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7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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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曹颙不由打了个寒颤。
虽说平白无故被降职,会令人郁闷气氛;不过要是莫名其妙地升官,也是够恐惧的。
“若是连大人都不帮下官,那我怕是要在司官的位上终老了”伊都立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望着曹颙的目光充满期待。
曹颙被盯着受不了,道:“就算大人不说,曹颙也不敢相忘同僚之谊,大人放心。若是曹颙真离开内务府,届时定保举大人为新总管人选。至于能否心想事成,还得看皇上恩典。”
伊都立没什么弯弯道道,只觉得跟着曹颙当差,背靠大树好乘凉不说,也能干点成绩,在亲戚朋友面前底气足些。
真没有窥视内务府总管之意,毕竟他晓得皇上因他是索额图外孙的身份,对他看不上眼。
听曹颙这般说,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讪讪道:“就算大人保举,下官能力有限,也当不起这么重的差事。能跟着大人,立些小功,不庸碌度日,下官就心满意足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得门外有人“咳”了一声,道:“曹颙曹总管在么?”
是十六阿哥的声音。
今天腊月二十二,圣驾还在汤泉,明日才回驻畅春园。看来,十六阿哥是先行一步回京。
伊都立看了曹颙一眼,越发笃定他“高升”之事不是虚言。他也知趣,起身见过十六阿哥后,就寻了由子,先行一步离开。
见曹颙神色平平,看不出喜怒,十六阿哥讪笑两声,道:“孚若,好久不见,嗯,近日可好”
见十六阿哥打着官话,曹颙看了他一眼,道:“下官尚好,想来十六爷的日子过得也滋润”
两人是少年同窗,多年的老友。
这么客气来、客气去两句,十六阿哥就受不了了,摆摆手,苦着脸道:“孚若,行了,爷错了不成么?跟你陪个不是。”说到这里,他压低声音,道:“不过皇阿玛的脾气,你是晓得的,哪里有我选择的余地?”
曹颙心里固然有气,不过是气康熙的得寸进尺,还有自己的“作茧自缚”,并无怪罪十六阿哥之意。
不过是逗他两句罢了。
“圣驾明日才回驻,十六爷今儿就回来,小心别落了口舌。”曹颙道。
“李氏这几日要生了,我已经在皇阿玛跟前请了假。”十六阿哥回答完毕,才反应过来曹颙是在关心自己。
见他并无责怪自己之意,十六阿哥倒是生出几分愧疚,耷拉着脑袋,道:“都是我怯懦,不敢在皇阿玛跟前为你仗义执言要不然,事情也不至于此”
听他说这个,曹颙也是一阵胸闷,沉声问道:“十六爷,若是皇上真让我去户部,这到底是要升,还是要贬”
“原是说要升你为户部侍郎的,第二日又改了口,到底如何,我也不知”十六阿哥回道。
汤泉行宫,御书房。
康熙坐在炕上,看着地上的张廷玉道:“就按照朕方才所说,拟旨。”
“微臣领旨。”张廷玉双膝跪在地上,面前摆放着纸笔。
因前几年中风留下的后遗症,康熙的手抖得厉害。右手已经不能执笔,左手勉强行事,也不能坚持多久。
折子是康熙御批,对外的旨意,这两年都是由张廷玉拟旨。
张廷玉出身相门,又是老实持重的性子,平素不肯不言一字,多行一步,算是对康熙的脾气,所以这两年康熙对他甚是倚重。
张廷玉低着头,跪着拟了旨意,纵然是心静如水,对这旨中之人也不禁生出几分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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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六章 “高升”()
第七百三十六章 “高升”
什么叫无妄之灾,眼前曹颙遭遇的,就是“无妄之灾”。
苏州织造李煦进贡的一批缎子,发现有染色不匀。按理来说,江南几位织造,包括曹寅的继任江宁织造在内,都是朝廷使唤的老人,这贡品入库也没那么多讲究。
这次,却是稀奇。
广储司的一个主事,竟然巴巴地查起苏州织造府这批贡品来。瞧着染色不匀,又使人过了水,结果发现褪色。
事情报到曹颙处,曹颙虽觉得不对劲,也没想着替李家隐瞒。内务府上下都是天子家奴,皇帝的耳目绝对比曹颙要灵敏。
他就将此事原封不动地写了折子,报到御前。
圣驾腊月二十三回驻畅春园后,腊月二十五奉皇太后回宫。
这过了小年,六部九卿衙门就“封印”了,内务府却是要侍奉宫中贵人的,新年要忙的差事也多,虽说也“封印”,但是每日往宫里当差的人数也不少。
李煦的“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再将之前库房里的贡缎验看了几处,也有不工整的时候。
康熙“震怒”,少不得申斥一番。然而, “卖舅求荣”的曹颙,也没得到好处,亦是被康熙扣上个“失察”的罪过,降二级调用。
曹颙这个内务府总管,算是做到头了。
那些之前传言曹颙要“高升”的,闻言皆是目瞪口呆,甚至有的人已经在寻思,是不是曹家父子真失了圣心?
原以为曹寅请辞是为了给儿子腾地方,没想到曹颙这边不升反降。
那些为了巴结曹家,往曹家送了重礼的人家,都有些后悔。
同僚之中,还是伊都立热心,得了消息,巴巴地跑到曹府劝慰。之前想要曹颙提拔他的话,他闭口不提,话里话外,都是站在曹颙的立场,为曹颙不平。
形势有些微妙,皇上允了曹寅的请辞,“申斥”了李煦,降了曹颙。已经有流言出来,说皇上有意要换换苏州织造与杭州织造的人选。
曹、李、孙三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曹家父子风光了这些年,曹颙又是少年高位,不晓得有多少人眼红。这回,就有不少难听话出来。
曹家长子为王妃、曹颙还是和硕额驸之事,他们也无暇理会。
不管身份变得多高贵,所谓富贵荣华,还不是皇帝一句话的事儿。要是失了圣心,什么都是虚的了。
已经有不少人诋毁曹颙,说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卖舅求荣”一把,自己却摘不干净。
曹颙这边,却真是打心里松了口气。
毕竟之前已经有所准备,所以被贬官之事,他也能心平气和接受。说实话,他心里还隐隐地觉得庆幸。
什么是捧杀?要是康熙为了国库匮乏之事,一时脑子发热点曹颙去做户部侍郎,那就是“捧杀”。
二十三岁的侍郎,不说枪打出头鸟,能否坐稳这个位置,这让继任天子如何加恩?
正四品么?京官中除了鸿胪寺卿,其他都是副职,外官中,则有顺天府丞、奉天府丞、各省巡守道员。
对于清静衙门鸿胪寺,曹颙倒是有兴趣,却是也晓得,康熙不会那么闲的,让自己心想事成,去养老。
对于新官职,曹寅父子心里多少也有个数。
曹寅那边,同康熙君臣五十余年,相知颇深。对于儿子无辜被贬之事,他不仅不怨,还多了几分感激。
曹颙没什么想法,能不将自己竖成靶子,他已经是有些知足。
总算是虚惊一场,要是真将他推到户部侍郎的位上,他还真有些犯愁
爆竹声声辞旧岁,新年了。
对于被贬官之事,曹颙没有瞒初瑜。初瑜开始还怕丈夫抑郁,想着该如何宽慰。见曹颙浑然不放在心上,反而念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就将担心都藏起来,只是变着法儿地哄丈夫欢心。
虽说曹寅父子有心将曹颙贬官的消息瞒住李氏,但是驾不住大过年的,亲戚往来频繁,话里话外无意说起,李氏也晓得了。
知子莫若母。
那些“卖舅求荣”的话,李氏是一句不信的。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丈夫是天,儿女就是她的全部。娘家兄长,反而要靠后,
想着儿子平素当差辛苦,李氏私下忍不住同丈夫抱怨。是不是大哥老了糊涂了,要不然怎么连皇家差事也怠慢起来?若不是受了那边连累,儿子也不至于被贬官。至于向皇上写折子之事,那是在其位行其事,哪儿有什么错处?
她虽说担心,但是怕儿子、媳妇难过,反而人前不显。因这个缘故,府里上上小小该干什么,还干什么,都带着新年的喜气。
正月里,来曹家往来应酬的人,就少了不少。原本趋炎附势凑来的新朋亲,也都不见了踪影。曹寅父子乐得清静,该拜年拜年,该访友访友。
永庆与马俊两个,都是曹颙的少年之交,没有那么些功利,还是往来如常。
正月十四这日,马俊在家里设宴,请曹颙与永庆小聚。
直至此时,曹颙与永庆才知道一个消息,马俊要离京回乡。
马俊的伯父已经从告老,从侍郎的位上退下来。他父亲缠绵病榻多年,太医说,怕是就一年半载的事。
马俊伯父、父亲兄弟两个,都是少小离家,仕途上奔波了半辈子,如今生了落叶归根的心思,要回原籍台州。
两房只有马俊这一个儿子,马俊亦不愿与亲长远离,就辞了官,等过了十五,就要奉亲长还乡。
对于马俊的决定,曹颙与永庆两个都甚是意外。
虽说马俊伯父与父亲都致仕,但是他迎娶的两位妻子,都是官宦人家小姐。虽不能说是高门显宦,但也都是官宦人家,在仕途上也能帮衬他一把。
“天成兄?”曹颙看着马俊,不知他为何做这个决定。
要知道,在众位朋友中,马俊可是立下志愿,“不为良医,便为良相”。加上他科班出身,当官勤勉,官声颇佳,就算他伯父致仕,也不会太影响他的前途。
永庆不禁皱眉,道:“好好的,怎么就想起辞官?就算是为孝顺父母,也早当同我与孚若说才是,还瞒着。说什么十六启程,今儿已经是十四。”
“善余兄,孚若,说到底,还是我怯懦,这里自罚一杯,向二位赔罪。”马俊端起酒杯,仰头一口干了。
“确实是有意瞒着二位,因我实信不着自己个儿,怕二位相劝的话,就舍不得这顶戴。”马俊撂下酒杯,带着几分苦笑说道。
“即是舍不得,为何还辞官?”曹颙的心里原也有几分薄怒,见了马俊这失魂落魄的样子,想着他少年时高谈阔论的模样,就怪不起来。
马俊将帽子摘了,侧过头去,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对曹颙与永庆道:“孚若,善余,你们瞧瞧,我这头发,白了多少。进京不到两年,什么正事都没做,就在熬心血,与人周旋。”
曹颙与永庆见状,不禁吓了一跳。
白了一半,发梢处都染黑了,只有帽子底下能看出来。
“六部司官,这么艰难?”永庆忍不住,冲着曹颙问道。
“何以至此?”曹颙看着马俊,心中已经是颇为自责。因想着他有家族余荫,加上不是初入仕途,曹颙倒是没有为这位朋友操过心。
马俊自嘲道:“许是读书读多了,读傻了吧!既想着干点实事,显摆显摆自己的能耐;又想着左右逢源,上下讨好。却是多做多错,少做少错。越想要弄圆弧,越是艰难。折腾来,折腾去,一事无成。”
“就算不愿做京官,也不该就断了仕途,谋个外放又不是难事。”永庆仍是不赞成马俊的草率。
马俊苦笑道:“善余,小弟没做过外任么?小弟算是看清楚了,这年头,就算是昧着良心,也干不了什么事儿,这官还当着有什么意思?”
“令尊、令伯允了?”曹颙见他态度已经决绝,开口问道。
“嗯。”马俊点了点头,道:“伯父之意,离开也好。如今京城不太平,避开这几年,往后等到太平了,再出仕也不迟。”
到底是熬到京堂位上,有些眼界。
曹颙此刻,倒是不替马俊惋惜了。马俊出身清贵,少年进士,入了仕途,又见识了太多污秽,能沉寂下来,修身养性也是好事。
永庆见马俊如此,想想被降官的曹颙,忍不住攥起拳头,闷声道:“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孚若老实能干,却落得个贬官的下场;天成勤勉当差,却不得不弃官。”
“权当歇歇吧。”曹颙举起酒杯,对马俊道:“天成兄,你读了这些年书,存了济世之念,如今也不过一时混沌。不管如何,不要忘了你到底想要什么。我相信,总有一日,天成兄必有用武之地。来,小弟敬天成兄一杯!”
马俊端着酒杯,看着曹颙,露出几分羞愧,道:“真是惭愧,伯父早说过,我带着文人的酸腐,遇事爱钻牛角尖,让我学习孚若的豁达。比起孚若所遇挫折,我这边倒是有些无病呻吟。说起来,还是我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