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048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同胞兄本就亲近,祖父一家进京后,使得家中气氛抑郁许多,兄妹两个也渐大了,不好像小时候那般往来。可即便这样,兄妹两人的感情也是最深。
对于兄长身边的丫鬟过来,孙娴很是欢喜,下了炕,道:“平日也不见你串门子,今儿怎么得空?”说话间,笑吟吟地望向文儿。
文儿与另外一个婢子书儿,是曹颖给儿子挑的,都是温婉柔顺的性子。
这一望之下,孙娴却是觉得不对。
文儿虽笑着,可眼睛红红的,明显是才哭过。
孙娴疑惑不定,不解道:“这是怎么了”
屋子里除了二人,还有孙娴的丫鬟在,文儿不好多讲,只带了几分恳求,道:“婢子厚颜,来求姑娘是书儿姐姐才磕着了,少爷怕请大夫惊动老爷、太太不便宜,使奴婢来请姑娘走一遭。”
书儿、文儿两个并不是孙家的家生子,而是曹颖陪房的女儿。书儿的姐姐秋色,早年曾是孙娴身边的丫鬟,前年才放出去配人。
因这个缘故,孙娴同书儿也是相熟的,听说她磕着了,很是担心道:“那我过去瞧瞧,要是不好,还得请大夫才是。”说话间,她吩咐人找了药箱出来。
这药箱,是他们兄妹小时候,见母亲被打后置备下的,多是些伤药。不过是儿女对母亲的关爱之心,有备无患而已,这些年来并没有用过几遭。
说话间,孙娴的丫鬟竹青已经寻了药箱出来。因外头雪还没停,她又寻了孙娴的披风出来。
“走吧,别让哥哥等急了。”见文儿神情恍惚、眼里含泪,孙娴很是担心书儿那边,让竹青提了药箱,道。
“姑娘,大爷说,最好请姑娘一个人过去。”文儿见状,忙道。
孙娴闻言,狐疑地看了文儿一眼,见她满眼焦急、恳求不似作伪,点了点头。
文儿担心孙礼那边,也不耽搁,从竹青手中接过药箱,急匆匆在前面带路。
外面因下雪的缘故,道路湿滑,她情急之下,险些摔倒。
还是孙娴在后头扶了她一把,才使得她站住。
“谢过姑娘”文儿没有止步,只侧过身哽咽着谢过孙娴。她既担心孙礼,又感怀自身,越想越是绝望,眼泪已经簌簌落下。
孙娴见她如此失态,心中越发担心,想着那书儿怕是伤了厉害,要不然不会是的文儿惊恐如此。
两个院子相隔不远,一会儿功夫,两人就拐进孙礼院子,进了孙礼屋子。
孙礼已经躺在炕上,炕边湿湿哒哒的,都是半干涸的血液。
“哥哥”孙娴的声音发抖,飞奔两步近前。
看着哥哥双眼紧闭,面色青白,殷红一片的炕毡,孙娴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孙礼听到声音,慢慢地睁开眼睛:“劳烦妹妹了”
孙娴浑身战栗,一时还醒不过神来,还是文儿拉了她的袖子,道:“姑娘,少爷伤了右臂,需要包扎”
孙娴使劲点点头,却是身子战栗的厉害,连手指都动不了。还是文儿打开药箱,取出素绢,又寻了止血的药,强作镇定地给孙礼右臂流血处包上。
这会儿功夫,孙娴已经醒过神来,流泪道:“哥哥,可是被人欺负了?还是先请了大夫,等祖父落衙回来,再请祖父大人给哥哥做主。”
孙礼已经坐起身,看着妹子道:“妹妹,你要记得,天下男人,好色无耻、寡恩薄幸者众要是祖父挑花眼,让妹妹遇到这样的男人,切莫像母亲那样忍着,直接合离便是,哥哥养你一辈子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因担心兄长伤势,孙娴也顾不得害羞,道:“平白说这个作甚?哥哥还是先想想请大夫之事,要是平外伤还好,要是骨科还得请正经大夫,可不敢耽搁”
孙礼苦笑道:“我知道,只是不好惊动母亲,我一会儿避出去几日,到时再请大夫瞧。”
孙娴只当哥哥在外与人打架,怕祖父严厉,才瞒下此事,虽是担忧,仍是点了点头。
孙礼看着已经亭亭玉立的胞妹,轻声道:“父亲无耻败德,母亲怯懦糊涂,妹妹与我是父母骨血,要时时记得提醒自己,莫要承继父母身上缺失之处,失了德行,成为世人轻蔑嘲笑之人。”
对于自家父母的德行,孙娴自是心知,却没想到兄长会述之于口,还是正经八百地告诫。
她只觉得心里惶惶的,像是哪里不对,惴惴道:“哥哥”
大兴,驿站。
因雪势渐大,下午众人便在官驿歇下。新任的直隶总督出京,驿丞自是使出十二分的心思巴结,杀了两只羊,给预备了热气腾腾的羊肉火锅。
曹颙想着儿子与李诚,便使人叫他们两个过来同自己用饭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督宪()
一秒记住网
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督宪
因雪大的缘故,曹颙一行在大兴驿站耽搁了一日,等到初四雪停,方再次启程。
虽说雪已经歇了,可道路上深达半尺的积雪,使得众人还是放慢了行程。
“今年的雪可是有些大,看来不用担心明年的春旱。”蒋坚挑起车帘,向外眺望,带了几分欣喜道。
旅途无聊,曹颙就使人请蒋坚过来,说起直隶军政之事。
尽管蒋坚没有在督抚衙门为幕的经验,可多年相处下来,曹颙最信赖之人还是他。
看着外头银装素裹的世界,曹颙也松了口气。
北方十年九旱,朝廷差不多年年都要求雨,百姓年景如何,就看大旱小旱。
多下几场雪,就算明年春天少雨,也有河流溪水,灌溉农田。
按照后世说法,当地表水丰富,易行成积雨云,开始水循环,形成降雨。
瑞雪兆丰年,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雍正既开口,给曹颙两年功夫,这时间紧巴巴的。而交代下来的差事,又都是烧钱的差事。
若是明年直隶大旱,别说是敛银子,怕是正常的税赋也收不齐。
要是明年收成好,曹颙则会从容许多,不至于上来就焦头烂额。
京城到保定府三百里路,一行人初八才到。
虽说曹颙并没有摆出仪仗,可途径的府县地方官,还是恭迎恭送。
等到了保定府这日,曹颙也见识了一番“郊迎”。
他是下来守牧一方的,自不会像年羹尧那般不可一世,可是也没有像在六部当差那般温煦可亲。
已过而立之年的他,嘴上留着短须,穿着簇新的仙鹤补服,眼睛从众人身上扫过,带了几分压迫与威严。
直隶这边,是权贵子弟最爱外放的好地界。既不会像京官那样清苦,又不会像其他省份的官员远离朝局。
曹颙宁愿保持距离,也不愿给这些官油子登鼻子上脸的机会。要不然彼此家族都在京城住着,拐上几个弯,都能扯上关系,往后要有瞧着不合适的地方,不好处置。
与那日迎年羹尧不同,今日的官员更多,气势更森严。
曹颙的履历,这半月间已经传遍直隶官场。看了直让人咂舌,这般青云直上,只能称之为“幸进”,若不是得皇上隆恩,也不至于这般年轻就成为封疆大吏。
曹颙有幸进的资本,虽说父祖已故,家族中并无官场上的长辈指教,可是姻亲份量足。几位堂弟,一个御前侍卫,两个科班出身,家族已呈腾飞之势。
加上曹颙年轻,以后在官场上还大有作为,想要攀附他这棵大树的地方官,不是一个两个。
只有原直隶巡抚李维钧,笑着带众人出迎,嘴巴里却直泛苦。
到手的总督飞了,他的肠子都要悔青了。虽说怡亲王没有明说,可也点出来,皇上因年羹尧之事恼了他。
不过想到同为巡抚官的范时捷调回京城“候缺”,实授还不知什么时候,他又觉得庆幸。他已经打定主意,抱紧怡亲王大腿,对年羹尧避而远之,总要找机会让皇上看到自己的“忠心”。
曹颙虽对旁人展露“官威”,可看向李维钧的时候,还是带了几分客气。
今日能有这般场面,是李维钧给他面子,他自然回之以礼。
新督抚旧总督,和和气气,一直持续到傍晚的接风宴上。
接风宴,就设在保定府最大的酒楼“隆盛楼”。
酒楼附近,已经由出动官兵戒严。
酒楼里,楼上楼下摆了二十多桌。除了来迎接新督抚的地方文武官员,还有保底府有头有脸的乡绅代表。
因曹颙是顶头上司,主动上前敬酒的官员,神态越发恭敬,这就包括平素里那李维钧头疼的那些权贵子弟、王府奴才什么的。
李维钧贡生出身,从知县熬起,在仕途熬了二十多年,才到巡抚位,并没有什么根基,所以早年才会依附于年羹尧。
虽说当着年羹尧的面,大家都恭敬,可京城权贵,背后说起年羹尧也都带了瞧不起。汉军、庶子,加上运气好,在皇上门下当奴才,这才有今日体面。
曹家包衣出身,虽也为人诟病,大家背地里也要说嘴的;可同李维钧相比,则是实权权贵。
得罪李维钧没什么,大不了丢了差事回京便是;要是得罪了曹颙,过节说不得就要延续要京中,给家族惹祸。
孰轻孰重,众人心里有底,酒桌上便高低立下。
李维钧虽挂着笑,可是已经带了不自在,望向曹颙的时候,带了几分迁怒。
人走茶凉,令人心寒;人未走,茶就凉,则令人着恼。
曹颙察觉出气场不对,回过头吩咐了两句,制止了接下来的敬酒。他可不想闹一出新旧督抚不合的笑话,那样的话很是麻烦。
针锋相对的话,显得气量小;退后一步的话,显得性子怯懦。
雅间中,只剩下几位品级高的陪客,主管民政的直隶守道,执掌司法的直隶巡道,还有分管直隶军政的几位提督、总兵、副将。
若是没有旁人在,曹颙愿意给李维钧一个台阶,再说说十三阿哥拉拉交情什么的。他们两个官职互调,这“摊丁入亩”又是李维钧弄出来的,保持良好关系,有个询问的地方,也不是坏处。
可眼下,桌上这几位,都是四品以上官员,其中提督为从一品,与曹颙同品级。
这些武官,本不是曹颙能辖制的。偏生曹颙这次下来,有练兵旨意。要是这个时候让他们看了笑话,往后打交道就失了先手。
曹颙只能端着新总督的谱儿,少说少作。
不过他这番架势,还真将同桌上这几位地方大员给镇住。
连原本想要说两句酸话的李维钧,都带了几分小心,生怕自己方才的情绪被曹颙嫉恨,端着杯子,很是客气一番。
两个道台是巡抚衙门直属官,对于上峰,只有恭顺的。
那几个武官狐惑不定,他们品级高,手中收集到的曹颙资料就比下官芝麻官的要详细的多。
除了曹家的亲戚关系外,还有曹颙这些年为京官的政绩与口碑。
政绩这边,太仆寺、内务府、户部皆有建树,一路升官,倒也不单单是靠长辈余荫。
口碑的话,待下宽泛,与同僚和气相交,待上峰敬而不媚。怎么寻思,都是温文儒雅、老好人的做派。
众人都以做好准备,如何与新总督打交道,没想到传言有误,这新总督并没有传言中的那般平和。
几位武官,面上不动神色,心中都暗暗思量。
曹颙挂着兵部尚书,提镇俱听其节制,就是与曹颙平级的两位提督,也要以曹颙为尊。
地方军政,岂是那么好插手的?
这里面的猫腻多,最是不能细究。
看着曹颙不冷不热的,众人心里就没底。
一时之间,酒桌上的气氛倒是热络许多。
方才还都坐着看热闹的众人,现下都堆了笑,开始端着酒盏,往新总督身边敬酒。
迟了一步,没凑上前的,也没有闲着,笑盈盈地对李维钧说些“恭喜”的话,说的很是动听,仿佛李维钧不是去任副堂,而是就要封阁拜相。
曹颙已是瞧出这几位武官的打算,是想要在酒桌上套套交情,好探自己的底。
真正负责练兵之人,皇上还没派下来,曹颙自不会同他们几个掺合。
约摸桌上的人都差不多敬过自己,曹颙站起身来,主动提起酒盅,敬了全桌,而后以“不胜酒力”、“旅途困乏”为由,离开酒楼,回了驿站。
因早年总督衙门不在保定,所以这边没有专门的总督衙门。
上一任直隶总督兼巡抚事,所以总督府也是巡抚衙门。
为了给曹颙腾地方,李维钧已经将巡抚衙门内宅腾了出来;前面的话,因还没有交结,巡抚印信还在李维钧手中,相关书吏幕僚也依旧在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