阿哥接了个新差事,那就是负责监督内务府这边在半月内缝制一万套棉衣。
这是要送到西北军前的,已经缝好了一万套,这几日就要派侍卫送往西北。
这算是吾皇恩典,所以才不是户部掏银子,而是花费的内务府的钱。
这一听说是棉衣,曹颙神色有些古怪。这自己家中,一府之地,因棉衣还能出现弊情,更不要说一国之用。
他同十六阿哥说了,十六阿哥这边就使人讲缝好的棉衣,取了几套到内务府。他拉了曹颙旁观,亲自拿剪子剪开。
这一眼望去,真是触目惊心。
十六阿哥黑着脸,还不信邪,一连剪开几套。
这外头是新布,里面却不忍入目,里面装的不能算是棉花,只能说是参杂了碎棉的秽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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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八章 入眼()
第七百七十八章 入眼
看到眼前这些康熙朝的“黑心棉”,曹颙丝毫不意外。 满清入关不到百年,这贪污之风,就比前面历朝历代都要严重。他真怀疑,没有雍正承上启下那十几年,满清政权能不能维持二百余年。
十六阿哥脸上发青,皱眉对曹颙道:“都说乌鲁木齐比的苦寒胜于宁古塔。这样的棉衣到了那边,顶什么用?”
曹颙点点头,道:“是的,皇上这次的恩典,西北军士怕是享不到了。听说为了这一万件棉衣,皇上从内库拨了两万两银子,怕是半数落入蠹虫之手。”
十六阿哥又是气恼,又是为难。
如今太后丧中,皇父病中,这要是捅到御前,怕是要气坏龙体;要是瞒下来,这无法御寒的棉衣到了西北,只能增加军中虚耗,也是不妥当。
十六阿哥只觉得太阳穴生疼,就听到院子里有人的传来脚步声,随即有人请安声。
他怎么来了?
十六阿哥与曹颙对视一眼,都有疑色。
这会儿功夫,已经有人挑了帘子进来,蟒衣上罩上白色袍子,帽上去缨,正是十四阿哥。
他进了屋子,视线就直接落在书案上几件剪开露出棉絮的棉衣。
“十四哥(十四爷)。”十六阿哥与曹颙两个,都起身见过。
十四阿哥的脸色铁青铁青的,上前拿起一件棉衣,嘴里冷哼了一声,恨恨道:“这就是皇阿玛的‘恩典’?”
说完,他才察觉自己失言,这话落在外人眼中,倒像是对皇父不满。他瞥了眼旁边的十六阿哥与曹颙,挑了挑嘴角道:“那帮奴才,好大的狗胆,皇阿玛御**代下的差事,也有人利令智昏。”
曹颙眼观鼻、鼻观心,缄默不语。
这一万件棉衣,是康熙从内务府花钱,经手此事的,却有兵部的官员。毕竟这是军需,的非同其他。
不管是内务府,还是兵部,都同曹颙不想干。
现下,眼看就是除夕,这棉衣运到西北,也要数月,到时候天气都暖和了。
不过,从这棉衣上看,西北军士身上所穿的,也未必好得了哪里去。好不容易这几年有军事,兵部衙门上下人等寻思着伸手捞钱的指定不是一个两个。
见十四阿哥这般气氛,十六阿哥眼睛却是一亮。
他也是露出几分义愤填膺,跟着说道:“是啊,十四哥,弟弟也正为这个事儿恼。却也没什么法子,兵部那些大爷,岂是谁都能指使动的?换做往常,弟弟早就报到御前,请皇阿玛定夺。这如今在太后丧中,皇阿玛本就身子不舒坦,也不好拿这些去饶他。”
十四阿哥咬了咬牙,不知再想些什么。
就听十六阿哥又道:“只是苦了西北将士,为朝廷追敌于外,却被这些黑心的东西糊弄。富宁安又是个圆滑的,断不会为了这些得罪兵部的老爷。”
“沽名钓誉之辈,岂可为将?”十四阿哥听了,神色更冷,扬着下巴道:“这事关系军政,无需十六弟操心,我亲自过问,看谁人敢糊弄爷?除了这缝好的一万件,皇阿玛还允了一万件,十六阿哥只肖吩咐内务府这边预备好银钱即可。”
康熙五十四年,策妄阿喇布坦侵哈密时,身为吏部尚书的富宁安就奉命到西北坐镇,今年又被封了靖逆将军。
他出身相府,早年为侍卫,后来任都统,而后从武员转文官,到吏部尚书,这康熙这几年最倚重的大臣之一。
因他名声颇佳,得御口亲赞,所以十四阿哥说他“沽名钓誉”。这般心生厌恶,不过是因对方能在西北,十四阿哥只能拘在京城。
这富宁安这就被十四阿哥恨上,想来未来几年有苦头吃。不过这也是他的福气,要是被十四阿哥待见了,那以后的苦头就要翻倍了。
听十四阿哥提银钱,十六阿哥这边唯唯诺诺地应了。十四阿哥看了曹颙一眼,眼神有些深邃,问道:“十六弟,这棉衣的毛病,是曹颙发现的?”
十六阿哥忙摇头,道:“他也不在内务府当差了,哪里会主意棉衣的事儿?是我听说,兵部的司官最近自在的多,就想起这个。刚好曹颙过来,叫他赶上了。”
六部衙门,已经封笔。
国丧守孝,品级高的守的日子多,品级低的只在几个有数的日子进宫,日子反倒自在。
十四阿哥“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胡乱与十六阿哥说了几句旁的,就先离去。
如今,他是兵部的理事阿哥,名声要顾惜,也要立威。借着这批棉衣之事,还要好大发作,自然没有闲功夫与十六阿哥磨牙。
待他走了,十六阿哥与曹颙才松了口气。
“以此事为契机,十四爷怕是要在军需上安插人手了。”曹颙道。
看来,这十四阿哥就要如历史上所知的,代天子出征。
“求仁得仁,他惦记去西北,自然不会愿意折损那边的兵力。他如今也是孤木难支,早年八哥在时,九哥与十哥凡事以八哥为马首,会照看他。如今八哥既薨了,九哥心里对十四哥有怨的,肯帮他才怪。”说起这些,十六阿哥带了几分幸灾乐祸:“除了是德妃娘娘肚子里出来的,外加皇阿玛的宠爱,他又有什么本事?”
“十四阿哥不是蠢人,晓得这些不足,定会寻求盟友,要不然怎敢贸然离京?十六爷瞧着,十四爷会寻哪个?”曹颙压低了音量道:“十五爷那边,怕是少不得干系。”
“劝过他多遭,我也是没有法子了。单十五哥一个分量还不够,十四哥还会再想法子的。”说到这里,十六阿哥看了曹颙一眼,道:“孚若,你猜是他会找哪位?”
曹颙伸出一只手来,而后将拇指收了。
十六阿哥“哈哈”笑了两声,道:“没错,看来正月里德妃少不得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