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情炽之二情天裂 by 墨竹-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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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微臣有要事禀奏……”化雷看了看凌霄,并没有接著说下去。
“又是要事。”炽翼叹了口气,终於放开了被他困在椅子里的凌霄:“凌霄,你去吧!”
凌霄顶著大红脸,匆匆告退後就一路小跑了出去。
等到凌霄出去以後,炽翼才慢吞吞地坐回了软塌上。
“大人,北貊少主他……”虽然他一直坚信大人和北貊少主关系暧昧一说纯属无稽,但亲眼看到那样的场面,连他也不禁动摇了起来。
难道说,大人真的对那个北貊少主……
“难得蚩尤善解人意,专程把人送来栖梧给我,我又何必太过矫情了。”炽翼把长发拨到耳後,露出了颊边火红的凤羽。
“不过……”化雷有些犹豫地说:“外间四处流传著大人和北貊少主的谣言,依微臣之见,不如让北貊少主暂且远离栖梧,以平息流言。”
“我知道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凌霄以色侍我。”炽翼边说边笑:“我父皇为了这件事情更是颜面全失,对我深恶痛绝。”
“大人!”化雷一听这话,满脸灰暗:“大人地位尊贵,这北貊少主不过是一介罪臣……”
“化雷,你怎麽连词都不改?”炽翼哼了一声:“接下去你是不是要说,凌霄什麽也配不上我,何况他是男性之类的话了?”
“不,微臣知道大人对於北貊少主并非有情。”化雷顿了一顿,然後说道:“我只是不希望看到大人继续对那人念念不忘,如此折磨自己了。”
“化雷,你说什麽呢!”炽翼的笑容停在嘴角,双眉一扬。
“大人明知这北貊少主来意不善,却还是把他留在身边,不过是因为他眉目之间的神情有几分似七……”化雷话音未落,整个人往後倒飞了出去,撞到了身後的墙上。
“化雷。”炽翼收回了手掌,斜靠在软塌上,面无表情地说:“以後不许再说这些会让我不高兴的话。”
“微臣知罪。”化雷跪在地上,不敢擦去唇角的血渍。
“你急匆匆地过来,到底有什麽事?”炽翼悠闲的表情已不复在,脸上写满了愠怒:“如果只是过来惹我生气,那你可以走了。”
“不是!”化雷这才想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我是想来禀告大人,後陵之外的护阵,前些时候不知被什麽人破坏了,且有外人闯入的迹象。”
“什麽?”炽翼闻言,一下子坐了起来:“这是什麽时候的事情?”
“大约十天前护陵的守卫换班,那时护阵还是好好的。”化雷也显得十分疑惑:“昨日清晨,去换班的守卫把此事上报给我,我当时正在左近,闻讯立刻赶往不周山,发现事实确实如此,非但护阵被破,连看护的守卫都全部被杀了。後陵我不敢擅入,只能让人在外守著,就赶回来向大人禀告了。”
“这怎麽可能?”炽翼连鞋也顾不上穿就站到了地上:“护阵是我亲自布下的,守卫更是我族中好手,怎麽可能无声无息地发生这麽大的事情?”
“这……微臣也是百思不解。”化雷有些犹豫地说:“除非……除非是……”
“不可能是父皇,父皇对我再不满,也不可能拿我母後的陵墓出气。”炽翼看穿了他的想法,摇头否决,突然间却猛地一震,想到了什麽:“难道说……”
“大人!”化雷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急匆匆地往外走去:“您可是要去後陵查看?”
“化雷,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至於已经知道的,你给我小心看著他们。要是走漏了一丝风声,我唯你是问!”炽翼站在门边,脸色极为难看:“我母後陵寝被扰,这事有关我族颜面,一定要严守秘密。就连我父皇那里,也要好生瞒著。”
“是,微臣知道了。”
“还有……”炽翼想了一想:“若是我迟迟不归,就说我去了千水看望红绡公主。”
化雷闻言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看见炽翼一挥衣袖,飞往高耸入云的栖凤台去了。
东海!千水之城
“赤皇大人?”听到禀告还不怎麽相信的奇练,看到走进来的那人,立刻傻了眼:“你怎麽会……”
“我有事问你。”炽翼言简意赅地说。
奇练看他面色凝重,也不多问,嘱咐人在外守著,自己带他上了楼。
“这十日之内,你父皇离开过千水吗?”炽翼劈头就问。
“父皇?没有啊!”奇练摇头:“这我可以保证,我每日都会按时问候。”
“那有什麽人离开过吗?比如孤虹或者寒华?”炽翼又问。
“寒华叔父已经有些时候没来过千水,按他的性格,轻易不会离开幻境。”奇练回答道:“前阵子那些西面华胥洲的神族,为了昆仑山上的女娲擅用神力,在地上依照神族外形制造凡物之事闹得极为严重,说这样做是嘲讽了世间神族。父皇派孤虹去调停此事,到今日还没有回来。”
“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炽翼长长地舒了口气:“至少……”
“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赤皇大人你怎麽这个样子就跑来了千水?”奇练疑惑地打量著他,目光最後落到了他赤著的脚上:“如果你不嫌弃,我为你找一套新衣过来,让你稍作整理可好?”
炽翼看了看自己,也意识到这个样子有点失礼,於是朝奇练点了点头。
“听说最近这几年,你父皇心情似乎一直不是很好。”炽翼端过奇练递上的茶,像是不怎麽在意地问:“到底是为了什麽事情呢?”
“难得赤皇大人也会关心我水族的家事。”奇练笑了一笑:“真是令人受宠若惊啊!”
“我问你,你答就是,若是不愿回答,那也就罢了。”炽翼也笑著:“再怎麽说,红绡既然嫁入了这里,要是她惹怒了帝君,对我们火族来说绝非幸事。”
“这……这件事,我也不怎麽清楚。”奇练叹了口气:“你也知道,我虽是长子,这城里发生的大部分事情我心里有数,但是有些事情,却是我也无权过问的。”
“这麽说来……真的和红绡有关了?”炽翼垂下眼睫。
“既然说开了,赤皇大人你也正巧来了千水,有件事我倒是想求赤皇大人帮忙。”奇练似乎是有些犹豫。
“什麽事?”
“大人可知道,我父皇近期……找了不少的……”奇练皱著眉,有点说不出口。
“女人是吧!”炽翼冷冷一笑:“娶红绡的时候,帝君海誓山盟,娶到了手之後,却如此冷落她,若我是红绡,也不服气啊!”
“唉──!”奇练无奈地摇了摇头:“虽然我对父皇的做法并不赞同,但是我身为人子,也不好多说什麽。”
“你是要我安慰安慰红绡,让她安份一些,不要惹得帝君不快吗?”炽翼抿嘴一笑:“你觉得我说了有用?”
“这个……你总是她的兄长,她对你总要……”
“水族的帝後,我可没有本事管教。”炽翼的笑容,看了让奇练觉得刺眼:“我当年送嫁的时候不是私下和帝君说过,要是她有一天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情,和我火族可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不论你们怎麽处置她,我火族也没有任何异议。”
他这番话说得冷漠决绝,奇练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怎麽?难道你觉得我当初是在开玩笑?”炽翼笑了出来:“奇练,看在我们相识多年,还算关系融洽。我现在奉劝你一句,你别去招惹她,火族的女子可不是真的会任人欺凌,你可要多留意啊!”
奇练知道炽翼这些话别有用意,不由得愣住了,脸上也露出了深思的表情。
“好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炽翼站了起来,朝外走去。
“等一下!”奇练也跟著走出了书房。
炽翼在楼梯边停了下来。
“刚才忘了告诉你。”奇练脸上已经恢复了柔和的笑容:“他回来了,你可要见他一面?”
炽翼先是疑惑地看著他,然後怔住了。
“你是说……”
“太渊回来了!”
太渊回来了!
太渊……
炽翼低下了头,看著脚下白玉制成的楼梯。
“碧漪帝後身体不适,他是回来看望他母後的,不会停留很久。”奇练兀自说著:“你和他也有不少时间没有见过了吧!他可是变了不少……”
“我还有事,下次再说吧!”炽翼打断了他,抬起的脸上带著一丝淡然的笑容。
“这样啊!”奇练做出相送的手势:“那我就不耽误你了,请!”
炽翼点了点头,慢慢地走下了楼梯。
奇练看著他傲然的背影,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踏出奇练的居处,炽翼跟著引路的侍官朝城外走去。
“大皇兄!”
经过通往外城的回廊之时,身後传来温醇柔和的喊声。
不用回头,他就知道那是谁的声音。
“大皇兄,我正准备去找您……”太渊走近了那个一身白衣的挺拔背影。
“不是。”声音有些低沈,却带著太渊所熟悉的一种张扬和狂傲。
在这个世上,只有他……
他面前的人已经回过了头。
白色的衣服穿在共工的身上是尊贵,穿在寒华的身上是冷漠,穿在孤虹的身上是高傲,穿在奇练的身上是文雅,但是穿在这个人的身上……还是狂傲!
头发随意地拢在一侧,脸畔是如翅的火红凤羽,总是带著氤氲水气的黑眸,那是记忆中从未改变的华美风姿。
连那件白色绣著龙纹的外衣,因为穿在他的身上,而多增了几分丽。
还有……那一丝火焰的香……
“炽翼……”这样的见面,实在是太过突然,他毫无准备。
太渊变了许多……
奇练在说的时候,炽翼并没有太过注意。
但是看到了眼前的太渊,炽翼才明白奇练这句话其实说得不对。
太渊何止是改变了许多,他完全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太渊,应是沈静内敛的,应是温柔含蓄的。
自己只要一眼,就能明白他在想些什麽的太渊,现在……看不透了……
看不透那隐藏在笑容後的忧欢,看不透那双温和目光里蕴含的喜怒。
虽然一身青衣,虽然容貌如昔,但是这个手里拿著玉骨折扇,笑容越发温和的俊雅青年,却让他的心中一阵发闷。
“七皇子,别来无恙啊!”炽翼扬眉一笑,带著肆意的狷狂。
七皇子……他叫自己做……七皇子……
“别来无恙,赤皇大人。”太渊双目低垂,拱手行礼。
“我听奇练说了,你是回来看望碧漪帝後的,怎麽样,她还好吗?”炽翼漫不经心地问道。
奇练……他身上的衣服……是奇练的……
为什麽他会穿著奇练的衣服?
为什麽……
“多谢赤皇大人关心,母後已经好了许多。”太渊不动声色地回答。
“那好,你就代我向她问候一声。”炽翼冷淡地说:“我还有事,恐怕是不能久留了。”
“赤皇大人走好,太渊不送了。”
炽翼转身,大步离去,没有回头望上一眼。
太渊看著,甩开扇子遮住了自己的下半边脸,垂低了目光。
这白色的衣服,看著还真是刺眼!
“你来晚了,炽翼刚刚从我这里离开。”
“我在路上还遇到赤皇大人了。”太渊一笑:“我还把他误认为是大皇兄你,冒冒失失喊错了人。”
“是吗?”奇练拿起茶喝了一口。
“没想到才短短几年的时间,大皇兄和赤皇大人……竟然已经如此亲密了……”
“噗──!”奇练嘴里的茶一滴不剩地喷了出来。
“大皇兄,你这是怎麽了?”太渊大吃一惊,慌忙找了手巾递给他。
“太渊,这话你可不能乱说。”奇练瞪著他:“不过是他没穿外衣就跑了过来,我看他衣衫不整,为了避免他人误会,才借件外衣给他。”
“误会?”太渊不解地问:“为什麽赤皇会没穿外衣?又为什麽会有误会?”
“这几年你地处边野,自然是不会知道的。”奇练擦干净身上的水渍,带著一种奇怪的笑容说:“这几年赤皇和凌霄的事情,早在栖梧和千水,甚至是东天那里都传得绘声绘色了。”
“什麽人?”太渊笑容不变,微眯起了眼睛:“什麽事情呢?”
“情人吧!”奇练把这当作趣闻来告诉离家已久的弟弟:“这个凌霄本是北方十九族中北貊族的少主,後来不是有叛乱?他也受到了牵连入罪,本是要死的。可是听说炽翼对他一见倾心,不顾他人的反对留在了身边。”
“嗯?”太渊眉毛一动:“居然会有这麽奇怪的事情?”
“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吗?但炽翼为了他和祝融几番反目,气得祝融差点废了他的赤皇之位。若不是真动了情,炽翼又怎麽会这麽做呢?”奇练饶有趣味地说:“倒是没有想过,炽翼有朝一日会为了一个男子动情。”
“那人……是男子?”太渊愣住了。
“是啊!据说北貊一族的男子个个美丽非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