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斯密国富论-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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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性劳动者、非生产性劳动者以及不劳动者,同样仰食于土地和劳动的年产物。
这生产物的数量无论怎么大,决不是无穷的,而是有限的。因此,用以维持非生产性人
手的部分愈大,用以维持生产性人手的部分必愈小,从而次年生产物亦必愈少。反之,
用以维持非生产性人手的部分愈小,用以维持生产性人手的部分必愈大,从而次年生产
物亦必愈多。除了土地上天然生产的物品,一切年产物都是生产性劳动的结果。
固然,无论在哪一国,土地和劳动的年产物,都是用来供给国内居民消费,给国内
居民提供收入,但无论出自土地或出自生产性劳动者之手,它们都是一出来就自然分成
两个部分。一部分(往往是最大的一部分)是用来补偿资本,补充从资本取出来的食料、
材料和制成品;另一部分,则或以利润形式作为资本所有者的收入,或以地租形式作为
地主的收入。就土地生产物说,一部分是用来补偿农场主的资本,另一部分用来支付利
润作为资本所有者的收入,或支付地租作为地主的收入。就大工厂的生产物说,一部分
(往往是最大的一部分)是用以补偿厂商的资本,另一部分则支付利润,作为资本所有
者的收入。
用来补偿资本的那一部分年产物,从来没有立即用以维持非生产性劳动者,而是用
以维持生产性劳动者。至于一开始即指定作为利润或地租收入的部分,则可能用来维持
生产性劳动者,也可能用来维持非生产性劳动者。
把资财一部分当作资本而投下的人,莫不希望收回资本并兼取利润。因此,他只用
以雇用生产性劳动者。这项资财,首先对其所有者提供资本的作用,以后又构成生产性
劳动者的收入。至于他用来维持非生产性劳动者的那一部分资财,从这样使用的时候起,
即由他的资本中撤出来,放在他留供直接消费的资财中。
非生产性劳动者和不劳动者,都须仰给于收入。这里所谓收入,可分为两项:一,
在年产物中有一部分,一开始即指定作为某些人的地租收入或利润收入;二,在年产物
中又有一部分,原是用来补偿资本和雇用生产性劳动者的,但在归到获得它的人们手中
后,除维持他们衣食外,他们往往不分差别地用来维持生产性劳动者和非生产性劳动者。
例如,不仅是大地主和富商,就连普通工人,在工资丰厚的场合,也常雇用个把家仆,
看回木偶戏。这样,他就拿一部分收入来维持非生产性劳动者了。并且,他也许要纳一
些税。这时,他所维持的那些人,虽然尊贵得多,但同样是不生产的。不过按照常情,
原想用来补偿资本的那部分年产物,在还未用以雇用本要雇用的足够的生产性劳动者,
推动他们工作以前,决不至移用来维持非生产性劳动者。劳动者在未作工获得工资以前,
要想用一部分工资来维持非生产性劳动者,是决不可能的。而且,那部分工资往往不多。
这只是他节省下来的收入;就生产性劳动者的情况说,无论怎样,也节省不了许多,不
过,他们总有一些。就赋税说,因为他们这一阶级的人数是很多很多的,所以,他们各
各所纳虽很有限,但他们这一阶级所纳的,却很可观。地租和利润,无论在什么地方,
都是非生产性劳动者生活所依赖的主要资源。这二种收入,最容易节省。它们的所有者
可以用来雇用生产者,亦同样可以用来雇用不生产者。但是,大体上,他们似乎特别喜
欢用在后一方面。大领主的费用,通常用于供养游惰人们的多,用于供养勤劳人民的少。
富商的资本虽只用来雇用勤劳人民,但象大领主一样,他的收入也大都用来豢养不生产
的人们。
我们说过,由土地、由生产性劳动者生产出来的年产物,一生产出来,就有一部分
被指定作为补偿资本的基金,还有一部分作为地租或利润的收入。我们现在又知道,随
便在哪一国,生产者对不生产者的比例,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这两个部分的比例。而且,
这比例,在贫国和富国又极不相同。
今日欧洲各富国,往往从土地生产物的极大部分用来补偿独立富农的资本,其余则
用以支付他的利润与地主的地租。但在昔日封建政府林立的时候,年产物的极小部分已
经足够补偿耕作的资本。因为那时候耕作所需的资本,不过是几头老牛老马,而它们的
食物就是荒地上的天然产物,因此,也可把它们看作天然产物的一部分。这些牲畜,一
般也是属于地主的,而由地主借给土地耕作者。土地的其余产物,也归地主所有,或作
为土地的地租,或作为无甚价值的资本的利润。耕者大都是他主的奴仆,他们的身家财
产,都同样是地主的财产。那些不是奴仆的耕者,是可以随意退租的佃户。他们所缴纳
的地租,常常名义上和免役租一样,但事实上依然等于全部土地生产物。而且,在和平
的时候,地主可随时征用他们的劳役,在战争的时候,他们又须出去服兵役。他们虽然
住得离地主的家远一些,但他们隶属于地主,无异于住在地主家里的家奴。他们的劳役
既然都须听地主支配,土地生产物当然是全部属于地主。现在欧洲情况却大不同了。在
全部土地生产物中,地租所占的比例很少超过三分之一,有时还不到四分之一。但以数
量计,改良的土地的地租,却大都已三倍或四倍于往日;现今在年生产物中取出三分之
一或四分之一,和往日年产物的全部比较,似乎就有三倍或四倍之多了。在农业日益进
步的时代,就数量说,地租虽是日增,但对土地生产物的比例,却是日减。
就欧洲各富国说,大资本现今都投在商业和制造业上。古代贸易很少,制造业简陋,
所需资本极少。可是它们所提供利润一定很大。古时利息率很少在百分之十以下。这可
证明他们的利润必定足够提供这么大的利息。现在,欧洲各进步国家的利息率,很少在
百分之六以上;最进步国家的利息率,且有时低至百分之四、百分之三甚或百分之二。
因为富国的资本比贫国多得多,所以富国居民由资本利润而得的收入也比贫国大得多。
但就利润与资本的比例说,那就通常小得多。
与贫国比较,富国用来补偿资本的那部分土地和劳动的年产物,当然要大得多。但
不仅如此,与直接归作地租和利润的部分比较,它在年产物中所占比例也大得多。此外,
与贫国比较,富国雇用生产性劳动的基金,当然要大得多。但也不仅如此。我们说过,
一国的年产物,除了一部分定为雇用生产性劳动的基金外,其余是用来雇用生产性劳动,
还是用来雇用非生产性劳动,并不一定,但通常是用在后一用途。与贫国比较,富国雇
用生产性劳动的基金,在年产物中所占比例,也大得多。
这两种基金的比例,在任何国家,都必然会决定一国人民的性格是勤劳还是游惰。
和我们祖先比较,我们是更勤劳的,这是因为,和二三百年前比较,我们用来维持勤劳
人民的基金,在比例上,比用来维待游惰人民的基金大得多。我们祖先,因为没受到勤
劳的充分奖励,所以游惰了。俗话说:劳而无功,不如戏而无益。在下等居民大都仰给
予资本的运用的工商业城市,这些居民大都是勤劳的、认真的、兴旺的。英国和荷兰的
大城市,便是很好的例证。在主要依靠君主经常或临时驻节来维持的都市,人民的生计
主要仰给于收入的花费,这些人民大都是游惰的、堕落的、贫穷的。罗马、凡尔赛、贡
比涅、枫丹白露,是很好的例证。讲到法国,除了卢昂、波尔多两市,其他各议会城市
的工商业毫不足道。一般下等人民,由于大都依靠法院人员只及前来打官司的人的费用
来维持,所以,大都是游惰的、贫穷的。卢昂、波尔多两市,则因地势关系,商业颇为
发达。卢昂必然是巴黎所需物品的集散地点,无论物品是由外国输入或由沿海各地运来。
波尔多则为加龙流域所产葡萄酒的集散地点,这些地方产酒丰富,世界闻名,外国人都
喜欢饮用,所以输出很多。这样好的地势,当然会吸引资本投到这方面来。因为这样,
这两个城市的工业才骎骎日上。其他各议会城市的情形便不同了。人们投下资本,都只
为维持本市的消费,换言之,投下的资本为数有限,决不能超过本市所能使用的限度。
巴黎、马德里、维也纳的情形,也都是如此。在这三城市中,巴黎要算最勤劳的了,但
巴黎就是巴黎本市制造品的主要销售市场;巴黎本城的消费,就是一切营业的主要对象。
既为王公驻节之所、又为工商辐辏之地,既为本市消费而营业、又为外地及外国消费而
营业的城市,在欧洲只有伦敦、里斯本和哥本哈根。这三个城市所处的地位都很有利,
适合于作为大部分远方消费物品的集散地点。但在花费大收入的城市,除把资本用于供
应本地的消费外,想有利地使用资本,就不象在下等人民生计专靠资本的运用来维持的
工商大城市那么容易。靠花费收入来维持生活的大部分人们都游惰惯了,使得一些应该
勤勉作事的人,亦不免与之同化。所以,在这地方使用资本自然比在其他地方不利。英
格兰和苏格兰未合并前,爱丁堡的工商业很不发达。后来,苏格兰议会迁移了,王公贵
族不一定要住在那里了,那里的工商业才慢慢振兴起来。但苏格兰的大理院、税务机关
等,未曾迁移,所以仍有不少收入是在那里花费。因此,就工商业说,爱丁堡远不及格
拉斯哥。格拉斯哥居民的生计,大都靠资本的运用。再者,我们有时看到,在制造业方
面很有进展的大乡村的居民,往往由于公侯贵族卜居其间,而变得懒惰和贫困。
所以,无论在什么地方,资本与收入的比例,似乎都支配勤劳与游惰的比例。资本
占优势的地方,多勤劳;收入占优势的地方,多游惰。资本的增减,自然会增减真实劳
动量,增减生产性劳动者的人数,因而,增减一国土地和劳动的年产物的交换价值,增
减一国人民的真实财富与收入。
资本增加,由于节俭;资本减少,由于奢侈与妄为。一个人节省了多少收入,就增
加了多少资本。这个增多的资本,他可以亲自投下来雇用更多的生产性劳动者,亦可以
有利息地借给别人,使其能雇用更多的生产性劳动者。个人的资本,既然只能由节省每
年收入或每年利得而增加,由个人构成的社会的资本,亦只能由这个方法增加。
资本增加的直接原因,是节俭,不是勤劳。诚然,未有节俭以前,须先有勤劳,节
俭所积蓄的物,都是由勤劳得来。但是若只有勤劳,无节俭,有所得而无所贮,资本决
不能加大。节俭可增加维持生产性劳动者的基金,从而增加生产性劳动者的人数。他们
的劳动,既然可以增加工作对象的价值,所以,节俭又有增加一国土地和劳动的年产物
的交换价值的趋势。节俭可推动更大的劳动量;更大的劳动量可增加年产物的价值。
每年节省的象每年花费的一样,经常被消费掉,而且,几乎是同时被消费掉。但消
费的人不同。富人每年花费的收入部分,大都由游惰的客人和家用的婢仆消费掉,这些
人消费完了就算了,不留下什么作为报酬。至于因要图利而直接转为资本的每年节省下
来的部分,也同样并几乎同时被人消费掉,但消费的人是劳动者、制造者、技工。他们
会再生产他们每年消费掉的价值,并提供利润。现在假定他的收入都是货币,如果他把
它全部花掉,他用全部收入购得的食品、衣服和住所,就是分配给前一种人。如果节省
的一部分,为图利而直接转作资本,亲自投用,或借给别人投用,那末,他由这节省部
分购得的食品、衣料和住所,就将分配给后一种人。消费是一样的,但消费者不同。
节俭的人,每年所省的收入,不但可在今年明年供养若干更多的生产性劳动者,而
且,他好象工厂的创办人一样,设置了一种永久性基金,将来随便什么时候,都可维持
同样多的生产性劳动者。这种基金,将如何分派,将用到什么地方,固然没有法律予以
保障,没有信托契约或永远营业证书加以规定,但有一个强有力的原理保护其安全,那
就是所有者个人的利害关系。如果把这基金的任何部分,用于维待非生产性劳动者,这
样不按照原指定用途滥用该基金的人,非吃亏不可。
奢侈者就是这样滥用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