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5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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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应声下去,李氏皱眉道:“这府里人口多了,难保有眼皮子浅的,见是天慧日常戴的,以为金贵,就给密下了。要不,明儿使人到外头地当铺打听打听?”
初瑜摇了摇头,道:“这非金非玉的,不过是借个古意罢了,能值几个钱?再说,今年春咱们府里已是查过一次,有几个品行不端的,都作到城外庄子去了。留下的都是江宁或府里的老人。要是为了这个物什,闹得自己个儿没脸,她们想来也没那么糊涂。倒是……倒是二太太早间过来串门,身边带着几个眼生的丫头,不像是府里旧人……”
李氏闻言,点点头。道:“你说的是那两个啊,长得挺水灵的,这两个倒是把绿菊、紫兰两个给比下去了。我问过二太太,说是颂哥儿媳妇地陪嫁。听着这意思,像是颂哥儿媳妇不容人,将这几个颜色好地都打到庄子去了。前些日子,小三屋子里地丫头回来,这几个不晓得是求了谁的人情,跟了回来。二太太正好觉得屋子里缺丫鬟使。就将那两个搁在自己身边了。”
说到这里,李氏有些为难,道:“到底是分家了。隔房地,也不好去问她们。还是悄悄打探吧,省得闹出来,二太太那边多心。”
“太太说的是,媳妇省得了!”初瑜应下。她没有言语,心里却是晓得兆佳氏地盘算。
静惠进来已经将近一年,肚子里还没有动静。曹颂虽还有个妾玉蜻,但身子却是毁了的,无法怀孕。
要是没有曹硕的变故。怕是现在曹颂那边已经添了屋里人了。
做人家媳妇,就是不容易,更不要说静惠还是孤女。就算有名义上的娘家,到底不是亲生爹娘,也不好随意烦扰。
曹颂是二房长子,早日开枝散叶,支撑门户是大事。就算是兆佳氏赏下通房来,静惠这边,怕也只有受着的。
由兆佳氏想到婆婆。初瑜的心中却是不胜感激。
虽然李氏口拙,鲜少说什么掏心窝子、感人肺腑的话,但是却从没有插手过儿子、媳妇的事儿,对初瑜也没有摔过脸子。
将心比心,自己的丈夫是独子。就算公公婆婆想着多添几个孙子,繁衍血脉,也是人之常情。
想到此处,初瑜扫了眼婆婆地肚子,心里盘算着日子。这已是八个多月的。再有一个月这孩子就该落地了。
要是个男孩就好了。自己是不是也能安心些;若是个女孩,长房这支。血脉却是太单薄了些……
初瑜的心有些乱,又想到丈夫那边也戴着平安扣,这父女连心,会不会是有什么不妥当?
又想到静惠地陪嫁,来路多是同几个王府有干系,却是未必妥当,当提醒静惠那边留心才是……
台基厂大街,八阿哥府,书房。
九阿哥手里拿着一物,翻来覆去,也不晓得心里想什么。
八阿哥神容有些枯瘦,身上披着件氅衣,笑着摇摇头,道:“真是杯弓蛇影,不过是孩童身上所佩的吉祥物儿,还值当你这般费心琢磨?”
“这可是曹那瞎丫头身上的,八哥,我可是使人仔细打听了。这小丫头虽是个天瞎,却是曹家上下的心头肉,连曹的长子都要靠边站。她身上戴着的,岂是寻常物?说不定李氏同太后身上的渊源,就靠这个扣来寻蛛丝马迹呢!”九阿哥挑了挑眉毛,举着手中的东西,带着几分得意说道。
他手中拿着的,正是李氏与初瑜婆媳两个寻而不获地虎骨如意扣。
八阿哥的脸上却是兴趣寥寥,揉了揉额头,道:“九弟,平素最爱银子的,怎么又关心起曹家来了?”
九阿哥已是止了笑,长吁了口气,道:“这回却是真稀奇,这李氏到底同太后有何渊源,就算是五哥那边,也是丝毫不晓得风声。圣驾离京前,我去园子那边探望额娘,也没听她说起什么来。怎么到了热河,太后她老人家就来了这么一出?”
八阿哥随口答道:“许是投缘也保不齐,曹寅夫人出身平平,但是口碑甚好,听说是老实规矩的妇人。”
九阿哥摆摆手,道:“太后见过的诰命,这辈子总有数百,也没见有几个投脾气的时候。况且,不止太后,老十四那边也不对。他心里原是最厌恶曹的,这些年没少念叨曹的错处,如今却像是变脸一般。连曹出京,都是他保举的,这其中定有些门道。”
八阿哥听着,眼睛却望向窗台那盆兰草。
妄自自诩为“君子”,实际上同杂草何异?是花之芬芳,倍显高洁;还是茵茵碧意,绿蜡生凉?
或许自己本是杂草,却是妄想高位,大梦一场,生出多少野
如今,是不是该清醒了,不求做“贤王”,只悠哉地做个“闲王”?
却是风刀霜剑,世态炎凉,使得人心里戚戚然。
停了银米尚且不怕,毕竟有庄子所出,这上下人等地供给也跟得上。
但是身为男人,却是无法支撑门户,让妻儿受到其他人白眼,这委实令人无法容忍。
“曹,不错!”八阿哥开口说道。
九阿哥听了,不由皱眉,道:“不过是个奸猾小人罢了,有什么不错的?哼哼,我算是瞧出来了,那小子,机灵着,这些年来算计他的人不少,谁占了便宜了?”
八阿哥只是笑笑,没有解释,自己赞曹“不错”,是指他不避嫌疑,出入十三阿哥府之事。
老十三虽然倒霉,到底结了善缘。
自己这边,却是个“虚名”,别人见了虽奉承,但是这两年却是门庭冷落。
又折腾了几天,曹的状况才算是好些。
其实,他胸前的伤口并不深,只是因刀锋上浸了毒汁,才凶险了些。
说起来,他还是当感激紫晶。
要不是怀里那块虎骨平安扣硌了一下,使得刀锋偏离了半寸,没刺入心肺。否则的话,那他就算不死,怕也要成了废人。
每每想到此处,曹对康熙的怨念就日深。
虽不能说是咬牙切齿,但是却再也无法生出亲近之心。
只有一条小命,可禁不起折腾,真真是怕了。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说得果然不假,曹真是领教了帝王的反复无常了。
如今,曹却是既盼着伤口晚些好,能偷懒且偷懒,没有兴趣做黄牛了;也希望能早日痊愈,省得往后回京后,使得父母妻儿担心。
他手里拿着那被匕震裂的平安扣,真是想家了……
“额驸,茶……”随着紫褐色地身影过来,耳边传来轻柔地女声。
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人,却是神色有些不自在。
这女子二十来许,低眉顺眼,露出半张鹅蛋脸来。她的名字叫素芯,是康熙身边地大宫女,受了康熙旨意,在这边服侍曹。
曹受伤这大半月,就是素芯近身照看,伺候他吃喝拉撒。
因素芯年纪稍长,不爱说话,但是照顾起人来,倒是周全体贴得紧。
自打十几岁后,除了妻子初瑜,曹还是头一次受到其他女子的侍候。
在昏迷时,曹没有知觉,还好说;这清醒后,孤男寡女的,委实有些令人尴尬。
他想跟十六阿哥说,让小满过来照看,却是一连几日不见十六阿哥的人影……
第十一卷 定风波 第五百七十三章 “赏赐”()
世上本没有狗血,洒的多了,就显得狗血了。
曹看着面前的十六阿哥,脑子里却是对“狗血”有了全新的诠释。
为了他“救驾有功”,康熙已经下了旨意,将他的爵位升了两级。如今,曹已经由一等男升为二等子了。
二等子的俸禄是每年三百八十五两,比曹之前的三百一十两多不足百两。
另外,圣旨上还写了赐曹黄金千两,以褒奖其“忠心”。
想着那是自己的“卖命”钱,曹就算不是小气人,也不禁着相起来。
先说爵位俸禄,就算自己能再活六十年,升了两级也不过多了四千五百两银子。
一两黄金十两银,黄金千两,换成银子也有万两。
自己险死还生,赚了一万四千五百两银子。别的不说,这次却是要将这些都换成小元宝,没事在床头下、枕头底搁几枚。
没事摸一摸,也能长长记性。
别稀里糊涂地讲人情、闲操心,人,还是当晓得自己的分量才好。
曹将自己养伤这屋子四下里看了。也没见到那千两黄金地影子。
十六阿哥见了。清咳了一声。道:“那金子……你又上了折子。坚不肯受。捐给西北做军饷了……”
曹闻言。不由愕然。
虽说自己醒过来不少天了。但是怎么不记得何时上过折子?
挨了一刀已经是冤枉。怎么还会去装那大瓣蒜?
这一个“捐饷”。却是太出风头了。还不知要被多少人忌恨。
毕竟这个口子要是开了的话。那王公贝勒、文武百官,少不得也要跟着掏银子。
也不是谁家都是宽敞的,他们不敢埋怨朝廷与康熙,自然就要迁怒“始作俑”曹了。
真是利用的够彻底。一个“赏赐”的名义下来,怕是朝廷就能筹集个十万、八万地军响了。
曹心里已经有些麻木了,但是当着十六阿哥与宫女素芯的面,却是半分不快也不显。
他点了点头,道:“实是应当的,这样正好。”
十六阿哥打素芯出去,而后在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神色讪讪地。道:“孚若。你别恼,我也没想到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来,让你遭了大罪,委实对不住。皇阿玛嘱咐我,不让说与你听。当着魏珠的面,我也不敢说得太透。”
曹心里有怨气。但是也都收起了,笑着摇摇头,道:“十六爷说笑了,平白得了功劳,升了两级爵位,要是我再挑剔,可是有些不识好歹、得寸进尺了。”
十六阿哥还要再说,就听到有人道:“知足常乐,你心性能这般豁达,日后定会有福址。”
是康熙到了。十六阿哥忙起身。曹也抚着胸口从床上起来,要行跪拜之礼
现下。已经是九月,康熙换上了薄呢料子的衣服,整个人看着气色比半月前好上许多。
见曹要跪,康熙对十六阿哥扬了扬下巴,道:“扶他到炕边坐了。免礼。”后两个字,却是对曹说的。
曹嘴里坚辞,身子已经被十六阿哥扶到炕边。
康熙看着曹因这场病痛有些洼陷的眼睛,摆摆手,打十六阿哥出去。
这是戏肉到了,曹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是恭顺得紧。
这时,就听康熙道:“朕原本是要送给擎天保驾的功劳给你做护身符,没想到却是犯了大忌讳,没有提前通知你们。”
曹的眼睛忍不住瞟了眼康熙,心里却是颇有些不以为然,这是送“护身符”,还是催“催命符”?
康熙已是坐在方才十六阿哥坐过地椅子,揉了揉太阳**,道:“国库匮乏,内库如今也是告缺,西北军备却是刻不容缓……曹,朕需要银子……你素来不爱出头,想来心里也藏了顾忌,怕兔死狗烹、怕遭人记恨。”
原来,不是为了试探自己个儿地忠心,而是为了能让自己顶着皇帝为后台,明晃晃地炒卖黄金去。
曹的心里只觉得荒谬,面上却仍是恭顺地听着。
“明儿朕移驾,你先回京城休养,兵部的差事先交了……待你伤势养好后,升任总管内务府大臣,帮朕筹划筹划,赚些银子吧!”康熙的声音中带着几许无奈:“朕本不愿勉强你,只是如今西北战事迫得紧,不等人。内务府那边,你挂着职位,也算是师出有名。朕再叫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两个协助你料理衙门日常琐事。”
“早日筹集出西北的军费,你就是大清地功臣,要是有谁敢因此嫉妒谗言陷害你,朕定不轻饶。”说到最后,康熙的脸上现出果决。
总管内务府大臣,就是俗话说地“内务府总管”。
内务府是三品衙门,总管是正三品文职。除了从王公、内大臣、各院尚书、侍郎中简拔外,还有从满洲侍卫与内务府属官中升补的。
曹现下虽是正五品的郎中,但之前却已经升到从三品的太仆寺卿。因差事“失误”的缘故,才连降三级,这其中有警示的作用。
这样看来,升一级到正三品的内务府总管,也不算太过幸进。
曹却是懒得再想,只想早些睡觉,将伤处早些养好,也能早些到家。
既是康熙口谕,能回京养伤,曹甚是归心似剑。
这“恩赐”、“提拔”都有了,他怕传到京城,让父母妻儿跟着担心……
九月初六,圣驾回转热河。曹则是坐了马车,从乌里雅苏台取道归化回京。
与他同行的,除了曹家的长随外、归化那五十个蒙古八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