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寻真-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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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夫接下来心里做了谋算:这一去百里荒无人烟,除了大海里的鱼,再无别的可以果腹,他自己又不善捕鱼,以往都是娘子操持一切
他看了看身边冰凉的娘子只能如此了,怪不得他,若起初这蠢妇知趣,自请而去,也不会有今日,若当初她不拖累自己至此,我也不会被逼无奈”
:“村夫再无犹豫,挥起石刀,开始筹备自己回程的‘口粮’!
崖底紧靠着海,一阵阵海风吹来,把村夫吹的几个趔趄。
他赶着天黑,得把‘口粮’分割好。潮水回涨,慢慢逼近村夫和他的娘子所在的礁石。”
:“村夫手脚麻利起来,一边还抽空就着鲜血吃上几口。
大块的都切割好扔到高处的石台子上,太阳已经没入天际,晚霞的光也将将要断。
村夫看着那副骨架,胸腔间的一颗红艳艳的心脏,竟然有一下没一下地跳着。”
:“村夫已经没了惊惧,一手探向那颗心,另一手就用刀要切一块朵颐
这时一个浪头打来,冲淹了村夫和那副骨架。
村夫疯魔了似得四下里捞着那副骨架,他已经魔怔了,他一门心思地就想尝一尝那颗心的味道。”
:“可惜啊,潮水越涨越高,眼看得村夫扔在高台子上的‘口粮’也要被淹没,浮在浅水里的村夫终于寻回理智,悻悻然地爬上高台子,打包好了‘口粮’,整装好自己,攀爬而上,终究离开海岸。”
:“有那么精细的‘口粮’,村夫回到人烟处,凭着他的人才、口才,很容易就被人送回姐姐和姐夫家,此后就顺利无比,鲜亮回京,风光迎娶公主!”
:“大婚之夜,觥筹交错之后,意气风发地进入洞房。公主随侍的一大堆人,都被公主遣散。
驸马和人饮酒,只是虚虚做个礼数,谁也不会没脑子,这样的日子,灌醉驸马、得罪公主。”
:“所谓芙蓉帐暖度春宵,如花美眷过良辰。村夫驸马曲意奉承、意态缱绻,公主心意洽甜、称心如意,两人真真是天生一对,水乳交融,没有比他二人更加般配的了。”
:“公主意沉沉酣睡,驸马心烧烧焦灼。
他焦灼什么?他焦灼那心的味道。
村夫驸马极乐之时总是意难平,心晃悠悠眼看得就到了极处,却眼睁睁、心渴渴的落回肚里,总是把那个极乐悬在嗓子眼,要得不得,实在难受。”
:“那蠢妇的一颗红心流落入海,这天下再难寻一颗同样的‘爱我至诚之心’村夫驸马贼兮兮地瞄着身边的公主,嘴脸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贪婪。”
:“公主待我意甜洽美,想来那颗心也甘美尤甚这人抓心挠肝地渴盼,没成想,他的爪子比起自个儿的心来,行动可是无比迅捷。不知何时他的爪子已经放在公主胸口。梦中的公主还以为情郎柔爱,呢喃着迎了一迎。”
:“这可是你也应承了的村夫驸马饿胆包天或者恶胆?包天,总之他手勾成爪,生生抓进公主胸腔。
公主从梦中痛醒,惊惧疼痛到口不成声,眼中骇然无比,那个刚刚还款款与己共奏合鸣琴瑟的良人,正手里抓着自己的心,一口一口吞吃不已!”
:“公主口中‘呵呵’几下,气绝而亡。警醒的侍人蜂拥而至,把那个吃心恶人制住,绑送到陛前结果能如何呢?碎尸万段都无法平息皇帝和公主娘亲的痛恨和痛悔。皇帝下令:挫骨扬灰!”
:“后来,那片海就有了‘知良鱼’,是那个娘子的心化的。没多久,就有了‘得意鸟’,是那村夫驸马化的。
为何做声‘知良’?因为惊诧海是永盛洲但有一息的善意所聚而成,唯一可存的活物,就是‘知恩有良’的‘知良鱼’。
为何做声‘得意’?因为那鸟儿是世间大势所趋的意志所化,最是喜欢吞吃‘恩义、良善’,虽然被惊诧海所伤损,也在所不惜,犹如火中取栗,能捕获吞吃入腹,心中满意酣甜,每每高飞大喊‘得意啊得意啊’,故而称为得意鸟!”
原来大花和木耳听的声音是对的,只是没听确真了。
那半透明的鱼儿吐泡泡冒的声音是“知良”,而吃鱼儿的鸟,喊叫的是“得意”,喊的畅快,连着听了去就成了“第”声一般。
:“哈哈你们是不是当真了故事是故事,不过,‘知良鱼’可真真儿的是‘良知’所化,因在这无良世间,虽然处在这惊诧海,也只得朝生暮死”
:“那‘得意鸟’呢?”
大花像认真听讲的小学生,提问时就差举手了。
:“‘得意鸟’正是这无良世间气势所化,最欢喜的就是吃尽这世间良知你们在这惊诧海徘徊,也有三年多将近四年了,不就一直在印证海岸线愈来愈退缩吗?那是因为良善越来越呈灭绝之势呢”
这人说着“良善越来越灭绝之势”的话,不管语气还是神态,都似悲似喜,甚至还有些庆幸在其中。
:“你们怀中抱着的,是‘知良鱼’死后所化,因着这无良世间太过酷冷,故而‘知良鱼’温热如生时间越久,这石块沉积碎裂,最后都压融在一起,渐渐成了礁石,海退的越多,露出来的山崖石块越多,那些珍贵的‘惊雷石’就是有人采了近海的沉淀万年的‘知良鱼化石’。”
:“那‘得意鸟’呢?这‘间’的人是不是很爱宠同源的鸟儿?”
木耳轻轻地问这位鹤发童颜的美少年。
:“呵呵是很爱宠过。因为这‘间’的人不好入海,捕不得‘知良鱼’,即使有人取巧捕了去,本想当饭食吃或者伙着药材炖煮药汤喝,食者却均被蚀化了身心
哈哈,但是他们不甘心,不知如何得知这‘知良鱼’是天般好的补魂药材,自己无法直接吃,就上天入地地搜罗办法。
最后看这‘得意鸟’儿不仅叫的‘得意’,人家实在是吃鱼吃得好嘛!于是他们就捕捉这鸟儿,捕了烤、蒸、煮,都”
如何?
大花和木耳不由自主的齐声问了出来。
第82章 有人若“知良”,化石暖如生……()
:“呵呵,这‘得意鸟’儿被这‘间’的人尝了,发觉异常鲜美,修行界的人也很是喧闹过一段时日,要不是这鸟儿得自这天地气势,化生的源源不绝,说不定就给人吃灭种了。”
:“发生了什么?”
:“这鸟儿鲜美到极致,却也剧毒到极致,吃的人很容易前一刻被美味引至仙界,下一刻就魂儿盘旋着、只能等待散去。
曾有修仙的人琢磨办法,把这鸟儿圈养起来。因着这鸟儿只吃‘知良鱼’,曾由于供应不上就给饿死了的;还有放养在宗门的,结果这鸟儿自己找到了替代‘知良鱼’的东西”
木耳和大花不约而同地想起来,英铭烈吃“葡萄”的典故。
:“鸟儿满宗门里啄人心吃!还挑人,只吃娇生惯养出来的精英子弟的心。”
啧啧啧!
这哪个宗门养得起呀!
:“所以呀,这惊诧海有两个至宝:一条鱼和一只鸟。鱼儿给有天分有机缘的孩童吃了,可补齐其魂;鸟儿给敌人吃了,可散功销魂。这两宝的功效如何,全凭运气。运气好了就得偿所愿,运气不好就人死魂散。”
这些故事不仅仅是故事,有太多的生、死、苦、痛在其中。
大花说不上烦躁,只是听得跑神,就自己踢踏着短腿逐浪而去。
鹤发童颜的美少年,一身白色的袍服无风而动,潇洒自在,跟着大花踏浪而奔。
木耳觉得大花比白衣人更随性,刻刻都在天老地荒的时候似的。
大花和白衣人来去自在,各自也没觉得唐突。
管那些做什么。
木耳也“呼呼哈哈”地游进水里。
一个人从山林里出来。
准备补充惊诧海海水做武器的英聪,远远地搭着凉棚望远,看见的就是木耳和大花在水里,像海水里长出来的两个人形惊雷石。
要不是认识那两个怪孩子,英聪估计会想:惊诧海什么时候多了这种怪物?
英聪行至海岸,到鱼石滩的石头堆里,也就是大花和木耳命名“褪海石窝”的地方。
坐着等两个。
大花远远地冲他招手,让他进海。
我进去得去了半条命最起码也要浑身疼些日子呢!
英聪心里只是想想,肉皮子都发紧,牙关不由得咬了咬。
白衣人化在海水里,摇曳着飘荡在大花和木耳周围。
这白衣人是不是“知良鱼”精啊?
大花心里嘀咕。
应该不是呢,这“间”天地,没有鬼怪妖精的。
木耳合拍地和大花在心念间聊天儿。
一边还掬了一捧捧的水泼大花。
大花“嘻嘻哈哈”地反击,有时候不小心还捞着白衣美少年的袖子。
被大花捞着泼给木耳,木耳连着白衣人的白袜子一起泼回来。
这还是木牛和荷苗儿在天上玩的高兴顾不上,要那俩在,这水仗就不是这么一点规模。
这规模也不小了,你俩把我扔来扔去的,你们以为谁都能行?
白衣人自己叨叨了一句,枕着胳膊望着天空深处的漫漫黑烟,渐渐沉到水底。
大花扑腾一会、游一会,最后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到“褪海石窝”。
木耳先她一会,已经坐在英聪身边了。
英聪浑身是血,都是特安兽的血。
这十年间,他猎杀特安兽,偶尔出来,也是到惊诧海海边,补充海水对付特安兽。
大花和木耳都让英铭烈先去海里涮一涮,他那满身血,不熏得慌吗?
英聪舔舔唇,一个飞跃,扎进远处深水里,和不愿意洗澡的狗儿、猫儿似的,在水里囫囵着左一圈、右一圈,真的是涮了两涮。
浑身针扎一般的疼,他飞快地跳出海水,到了石窝子,离着两只不远,和狗儿似的浑身狂甩水。
自动甩干机啊这是。
大花心里笑道。
英聪头发滴答着水坐回来,坐下之前还前后左右的,在大花和木耳跟前转了转。
那意思:看看,涮干净了吧!
木耳被他逗笑,笑嘻嘻地拉着他的袖子,拽他坐下。
英聪从袖里乾坤中,先端出装着紫芽的杯盏,和大花、木耳说了,被邱师叔和黄宗主兑走半盏根水的事儿。
紫芽斜斜歪着两个芽尖尖,还着重地又扭了扭“脖子”。
英聪有些不好意思,他是明白紫芽什么意思的:你们几个老头硬拿情势逼人,你英聪嘴上说的让我做主,我能说不给吗?哼!
英聪其实是把“黑妞”的那个好处让给自己师尊,另外也和那几个老头想的一样,有机会能有紫芽纯的根水,总比越来越稀释的“黑妞”的根水要好。
这会英聪是真的心里不好意思,说到底,心里还是偏私了自己宗门。
木耳托付紫芽给他,其实是让他用紫芽的根水修炼。
之前不知道深意,自从知道“黑妞”来历以及作用后,他就心底里更感念大花和木耳。
如此一来,极其不好意思再占着紫芽,一边赔礼一边还给木耳。
:“英铭烈,你喝了这杯根水吧,随后就在此运化,我和大花等你。”
木耳说完,把杯盏递回过来。
都不问紫芽的意思吗?
英聪有些尴尬地看看木耳和大花,最后瞧着紫芽。
紫芽那两个芽尖尖底下的一截,已经快扭成麻花了。
木耳笑得拿袖子掩住半张脸。
大花就着木耳的手,从杯盏中捏住紫芽的那点子“扭”身体,胖爪子一扬。
紫芽就消失在茫茫海水中,霎时就不见了。
:“哎哎”
英聪不仅手足无措,连说话都结巴了。
:“快喝,喝了运化,完了还有事和你商议呢。”
大花两个胖爪子拍了两拍,伴着命令口气的话,却只觉干脆,一点没吓唬住英聪。
:“这下紫芽没了,根水你用了,以后你们宗门里的尊长和你也商量不着了,快喝吧。”
木耳补充着催促道。
英聪这一辈子,只有别人在他跟前脸红的时候,这还头一回,他在别人跟前脸红。
好在他不是忸怩别扭的人,心下明了了大花和木耳的做派。
当下席地而坐,接过杯盏一饮而尽,迅速进入功法运化状态。
大花和木耳在他左右守着。
一会就一前一后躺下,看天空。
没一会,两只的头顶对面,躺了那个白衣袍服、鹤发童颜的美少年。
:“你们很爱护这个人呢。”
:“是呀,他是这‘间’难得的‘人’,应该和你的‘知良鱼’一样,可能也是承运而生,只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