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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部分

地火明夷-第209部分

小说: 地火明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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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狄复组能力倒是不小,到四月中,此事大功告成。当他们带着这些人南下,路上无巧不巧,正碰上四处巡演的报国宣讲团。屈木出听申士图说过,搬取宣讲团家小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将宣讲团也收了来,现在碰上这么个千载难逢的良机,哪肯放过,当即设伏杀散了护送人马,将这报国宣讲团尽数捉了来。宣讲团中那些艺人在戏台上说起来绘声绘声,指挥千军万马,真个有不世名将之风,哪见过真刀真枪,何况家小也都已落在这些人手里了,自是俯首贴耳,跟随南来。他们先到的东阳城,余成功曾听申士图说过这事,一见狄复组居然提前完成任务,喜出望外,连忙前来表功。

    申士图听得这报国宣讲团已尽数擒获,亦是大为兴奋。报国宣讲团四处宣扬再造共和一方无恶不作,本来他只是一笑了之,但随着战事进展,却觉这些艺人居然甚是深入人心,越靠近北方,民众对南军的忌惮越深,都是这宣讲团办的好事。现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这宣讲团原班人马去宣扬大统制的恶行,对争取民心肯定大为有利。他在经营广阳省时就极注意争取民心,现在越发注重,忙道:“好,先让他们歇息几天,排演几个节目,就让他们四处宣讲去。”

    余成功道:“申公,还有一件事。这宣讲团中有位先生深明大义,为再造共和所感召,愿尽力为我军出力,他还献上了一条妙计。”

    报国宣讲团里尽是些艺人,这些人演个戏都是行家里手,献计恐怕是不知所云了。不过申士图这时心情亦是大好,笑道:“他献上了一条什么计?”

    “腹中掏心计。”

    这名目还有点不明不白,余成功见申士图和郑昭两人都甚是关注,笑道:“申公,郑公,我军不是捉到了邓沧澜的爱女么?先前要她为质,让邓沧澜按兵不动。不过现在昌都省出了这等变乱,北军短时间里已无法南侵,不过依末将之见,此时邓沧澜定更不会同意此议了。”

    郑昭见他料到了邓沧澜不肯答应,心底多少有点佩服,心想余成功能成为一个军区的军区长,倒并不是虚有其名。他道:“余帅所料正是。这与那腹中掏心计有关么?”

    余成功道:“有关,有关。此女身份重要,邓沧澜不肯答应,正好成全他因公废私的虚名,但此女雅擅琵琶,若将她编入宣讲团,为我军四处宣讲,却可收到反戈一击之效。申公,末将以为,此计大为可行。”

    申士图听得要将傅雁容编入宣讲团,却是一颌首道:“果然!这么一来,她父亲的北军大帅位置,只怕也要不稳了。”

    邓沧澜的女儿四处宣扬北军的不是,对北方人的影响不可谓小。申士图也去看过傅雁容一次,见她容貌态度皆非同凡响,而且性好音乐,与女儿正有相似处,对她更有好感,也不想难为她。这一次邓沧澜不肯答应,他本想将傅雁容放回去,但听余成功一提,却觉这少女的利用价值还很大,不可轻易放归。他沉吟道:“计倒是妙计,快让那位先生过来,好好商议吧。”

    余成功见申士功极感兴趣,笑道:“那位先生就在门外。巧得很,申公,他还是您的本家呢。”说着,他转身向门外道:“申先生,请进吧。”

    门外,走进来一个男人。这男人身材虽然不高,但长得甚是端正,一脸正气。一进门,他便深深施了一礼道:“在下申公北,见过申公与郑公两位。”郑昭不认得他,这申公北却认得郑昭,见郑昭也在,这两人是南军最高领袖,居然同时召见自己,他更觉有面子。

    申士图见他自称申公北,果然是自己本家,对他更生一分好感,笑道:“申先生请坐,果然是我本家啊。”

    申公北本要坐下,听申士图的话,忙站起来道:“公北不才,先前为南武蒙蔽,实是有辱此姓。今日得见申公与郑公,有如拨开浓云,见得白日,始知昔年所为尽是倒行逆施。申公与我,实与重生父母、再造爹娘一般无二,公北此后,再不敢僭越以此姓自居矣。”

    郑昭初见这申公北,见他气宇轩昂,倒也有点欣赏,但听他一开口竟如此肉麻,微微皱了皱眉,心道此人怎么这般无聊。不过申士图倒不觉申公北无聊,只觉这人谦逊,没有艺人那种江湖习气,甚是落落大方,笑道:“申之一姓,并不常见。我族有申先生这等人才,亦是面上有光,何须废姓。”

    申公北听申士图这么说,一张脸几乎要笑出花来,赞道:“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申公高义,公北仰之弥高,若申公不弃,公北愿以子侄礼重新见过。”

第336章 国事为重3() 
申公北年纪也有五十左右了,比申士图小了没几岁,居然要以子侄礼见过,郑昭只觉背后都有点毛毛的,身上似乎出了一身痱子。申士图笑道:“岂敢岂敢。”那申公北却不由分说,跪下磕了个头道:“申公在上,同宗小侄申公北见过。”

    共和国虽然明令废除了叩拜礼,不过废的只是因公门面上的,私人间,特别是小辈见长辈,仍执叩拜礼的也多,也没有人会那么无聊,说某个人向长辈叩拜了一下就犯了法。申士图见申公北真个磕了个响头,忙扶起他道:“申先生太谦了,请坐请坐,士图担当不起。”

    他一自称“士图”,申公北只觉与这位再造共和的最高领袖关系一下亲密了许多,忙道:“应当的应当的。”坐下来时,却也不正坐,侧身坐在椅上,连坐礼也是执的子侄礼。申士图道:“申先生,听余帅说,你献了腹中掏心之计,果然极妙!只是那位邓小姐若是不愿从命,该当如何?”

    申公北道:“那位邓小姐是邓沧澜爱女,琵琶之技极佳。先前公北来东阳城,曾与她见过一面。若此女一味拘泥亲族之情,不肯以国事为重,公北倒另有一计。”

    申士图见他计策连连,更感兴味,问道:“计将安出?”

    “此女在东阳城时曾登台献技,大受追捧,很多人都认得她,何况也是弹琵琶的,所以其实也不用她真个上台献技,只消在台上坐定,摆个架式,台下看客便会说,连邓沧澜之女都为再造共和出力,可见天命有归,尽在再造共和。”

    申士图心想这话等于没说,她肯上台就行,若连台上都不肯去又该如何?他还没问,申公北却接道:“若此女连这等都不愿,也并不烦难。申公,到时只消下点迷药,让人将她搀到台上,让她手中捧一面琵琶,看客怎知她弹了没弹,只要见她人在台上,一样便可。”

    他话刚说完,郑昭在一边斥道:“岂有此理,这万万不可!以民为本,以人为尚,若这样做了,一旦走漏风声,徒招话柄!”

    申公北被郑昭劈头一说,吓了一跳,心想:“糟了,郑国务卿反对么?”不过郑昭以前官比申士图大,现在却位列申士图之下,最后拍板的还是申士图,因此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申士图。

    当申公北说要将邓小姐下了迷药,扶到台上摆个样子,申士图本来觉得如此也未尝不可,不过郑昭的斥责也不无道理。再造共和宣称的是大统制背离了共和信念,而共和则是以人为尚,以民为本。邓小姐不是军人,不过一介平民,若要下了迷药让她登台宣扬大统制的不是,迟早也会穿帮。一旦事情穿了,郑昭说徒招话柄还是轻的,只怕更会被人说再造共和一方下作无耻,不择手段,民心反而尽失。他摇了援头道:“郑公说得不错,这等确实不太妥当。”

    申公北一听申士图说这样不妥当,忙道:“确实!申公真是仁心慈念,这也不过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最好还是不要实行才是。因此最好的,还是向那位邓小姐晓以大义,让她自愿。”

    申公北这话申士图倒也听得进。不过让谁去向她晓以大义?本来宣鸣雷是最佳人选。宣鸣雷乃是自己快婿,与邓小姐又是师兄妹,说不定邓小姐真会被宣鸣雷说动。只是邓小姐长得比自己女儿还美,若芷馨得知丈夫与师妹奉了父亲之命常常在一块,恐怕会大为不悦,来向自己使性子,再说宣鸣雷才堪大用,五羊水军要他一力主持,哪会有空做这种无聊之事。他正想不好,郑昭忽道:“士图兄,申先生此议倒是不错。”

    申士图道:“错是不错,不过让谁来劝解她为是?”

    郑昭笑了笑道:“士图兄真是糊涂一时了。邓沧澜既已回绝协议,邓小姐留在此处终非长计,不如就送回五羊城,让令爱与她好生说说。”

    申士图心中一亮,忖道:“我怎么把芷馨忘了?”申芷馨极好音律,看中宣鸣雷正是因为宣鸣雷弹得一手好琵琶。那邓小姐同样弹得一手好琵琶,两人一定会谈得拢,到时邓小姐说不定真能被说动。而邓小姐留在这里,邓沧澜仍会不死心,万一派出什么高手将她救回去,那再也利用不上了。他道:“郑兄果然足智多谋,就这么办!”说完,他看了看申公北,笑道:“申先生,那报国宣讲团的事,就有劳你了。”

    申公北大喜过望,这时本应行公礼,他兴奋得连朝代都忘了,又跪下磕了个头道:“公北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申公北这人精力旺盛,得了申士图之命,果然兢兢业业。报国宣讲团里都是艺人,却也有人觉得深受大统制之恩,不应如此反戈一击,申公北一个个苦口婆心地劝说,两日里将这些人顾虑尽数打消,这新编的报国宣讲团马上便可出发。不过在向傅雁容声明要她加入宣讲团时却碰了个钉子,傅雁容任申公北口若悬河,理都不理他,申公北脸上挂笑,心里却恨不得真向傅雁容下点药把她架到台上去演出。不过申士图也已说过不能这么干,他终没这个胆子,只得回来复命,说万事俱备,只是那邓小姐油盐不进,还得有劳申公掌珠出马。

    申公北把这事当成天大的要事,申士图却并不如何看重。傅雁容不愿加入报国宣讲团,那也由她,说不定在五羊城呆一段时间,她会转过弯来。这几天一支押送补给的小队正要回五羊城去,申士图便关照领队的将傅雁容也带走。他说明了一路上不得为难邓小姐,但也不能让她出事,自有人去办理。

    这一天,郑司楚带了些鸭肫肝来看望傅雁容。宣鸣雷要他多看看自己小师妹,当时郑司楚装傻,其实却大大感激宣鸣雷。他来时想起宣鸣雷说傅雁容爱吃鸭肫肝,便去是东阳的卤味名号新昌记看看。但前些日子城中战火纷飞,号中老板伙计吓得逃命,新昌记一直没开门,不过现在局势趋缓,店面今天又开张了。郑司楚一见新昌记重开,便买了一包带来。渡江时,手里拎着包卤味,他却有点怔忡。

    见了傅雁容,该说什么呢?饶是郑司楚足智多谋,现在却想不出什么好计。与傅雁容一共见过了五六次,当化身为施正时,还曾与她斗了一回智,后来率军奇袭东阳城,杀到邓沧澜帅府,她才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真面目。只是这第一次见到真正的自己时,她眼里只有痛恨和不屑。后来她被乱军捉住,自己和宣鸣雷救了她,她看自己时倒没有什么痛恨了,但也谈不上好感。现在冒冒失失去看她,该怎么说呢?难道说想见她,想看看她好不好?

第337章 国事为重4() 
郑司楚摇了摇头。这样的理由实在太肉麻了,他不惧刀枪,却也说不出这样的话。看来,就说受宣鸣雷所托好了。反正宣鸣雷是她师兄,他军务繁忙,无暇前来,委托自己代走一趟,那包鸭肫肝也是宣鸣雷让自己代买的,这样说来倒是顺理成章。想定了这主意,郑司楚才觉心里定了些,可仍是有点七上八下,几乎有点畏缩不前。

    到了傅雁容的住处,门口守兵都认得他这个南军第一后起名将,向他行了一礼便放他进去。刚走进门口,便听得里面传来几声琵琶。这几声琵琶柔软娇媚,真如春日梁上语燕,郑司楚现在对音律已深有体会,心想:“她的琵琶之技,果然还胜过宣兄。不过,宣兄琵琶里那等苍劲之意,她也是没有的。”

    门口是堵影壁,走过影壁,便是住宅了。这处宅院虽然不大,却十分清雅,申士图确实不曾难为她。郑司楚见琵琶声婉转入耳,不忍打断,便立在门外细听。待琵琶声一停,他这才高声道:“傅雁容小姐,小将郑司楚求见。”

    门帘“啪”一声打开了,傅雁容走了出来。难得见她一次,郑司楚见她嘴角带着点笑意,实是许久未见了,心里不知怎么一来又有点悸动。傅雁容倒甚是大方,向他行了一礼道:“郑将军,您怎么有空前来求见?”

    她把“求见”二字咬得有点重,自是取笑郑司楚话中不得当。郑司楚只觉脸颊有点发烧,心想自己求见余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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