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将-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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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烈之怒终于激起军心,后才有李嗣业将军陌刀断后威震西域…”
若是他人和安西子提及恒罗斯之战,安西子必定拔刀,可薛礼以及安西来者上下,看邓海东神色,不似讽刺而满心敬佩,他们都有些也为之黯然。
薛礼低声道:“君候所说,正是在下先祖。”
“果然如此,今日初见将军,器宇不凡,原来是先烈之后。”邓海东肃然拱手,薛礼却低声道:“薛礼,愧对先祖,恒罗斯之战后,先祖重伤,回镇便已不起,临终曾对薛礼叮嘱,定要雪耻,可惜至今…”
“岂能以胜败论英雄?”
邓海东拉着薛礼入堂上坐下,吩咐这就上酒来,再对了薛礼道:“若不是仆固怀恩背叛,本帅当时已经深入柔然数百里地,本欲封狼居胥比肩前朝冠军!”然后道:“安西子弟血战西域,世人以为是安西镇帅好大喜功云云,唯独本帅以为,大食那些年吞并天竺支拿,收拢突厥胡骑,若是让他们养成,中原危急。”
“安西武侯一脉是为自保,不得不战,以一镇敌一强国,打的还是不同文不同种的异族,至今大食不敢东进,正是安西武功!”
“今日得君候此言,恒罗斯先烈遗眷,感激万分,便是我家镇帅也要引君候为知己!”
邓海东大笑起来:“武侯日夜惦记本帅?”说的本感动之至心神激荡的薛礼一愣,随即苦笑起来:“君候果然非常人,天马行空一般。”那边上酒,邓海东要他坐,先敬安西一杯:“武侯李公乃是本帅的前辈,今日不论大事,先饮个痛快。”
这就劝酒不停,随即招呼子弟入内作陪。
拓跋山之雄壮,赵山河之灵秀,许褚之威猛,勇烈一族,长青儒雅,长远彪悍,更有天下闻名的旺财眉清目秀……
薛礼来回饮酒之际,才得知,左手一系坐的就是勇烈武校领,看他们人着锦袍,举止内敛,仿佛一群书生一样,薛礼大惊,不敢相信那些不知名的勇烈一族勇士,就是当面人物。
此刻高公宋天等,却在后面陪同着魏延程普。
如此安排并不失礼,用那厮的话,安西是外人,我和你家魏公是往年至交,你们来了,我家长辈就是你们的长辈,魏延看到高公,宋天,再看法师,他有脸说个不?程普心中舒坦,和自己少公说:“今日勇烈如此安排,安西子得知必定郁闷,我们进的可是内宅。”
果然,不多久,居然长乐平阳来敬酒。
魏延看着两位国色天香,手足无措,窘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平阳出身宫廷,场面上甚是拿得出来,对了他道:“常听君候说起,说江东魏公乃是前辈英雄,今日见了少公,果然镇帅一族的豪杰摸样。”
她是正牌的玄宗之女,唐庭公主殿下,她这样说魏延,理所应当,就是夸一声老魏不错,魏延也没脸面说个不字,除非现在拍桌子说爷是反贼!
程普看了少公摸样,赶紧起来敬酒为他解围,这个时候长乐却开口了:“程普大兄好久不见。”
程普敢让勇烈之正妻喊自己大兄?慌的连忙躬身:“末将不敢,末将不敢。”婉言轻笑:“大兄来回几番,我家君候也甚是想念,总想挖了大兄来,又怕江东来信骂他,只要忍了。”说完咯咯一笑,魏延晓得这是一等一的胭脂虎,听她这样当面调侃程普,说的透彻,反而不当其中有鬼。
只是在一边笑的乖巧,最怕那胭脂虎找自己,问族姐的事情。
怕什么却来什么,胭脂虎回头:“魏延兄弟,令姐进来可好?”高公哑然,法师莞尔,宋天喝斥:“胡闹!还不下去。”这才赶走了两个女儿,魏延一头的冷汗,老族公说的对,果然是……
就在此时,前面却传来欢呼喝彩之声,仿佛掀了厅堂。
赶紧去打听,原来君候下场,正和薛礼在角斗,魏延心痒,高公却道:“既然如此,也不和安西当面了,老夫陪你们瞧瞧去看。”仿佛当了魏延是自家子侄一样,吃过邓海东苦头,成他垫脚石的魏延现在一些脾气没有,感激的连忙拱手。
法师看着眼里,不由想自家猢狲的手段,就是在不知不觉之间,赢了人心,忽然想起,自己也成了他的手段,摇摇头站起来,随着高公最近发了少年狂,一起悄悄的绕了前面,两边塔楼上去,就看到勇烈正堂前的演武场上,火把熊熊,照耀了其中。
正看到薛礼单臂被邓海东反剪,一引一沉,脚步浮动,随即狠狠一撞,瞬间短促发力,居然能听到如鼓一样的响动,澎的一下,薛礼跌跌撞撞出去十来步!
安西骁将,了得的薛白袍的后人,居然落下风到如此地步?程普和魏延相顾失色,边上高公在微笑:“老夫犹然记得,虎儿破荣逆时,一枪向前陈玄礼翻身就倒!人以为我家虎儿马上功夫,却不知道他徒手功夫,便是左帅这样的好手也要吃瘪,嘿嘿。”
魏延咬着牙,看到薛礼又扑了上来,一拳之后一腿,就看到邓海东闪过拳,沉身侧肩,天晓得他怎么进的,居然掐着时机,正架了薛礼腿下,一抖身,薛礼一个后摔,单手撑地翻身,才没有出丑,薛礼却不打了,看到他在拱手甘拜下风。
安西子来,若是角斗起来,能赢了才是威风,不是真打不过那厮,如何能这样?
程普偷偷看少公脸色,却是一脸轻松,不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哪里知道,自己家少公现在想的是,当年襄阳道上幸亏跑的快,不然被那厮追上,早就被捅了个透心凉吧!如朔方田成嗣,叛逆仆固回,近卫陈玄礼,长安哥舒瀚……
下面那厮忽然高喊:“痛快!”居然邀斗安西随从,要他们全上,但不运斗气不能下杀手,随即被十个人七手八脚按着了地上,场内场外哄堂大笑,这厮悻悻起身:“居然全是武校,如何不和爷说明白?”
而什么武将不运斗气,不下杀手,独对十来个武校还不败的?
没人真的来笑话他,安西子却都佩服,薛礼更觉得,或许是他故意如此,挽回自己颜面才做的,对了左右道:“如此君候,落拓不羁,名动天下是他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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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节 造化弄人至此
ps:觉得压力少多了,今天的更新,本月偶尔爆发,保质量为第一。
祝各位书友今年大顺,一切如意。
其实安西江东双方已知彼此来到,并不见面,数日后各自告辞。
邓海东则继续在剑南之中,休养生息,秋日清凉气爽,偶尔和婉言平阳一起山野走马,或在房内逗弄爱子,不知不觉,时光荏苒,又到了瑞雪纷飞之时,山川再次银装素裹。
此时高公已和宋天回了长安,国朝新君离不开人辅助,宋天背后是邓海东这样的强横,高公素有人望,又有李延昭宋缺领袖成德范阳军马护卫,本以为天下太平!于是除夕夜宴,群臣庆贺,便是两方不臣的使者也都甚为恭敬…
然,天佑三年初。
安西军马突至襄武,一夜破关随即大军南下,旗帜遮蔽天地,唐阳平阴平两堡尽失,兵锋直指汶山境!
常遇春庞德猝不及防之际,大惊失色,只能紧守护入川险路,飞信报告邓海东,一日三信,安西子攻势猛烈,兵力不下十万之众,李继业长子李伯颜亲帅虎豹马步主力,桥头险关处已经尸山血海!
邓海东得知消息后,目瞪口呆,川蜀之中也人人震惊,如何安西这般发了疯一样?当即调拨各处预备民团,邓海东亲自领陷阵一营赤骑部北上,沿着山路向着桥头处而去,武校领在前,邓海东五日得到,看到桥头处剑南旗帜犹在,他松了口气。
这就冲上桥头棱堡处,就看到下面两山夹出的狭长平原上,密密麻麻尽是敌军,器械无数,脚下棱堡也如血洗一样,两军之间,尽是尸身无数,箭矢密布。
那边一列守着主旗的军马,一色的乌色铁甲长长的陌刀,安西旗帜…下面一个穿着明光式战甲,四十许的将领正凝目看着上面山岭火线,身边多少将校围绕着。
他已经听到川内军马在喊勇烈,看到邓海东旗帜登上,李伯颜回顾左右:“终于来了。”周围皆笑,李伯颜随即驱马向前出阵:“可是勇烈君候?”
“何故犯我剑南?”
“打都打了,频多废话,看你远来疲惫,明日和你一战。”李伯颜大笑着策马回头,居然就此鸣金收兵,随即看到前面的军马回头,安西阵中不晓得多少目光凶狠的看着邓海东,如今他的威名,就是对厮杀汉最好的刺激。邓海东站在高处,看着下面李伯颜退去,面沉如水。
安西军马随即陌刀向前,仿佛耀武扬威一样,整齐的踏出数步,挥动陌刀如雪,呼喝道:“斩杀勇烈,踏破剑南!”
声震四野。
川中军马俱变色,庞德咆哮如雷:“鼠辈只晓得口舌,接战以来可曾进了一步!”邓海东按住了他,冷冷一笑:“这些军马也能打破川蜀?明日战就是,看本帅下去杀他个干净。”眼中看到安西军马开始拉出铁线鹿角无数,纠缠在了那片大营之前,邓海东洒笑:“怕本帅来了偷营?堂堂正正也灭他陌刀手。”
回头吩咐炎武:“叫陷阵加紧,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天下至强。”
武校领等轰然应诺,周围士气也为之振奋,只看到勇烈神色平静,似笑非笑看着下面,根本无谓对方挑衅种种,随即回去高卧休息,军马都知道后面子弟都来,所部不下五万,尤其年来剑南富饶,辎重器械不缺,人人心定,只是戒备把守着,山下渐渐也不骂了,偃旗息鼓,夜中安静。
第二日,李伯颜驱前要战,邓海东摆手:“本帅陷阵营不曾到,不和你打。”继续休息。
第三日,陷阵营至,李伯颜咆哮,邓海东摇头:“本帅陷阵营才到,不和你打。”继续休息,李伯颜怒而攻山,厮杀了半日不得不退,安西军马口中漫骂不已,山上哪个理会?后面民团送来的酒肉,拿出享用,在山岭上了看着下面安西军马渐渐回撤。
邓海东忽然命令擂鼓,鼓声一响,安西军马即刻回头,山上却一片大笑,安西子无不愤怒,可惜日落,不能再斗,只能退下。
当晚,邓海东却召集众将于帐内。
“安西军看似汹涌,旗帜连天,为何攻击如此疲软?第二日不曾战,第三日厮杀仿佛作势,之前攻击时,可曾如此?”
庞德也道:“之前攻击厮杀凶猛,以为大帅虎威,安西子不敢。”
“不敢就不会来了,连营多少,前面障碍重重,不似来攻却仿佛是在困防一般!”邓海东看看地图,回顾在场将校:“急速传信剑南,令陷阵一营,以及其余兵马向关中进发!”
“急请淮西节度防备江东。”
“令李希言移军赤水关!”
“此处尔等死守,请论钎岭部为羽翼防卫!”
“大帅!”
邓海东咬牙:“但愿本帅想错,若是被他们牵制剑南主力于此,安西军马横扫河东,长安危急,明日试探就知!”
人人色变,邓海东却已经去再看地图,想着自己来后,这几日安西军马的动静,越发的觉得不对头,想想如今局势,人皆知道剑南富饶兵强马壮,是唐庭主力,成德范阳元气不曾恢复,河东……邓海东仰天长叹:“襄武一失,河东震动,如何能安然扎营这里?分明是安西此时倾巢而出,主力已扑长安去了。”
“……这?”
“果然镇帅手段,既然知道,如此下去不过坐以待毙,不如趁了唐庭元气还弱,这就倾力一战,灭了长安皇脉,天下就真乱了!大义?假以时日安西再无力气挣扎,还在乎什么大义?”
邓长青等面无人色,听到他在低声道:“自从天佑登基以来,成德范阳剑南淮西环抱长安关中地,人以为唐庭将兴,岂不是在说不臣要亡?可笑我辈自以为是,小看了安西,便是为我得子庆贺,年来通商种种,不过是麻痹手段!”
“那右帅左帅那边?”
“人到穷途,还有何顾忌?若是将来得势,自可为雍正洗刷面目,我等为不臣,柔然是义军!”
说到这个时候,邓海东再不犹豫,越说越明,对了左右:“打着我的旗号在此,穿我的明光再在,偶尔露面,陷阵旗帜不倒,嘲笑他们攻不得,明日之后我就动身。”说完仰天一叹:“只望还来得及,安西子真是好胆略,如此重赌,必定雷霆万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