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1(虐,生子,玄幻)作者:路人甲甲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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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个都给我冷静一点!”
“你让我怎么冷静?!你滚开!我要杀了他!”他恨得红了双眼,声音都忍不住颤抖。
“杀什么?双真殿下不救了吗?”
休这么一吼,果然两个人都一下子清醒过来。
没错。
双真不是自己逃出去的。
入口的那摊血迹……
想到这里,两个人都开始紧张起来。
风炎当机立断冲了出去,一边开始对休下命令:
“封锁帝宫所有出入口,给我派所有人找!有谁出入过帝宫,有谁靠近过天牢,哪里有可疑的血迹……一点蛛丝马迹也不要放过!”
非遥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他压抑住愤怒,决定动用雷门的人帮忙。
不论如何,他不能出事。
又一次,双真面临危险的时候他却没法救他。
恨不得杀了自己。
明明当初是双真救了他,为什么他却连一次都帮不上忙?
好冷。
像是掉进了冰里,刺骨的冷和疼痛从皮肤上的每根神经传过来,让双真忍不住缩紧了身体。
“没事的,双真,马上就会好了……”
是谁?
真的会没事吗?
不想就这么死去……
“没事的……”
好像这声音一样温和,一股泉水突然包裹住了他。
温暖而柔软。
他蜷缩着身子,好像回到了母体里一般,安全异常。
寂寞和寒冷都不再。
胸口突然有什么热乎乎的东西在攒动。
乖,安静一点。
虽然我不是你的父亲,但你也要乖乖听话才好。
好像听到了双真的思想,这小东西安静了下来。不但不再躁动,反而开始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温暖,从双真胸口一直扩散到全身。
双真忍不住轻轻勾起了嘴角。
…… ……
“凛,他到底伤的有多重?”浅昔看着池中央的双真,担忧的问道。
凛安抚的摸摸爱人的脑袋应道:“虽然有些严重,但是……会好的。”
“真是可恶的女人。”浅昔恨恨的说道,“为什么凛不杀了她?”
“她毕竟掌管过帝宫的军队,留着还有用处。你要是还不泄愤的话,我再去加几味药如何?”他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黑色袋子,“这次从边界带回不少好东西呢。”
浅昔高兴地高兴地拍手叫好,扯着凛就往回走。
凛一边好笑一边忍不住回头看几年不见的好友。
伤势比他想象的严重。
他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精神上也因为光刑的原因而被剥夺了仅剩的维持意识的力气,身体内部……因为被强迫,伤的也不轻。
加上之前转移渡灵的消耗,之后带着伤爬出来,被那个女人刺伤而血流满身……
即使是当年好像也不曾这么严重过的。
凛头痛起来。
浅昔说的对,那两个称王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若不是现在那个渡灵牵系着双真的性命,他还真想毁了它。
双真,你就好好睡一觉吧。
苏醒
模糊中,总可以听到周围忙乱的声音,好像他每一次有一点点清醒的迹象,总有人在身边。
双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唯一能够感受到的仅仅是不断从胸口传来的温热和包裹着自己的柔软的泉水。
好安宁。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很安全,因为他听见了浅昔的声音,凛的声音,甚至奇然的声音,好像……还有一个人……
是谁?
谁在亲吻他的眼睛?那么充满爱怜……
他不那么想睡了,他想睁开眼看看那些一直守护他的人。
不可以再让他们担心。
双真使劲力气,全身却像是被禁锢着一般僵硬无法动弹,连眼睛也无法睁开,但他能感觉到亮光。一定是睡了很久了。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感受到水流穿过指缝的温柔。双真默念了一句咒语,胸口竟突然传出剧烈的疼痛感,疼得他一下子停了手,神志却更清醒了。
怎么回事?没办法用法术了吗?
突然上方传来一声惊呼:“醒了吗?双真你醒了吗?!凛!凛!”
惊喜的声音渐远,双真不禁在心里苦笑,浅昔,你至少先把我弄醒再走啊,不能动弹的感觉可着实不好。
才这么想着,一双手将他从水中抱了起来,然后便是一张大毯子裹在了他身上。
“双真,试着睁开眼。”那个声音轻轻说道。
好像……有点耳熟……为什么会这么温柔呢?
边这么想着,双真边试图睁开眼。
“别急,慢慢来……”他显得小心翼翼。
渐渐的,有光渗进了眼睛,刺目的让他又想闭上。适应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勉强看见了面前的景象。
竟看见了一个让他大吃一惊的人。
“……非……”他的声音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
“别说话。”非遥制止住双真,“你现在还虚得很,要慢慢才能恢复。”
为什么非遥在这儿?这里……不是浅昔的地方吗?
双真四周吃力的转动脑袋,看了看,发现这是个山洞,他们身边冒着热气的水池大概就是刚才双真待过的地方。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这应该是浅昔他们家后山凛炼药的地方才对。
正在这时,浅昔和凛都来了。
凛蹲下来查看双真的情况。
“凛,怎么样?”浅昔攥着凛的手臂。
“还好吗?”非遥也有些紧张。
“醒了的话就应该没有大碍了。”凛说道,浅昔放下一颗悬着的心,非遥也松了一口气,笑着紧了紧搂着双真的手臂。
“可以把双真移到家里了。”凛说完就要抱起他,非遥抢先一步:“我来吧。”
凛和浅昔没什么表示,这让双真很诧异。他们和非遥认识?怎么好像很信任他似的。
“凛……”双真勉强能发出声音。
凛看向他,察觉了他困惑的表情,望了非遥一眼,竟有些踌躇。
“这个……以后再跟你解释吧,你安心养病就好。”
“双真……双真……再不起来就要着凉了……”
双真模模糊糊的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又在浴桶里睡着了,抬头就看见非遥站在浴桶旁边,手里把玩着他的发,揶揄的笑着看他。
双真也看着他,还有些睡眼惺忪。
“快起来吧。”非遥一边继续睁眼盯着他瞧,一边笑道。
“那……你先出去吧……”他站在这儿让他怎么出来?
双真等着,非遥却一点都没有出去的意思,反而用理所当然的无辜表情看着他:“我在这儿不可以吗?双真害羞?”
“我……”
“这一个月来该看的不该看的我都看遍了,你现在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非遥乐得特别欠扁,双真郁闷的瞥了一眼这个牙尖嘴利又总爱找他麻烦的人,心里一横就干脆的站了起来,挑战似的回瞪非遥。
非遥没料到双真突然站起来,竟吓得后退了一步。
他望着双真好一会儿,居然一改之前的揶揄,突然转身往外走,语气故作轻松:“我……还是在门外等你吧。”
双真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人……怎么总这么让他闹不明白?
醒了也有五天了,凛把大致情况都和他说了一遍。
他之前伤的太重,昏睡了竟有一个多月。其实本来不用那么久,可是似乎双真身体里的嗣元到了要离体的时间了,因为没有办法拿到希夷的血,凛他们只好四处找药给双真。也幸好凛在这方面是数一数二的行家,这才险险挺过了嗣元的食血期。如今就是等他离体了。
比较麻烦的是,这段时间双真没办法使用力量,所以大家一致的意见就是没人陪的话他哪儿都不许去,只能乖乖待在家里泡药澡,吃饭睡觉。
双真敢说他这段时间的气色一定看起来很好,至少会胖很多。
双真忍不住捏捏身上的肉。好像……是胖了……
咳,他在干什么……人整天吃了就睡果真会变得比较无聊吗?
好像他在宫里的时候都没这么无聊。那时总有点事做,虽然只是宫妃例行要帮天帝做的事,到底也是有干活的,而且还有书看。
哪像现在,书也不让看了。说是会劳神。真是无奈,都把他当那么软弱干什么,什么苦他没吃过了?
尤其是非遥。
非遥……
他的身份双真依旧有些不明白。凛和浅昔说的很含糊,只说是在边界时认识的雷门的人,值得信任,其他什么也没说。
双真倒没太在意,反正没有危险就好,虽然是个奇怪的人。
他穿好衣服,打开门走出内室,竟看见非遥就直挺挺站在门口,吓了一跳。
“怎么不坐在外面等。”
非遥有些狼狈的咳了一声,又笑道:“没有……只是问问,你整天呆在里面会不会闷?要不要我陪你出去走走?”
双真惊讶:“真的?终于肯让我出去了吗?”
“出去当然不行。就在家附近走走。”
双真有些失望,但至少是能走走了,也该满足。
“不出去就都行吗?凛他们不会反对?”
非遥看见双真期待的眼神,宠溺的笑了:“没关系,只要不出去,哪儿都行,他们都不在,有事我做主。”
“那我想见见蓝依。”
“这个……”
“你说哪儿都行的。”
“……”
“你要言而有信。”
“……好吧。”
非遥看着双真的笑容,有些郁闷,为什么有种被诱骗的感觉?
愤怒
浅昔他们家毕竟不是帝宫,不可能有专门囚禁犯人的地方,双真大概也能料到蓝依是被囚在地下。
非遥领着他沿着阴暗的阶梯慢慢的往下走。
空洞的地下室被凛弄得很干燥,想是为了储备药材。但风从门口吹进来却总有一股莫名的寒意。里面很安静,完全没有一丝人声。
“蓝依……真的在这儿吗?”
“嗯。”
转过那些乱七八糟的隧道,双真看到了某个房间里躺在地上的人。
双真几乎不敢相信那个人是蓝依。
她身上的衣物凌乱而肮脏,沾着早已经凝固了的血迹,花哨的发髻早已散乱,疯子一般铺在地上。她的脚踝上插着光链。
双真心头颤了一下——人们总是用光链锁着囚犯。似乎一向如此,从他以前被囚,到看着别人被囚,总是被那一如既往明亮而疼得叫人发狂的锁链在囚禁着。因为那是最痛的,比起其它更为保险。
他却一直不喜欢。
发现双真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蓝依的脚上,非遥似乎察觉了他的想法。
“双真,这样她才不会逃掉。”
“……可是我逃了。”不是锁住就可以了的。
“她做不到你那样的。”
“是吗?”双真发现非遥仿佛在称赞他,忍不住有些想笑。
但他确实讨厌那东西。
“我猜,其实不锁她也逃不掉了。依凛和浅昔的个性,怕是对她下了不少药吧?”
非遥噗的一下笑出声:“可不是?咱玩的还挺尽兴的呢。”
双真无奈的摇摇头:“你们又何必……”
“她那样对你,你可别心软。”非遥正色道。他知道双真不在意是否报仇,可是他非遥做不到——伤了双真的人,他要一个个的揪出来让他们尝尝比他更多的苦楚。
“我的伤也不全是因为她,至少锁我的就不是她……”
“我知道,是风炎。”非遥打断他,神色凛冽起,“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双真看着这个一脸仇恨的人,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来。
“非遥,你为什么那么帮我?”
一刹那,双真还看见他复杂而认真的眼神,下一刻却又变成了调皮的嬉笑:“双真殿下真是健忘,树上的定情之吻您忘了吗?人家如今可是您的人了。”说着便赖皮的扑上来一把抱住了双真,让他躲也躲不及。
“喂,你别胡闹……”
“双真,你要相信我。”他把脸埋在双真颈窝,任双真怎么拽也不肯起来,“我一定不让你再受伤了。”
“你在说什么啊?”双真搞不懂这个他才认识不久的人怎么总对他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承诺,一时认真一时玩闹,叫人捉摸不透。
非遥趁机在双真脸颊上亲了一口,“没什么。就是我很喜欢双真而已。”
“你……”
双真还没反应过来,一个声音让他顿住。
“咱们的双真殿下真是到哪都那么吃香啊。”嘲讽的声音真是来自躺在角落的蓝依。她已经醒了。
她的精神状况似乎有些不对劲,说话的声音都是尖细而拔高,却又有些嘶哑,像是叫破了嗓子。
她抬起头,双真看清了她,吓了一跳。
她脸色惨白,嘴唇染血,想是忍痛时咬破的。她的表情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可怕,充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