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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部分

地火明夷-第140部分

小说: 地火明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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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旁人,几乎所有人都端起了酒杯,高声道:“大统制万岁!”甚至,连顾清随都下意识地附和。

    共和二十三年二月三日,大统制遇刺。但刺客失手,刺杀行动失败。

    二月四日,前代理国务卿,吏部司司长顾清随以“阴谋叛乱”罪下狱。当日,有十七名议众被牵连下狱。虽然这消息暂时还不曾公布,但雾云城民众已隐约得到消息,昨天发生了一件大事。而这一天黄昏,郑司楚一行已抵达东平城。

    现在暂时尚无战事,先前因为南北交锋而被阻隔在路上的商人正纷纷北归,郑司楚进入东平城的时候,竟有十二支商团同时抵达,连他们三人共是十三支。这时候东平城的门禁已经解除,郑司楚又戴着面具,谁也认不出他来,因此他们进入东平城时未遇留难。

    东平城,天下十二名城之一。因为这是东南一带北上渡过大江的门户,东平城这些年来经历过许多场战事,但现在却有种异样的繁华。现在东平城里已经聚集了近十万人马,多了这许多要吃穿用的人,对东平的商户来说实是件好事,商机多了不少,所以城中反而更加热闹了。郑司楚他们一进城,就有好几家酒楼闻到他们这车上的腥味,纷纷过来打听价钱。广阳海产,向来是大户人家赏识的珍馐,前一阵南北交兵,路途不通,以前的存货用得差不多了,现在见又有人带海产来,全想着生意不能耽搁,最好能抢在别人前吃下来,好赚一笔热钱。

    郑司楚不好容易摆脱了这些商户的纠缠,在东平城一家名叫“时元栈”的客栈住下。这家客栈不算太小,现在却已住满了商户,院子里也堆满客商的货物。郑司楚住下后,心想首先是打听到那王真川。好在王家的刀铺乃是老字号,很好打听,只是听得消息上门来收购他带的海货的人却络绎不绝,他们只道郑司楚是要待价而沽,不住加价,闹得郑司楚脱不开身,有点后悔不该改扮成贩运海产的商人了。

    到了黄昏吃罢了饭,郑司楚与断土沉铁两人商议该如何下手。那王真川是肯定不会自愿跟他们走,只有将他绑了去。要绑个人本来也不是很难,但王真川有一份偌大家当,只怕一绑走连蒋鼎新都要惊动,事情一闹大,想逃走就麻烦了,所以郑司楚准备暂不行动,要在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黄昏时下手,这样王家发觉就是第二天了,就算蒋鼎新马上派出追兵,自己一行人有了一晚上先行之利,谅他们也追不上。如果能把失落在左桥号的三匹飞羽都找回来,胜算便更高了。只是左桥号在东阳城,要拿回来就必须渡江,怕就怕时间来不及。

    他们正在商议,门外突然响起了时元栈一个跑堂的声音:“施客人,您在么?有人要找您。”

    断土现在化名为段大,沉铁是沈二,郑司楚则称施正。那跑堂的一嗓子响起来,郑司楚一时间还没回过味来这“施客人”是称自己。他站起来开了门道:“什么事?”

    一开门,他心里就一阵叫苦。门外那跑堂的身后,站着的,竟然是当初他去送货的林家管家施国强。施国强和他见过一面,当时郑司楚扮成一个口齿不灵便的五毛,没说几句话,也不知施国强记不记得自己的声音,但见到这人总让他不自在。

第225章 绝境逢生4() 
施国强显然并没有认出郑司楚的声音,上前道:“施先生么?巧了,在下也姓施,名叫施国强,是东阳城林府管家,我们还是本家。”说着上前便拱手行礼。郑司楚这时也不好掉头就走,只好寒暄道:“久仰久仰,不知施管家有何见教?”

    施国强道:“是这样的。我家主人明天要设宴待客,那客人很爱吃海产,只是相熟的南货行里存货都卖光了,主人让我来采购,听得先生有一批货,还望能行个方便,我家主人愿出善价。”

    郑司楚心头一动,已有了个主意,便装作沉吟的样子道:“这批货我还就是要送到东阳城去,有一半是那儿的左桥号左先生预订下的,一半要运回雾云城,只怕不太方便。”

    一听是左桥号订的,施国强长舒一口气道:“原来是左先生订的货,那就更好办了。左先生与我家主人乃是旧识,转购一批定然无碍。”

    郑司楚听他这般说,正中下怀,但脸上仍是装出一副犹豫的样子道:“做生意要诚实守信,我答应过左先生,这般食言总是不好。”

    施国强见郑司楚这么说,也有点急了,忙道:“不要紧不要紧,施先生,若你不信,我便直接送你过江去左桥号,与左先生当面商谈可好?我有艘私船。”他被主人催得急,在东平找了一整天也没买购海产,好容易打听到这位施客人有一整车货,生怕他要在东平城呆两天再过江,那时可耽误了主人的吩咐,因此格外殷勤。

    见施国强急成这样,郑司楚心中实是大为开心。要取回三匹飞羽,渡江是最难之事。这三匹飞羽都是良驹,很是打眼,见自己带三匹马坐渡船,肯定会招人怀疑,施国强有艘私船,那便可以掩人耳目了。只是马上答应下来显得不太对,他叹了口气道:“施管家要这么急做什么?我兄弟三人还刚住下店来,明日再去不成么?”

    施国强心想明天万一有别的买家出高价来收买,你全卖给他了怎么办?再多花钱尚是小事,还要找人多费口舌才麻烦。他道:“施先生放心,我家主人的宅院很是宽敞,且有客房,今日渡江,便在我家主人宅中盘桓一晚也好。”他今天奉命过江来请客,又要在东平城采购一批海产,谁知打听了一整天,竟然找不到一个地方有存货,本已急得心急火燎,找到郑司楚,实不啻找到个救星,万万不能将他放走了。

    郑司楚心中暗笑,忖道:“没想到这一次这般顺利。本来觉得要将马运过江最是不易,现在搭他的船去左桥号,将三匹飞羽换回来,神不知鬼不觉,明天将就王真川绑走,就算蒋太守马上得知也追不上我们了。”想到此处,便道:“既然施管家的主人要得这般急,在下也不好过于作态。只不过我与贵主人素昧平生,不好前去叨扰,能不能请施管家将我送过江后,再送我回来?”

    施国强心道:“弄好这事再送你回来,不是要半夜了?”不过难得郑司楚口风有松动,自己就算累也认了,一口答应道:“不妨不妨,施先生放心,我一定将施先生送去送回。只是施先生不是要北上么?怎么还要回东平?”

    郑司楚心里“咯噔”一下,心道:“糟了,漏出破绽了!”但他心思灵敏之极,马上就已想好了对策,道:“施管家,明人不说暗话,方才已有不少人想来出善价收购,只不过有一位说不好做主,要问过主人才能答应我开的价,明天一早就要过来,我不能不留在此处。”

    施国强恍然大悟,心道:“怪不得人说无商不奸,你这商人年纪不算太大,也是老奸巨猾,只想多赚些钱。”这些话当然不好明说,陪着笑道:“原来如此,那也是应该的。施先生放心,我家主人向不小气,出价定会令先生满意。”

    郑司楚几乎要欢呼出来,忍住笑道:“好,那我便即刻出发吧。”

    施国强道:“施先生既然急着赶路,那请在此准备,我将主人要请的客人带来便一同渡江。”他见费了半天口舌,终于将主人交代的事办妥,心情也是大佳。郑司楚道:“只是,不知尊船载得下敝马车么?”

    施国强没口子道:“载得下!载得下!我主人这船本来就是专门载客的,载四五辆马车都不在话下。那施先生请。”

    郑司楚心道这船多半是那林先生送自己这个乐班所用。他的乐班上下有二三十个,还有大大小小的乐器,有一艘私船,过江就要方便许多,便点点头道:“那我即刻卸货,施管家请便。”

    施国强兴冲冲地一走,郑司楚马上回屋向断土和沉铁说了此事。断土本觉郑司楚过江去带回三匹马未免多此一举,但听郑司楚说那三匹马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驹,换上这三匹马,回去便可加快速度,便也不再坚持,但说好,断土在客栈接应,郑司楚与沉铁过江办事,明日打探好了,等天一黑就行事,将那王真川绑走。

    车上的货都是蒲包,一包包搬下来便成。将车上货卸了一半,没等多久,施国强的声音便在门外响了起来:“施先生在么?我施国强啊,好动身了么?”

    郑司楚迎了出来道:“走吧。”他转身对沉铁道:“沈二,去赶车吧。”

    施国强道:“施先生坐我的车吧,您那车坐着不舒服。”

    郑司楚的车是货车,尽是腌鱼味,坐着确是不舒服,施国强此番大是殷勤,自是担心郑司楚变卦。只是郑司楚心知脸上贴着那张面具,若是和他们挤在一处,只怕被看出破绽不好,便道:“多谢施管家,不过我也惯了,没点腥味反倒不舒服。”

    施国强心道你说坐惯货车是假,要看着车上货物才是真,嘴上自不说破,只是道:“如此也好,请施先生随我来。”

    郑司楚与沉铁坐上货车,跟着施国强的马车向前而行。到了码头,却见岸边停了不少船。上一回他渡江时,太守蒋鼎新下令封江,江面上空空荡荡。现在封江令已除,江上千帆争渡,船只络绎不绝,一派繁荣景像。郑司楚心道:“一直说除了雾云城,五羊城繁华为天下之冠,其次便是东平城,果然不假。如果没有战争,该有多好。”

    林先生的私船相当之大,施国强说载四五辆马车不在话下,其实这还是说少了,看上去,就算装个十辆马车都成。郑司楚跟着施国强直接将马车驾上船,停稳了,施国强跳下车走到郑司楚车前,敲了敲车门,郑司楚道:“施管家,如何?”

    “要过江了,施先生可要下车暂歇?”

    郑司楚道:“过江也不须多少时间,索性就在车上等吧。”

    施国强其实倒盼着如此。下了车,总还要寒暄一阵,待会儿到了对岸再上车,又要花不少时间。现在天已不早,他心想这位施正先生还得去左桥号一趟,能节省点时间最好,便道:“如此也好,那施先生请便。”

    林先生的船驶得甚快,没花多少时间便到了对岸。上了岸,郑司楚要先去左桥号,施国强自然也跟着去。车子甫动,郑司楚便听得前面车上有个人叫道:“施管家,怎么往这儿走?林公家不是要往西么?”

    这人嗓门不小,两车隔得也近,郑司楚这边亦听得清清楚楚。他听这人声音大是不快,知道这定是施国强先前说的所请之客。又听得施国强说点什么,他的声音没这人那么大,定然是在解释,那人倒也不再多说。

    两辆车到了左桥号门口。此时天名已晚,左桥号也已上了门板,里面的人也应该正在吃晚饭了。郑司楚下了马车,施国强却也跟了过来,走到郑司楚身边,多半怕他又要变卦。郑司楚敲了敲门,好半天才有人了来开门,一边含含糊糊道:“谁呀?”

    一听这声音,郑司楚认得是那个叫小苟的伙计。小苟出门时,嘴里还正在嚼着什么,定是饭桌上下来的。郑司楚拱拱手道:“小苟,我是雾云城的施正,把货送来了。左公在么?”

    小苟见是个陌生人,不由一怔。但郑司楚说得如此熟络,而且认得自己,他心道:“是老板的朋友么?倒不常来。”左暮桥是商人,和气生财,朋友多得很,他当然不会全都认得,何况这人说是来送货的,更不可怠慢,忙笑道:“原来是施先生。老板在,老板在。”

第226章 绝境逢生5() 
郑司楚走时,左暮桥还在昏迷不醒,他生怕左暮桥现在还没醒来,那要带走三匹飞羽就着实难办。听得左暮桥已经康复,便道:“请小苟带我进去吧,把帐目清一下。”转身向施国强道:“施兄,请在此稍候。”他现在最怕的倒是这个施国强不识趣,还要跟着自己进去,这样便不好对左暮桥说话了。至于父亲说左暮桥两面三刀,曾经想出卖自己一家。但当时的情形自己一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那个时候左暮桥也是走投无路才会出此下策。现在时过境迁,谅这左暮桥不会再出花样。

    他跟着小苟向里走去。当时在左桥号呆了好些天,他也走惯了。小苟见这位施先生熟门熟路,更无怀疑,只是不住自责,暗道:“我这记性当真不成,怪不得老板说我难当大用,该死。”

    去左暮桥的内室要经过院子。过院子里,郑司楚眼光,一下便见到马厩里自己那三匹飞羽。这三匹马正挨在一处吃料,看样子膘肥体壮,这些日子养得不错。一看见三匹飞羽,郑司楚就有点心潮激荡,好容易才抑住了马上将这三匹马牵出来便走的念头。走过院子,已到左暮桥的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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