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5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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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伙说得热闹,曹看着这众人百态,却是心里空落落的。
人生如戏,整日里这般虚头八脑的,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刚好小厮来找,到是门房有十三阿哥府的管事等着求见。曹便向众人告罪。从花厅宴席这边出来。
门房里,来的是十三阿哥地门人。郑沃雪的丈夫王全泰。
前几天,曹初回京时,去过十三阿哥府。王全泰刚好出去,两人并没得见。
两下见过,曹道:“我这半年不在京里,音讯不方便,回来才听说你叔叔添了个小子。估摸着现下也将百日了,我的礼却是才送去,实是怠慢了。”
王全泰闻言,笑着说道:“七叔也给小人这边来信儿了,小的内人预备了些京城的新鲜东西使人送了过去。曹爷出差的事儿,小人在信上都提了,叔叔那边想来不会挑曹爷地礼。“
见了王全泰一口一个“小人“,言行同其他权贵府邸的管事无二样,曹的心里也是颇为古怪。
王全泰原本的山东汉子的勇武与爽快,好像都被磨平了。
他心里叹了口气,这也算是好事吧。
只是适应了京城的规矩,王全泰才能在京城活下去,熬出个前程来。
除了带人过来接侧福晋富察氏回去之外,王全泰还领了任务,那就是请曹过那边府去。
虽不晓得十三阿哥到底有何事找自己,但是现下天色不早了,那就早去早回吧。曹拿了主意,便同门房说了,让他们稍后告知曹寅。他自己个儿,则是带着几个人骑马往十三阿哥府去了。
刚才空腹吃了不少酒,这小风一吹,曹就有些上头,身子在马背上打晃。
任家兄弟与小满跟着,见了就有些不放心,勒马上前,道:“大爷,要不小的到前面叫辆马车来,爷坐马车去?”
曹用左手揉了揉脑门,道:“不用特意去叫,碰到就雇个,碰不到就算了。”
风势渐大,乌云蔽日。天色渐渐暗下来。
路上行人稀少,走了两条胡同,也没看到有赶车的。
任叔勇没有法子,想着要不要快马去前门那边叫车。被曹给拦下:“算了,这冷风一激,酒也醒得差不多。”
话虽这样说,大家也不敢让马跑快了。
主仆数人,“踢踏”、“踢踏”地驾着马,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金鱼胡同。
天上已经飘飘洒洒地扬起雪花来,落到人脸上凉丝丝的。却是让曹舒坦不少。
管家一边引曹见了客厅,一边使人往二门送信。
十三阿哥不在前院,想来是在内院陪福晋。
十三福晋有了身子,再有一两个月,也到产期。因显怀。出行不便,这边才由侧福晋富察氏到曹家贺寿。雍亲王府那边去地,则是另一位侧福晋瓜尔佳氏。
十三阿哥得了曹来了的消息,从内院疾步出来。
见到曹的那刻,他却是不由皱眉,道:“这是吃酒了?脸怎么这么红?外头可是变天了。你大病初愈,身子也当仔细。”
虽说板着脸,但是却难掩话中关切之意,曹听了心里暖呼呼的,摆摆手道:“谢十三爷惦记,不碍事,一会儿回去喝碗姜汤汗就好了。”
十三阿哥神情舒缓,道:“虽说天还不冷,到底要进冬月了。这风却硬。虽是年轻,你也不能糟蹋身子,要不然落下病,却是要遭罪一辈子。”
他沉寂这七八年,大多数时候被病痛折磨。
虽说曹前后淘换了不少治风湿腿疾的方子给他,其中也有些效力。这几年却是又犯了,实在人不胜其烦。
闹到后来,十三阿哥都懒得再寻医问药。
要不是十三福晋劝了多遭,怕是十三阿哥早就不再吃药,听之任之了。
曹点点头。道:“晓得了。身子是本钱。别地不说,正如家父所言。身体肤,受之父母,保重自己,不让亲长担忧,才算大孝。既为人子,多年抚育之恩未报,怎么敢再因自己个儿的缘故,累及亲长跟着操心。这其中,却是有劝解十三阿哥之意。
这些年,曹见过他的期盼,也见过他的失落,实怕他郁郁寡欢下去,无法逃脱壮年早逝地命运。
十三阿哥听了,嘴角扬了扬,不置可否。
他伸出手来,摸了摸自己地膝盖,面上现出几分苦涩来。
治了这些年,他之前看着已经是尽好了,如今却是犯了宿疾。这关节处红红肿胀地,起了脓包。
这一身的风湿,都是谁所赐?
这腿上地脓包就是见证,自己从天之骄子、皇上宠爱的皇子阿哥,成为阶下囚。
自己是臣,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有啥说的;自己是子,父命难违,更没啥说话的余地。
现下想想,不知道自己个儿是不是沾了这脓包地便宜。
同样是因夺嫡倒霉的皇子,大阿哥与二阿哥可是被圈着,每年就不停地生孩子了。他这边,虽是没有封爵,闲散宗室待遇,但是却胜在能有些自由。
想这些,却是多了。
十三阿哥从袖口里抽出一张信封,递给曹。
软塌塌的,曹打开看了,却是一打天会号的银票,数额有数百到数千不等。
十三阿哥已经是收敛神情,正色道:“你是晓得的,我们府应酬往来少,开销也不多,承蒙你费心,这些年66续续地也有些进项。
这是银票有福晋这些年节俭下来的,有这半年洋货铺子的分红,总计三万两。西北缺银子,朝廷的军队在那边却是每日都需要抛费。你初去内务府,那边能不能使唤得动也不好说。这银子……随便化个人的名字,捐了吧……”说到最后,却是有些沮丧:“万不可露出我来,要不然的话,怕皇阿玛就要以为我是做戏,怕是越厌弃我了……”
看着十三阿哥身上半新不旧地衣服,还是几年前就见过的,曹就觉得手中的银封沉甸甸的。
他思量了一会儿,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现在瞒下,往后说不得也有事之日。西北那边,约莫着要明年四、五月间才能出击,这日子还有大半年,十三爷不必太急。要不然,就看看时机再说。”
银子既已送出,十三阿哥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笑着对曹道:“既是交给你了,你就看着安排,只要能用到关键地方,省得皇阿玛着急,我就真心谢你。”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打趣曹道:“外头都说你是善财童子。如今这包公脸,实是当不得这童子的称呼;要是先前的话,还能装装少兴。”
曹“咳”了一声,只觉得脸上火烧火燎的。
当不得夸,也当不得损,看来这脸皮不够厚,还得继续锻炼。
从十三阿哥府出来,外头已经是夜色渐浓。
因为是月末,又是阴天,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小满他们提了十三阿哥府给预备的灯笼,催马在前头引路。
曹骑在马背上,想着这几万银子到底该如何“捐”。
以康熙现下地多心,还真不能直言是十三阿哥捐出的,否则的话,怕是要被当成第二起“矾书案”了。
却是越想,脑袋越沉,身上越热,眼皮已经有些睁不开。曹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些,将手上的缰绳握紧。
好不容易,看到曹府的灯笼,曹精神一松,身子已经是软了下来,眼看着就要从马背上滑下来。
任季勇眼见,也顾不得尊卑,勒马侧身,抓住了曹的领子。
“大爷,大爷,您这是什么了……”
“大爷……”
曹只觉得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再就什么也不知道,陷入无边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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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七十九章 病症()
“病来如山倒”,就在曹竭尽心思,琢磨如何利用内务府现有资源,赚西北军费时,他却是病倒了。
病情来势汹汹,从门前坠马,到延请太医过来,不过大半个钟头,曹已经是烧得迷迷糊糊,人事不知。
梧桐苑里,初瑜与紫晶在里屋照看曹。
太医来了,被引进里屋诊脉,庄先生与曹寅都在中堂候着。因怕李氏担心,身子受不住,那边还瞒着。
曹寅的脸上肃穆,庄先生眉目间也隐隐地露出担忧。
想着儿子方才双眼紧逼的模样,曹寅的心中是悔之不已。
虽早晓得儿子在蒙古受了伤,但是问过,晓得“痊愈”后,他就没有再在意这些。
这几天,他忙着幼子的“洗三”,侄孙的“满月”,妻子的“寿辰”,还有收集内务府几家的资料,好使得儿子心里有数。
却是独独没有想过儿子的身子如何,之前的伤处是真痊愈,还是假痊愈……
陈太医坐在炕边,仔细诊了脉,随后又瞧了瞧曹的气色,伸手将他的眼皮翻下,看了看他的眼底。
因是曹家惯用的太医,女眷无需回避,初瑜站在一边,看着丈夫,手心里使唤攥着帕子。紫晶站在其身后,脸上也满是忧心。
陈太医诊完脉。出了内室。初瑜跟出去。紫晶则带着个小丫头留下来。投了帕子。将曹额上地冷汗擦了。
曹寅见陈太医出来。忙问道:“陈太医。犬子这是……”
陈太医说了一些症状。前面不外乎“多思少眠”、“肝气郁结”、“气血不调”、“舌红苔黄”什么地。
曹寅与庄先生仔细听了。见没什么大病。心里都松了口气。
不过。太医随后地几句话。却是让大家放下地心又紧了了起来。
陈太医说完前面。转头看了初瑜一眼。沉吟了一下。对曹寅道:“老大人。别地还都是小事。肝气郁结多事因情志不遂。或者病邪侵扰所致。心药也好。身药也好。都好调理。气血不调。肝肾不足。肝藏血。肾藏精。主精血不足。外加上劳倦内伤、外邪入里。久病虚损。使得大公子脾肾阳虚。久泻久利。水邪久据。阴寒内盛。全身脏腑失调。这……不止与房事子嗣上有碍。怕是年寿……”
初瑜的眼圈已是红了,用帕子捂着嘴唇,说不出话来;曹寅握着椅子把手,脸色已经是刷白,身子微微发抖。
庄先生也听得眼睛发黑,险些昏厥过去。
却是见初瑜与曹寅的模样。都失了常态,庄先生只好强稳了心神,对陈太医道:“太医,虽说有劳倦内伤,也不过是这两个月的事儿,这称不得久病。既是现下瞧着不妥当,那太医这边可有什么调理方子?”
陈太医只是顺着症状说罢了,之前并未想许多。
听了庄先生的话,他才晓得自己将曹寅与初瑜给吓住了。忙道:“老大人与郡主无需太过忧心,大公子到底年轻,好生调养个三年两载,往后就不碍事了。”
饶是如此,曹寅与初瑜又怎么减了担心?
还是曹寅点了点头,道:“如此就好,那就请陈太医开两个方子。”
少一时,陈太医开了方子。
有地药府里库房有,有的药材却是没有。曹寅叫初瑜打发去送太医回去与预备药。他自己个儿。则是同庄先生一道,进了里屋看曹。
中堂与里屋中间隔了一间屋子。但不过是外间同中堂中间有一道墙壁;外间与里屋中间是镂空的百宝阁,并不隔音。
这样一来,听到陈太医的话,唬的神情大变的,还有紫晶。
紫晶初到曹家时,曹不过四、五岁,这如今已经是小二十年。
说起来,她不仅看着曹长大,两人地感情甚厚。曹待她,并不亚于几位亲姊妹;她待曹,也是当成了小主子待的,护的厉害。
听了好好的的人,竟添了这些个毛病,如何能不使得紫晶心如刀绞。
她的眼泪簌簌落下,又怕哭出声来,惊扰到曹,却能无言饮泣。
曹寅与庄先生进里屋时,就看到紫晶坐在炕边的小杌子上垂泪不止的画面。
紫晶与曹,算是半个保姆。
她虽年轻,但是老太君生前得用的人,又看护过曹几年,待遇是保姆嬷嬷地待遇,上下都不敢怠慢。
紫晶听到动静,忙拭了眼泪,起身向两人福了福。
庄先生点头回礼,曹寅本看到有个女子坐在炕边抹眼泪,只当是儿子屋里的丫鬟,心里有些不舒坦。
怕儿子年轻糊涂,糟蹋了身子。、
他也怕儿子心软,偏爱侧室,将初瑜这个皇家媳妇得罪了、
待见了是紫晶后,曹寅却晓得自己说多了。
紫晶出自书香门第,家教甚好,又得老太太调理了几年,品貌有佳。
若不是她年级大了,曹寅还真是愿意儿子能添上这样的妾室。
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地曹,曹寅与庄先生两个都说不出话来。
屋子里静寂无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