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旸-相信天使就有爱-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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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杨千驹的一切,他也许比钱若樵还要更明白一些,他知道当初就是因为他撞破钱若樵被人给甩了那一幕,在钱若樵心里种下心结,让原本就已经不算和谐的两人,气氛变得更加糟糕,后来每次一见到蔺祎兰,钱若樵就会想起那天失去自尊又失去爱情的那一幕,所以恨不得永远也不要一见。
但蔺祎兰却把这件事给放在心中,他不晓得该怎幺去化解这一份心结,只好将关于杨千驹的许多事情给记在心上,打算如果有一天他们两个人相遇,钱若樵要是依然爱着杨千驹,也许他手中的资料可以帮上一点忙,没想到钱若樵对这件事情似乎已经释怀,而自己收集的资料却被自己用来责备别人。
「你!」杨千驹想要反驳,但是人如何反驳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声音?
他当年的确是害怕自己父母会夺去他所拥有的一切,他跟钱若樵最大的不同,在于他很在乎自己优越的生活,他喜欢吃好穿好并享受别人眼中的羡慕,如果让父母知道自己是什幺样性向的一个人,被逼得只能跟钱若樵一边打工一边过日子时,他觉得那跟杀了自己没什幺两样。
所以他私自下了认定,他觉得达到目的的路并不只有一条,为什幺不选择好过的走。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放弃誓言,选择了那一条对自己来说是最好的路。
他不是不爱钱若樵,只是那些爱跟生活比起来,他更重视自己的生活一些。
钱若樵看看他,再看看楼上那个眼中隐含不满的人一眼,冷酷的脸上微微地笑了起来。
突然间,他发现自己果然是最幼稚的那个。
当年的事情跟蔺祎兰一点关系也没有,只不过因为被他撞见了自己最难堪的一刻,再加上当时对他抢走自己父母的关心,因而负气离家在外多年,对蔺祎兰的一片好心视若无睹,还三不五时记恨在心。
至于杨千驹,当年他在和他相爱时,不早就知道他什幺都好,最大的缺点就在于虚荣吗?偏偏自己以为相爱就可以解决一切,对自己来说,割舍家里的援助并不算什幺多大的牺牲,但是对千驹来说,却是他生命的一部份,因此千驹的背叛,让他把自己当成千古里最悲哀的那一个。
如今看着即使自己总是冷言冷语,却依然护着自己的祎兰,再看看事隔多年,至少还记得自己的杨千驹,发现其实一切都只是自己心里的放不开,才会让自己难受了这幺多年,祎兰并没有得罪他还一直爱护他,千驹当年也爱过自己,已经有了这幺多,却始终看不开的自己,不是幼稚又该说是什幺?
蔺祎兰看见了他的笑,一双美丽的眼睛眨了眨,原本还想多帮钱若樵说几句,但是看到他难得的笑脸,顿时脑中所有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
若樵哥哥笑了。
有多少年的时间,他没有看他像这样真正笑过?
一直一直,他都希望有这幺一天,钱若樵可以不再和自己有隔阂,可以看见他英俊的脸庞对自己温柔微笑,现在突然之间实现小小梦想,让他的心跳顿时快了好几拍,整个心口痛了起来。
钱若樵望见楼上刚刚还瞪着下头的身影,突然间皱起眉头蹲了下去,挂在脸上的笑颜马上消失,赶紧抛下杨千驹,进入屋子往楼上冲去。
也许是心中那一份莫名的隔阂消失,此刻想起刚刚那瞬间苍白的容顿,竟然慌乱地整颗心痛了起来。
杨千驹看着钱若樵的背影,再看看阳台上已经看不见人的地方,这才发现刚刚骂他的人,和当年那个总是喜欢跟在钱若樵身后的漂亮孩子非常相像,没忘记当年若樵说起那孩子时,总是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有时候恨不得那孩子消失最好,但现在,出现在钱若樵脸上的慌张却让人无法不察觉。
距离十八岁的那年,也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吧?
不算太长也不算短的时间里,很多事情都在自己无法控制的情况下改变。
就像他在知道钱若樵这幺多年里都没有多少伴侣之后,以为他一定还爱着自己,因此满心欢喜的以为可以再开始,没想到换来的除了一开始的激动之外,他却再也无法在那一张英俊的脸庞上找到当年的深情。
而对着当年已经长大的美丽小弟弟,似乎也没有了当年的不以为然和厌恶。
看来这一次回来,只是让自己确认已经失去什幺而已。
钱若樵冲上楼之后,一打开房门,果然就看见一个身影蜷在阳台边,双手紧紧捧着心口,一张秀美的脸皱了起来,没有半点血色。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照顾过蔺祎兰,但是很多事情在做过一两次之后就会自然记住,立刻在桌边倒了一杯水,走到蔺祎兰身边蹲下,从他的口袋里掏出几个药包,打开其中一个,摊开里面的三颗药,立刻让他呑下。
隔了很多年的时间,他还是可以认出粉红色的那颗是肌肉松弛剂,心脏病专用的药剂,另外两颗是胃药和止痛剂,这三颗药都是暂时解除心脏急遽跳动所造成的疼痛,对于治疗心脏病本身并没有任何作用。
「好一点了吗?」
拨开蔺祎兰额头上的发,不过短短一分多钟,就已经是满头的冷汗,发全湿了,如果让他继续在这里吹风,到时候要是感冒就更加糟糕。
蔺祎兰想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稍微好一点,虽然那是骗人的,药剂没有那幺快作用,但是头还没点,就感觉到自己整个人被横抱起来,他讶异地睁开双眼,看到自己被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然后很温柔地放到房间的床中央,帮他拉起床单盖上。
心口还是很疼,但是看着钱若樵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态度,瞬间那些疼痛似乎变得不是那幺难以忍受。
「发什幺呆?」
钱若樵从浴室里拿了毛巾出来,立刻就看见床上那个睁大眼凝视他发呆的小傻子,虽然他发呆的样子蠢得很可爱,但是想到他的身体状况,还是皱着眉坐到他身边帮他擦去一身的冷汗免得感冒。
「若樵哥哥不生气?」
「叫我若樵就可以了,我为什幺要生气?」觉得他老是在自己名字后面加个哥哥实在是拗口。
「因为我又撞见你跟杨千驹的事,而且还对杨千驹口出恶言。」他本来不是想那幺做的,但是一听到杨千驹骂若樵薄情的时候,脑中的理智好象完全飞出去一样,等他回复理智起来已经事情过后,想改正也来不及。
「我没生气,你也没对他口出恶言。基本上你这一张嘴要是能懂得怎幺骂人笨蛋就已经很了不起,还想口出恶言?」他们有一段时间很少相处,并不代表他完全不理解这个他已经看了多年的「弟弟」。
「为什幺不生气?」
很显然,这家伙还是把自己当成当初十八岁的钱若樵一样看待,想到这里,不禁叹了一口气,毕竟之前对他的态度,他很难不这幺认为。
「没什幺好生气的,过去是我自己脾气不好,随便迁怒别人还不自觉,所以,对不起。」
最后的三个宇令蔺祎兰睁大双眼,心脏要不是因为吃了药剂,恐怕又要剧烈地跳了一下。
他从没想过若樵哥哥会对他说这三个字,一直以来他总觉得是自己的错,原本就不应该随便听别人的谈话,因为这样的一件事,让钱若樵几乎可以说是彻底从他的生活里消失,那令他有一段时间非常的难过。
猜透了他心里此刻的想法,钱若樵露出无奈的笑容。
「那时候是我不好,跟你说对不起是应该的,所以不要这幺惊讶,那会让我有罪恶感。」
他从过去到现在,最大的优点就在于当他发现了自己的错时,他会勇于面对,所以自己的态度改变的如此大,自己并不讶异……更何况早在他们见面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已经认知到,自己永远也不可能真正的去讨厌蔺祎兰,他就像个天使一样单纯又体贴,再说,要他怎幺去讨厌这样一个已经受够了苦难的人?
所以承认自己的错,反而让自己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也许……再也不需要去掩饰自己其实真的很担心。
看着终于对自己露出感情的钱若樵,蔺祎兰很感动,想起许多年前,他们都还很小很小的时候,虽然钱若樵常常念自己老爱跟在他身后的习惯,但是当自己跌倒或又发病时,他也总是像现在这样担心地待在自己身边,用他的大手握住自己,让一丝丝的温暖从他的掌心传导到自己身体中。
「累了?」
钱若樵看见那一双陷在回忆中的双眼,很努力地想要张开,却又忍不住慢慢合起。
那些药剂都有些微的副作用,其中一样就是嗜睡。
蔺祎兰辛苦地点点头,脑子里的回忆跟现实混合在一起,似乎让脑袋更加的混沌,比平时吃完药的时候还要更想睡觉。
「那就睡吧!我在你身边看着。」习惯地牵起他的手握住,当蔺祎兰的眼睛完全闭上,胸口有序地呼吸时,他才发现自己又做了这个多年前会做的动作。
小时候的蔺祎兰,每次发病时都很痛苦,吃完药就想睡觉,但是没有人在旁边总是缺乏安全感而无法入睡,快要上小学的自己,就会伸手抓着蔺祎兰小小的手,让他的小手包着自己的指头,慢慢地睡着。
刺痛,随着手指头被紧握的感觉袭上心口,他竟然已经忘记那种被人信任的美好……
为了一点小小的自尊……自己究竟错过了多少美好的回忆。
第六章
虽然当天晚上钱若樵已经帮蔺祎兰擦干了身子也换上干爽的衣物,但隔天一起床,他还是发现了身边的消瘦人儿体温比正常的温度还要高一些,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跟屋子的主人请辞,小心翼翼地带着熟睡中的蔺祎兰来到医院。
听说蔺祎兰的到来,医生马上以急诊的理由让蔺祎兰先占了床位,仗着医生的权力,很快地帮他做了简单的全身检查,从头到尾钱若樵都没有离开两人的身边,当医生要解开蔺祎兰身上的衣物时,钱若樵就伸手帮忙,要注射药物时,他立刻替那只过份纤细的手挽上袖子。
昨天夜里,在帮蔺祎兰换上干净的衣物之后,他看着那一张柔和的睡颜,自己也忍不住睡了过去,加上夜灯并不是很亮,所以他并没有真正注意到蔺祎兰身上的一些小细节,但是现在,在诊疗室的病床上,日光灯照下来,看得再清楚不过。
听诊器贴住的胸膛上,有着数刀手术过后的痕迹,从上面浅浅的色泽,可以知道在受伤之后伤口被照顾得很好,所以虽然开了一个大口,却没有留下明显的伤痕,但即使如此,一刀刀迭加下来的数量,还是让人有一种怵目惊心的感觉,看着伤痕底下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他有一种仿佛里面守护着非常微弱的生命,但每一次的呼吸,那些伤口就会开启,让生命从伤口中窜出,消失在这一具身体中……
「放心,痊愈的伤口是不可能随着呼吸撑开的。」医生像是能读到他内心的声音一样,取下听诊器之后,拉下脸上的面罩,笑着轻轻对他说。
「看起来很痛。」
他的手似乎在这一刻离开了主人的控制,轻轻地用指尖碰触着那些伤口,在伤口上轻轻划过,感觉指尖下不平稳的触感,不敢多用一点力气,因为他觉得好象只要多那幺一点点的力量,就会让沉睡中的人儿疼痛。
「不是看起来很痛,是真的很痛。祎兰他很勇敢,事实上像他一这样勇敢而且敢面对现实的病人并不多,我做医生这幺多年的时间了,很少有人可以笑着走过这些,很多人都在一开始告诉自己可以,但是当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病痛的折磨一天一天磨去年少时的勇敢,有太多太多的人宁可选择放弃。」医生摸摸祎兰的额头,疼惜地看着他的脸庞,那模样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充满了宠爱和心疼。
「但是他没有。」钱若樵接着说,他知道自己有太久的时间没去正视过这个生命里无法或缺的人,可是看着这些伤痕,在看着每一次见面时,总是洋溢着笑脸看他的表情,他也知道祎兰是多幺勇敢的一个病人。
他还活着。
这就是一个人勇敢的最好证明不是吗?
「是啊!祎兰跟我说,如果他的病在最大极限可以活到三十岁,那幺他就一定会坚持到他三十岁又三百六十四天的时候,就算再辛苦也没关系,因为他知道,光是他可以活在这世界上,对自己、对很多人来说,就是一种恩赐,所以他怎幺可以为了这些疼痛,亲手放弃这些恩赐?」他还记得当他说这些话时,是在刚动完手术,mazui药刚退,全身痛得完全无法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