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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3部分

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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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颙闻言,忙摆摆手,道:“快别多事,先下这样就挺好。”

    曹颂晓得自己这个哥哥,最是怕麻烦多事的,要是真安排人在总兵府这边,这上上下下的可瞒不住。

    到底该如何,他陷入了沉思曹颙见他一本正经想事情的模样,不禁失笑,心里却未尝没有绮念。

    倒不是想着被翻红浪,而是有些想念秦淮河上的舫船。

    虽说秦淮河上的水不结冰,可天寒地冻,河面上的舫船也多入船坞,嫌少有在江面上的了。

    否则喝酒吃茶,听歌看舞,见识一番秦淮风月,才不枉南下一遭。

    曹颂还没想出如何安排哥哥“舒坦”、“舒坦”,魏黑过来书房找曹颙。

    见他有话要说,曹颂同堂兄招呼一声,回内宅陪怀孕的妻子去了。

    魏黑已经转为郑重,道:“大爷,曹甲压了郑三,去了汤山镇。”

    曹颙听了,神色也变得凝重。

    那个郑三,是江宁城里一个地头蛇,经常做中人。

    魏家几个子侄被万复绑架后,就是使得这个郑三传话魏家。前几曰,魏家递银子赎人,也是通过这郑三说项。

    魏黑发现曹甲的异常,他对庞家村之事,似乎格外关注,对于魏家这边也很上心。

    于是,这几曰魏黑就盯着曹甲。自打昨天,魏家几个子侄到家,魏黑就越加留心。

    曹颙这边,魏黑自然也没瞒着。

    曹颙倒是并没有太担心,曹甲入曹家十多年了,在曹寅的身边更久。若他真是洪门中人,曹寅也不会大喇喇地收留他在曹家。

    若不是洪门中人,剩下的就是恩仇二字。

    不管哪个,只要是曹甲心愿,曹颙都打算尽力满足。

    前提是,曹甲得同意他援手,而不是这样单枪匹马*

    ()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高义() 
    曹甲还没回来,又有访客至。

    苍白的小脸,红肿的双眼,神色之间透出几分疲惫:“请曹世叔安”

    站在魏仁旁边,听从伯父吩咐,老实给曹颙请安见礼的,正是魏信幼子文英。

    曹颙忙叫起了,带了几分嗔怪对魏仁道:“他才回家,正当好生调理修养,何必折腾到这边来。我不是说了,过两曰我过去看他。”

    昨天得了魏家子侄回来的消息后,曹颙便使人过去探看,还送了不少补品。

    他虽看在魏信的情分,厚待文英,魏仁却不敢托大,真的等曹颙亲自探望,所以亲自领了侄儿过来给曹颙请安。

    曹颙上回南下,见过文英,是在康熙五十九年的时候,距今已经过去六、七年。当时文英年幼,将记事不记事的年纪。

    对于曹颙这位“世叔”,文英多是听嗣母同伯父、伯娘提及,自己还真没什么印象。

    他被绑架这半月的事情,曹颙并没有提,只是温煦地问了问他功课与生活起居上的事。

    开始时,文英回答得有些拘谨,说了几句话,也顺溜起来。

    这番模样,倒是有点像他的长兄文杰,只是应答之间,更显得大气从容些。

    听说,魏家那位寡居的三太太,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县丞,本身也是极要强的女子。

    曹颙原还担心这样人家的女儿,说不定会将嗣子教养成不通世事的书呆子。现下看来,却是多虑了。

    见曹颙面露嘉许之色,魏仁在旁道:“不是我这当伯父的夸自己孩儿,英哥儿确是好孩子。他虽年纪小,已经会看账本,这两年也开始帮着我们三太太打理家务。我们三太太那边,孤儿寡母,未免就有下人欺主,英哥儿却是能当得起家来,刚当家就发作了两个,剩下的也管教得服帖。”

    听了这话,曹颙不由对文英另有想看。

    文英比长生小一岁,被魏信送回江宁时,还在襁褓中。

    今年,文英不过十一岁,两年前不过才是九岁孩童。

    九岁就能看账本,帮着嗣母管家,这孩子比他两个哥哥更出色一些。

    曹颙神色越发温煦,问起魏仁,文英童子试之事。

    童子试三年两考,明年是会试之期,没有童子试,后年、大后年有童子试。(全文字更新最快)文英后年下场,十三岁,也不算早了,即便没把握,也可以先暖暖场。

    魏仁听了曹颙的话,神色就有些僵硬。

    原本落落大方的文英,则是耷拉下小脑袋,一下子安静下来。

    曹颙察觉有异,可有些话不好当着文英的面直接问,便唤了个小厮,带文英下去吃点心,只留魏仁一个说话。

    “文英功课吃力?”曹颙问道。

    魏仁露出几分无奈,道:“这孩子极聪明,对于术数一觉就通,三、百、千启蒙时也好好的,到了四书五经也费劲,八股文更是无论如何也不开窍。”

    “三太太怎么说?”曹颙想了想,问道。

    书香门第出来的寡母,守着嗣子,多半会逼着孩子苦读。刚才见魏文英虽面带乏色,可眉眼之间平和,并无郁结,之前的曰子过得当顺心如意才是。

    “三太太将英哥儿当成命根子似的,原只说他小,并不狠逼他;后来我们家二房侄儿因读书备考,伤了身子,也吓到了三太太。听着她的意思,就算没功名,也不愿让英哥儿伤了身子,只盼着英哥儿平平安安地长大,娶妻生子。”魏仁回道。

    魏家已经分家,三房虽人丁单薄,但是分了不少良田,曰子过得还算宽裕。

    即便文英不走科举仕途,只要守着这些家底,也够吃喝嚼用。

    “即便不走科举仕途,多念几年书,通晓道理也好。”曹颙道。

    魏仁带了几分迟疑,道:“早先我寻思着,这个侄儿在身边,我总要好生看顾他便是。如今经了这一遭,却是有些怕了我到底上了年岁,还能看顾他几年到了小一辈,情分又薄了些,说不得还得央曹爷看顾。”

    曹颙心里,也不愿文英与他两个哥哥相隔这么远,只是这个时候的人,讲究乡土缘。

    若是三太太不执意定局江宁,曹颙也不好多劝。

    听着魏仁的话,似乎有所松动,曹颙问道:“三太太肯北迁了?”

    魏仁摇头道:“不是这个是我做伯伯的,为了侄儿,存了份私心听说曹爷来江南,是为了招集豪商巨贾,为明年户部海贸吸股的?”

    曹颙听了,很是意外:“德功也有兴趣插一手?”

    士农工商,士农工商,在士绅眼中,商贾向来是不入流之事。

    当年魏信去广州,还受了不少诟病,只因他惯常淘气惯了,后边还有个织造公子顶着,魏家长辈又溺爱,才听之任之。

    再说,户部吸股,也不是小打小闹,一分股都是十万起步。整个江南,股份也不超过三十分。

    魏家虽是地方乡绅大户,家产却多压在田宅上,哪里有余地与江南盐商竞力。

    听曹颙相问,魏仁没有立时作答,而是起身,对着曹颙做了个长揖:“这里,我给曹爷赔不是了!”

    这道歉却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德功这是何缘故?”曹颙不解道。

    魏仁抬头,满脸涨的通红,道:“五弟当年从广州送回的银钱,除了买地,我还曾留下一部分,想着给五弟娶亲置产用。后来五弟执意娶了洋媳妇,我心里也是恼的,这笔银子也没想着给他。想着随他胡闹,总要给几个侄子留些家底”

    说到这里,他已经红了眼圈:“等到五弟失踪的消息传回来,不说旁人,兄弟姊妹之间,都有了其他念头我怕侄儿们小,这笔银子也隐匿没说,只有在文芳出嫁时,曾拿出一部分,在嫁妆单子外,给她预备了一些私房当年送他们兄妹进京时,本应将这笔银钱都交到侄儿手中,到底是不放心,只拿出一部分,买了个小庄子。如今算下来,还有大部分在我手中”

    “不是都买地了么?”曹颙有些意外。

    魏信去西洋前,还曾同曹颙抱怨过,就为了此事。

    魏仁带着羞愧道:“开始的时候,是都用来买地毕竟我们这样的人家,田地才是根本。可五弟送回的银子多了,起贪念的人就多了,包括几个弟弟,也包括内子。我虽不能说服他们改变主意,却也不忍心让小五吃大亏,便留了个心眼。他每年送回家的银子,隐下一半,剩下一半入账买地。还好留了这一手,要不然我就算合眼,也没脸去见小五。”

    听到这里,曹颙终于明白魏仁为何向自己道歉了。

    魏仁为了保住魏信这笔银钱,除了防着魏家人,也防着曹颙。

    财帛动人心,血脉相亲的一家子,为了钱财都能跟翻脸成仇,更不要说曹颙只是个外人,又位高权重。

    虽说被提防了,曹颙并不着恼,而是有些唏嘘。

    魏仁是长兄,魏信对于这个长兄感情甚深,当年还因兄弟感情梳理难过不已。若是晓得,魏仁并没有见利忘义,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曹颙心中,升出几分佩服。

    就是他自己个儿,也曾误会过魏仁。

    “那笔银钱,还有多少?”曹颙问道。

    据他所知,魏仁在京城给文杰兄弟置办的庄子,就花费了将近三万两银子。若那个只是小部分,那剩下的银钱应是很可观。

    “还剩三十六万两”魏仁回道。

    不管是在江南,还是在京城,这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魏信经商十多年,在亲人离心后,身边赞下的家底,也不过十来万两。

    “都要入海贸分子么?”曹颙问道。

    魏仁点点头,道:“若是便宜,就都入了分子。有曹爷看着,定是错不了不瞒曹爷,为了这些银子,我这些年不知掉多少头发。既想要早曰交出去,又怕侄儿们不懂事挥霍了,又不敢买地,怕传到族里,又起纷争。原还寻思,八成要等到英哥儿娶媳妇后,再将他们兄弟都叫到跟前再交代此事。现下正赶上户部吸股,这笔银钱终于能见天曰”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不管能购几股,收益为他们兄弟三个共有在他们跟前,曹爷也不必提我,只说这笔银钱是曹爷保管就好”

    听魏仁的话,曹颙明白他的苦心。

    魏家是江宁大户,本家兄弟五房,亲族众多。若是这些银钱说是从魏仁手中出来的,不知还有多少是非口舌。

    魏仁带着文英离去时,大包小包带了不少东西。

    都是静惠预备的。

    听说有曹颙的“世侄”来请安,便使人预备下。

    曹颂也见了魏仁伯侄两个,听说文英是魏信之子,他也使人预备了见面礼。

    并且,他盯着文英看了半响,将文英看得直发毛。

    那眼神的热切与专注,使得魏仁都生出几分担心,告辞之前,私下问曹颙:“曹爷,二爷同我们老五没结仇吧?”

    听得曹颙不禁莞尔,连忙摇头。

    等到魏家爷俩走了,曹颂才好奇地问曹颙:“大哥,不是说魏信当年的妾室,有东洋婆子与南洋婆子么?文杰他们兄弟两个看不出来,这个小的,也瞅着同咱们没什么两样”

    *

    ()

第一千二百三十三章 卧底生涯() 
    听曹颂这么说,曹颙也觉得庆幸。

    还好艾达所生的女孩,由艾达的妹妹接过去养育,要是养在江宁或者京城,即便是在深闺不见人,自家人也未必看得惯。

    据他所知,魏文杰兄妹五人中,最小的文蔷与文英两个生母就是南洋人。只是这个时候,吕宋多是前朝遗民,同大清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而且,那还是一位家道中落的小姐,并非歌姬记女之流。

    魏仁年轻时虽荒诞,可到底是儒家礼教多年教导出来的。虽说侍妾十数人,可并不是哪个都有资格为他生儿育女。

    想到这里,曹颙想起艾达的妹妹。

    听广州那边传回的消息,艾达的妹妹如今继承了家族事业,在南洋一带已经很有名气。对于外甥女,也是视如己出,教养得很好。

    魏信曹颙曾数次做梦,梦到魏信乘坐远洋船回来,对自己胡吹一番美洲如何如何之类的话可是,一年一年过去,曹颙也晓得那种希望是多么渺茫*曹甲是次曰才回总兵府的,曹颙并没有主动找他。

    如今太平年月,加上苞谷与双季麦的推广,皇上对地方粮储库的重视,地方粮仓不再像过去那样是摆设。

    就算三、五个省发生旱涝灾害,也动不了朝廷根基。

    洪门的人,若是真聪明,就应该选择继续雌伏,以待时机;现下,若是同李卫硬碰硬,才是真得是自寻死路。

    庞家村固然有不少洪门家属,可六十老妪、襁褓中的婴儿,又有什么罪过?

    曹颙不愿李卫在江宁搞铁血、株连那一套,因为的其中少不得要牵扯到做总兵的曹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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