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明夷-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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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想干什么?到这时候还想以郑司楚为人质么?郑夫人不明白,也来不及去想,手中腰刀猛地向开阳背心刺去。此时郑司楚已将如意钩拔出,来不及将掉转,将柄直顶过去。如意钩不像长枪有个枪纂,柄处并无尖锋,只是将开阳顶得后退了一步,而此时郑夫人的腰刀正刺过来,等如力道增加了一倍,虽然郑夫人臂伤未愈,力量不够大,腰刀还是有一半刺入开阳背心。开阳痛得惨叫一声,反手向后极快一送,两柄短剑已齐齐刺入郑夫人小腹。也就在此时,郑司楚手中的如意钩已掉转过来,手上一发力,如意钩亦刺进开阳前心。他见母亲受伤,心痛无比,出手亦毫不留情,如意钩尖甚至刺透了开阳的身体,尖端从后端透出。这一刺正中开阳的心脏,开阳当即毙命。
郑司楚刺死开阳,见母亲亦已倒在楼板上。他顾不得一切,抢上一步抱住郑夫人叫道:“妈!妈!”此时却听“砰”的一声,一直站在那边的郑昭也站立不住,单腿跪倒在地。郑司楚只道父亲见母亲受了重伤,心痛得昏倒,他正抱着郑夫人,又担心父亲的安危,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只是叫道:“父亲!”
他却不知方才郑昭见郑司楚危在旦夕,暗中以摄心术制住了开阳。这摄心术消耗体力极大,郑昭又是情急之下用出,虽然制住开阳,自己也已脱力。郑昭却听得清楚,撑着站起,说道:“我没事。你妈怎么样?”
郑司楚见两柄短剑都插在郑夫人腹前,全都没入一半,郑夫人的衣服都被鲜血染红,他的泪水直涌出来,也不敢去拔,只是道:“妈受了重伤!”
郑昭踉跄着上前,但上前一步又站住了,叫道:“来人!快来人!快叫大夫过来!”
楼上这一番大打出手,楼下的工友亦已听到。这时听郑昭的叫声,一个工友跑了上来,见郑昭夫妇房里已多了具尸体,郑夫人也倒在血泊中,他吓了一大跳,忙道:“我马上去叫齐大夫!”顿了顿又道:“齐大夫家就在边上,很近的。”
这工友也是好心,想让郑昭宽宽心,但郑昭听来却觉这人啰啰嗦嗦,实是耽搁时间。他顿了顿脚道:“快去!马上把他带来!”
那工友答应一声,噔噔噔地下了楼。郑昭又走到郑司楚身边,扶住郑夫人小声道:“司楚,把你妈先抬上床去吧。”
郑司楚道:“父亲,现在万万不可搬动!我去看看隔壁。”
隔壁还有一个刺客,虽然被郑司楚刺中要害,却不知伤得怎样,会不会再出花样。郑司楚抹了把眼泪,也不说话,提起如意钩走出了门。隔壁是间空房间,本来正是自己吃粥吃包子的,现在板壁边躺倒了一个人,咽喉处有个血洞,郑司楚那一刺已将他气管都刺断,此人只有出的气,已无进的气了,只是抽搐着挣扎。郑司楚见这人定然救不活,就算救活了也问不出口供,本来对这人恨之入骨,心想他若不死就非要再折磨他一番,但见这人如此痛苦,却也暗生恻隐之心,低声道:“我给你个痛快吧。”提起如意钩向这人心口一点。这一下刺破了天权的心脏,天权手足一动,这才死去。
还会不会有别的刺客?郑司楚仍是不敢放心。他手握如意钩,几个房间都去看了一下,却不见有别的人了。这时楼梯响动,只听宣鸣雷的声音道:“郑兄,楼上怎么样?”
郑司楚道:“楼上干掉了两个。楼下那人你干掉了么?”
宣鸣雷道:“是啊”他一上楼,见郑夫人倒在楼板上,心下一惊,叫道:“郑夫人她怎么了?”
郑司楚黯然道:“我妈受伤了。宣兄,请你著意防备,不要再有漏网之鱼。”
宣鸣雷点了点头,也黯然道:“这几人当真了得,外面申太守派来的那人竟也遭了毒手。他们是什么人?”
郑昭此时抬头道:“他们定是北斗星君,共有七人。司楚,你要当心点。”
先前来东阳城的路上,他一家遭被南斗五星君伏击,当时听那五人说,其中的天机已在无想水阁被杀。他一家去无想水阁通知老师时,并不见旁人,这天机肯定是他们走后才到的,既已死了,定然是老师下的手。后来那南斗五星君在伏击中亦丧了四个,只逃出一个,南六北七,这回有三个北斗星君丧命,那么南北两部应该还有五人,加上两部天官,这剩下的七个暗杀高手肯定不肯罢休,还会再来。他们连着失败了两回,接下来肯定还会再来。若是大兵压境,郑司楚倒也不惧,但这些刺客神出鬼没,下手又阴险狠毒,大统制的手段当真太毒辣了。
此时门外又传来一阵喧哗。宣鸣雷不待郑司楚再说,便道:“我去看看。”他转身下了楼,见一个工友引着一个老者进来,认得是昨天来过的齐大夫,忙道:“齐大夫,快上楼,郑夫人受伤了。”
齐大夫本已睡下,听得郑先生一家遇袭,吓得睡意全消,衣服都没穿整齐就抱着药箱赶来了。因为赶得急,已是上气不接下气,听宣鸣雷说郑夫人受伤,他心中更惊,问道:“伤在哪儿了?”
郑司楚也已听得齐大夫来了,他生怕还会有刺客,没敢下楼,只是在楼梯口道:“齐大夫,我妈小腹上中了两剑。”
齐大夫急急上楼,郑昭还抱着郑夫人,身下已是一滩血,说道:“先把夫人放在楼板上,我给她起刀止血。”说着抹了把额头的汗道:“还好你们没把她换位置。”
受了重伤后,切不可随意搬动。这一点是军中医营屡屡强调的要点,郑司楚自是知道。他听齐大夫这般说,暗自亦舒了口气,忖道:“看来妈还有救。”见齐大夫出手如飞,给郑夫人起了刀后又用药膏敷上,再用纱布包裹,不忍再看,提着如意钩只是察看四周。耳畔不时听得母亲的呻吟声,突然间想起自己幼时,母亲抱着自己在五羊城四处闲逛的情景,泪水又忍不住涌出眼眶。
第169章 再造共和1()
当齐大夫将郑夫人包扎好,抬上床后,申士图也领着芷馨和一干侍从过来了。
郑家竟然遇袭,飞铁丧命,申士图回想起来亦是心有余悸。听齐大夫说郑夫人的伤势极重,现在不知吉凶,好在郑昭安然无恙。申芷馨见郑夫人受了重伤,却已哭了出来。郑夫人对她视若己出,申芷馨的母亲已经去世,心中实亦将郑夫人视作母亲,说什么也要伴在郑夫人身边照料。
待事已粗定,申士图屏退左右,与郑昭相对坐在一处,叹道:“郑兄,此事全都怪我。”
郑昭也叹道:“士图兄,这事岂能怪你。要怪,也怪南武的手太辣了。”
大统制对郑昭竟是如此不依不饶,非要斩草除根不可,申士图亦不曾料到。他小声道:“此事多亏令郎看出破绽,否则更难应付。余成功这家伙,竟敢下这黑手,看来不能轻饶了他。”
郑昭诧道:“这是余成功策划的?”
申士图将郑司楚先前的分析约略说了,说现在被杀的三个刺客中,其中一个正是那天与余成功一同来过的。郑昭听罢,叹道:“士图兄,此事亦不能怪余成功。年景顺的下落找到了么?”
申士图道:“找到了。原来竟被这些人绑了票。看守的那人已觉风声不对,脱身逃了。”
年景顺是余成功的外甥,又是他的得力副手,以年景顺的性命来威胁余成功,余成功自不敢不听。若是以前,郑昭亦觉余成功这人其罪当诛,但现在却觉他情有可原。他小声道:“士图兄,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万万不可平白树敌。你将那年景顺还给余成功,这回他应当会死心塌地跟着你走了。”
这也正是申士图的想法,只是他怕郑昭会怒火不消,不肯原谅余成功,所以才这般说。余成功虽是五羊驻军首脑,但郑昭更是这回举旗的一块金字招牌,权衡之下,若只能放弃一个,还是放弃余成功为上策。听郑昭这么说,他心中实是一块石头落地,点点头道:“郑兄既然如此大度,那样也好。余成功倒也不是铁了心要跟大统制走,应该能拉过来的。”
郑昭心中有点想笑,忖道:“士图兄,你在我面前也想耍这花枪。”但想到妻子受了这么重的伤,生死未卜,笑也笑不出来,只是道:“士图兄,五月十五的会准备得如何了?”
申士图道:“我暗中已通了气,九成的人都愿听从我,还有一成也多半不是竭力反对,只是心存观望罢了。”
郑昭道:“对这一成之人,也不可大意,这几日要密切注意他们的动向,特别是与陌生之人来往的情形,务必要加倍小心。”
申士图点头道:“郑兄说得极是。”心中忖道:“我只道他家里遇到这等大事,只怕会一蹶不振,看来只是多虑了,此人实非常人。如果能和他结成儿女亲家的话,多半利大于弊。”想到此处,又小声道:“还有件事,本来不当在此时说出来,但尊夫人伤势如此严重,郑兄也不要嫌我冒昧了。”
郑昭诧道:“还有什么?”
“便是小女之事。小女之母无福,已然过世,尊夫人极喜爱小女,我看令郎亦是风神俊朗,英气勃勃,他们两个若能配成一对,倒是件美事。”
郑昭听他说的乃是此事,脸上亦露出喜色道:“拙荆也常有此意。士图兄既然亦这么想,那确是一件极好的事。”
和申士图虽是数十年的老交情,但郑昭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要办这件大事,更应该团结一致。而现在能让双方更一步信任对方的最好方法,便是结成儿女亲家。他知道申士图的意思,那是因为妻子受的伤太重,万一她伤重不治,再说这种儿女亲事就显得不合时宜了。申士图听郑昭答应了,喜形于色道:“那多谢郑兄了。”转念一想郑司楚的母亲刚受了极重的伤,实不该如此高兴,便又正色道:“还望尊夫人早占弗药,这样这桩喜事就喜上加喜了。”
郑昭犹豫了一下道:“只是这事我还要问问司楚看,总是要他自己首肯方好。”
申士图道:“正是正是。”心中却想:“以芷馨这等品貌,配你儿子绰绰有余不过郑司楚这小子也当真是芷馨的良配,别个这么好的小伙子只怕找不到了。”和郑昭结成亲家后,双方就更无隔阂了,而郑司楚的能力他已极为欣赏,将来郑司楚必定会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
他这般想,郑昭亦在这般想。自己虽是威望高过申士图,但五羊城是申士图经营已久的地方,自己与申士图能够更紧密地联合在一起,大事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一分。再加上郑司楚在军事上的天份想到此处,郑昭心底却有点隐隐的不安。他虽然也在军中甚久,但自知并无将才,郑司楚继承的,自是他那个亲生父亲的才略。假如有一天郑司楚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会不会与自己反目?那这个最得力的臂助反而成为最大的敌人了。
不要去想了。小薇不会说,自己也不会说,世上再无一人知道
想到再无一人知道,郑昭便想起了东阳城隔着车帘碰到的那个马先生。那人是自己这些年里第一次碰到的一个同样怀有秘术之人。这马先生也知道了司楚的身世,终究是个隐患。他会不会将此事告诉大统制?但转念一想,当时马先生放过了自己一家,就是已经和大统制决裂,大统制也再不会信任此人,以大统制行事的风格来看,只怕这马先生现在已经葬送在大统制手中了。但不管怎么说,一旦有机会,还是应该灭了这马先生的口,以绝这后患才是。
申士图见郑昭若有所思,不知他在想这些,只道他还有些犹豫,便低低道:“郑兄,你也不必再担心大统制,毕竟五羊城与雾云城一南一北,天各一方,他对这儿亦是鞭长莫及。”
郑昭道:“好。今天已是五月十二,接下来这三天,务必要加倍小心,不可再出乱子。”
申士图道:“是。等天一亮,你们一家就都转移到你妹夫那边去吧,我再加派人手昼夜巡视,绝对不让大统制的人再次下手。”
他们商议已定,郑司楚在母亲房里却是忐忑不安。这一晚他与申芷馨两人都没有合眼,不时查看郑夫人的伤情。好在齐大夫的手段当真高明,郑夫人虽然仍是神智不清,伤势却不曾恶化。
天光已然放亮,郑司楚虽然曾恶斗一阵,后半夜也不曾睡,但他在军中日久,已是惯了,申芷馨却有些抵挡不住,眼皮不住粘在一处。郑司楚见她疲惫,柔声道:“小芷,你回去歇息吧,我在这儿看着。”
申芷馨确是熬不住了,便不客气,站起身正待出去,回头对郑司楚道:“司楚哥哥,你不歇息么?”
郑司楚摇了摇头道:“我还承受得住。”
申芷馨喃喃道:“希望段阿姨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