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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部分

地火明夷-第252部分

小说: 地火明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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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诧道:“昨天属下与一位老同学一块儿喝酒,就闲聊了几句”

    “你那位老同学,名叫韩慕瑜吧?”

    一听这名字,伍继周又是一呆。大统制居然连韩慕瑜的名字都知道,难道韩慕瑜还有什么别的身份么?他急道:“大统制,我与他长久不见,实在只是闲聊了几句。”

    “只怕不是闲聊几句那么简单。”大统制看了看右手边侍立的一个人,沉声道:“北斗,你向伍继周说说那个韩慕瑜的事。”

    北斗也不看伍继周,背书一样说道:“韩慕瑜,男,二十七岁,第七文校附属幼校历史教席。共和二十五年十月七日,韩慕瑜纠合同伙,组织‘强国读书会’,妄议国是,大肆造作谣言诽谤当局。共和二十六年十二月十八日,更四处流窜,密谋于十二月二十一日组织万人游行。”

    伍继周没想到韩慕瑜竟然会做这种事。那个“强国读书会”昨天他倒也说起,说是和一些志同道合的伙伴在一起读书谈论,交流心得,自己还说这倒是好事。可是说什么今天要游行,昨天他也没说。他道:“大统制,属下真的不知道”

    “够了!”大统制的脸沉了下来,“伍继周,韩慕瑜是受南方叛逆收买的间谍,你定然与他有密谋。真想不到,我身边居然有你这等人物,怪不得机密屡屡走漏。你熟读律法,说,这是什么罪?”

    伍继周的心已沉到了谷底。大统制的决定,是不可能改变的,即使是他极为亲信的胡继棠,当初远征失败,违背大统制的命令撤退后,一样遭到撤职查处,不要说自己一个小小的文书。他低低道:“禀大统制,是大逆之罪。但”

    “你知道就好。”

    大统制打断了他的话,转向一边的北斗:“北斗,让人带他下去,细细拷问,我身边一定有一个要谋害我的组织,不止他一人。”

    “是。”

    两个北斗星君走了过来,挽着已瘫软在地的伍继周,向大统制行了一礼走了出去。大统制看着伍继周的背影,半晌没有说话。等到门“呀”一声又关上了,他才道:“北斗,我们去天星庄吧。”

    北斗拉开门,大统制走了出去。不过片刻,一辆朴素的马车驶了过来,大统制坐上了车,北斗坐到车夫座边,马车缓缓驶出大统制府。

    天还很早,路上行人也少,一片白茫茫中,只有零星几串足迹。大统制坐在车里,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这些人都要来谋害我?包括丁亨利、郑昭在内。他想着。我这一身,已献给了共和,一切都为共和的大业,可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叛逆?难道他们不知道,共和制下以民为本,以人为尚,要远远好过帝制么?

    大统制撩开车帘,看着街景。很久以前,他就来过雾云城。那时雾云城还是帝都,光鲜的外表下,却是遍地的饿殍,冬天早期,街上还看得到因为冻饿而死的乞丐尸首。现在这一切都没有人,不再有人天生低贱,可为什么他们还不满意?难道真如有人所主,民心至愚,非得有个强有力的人来管束不成?

    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和丁亨利与郑昭谈起共和国远景的情形了。那时他意气风发,说到新生的共和国里人人平等,再没有压迫,他们两人也为之神往不已。只是真正执掌国柄后,他却发现这一套说着好听,做起来却很艰难。不说别的,单单一个议府,明明有极好的动议,他们就非得扯皮半天,非要到事过境迁,时机失去才同意。现在解散了议府,一切都由自己说了算,大统制只觉办事的效率高多了。好比割海靖给岛夷,让他们出兵攻击南方,如果是议府时代,肯定会打回来通不过。虽说因为句罗的变数,岛夷没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可是毕竟给北军迎来了宝贵的时机。现在表面上南方有了口喘气之机,其实他们脖子上的绞索已经收得更紧了,只需要最后一击。

    这一切,都是因为权力。权力,真是一杯毒酒,会上瘾的吧?大统制想着。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北斗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大统制,前面有人挡住了路。”

    “那就稍等一会,马上他们就会散的。”

第402章 掌握民心2() 
前面,正是那个强国读书会组织的万人游行。这些无知书生打着“恢复议府”、“停止战争”的横幅,还有“国土神圣”之类,定是割让海靖的消息传出去了。大统制撩起车帘,饶有兴味地看着那些虽然天冷,却仍是满面红光的年轻人振臂高呼。

    民心至愚。这些人无非是一群傻傻的绵羊,只会跟着领头的跑。等到一切平息,还会是他们,喊的却是拥护自己的口号了。竖子不足与谋,说的就是这些人吧,现在他们闹得欢,但只要用辣手打掉领头的,剩下的定然作鸟兽散。大统制想起了很久以前在雾云城里几乎相同的场面了,那时那些人喊着“拥护帝君”的口号,让帝国的禁军无从下手,事实上却使得民心转向自己一边。那一次,其实真正的幕后人正是自己,就算当时的帝君也不曾想到吧。想到这儿,大统制几乎要笑出声来。这一次的幕后人是谁?肯定不仅仅是一些无知书生组织的什么强国读书会,伍继周也未必是真正的首脑,这个人一定要尽快找出来。一个国家,和一个人一样,及时消除隐患,才能健康成长。

    这时一队骑着马的卫戍过来了。一大早,街上人还不多,两边店铺正在陆续开张,有些胆小的见街上这么多人,又把铺门掩上了。那些卫戍冲到近前,一个领头高声道:“你们要干什么?造反么?”

    一个年轻人走上前,行了一礼道:“我们是按共和国律法规定,民众有结社游行之权,在这儿宣传的。”

    “什么律法规定,妖言惑众,快快散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卫戍的口气十分强硬,显然卫戍里早就传达了自己的密令了。那年轻人还不知好歹,说道:“我们并没有造成混乱,一切都合法,请卫戍兄弟不要阻拦。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砰”,不等这年轻人说话,那卫戍已从马鞍边操起一根木棍,劈头打去。木棍很沉重,那卫戍也相当孔武有力,年轻人被这一棍打得七荤八素,人一歪,便倒了下来,雪地上也沾上了他头上溅出的血。却听一个女子高声叫道:“慕瑜!”冲了过来扶住他,见这年轻人已昏迷过去,抬起头怒视着卫戍道:“你们为什么打人?”

    这女子很年轻,应该是那年轻人的情侣。她的脸十分清秀,但现在却带着一股凛然之气。那卫戍见是个年轻女子,倒下不了手,放缓了口气道:“姑娘,你们在此游行,已在搅闹安全,我奉命驱逐你们,你们快走吧。”

    女子站了起来,高声道:“国已至此,战争连绵不息,不去追究混乱的起因,反而说我们搅闹安全么?你们也是吃国家俸禄,难道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

    那卫戍脸一沉,喝道:“国家大事,自然有人操心,你们做好自己的事,便是为国出力。现在妖言惑众,挑起是非,你可知你们已经触犯了律法第三款第五条?”

    女子还要说什么,边上有个女子过来道:“舜华,别说了。”这女子看来也已吓呆了,脸都煞白,但那叫舜华的女子道:“国之有民,方能成国。律法第一款第一条,共和国人人平等,以民为本,以人为尚,每个人都有权表述自己的看法。你们不允许我们说话,那本身就违背了律法!”

    她的声音清脆圆润,直如贯珠,比那卫戍的粗声粗气可入耳多了。卫戍平时也没读什么书,什么律法第三款第五条都是昨天上司下密令时现炒现卖出来的,哪里及得上那女子口齿灵便?被她一说,这卫戍瞪起眼道:“姑娘,你若再不走开,那就是阻碍我们办公,按规定,我们可以强制执行了!”说着,手中的木棒扬了扬,作势要打。他本想吓吓这女子,把他一吓跑,剩下的人肯定灰溜溜地走,哪知那女子道:“不,我不走!这是共和国的街道,每个人都有权站在这里!”

    见这女子竟如此倔强,那卫戍也恼了,木棒在空中舞了个花道:“你再不走,我这棒子可不长眼!”

    他的手法相当高明,棒子砸下,心想要到她脸颊边掠过,谅这样一个女子肯定吓得花容失色,赶紧逃开。哪知这女子倔强之极,竟然动也不动,他这木棒却下来了,“砰”一声正砸在她太阳穴上。这一棒比先前打那年轻人的还狠,那年轻人这时已醒过来,看见女子被打了一棒倒在地上,失声叫道:“舜华!”不顾一切便冲过来夺那卫戍的棒子。卫戍见真砸到她了,心中也在着慌,但有人竟敢来夺,心头火也起来,忖道打一个是打,打两个是打,反正上司也说过,无论如何要赶开这些人,就算打死也不算什么罪,手中大棒劈头盖脸便砸了下来。

    他这一动手,其他卫戍也动上了手。这下子那些号称万人游行的人全都吓得傻了,纷纷逃散,只不过片刻,大街上已空空荡荡,只躺了几个人,倒是扔了不少标语之类,地上的积雪则被踩得成了污泥。在街道另一头的大统制见人很快都空了,卫戍把地上躺着的人拉起来带走,最先被打的那年轻人不住哭喊着“舜华!舜华!”但还是被横拖倒拽地拉走。他叹了口气道:“北斗,走吧。”

    那个叫舜华的女子,肯定是死了吧。大统制想着,眼前还浮现着那张清秀的脸。这些年轻人,为什么还如此愚蠢?

    马车驶出了雾云城,向着后山而去。拐了不知多少弯,前面是一片庄园,庄门口已有不少人在等候。一见马车,领头的一个老者上前行了一礼道:“大统制,许寒川见过。”

    大统制走下马车,说道:“走吧。北斗,把东西带上。”

    北斗从车座下取出一个木匣,跟着大统制向前走去。大统制一边走,一边道:“现在潜龙居里,火枪进展如何?”

    许寒川苦着脸道:“禀大统制,一直没什么起色,以前的样本破得太多了,实在难以明白。”

    大统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难得的笑意:“现在有了新的样本了。”

    他们走进一个山洞,走到尽处,拉开大门,后面是一个四面尽是绝壁的山谷。大统制走到一间屋前,沉声道:“龙友兄,我来了。”

    “进来吧。”

    屋里传来了一个老人的声音。大统制推开门,里面是个须白皆白的老人。屋中和上一回他来时没什么两样,只不过多了辆大轮椅,老人现在就坐在轮椅里。看到大统制进来,老人的眉头微微一蹙,马上又道:“南武兄,你又是要来问我火枪的事吧?恕老朽无能,上回说的,成了空话,我是远不如陈虚心啊。”

    上一次来,大统制以言语相激,老人说一年之内定能将火枪复制出来。但现在已经过了三年多,火枪仍然未能成功。大统制向北斗抬了抬下巴道:“北斗,拿过来吧。”一边道:“龙友兄,我也知上回拿来的实在破损不堪,不过这回有一件完整的样品,龙友兄应该不用多久便能加以改良。”

    老人见他说北斗,嘀咕了一句道:“你这北斗换人了啊。”待北斗拿到他身前打开,他眼中一亮道:“就是这个?”

    木匣中,是一把完整的火枪。薛庭轩也知道火枪是他五德营的独得之秘,因为极其注意保密,三上将远征时,虽然也有火枪骑战死的,但火枪大多带走,没带走的也破损不堪。不过先前他率军攻西靖城,被陆明夷反攻得手,混乱中来不及把所有火枪带走,留下了这一把完整的样品。老人拿起这把火枪,仔细看着,半晌才赞道:“真是好心思!”却又皱起眉头,沉思了一阵道:“南武兄,这不是五羊城的制品。”

    大统制却是一怔,问道:“怎么?”

    “这儿铸了个花押,我记得,乃是西原的标记。”

    老人指着火枪杆上的一点花纹。大统制只道那是装饰的花纹,没想到竟是花押。他嘴角一抽,淡淡道:“龙友兄神目如电,这其实是五德营的制品。”

    “五德营”这三个字一入老人耳中,他浑身亦是一震,好一阵才道:“他们居然还在?是谁领头?陈忠么?”

    “陈忠已死,现在的领袖名叫薛庭轩,是薛文亦的儿子。”

    老人闭上了眼。这些名字,虽然久违了,但面容依然清晰可辨。他叹道:“文亦兄的儿子竟然如此了得!他给你极大困扰吧?”

    “这个不必多虑了,他多半已活不到明年。”

    老人的脸上显出一丝痛楚。这老人,正是昔年帝国的太师张龙友。他与五德营的第一任大帅楚休红曾是好友,只是后来两人渐行渐行,最终反目,成为仇敌,直到帝国覆灭,大家同上断头台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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