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明夷-第1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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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我是聂将军麾下都尉陈世达,奉命前来救援帅府。帅府没事吧?”
“夫人尚无大碍,但帅府火起,正在抢救。”
那陈世达见郑司楚对答如流,再无疑心,心想那伙南军冲入城来四处放火,定然也是在帅府放了把火后又逃窜了。虽然他受命去救援帅府,但追击敌军也是要事,便道:“一有消息,马上发信号,各部都已向帅府聚集。”
“遵命。”
陈世达见郑司楚这群人少,回身道:“后军暂缓前行。”又向郑司楚道:“快闪开道路,不可误了大事!”
郑司楚见这般轻易就骗过了这陈世达,心里舒了口气。他们一共才三百人,而且都是骑军,很快就转过了这路口,一过去,那陈世达已命诸军全速向帅府进发。看去,陈世达麾下虽然也不是很多,但一个都尉至少也要带一两千人,刚才若直接起了冲突,己方定然难以脱身。
看着陈世达率军与他们错过,石望尘忽道:“幸好没带。”
郑司楚没再说什么。也亏得没把邓夫人母女带在身边,否则当场就要穿帮了。他小声道:“不要多说了,尽快与孟将军会合。”
石望尘本觉郑司楚放过了邓夫人母女实属不智,但现在却觉放过她们亦是万幸,否则马上就走不脱。他不再说话,指挥了三百个骑兵沿街而行。他们知道,那支陈世达部队赶来如此之快,到了帅府肯定会知道自己刚才来过,马上就会返身搜捕,这儿已靠近南门,因此他们不再放火,街上空空荡荡,速度又比先前快了不少。
前面,就要到南门了,江上的炮火声在此处亦是听得更加清楚。他们刚拐过一条街道,前面有个士兵忽然喜色满面地过来道:“郑将军,碰上孟将军了!”
郑司楚心中亦是一喜,低声道:“快让他们过来!”
孟汉毅带着一千七百人已来到此处。他们不必放火,因此并不受人注意,而且聂长松下令各部都向帅府集合,孟汉毅这一路人虽然和几支北军碰过面,但对方见他们匆匆而行,只道也是奉了将令前去帅府的,居然毫不留难,孟汉毅赶到此处竟比郑司楚还要早一些。他正等得心焦,一见郑司楚,如释重负,上前道:“郑将军,你们终于来了!”
郑司楚道:“有损失么?”
“没有,完全没有发生过冲突。”
孟汉毅对郑司楚本就佩服,现在更是佩服个十足。若不是郑司楚这三百人在城中四处放火制造混乱,他这支人马哪会这般轻易冲到这里来。现在城中北中只怕还以为自己这些人是为了来城里放火的,做梦也想不到实已欺近南门。郑司楚道:“好,接下来却要恶战了,让弟兄们做好准备。”
孟汉毅笑了笑道:“郑将军,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敢随你来的,都已做足了准备。”
郑司楚不由苦笑。现在自己率领的,可是不折不扣的两千亡命之徒。俗话说一夫搏命,万夫莫敌,两千个亡命之徒已神不知鬼不觉地靠近了前线,就算神机妙算的邓帅,只怕亦是毫无准备。他道:“现在江上炮火并未稀少,我军尚未溃败。事有可为,诸君努力!”
“努力!”
黑暗中,周围的人都低声说着。郑司楚看了看周围道:“走!”
他本来有点担心孟汉毅地形不熟,会走错了路,但孟汉毅不愧是军中的后起之秀,将全军分毫无损地带到了此处。有这些精干的副手辅助,郑司楚的信心亦不知不觉增多了几分。在暮色中,两千人全速直插南门。
在这个时候,南军水军再次到了危急时刻。
虽然宣鸣雷的意外来援使得南军士气之一振,江上战线又向前推进了许多,但和设想中的撕开防线,打出一条安全通道完全不同,邓沧澜的北军水师仍是严阵以待。因为南军离岸近了些,从岸上发出的那些贴水飞行的火器亦密集了许多。亏得南军主要战船都装上了如意机,否则损失更将不堪设想。但南军水天三杰三支人马不论如何猛扑,邓沧澜的铁围阵还是岿然不动。
现在,连退却的机会都没有了。
谈晚同想着。战事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只能以一方溃散告终。如果宣鸣雷在跟前,谈晚同一定会马上指着宣鸣雷鼻子问问到底有什么妙计,难道他就打算这样以血肉猛冲,硬撕出一道口子么?
近四万水军,也许已损失了近三分之一吧。谈晚同想着。看着己方战船不时有中炮起火,他心里就有一阵痛楚。现在江面上已能看得到不少破船板和浮尸,但大多定然是南军的。相比较而言,北军水师虽然实力远不及南军,损失却可说微乎其微。毕竟,攻的一方本来损失就要大,何况北军还有这种新武器做后盾。
再打下去,水天三杰的名声只怕要在这一战丧失殆尽。谈晚同在五羊城七天将中名列第二,饶有大将之风,从不惊慌,但这时也不由他不慌乱了。可是南军的攻势仍然不曾衰退,就算现在,南军的实力仍超过北军许多,有几次北军的铁围阵眼看着就要被冲垮,若不是岸上飞出的一道道火龙,南军早已得手,谁都不敢就此放弃。他正待下令再发起一次冲锋,眼前忽然一亮,映得四周如同白昼。
亮光是从天上来的,仿佛一刹那出现了一个太阳。谈晚同抬头望去,边上一个士兵已叫道:“谈将军,飞艇!”
南北方的飞艇本在空中对峙,谁都不敢贸然上前。但江上战事已如此激烈,南军飞艇终于向前进发。北军的飞艇其实亦盼着南军飞艇不过来,这样双方对峙到战事结束,可是南军上来,他们亦不得不上前。
第300章 唯心不易4()
飞艇在空中,因为惧怕射天弩,所以都保持一个相当的高度。在这样的高处,地面已无能为力了,唯一的威胁就来自对方的飞艇。可飞艇不比地面部队,气囊就算被刺破,一时间也不会直直落下来,仍会有反击之力,所以飞艇相斗,十之八九是同归于尽。双方两艘飞艇一接近,艇上士兵便向对方发射弩箭。此时双方都已不顾一切,发射的是火弩,北军的火弩率先射中了南军飞艇,南军飞艇气囊已起火燃烧,但南军飞艇上的火弩却射中了北军的驾驶舱。舱中除了士兵,装的便是火雷,火雷一下被引燃,瞬间北军飞艇便成了一团浮在空中的烈火,可飞出的火焰如流星般四散,将南军飞艇上的火势引得更盛。此时北军飞艇上的士兵在刹那间丧生,而南军飞艇上的士兵却走投无路,火已无法救,不是活活烧死,就是气囊彻底破裂,飞艇摔下来,这些人活活摔死。
飞艇与飞艇相斗,果然是同归于尽啊。
虽然有这个共识,但飞艇和飞艇相斗,实战中从来不曾出现过,这还是第一次,只是这第一次就证明了那确实是个真理。谈晚同暗暗叹了口气。这场战事中,他本来就没指望飞艇能真正派上用途,但飞艇不出击又不可能。飞艇上的士兵出发的那一刻,也已想到了自己准是有去无回吧。谈晚同只觉心头如被撕裂一般疼痛。明明知道会死,可仍然要出发,战争的残酷,便是如此。
现在不是为飞艇哀叹的时候。谈晚同想着,向边上的副将喝道:“传令下去,诸军冲锋!”
这次冲锋,最大的可能也仍是被北军击退,可自己与飞艇一般,已处在一个有进无退的境地。水军的损失如此之大,即使能够全身而退,以后就再难与北军抗衡。失去了水军优势,本来就处于劣势的陆军便更难有所作为。谈晚同刚传下号令,却见边上宣鸣雷一队的旗舰上也发出了号令。
全军冲锋!
宣鸣雷这是要玩命了么?他想着,副将却叫道:“谈将军,北军南门起火了!”
起火了?谈晚同呆了呆。现在水军根本无法靠近大江北岸,不可能有己方战舰登陆,北军怎么会在这当口后防失火?他定睛看去,却见东阳城的南门外果然有一片火焰冲天而起,隐隐然已连成了一片。
是宣鸣雷的妙计!
谈晚同马上明白过来。宣鸣雷不仅仅是回师增援,真正的用意是派出了一支奇兵突出北军后防。看这火势,如果将北军的岸上火炮阵地摧毁,甚至可以夺过来,那么江上邓沧澜的铁围阵便要腹背受敌。此时南军的胜机只有一线之微,但自己苦苦支撑了许久,这一线胜利终于还是来了。他只觉胸口似有一团火要烧起来,猛地一长身,喝道:“冲锋!快冲!”
这一片火正是郑司楚放的。他们已冲到了东阳南门的火炮阵地外。这儿本来亦有聂长松派军驻守,但今晚战事都在大江之上,这支部队本来就不是很上心,不过聂长松是经验丰富的老将,知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因此有三千人在此驻守。当城中四处火起,聂长松下令各部向帅府集合,这支部队居然也接到了命令,本来的三千人分出了一半向帅府集合。
火炮阵地主要由昌都军的冲锋弓队驻守,这支人马守的只是后面的弹药库。现在南军又将发起了一次冲锋,冲锋弓队前来要求补充弹药,有几百人已去运送,留守在这儿的只有千余人。当郑司楚率军过来时,那些人还以为分出去的那一千五百人复命回来了,正待问话,迎来的却是一阵箭雨。
共和军五大军区,虽然各个军区都是各兵种俱全,但每个军区都有自己最擅长的兵种。像之江和广阳两个军区,以水军见长,天水军区则擅山地作战,雾云城的中央军区则是步兵最强,西北的昌都军区则以骑射和火器为天下冠。因为冲锋弓队担任了火炮阵地的重责,驻守后防的相应也多是昌都军区来的部队。这支部队的骑射虽然不及冲锋弓队那样强悍,却也非同泛泛,只是郑司楚本来就是从昌都军区出来的,他训练骑军完全用了昌都军的措施,率领五百个骑军一个冲锋,这一阵箭雨射来,守军中脑筋不太灵的还在想:“冲锋弓队难道反叛了?”因为在他们看来,能有如此强劲的骑射功夫的,除冲锋弓队无他。
郑司楚这一轮冲锋,打了守军一个措手不及,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竟然会遭到来自后方的攻击,阵形立时散乱。昌都军本来擅长的是骑射,但现在因为要担当运送弹药,马匹大多拴到车上去跑运输了,留在这儿的大部份人都没有马匹,以短击长,更是难以应付。
一击散这支队伍,孟汉毅和石望尘两人已率步兵压了上来,以极快的速度布下阵营,以防敌军反击。这儿是一片房屋,但并不是民房。孟汉毅跳下马,打开一扇门看了看,叫道:“好家伙!郑将军,里面都是些怪模样的火雷!”
郑司楚打马过去看了看,却见屋里并无家具,都是一个个架子,架上满满地堆着一根根长筒。这些便是北军的新武器么?他道:“拿一根过来。”
孟汉毅拿了一根,说道:“好家伙!真沉!”
火雷虽然也挺沉,但都是一个圆球形。郑司楚接过来,见这长筒前面有尖,尾端却装着几片翼片,他道:“拿两个带在身边,别的放火烧掉!”
孟汉毅道:“拿回去给特别司么?嘿嘿,下一次让他们也尝尝这苦头。”虽然现在实不知能不能回去,但能杀到这里,已是一个奇迹了,他也根本不去多想,只觉胜利理所当然应该是自己的。
他们刚说了两句,一边石望尘已道:“郑将军,敌军搦战!”
刚才在他们的猛攻之下,这儿的驻军被打得后退了一段距离,但这么快就又上前来了。郑司楚从马上摘下长枪,正想说骑兵随自己上,有个士兵忽然道:“将军,北面也有敌军上前!”
看来,城中的北军也终于发觉了自己的真正用意。现在前后都有敌人,孟汉毅的脸色变了变,喃喃道:“来得真快!郑将军,我来顶住他们!”
城中的北军看来也当真不算弱。郑司楚见有士兵已要去放火,忽道:“等等!用这些火器对付他们!”
孟汉毅道:“对!”但马上又有点犹豫,问道:“怎么放?”
郑司楚道:“这些武器肯定是有架子的,可以贴着水面飞行。我们在陆地施放,就直接放在地上吧,尖头对着他们排成一列。”
虽然这些武器用来攻击战舰,但终究是些火雷,就算在陆上飞得没有水面那么远,但他们本来也不必让它们飞得太远。孟汉毅重重一点头:“郑将军放心!”他说干就干,拿了根长筒架在一块石头上,拔掉引线护帽一下点燃,那长筒带着一抹火光直冲出去。果然在地上飞不了太远,但飞出数十步,猛地撞到一堵墙上,轰然炸响,那堵墙被炸塌了半截,房屋却被引燃了。此时孟汉毅麾下士兵也纷纷扛出长筒来施放,眨眼间就在北面布成了一道火线。
郑司楚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