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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说爱太沉重了-第10部分

小说: 说爱太沉重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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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地,她瞥见一位长发飘逸、容貌姣美的孕妇独自坐在角落,就喜孜孜地走过去。她在医院见过这位美丽的女人几次了,第一次瞅见时她就像个色狼迫不及待地扑过去跟她聊天,更献殷勤似的小心翼翼搀扶她到候诊室。 
  “杨姐,来做产前检查呀。”叶晓芹还没坐下,就开口问道。 
  “欸。”她笑盈盈地颔首。 
  “说真的,你是我看过最美丽的女人,个性又温柔婉约,再加上你双颊红润,简直迷死人了。”叶晓芹呆若木鸡地说。 
  “呵呵……你太夸赞我了,你也很漂亮呀。”女人恰到好处地展露笑容。 
  “一只不管多漂亮的丑小鸭,还是丑小鸭”她笑着自嘲。 
  “你太谦虚了。像你年纪轻轻就来医院当志工,细心呵护病人,帮助老人,这就是你的另一种美。” 
  她根本不管杨小姐说什么,只顾着说。“有人说,怀孕的女人最美。我没看过你以前的样子,不晓得你的美是什么样子。但是现在的你,是散发出母爱、希望、欢愉和温柔的美,美的让人惊心动魄、魂飞魄散。” 
  杨小姐抿嘴,拼命憋着笑意。等到气顺了才说。“什么惊心动魄、魂飞魄散呀!” 
  “对呀!而且,你的笑靥就像耶稣、释迦摩尼佛面对信徒时,所展露出来的慈祥光辉,让人如沐春风。” 
  “呵呵……”她忍不住低下了头笑着。“你越说越夸张!” 
  “唉……只恨我不是男人,不然一定日日夜夜、月月年年盼你离婚。”她表情严肃地说。 
  “如果你是男人,我一定被你的情话所迷醉。”杨小姐笑眼瞅着她。 
  “果然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为了见你的一颦一笑,就算要我当夏桀或纣王,被万世咒骂,也心甘情愿。”她不茍言笑地说。 
  “这些情话是你男朋友对你过说的吗?” 
  “算了吧!就算他说得出口,我连半个字也不相信,我还没自我陶醉到这种程度。而且,如果他敢说的话,笃定是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才会吓得神志不清说这种只要还没死、就知道完全是谎话的鬼话。” 
  “如果有男人像你这样,要我为他死,我也愿意。” 
  “呸呸呸……”叶晓芹猛挥着手。“说什么死呀!你丈夫应该很爱你才对呀。” 
  “是没错啦。但是他不会用你刚才的表情说那些话。”杨小姐的双手贴在胸前。“你知道我听了有多心动吗?阿”她猛然低下了头。“宝宝在点头了” 
  “哈!不晓得有多少男人为你丧心病狂喔!” 
  “你的形容词为什么总是这么怪呢?” 
  “简单地说,就是爱到了极端,为了你的喜怒哀乐、一颦一笑,牵动了所有思绪,才会惊心动魄、魂飞魄散、丧心病狂!” 
  “宝宝在为你的情话鼓掌喔”杨小姐细细揉着腹部说。 
  “还好,不是吐。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宝宝呀?” 
  “五天后。” 
  “那么确定!”她狐疑地瞅着杨小姐。 
  “我公婆请算命师看好了时辰,说那天的巳时最好,所以就那个时候剖腹生产。”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那样迷信,自然生产才是最好的。”她满脸不屑地说。 
  “他们怎么说,我也只能怎么做。”杨小姐不禁露出无奈与担忧的表情。 
  叶晓芹没有发现她神态的转变,只顾着说。“你先生也答应?” 
  “嗯,他是个孝顺的儿子。其实,自然生产跟剖腹对我而言也没什么差别,只要宝宝健康就行了。”她的脸上重新绽放母爱的光辉。 
  “从你的脸上,我看到你对家人的爱,以及对宝宝的爱。现在想想,爱,就是这么简单,不需要什么动人心弦又押韵的情话。只要一颦一笑,简单的几句话,就自然流泄出来。” 
  “以你这个年纪,如果没有来医院当志工的话,也许就不会说出这句话,更甭说体会了。” 
  “所以,我很庆幸当时做了对的决定。” 
  “对与错,只有时间能够证明。” 
  诊间的门打开了,杨小姐抬起头来望着号码牌,然后温柔地说。“换我了!” 
  “那天我会去看你的。” 
  杨小姐露出浅浅的笑容,漾着满心的甜蜜,捧着肚子走进诊间。 
  宛如初恋的叶晓芹太过兴奋了,急忙溜回大厅打电话给夏麟,向他报告又遇到那位惊为天人的孕妇。 
  正在忙的夏麟,只能拉垮着脸听她诉说孕妇是多么美丽有气质。逼得他忍不住用力感叹,为什么碰到那位内外皆美的妇女不是我呢?唉,恨不相逢未谋面,无珠还君双泪垂!害我不能等她离婚! 
  杨小姐住院这天,叶晓芹在急诊室服务。留观床的病患一位是公伤意外、一位来台南探亲的小学生食物中毒、一位在夏天吃了太多麻辣火锅外加冰淇淋造成胃肠问题,还有两位因发高烧来挂急诊。他们经过治疗之后躺在病床上吊点滴休养,基本上没什么大碍。 
  加护病床则躺着两个男人,他们半夜因酒后驾车导致兴奋过头,加速猛撞正闪着红灯的交通号志,结果只剩半条命,若不是各科医师的抢救,可能就直接飙到殡仪馆。也因为外科的病床满了,只好留在这里痛苦地回想昨晚究竟是怎么撞的、要赔多少钱、会被判什么罪。因为这场车祸还有一位倒霉的路人,被撞断的交通号志砸到,身受重伤,伤势比他们还严重。 
  那时也有位仁兄酒后跳楼自杀却轻伤,没想到竟然压到一位捡破烂为生的妇人,因强大冲击力加上年老导致严重骨折、内脏和颅内皆出血。这两位无辜的病患被安排在楼上硬挪出来的加护病床,正与死神搏斗中。 
  那位自杀到轻伤的男人经过包扎之后,就被押送到警局侦讯。闻讯赶来的家属和妇人同样以捡破烂为生的朋友在警局外面抓狂地追着男人打、大声咒骂,最后又被送进附近的医院重新包扎伤口。 
  又有一位超商店员遇到嗑药过量的男子持刀抢劫,他请抢匪自行拿钱,抢匪可能认为在监视录像的情况下这样的情节太过单调,无法加重刑责,就把店员杀成重伤。店员因伤势过重,被别家医院转送过来急救。 
  因为这些严重的意外事件,再加上昨晚几位住院的患者陆续出现病情恶化,把医院搞得鸡飞狗跳。值班医师人手严重不足,在家睡觉的外科、心脏科和脑科主治医师也不得不赶回医院动刀。 
  昨天中午就有十几位参加婚宴的民众因食物中毒被送进急诊室,这一批人陆续离开之后,紧接着又是那批急诊病患。主任从昨天就一直待在急诊室里忙着指挥和急救,而让忙累的值班医师回家休息,人手不足之处则由他扛起,中间他只小寐了一会儿。 
  留观床上还有一位胃出血外加并发其它症状的病患,五官痛苦地绾结在一起,无助地望着苍白的天花板,痴痴等待有人出院,空出宝贵的一张病床。这名住在台南县的病人原本被送到当地的医院就医,然而这家医院宣称没有病床就被迫转来。即使好不容易赶来这里了,却慢了一步,同样苦无病床让他获得妥善的照料。 
  原本医院还有一张病床可以让这名病患暂用,但是在他抵达之前有位急诊病患并发心脏病,被紧急送进心导管室施行气球扩张术。那张床就变成预签床,没办法挪动,他只好在急诊室等待。 
  医师跟他解释过了,他也认为那名病患比自己严重许多,因此无奈地点头表示知道了,自我安慰地就当做到旅馆投宿,双人房已满,剩下通铺,只好住了。不然,还能怎样呢? 
  一位因发烧来挂急诊的病患,也许寂寞难耐吧,忍不住跟这位病人劈哩啪啦地数落医院的不是,把他丢在一旁吊点滴就不管,根本没有人性。叶晓芹想要过去解释,但是对满脑子偏见的病人要怎么解说呢?她只好嘟着嘴无奈以对。 
  病患则是被那个家伙烦到猛翻白眼,干脆召来一位医生,忍着痛楚压低嗓子说。“能不能给那个人开安眠药?吵……死了!这样子像发高烧吗?” 
  这位医生表情呆若木鸡,缄默不语,走开了。不久,他就拿着药丸和开水回来,态度相当温柔地递给那位发烧的病患。病人以为他的牢骚终于发生作用了,更捞到一颗药丸,便欣喜万分地把药丸和着开水吞下去。 
  那是什么药?胃出血的病患当然知道,因此在心里笑得很痛苦,因为真的很痛! 
  陪同那位小学生来医院的父亲,走到这位暗自窃笑到疼痛万分的病人旁边,仔细上下打量。叶晓芹看到了,凭着直觉认为他应该是位医生才对。 
  叶晓芹瞅了病患一眼,悄悄走到认识的急诊室刘医生,也就是纪锡桢的学长身边,压低嗓子说。“学长,能不能通融一下,挪张病床给他?” 
  “全满了,谁晓得昨天跟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呀!剩下的那张床被占了,你也知道。”刘医生两手一摊,无奈地说。然后瞅着她,用教导的口吻说。“别忘了,你不是民代,因此关系要用在刀口上,别胡乱使用” 
  叶晓芹当然知道他的话中含意,假如她这位小小的志工不时为了陌生的病人关说病床的话,以后还有谁愿意理她呢?因此才要她把关系用在刀口上。 
  但是,她仍然不放弃地说。“那么加护病房呢?” 
  “他的情况又不需要住加护病房,你不要乱出主意,加重我们的工作!”急诊室主任猝不及防地晃过来,口气严峻地说。然后才走到急诊室的护理站。 
  叶晓芹瑟缩着身子,胆怯地朝主任微微颔首。 
  刘医生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主任一眼,轻声说道。“正如主任说的,他的病情不是很严重,可以待在这里等病床,所以才没有请他转院。”然后促狭地说。“你怎么不关心那两个情况更严重的呢?只因为他们是酒后驾车?” 
  “我也不知道”她茫茫然地嘟着嘴,不晓得该站在那个角度看这件事。她走到那名病患旁边,抱歉似的瞅着他。 
  那位父亲瞥了她一眼,表情木然,自言自语似的说。“就算各科仍保留预签的空病床,等待即将动手术的病人使用,天晓得什么时候才会用到,但是他这个急诊室医师没那么大的权力请主治医生挪出病床,也不愿为了情况不严重的病人到处拜托。至于病床一位难求,是医院普遍存在的现象,究竟是制度的那个层面出了问题,还是因为人的关系呢?也许都有吧,更可能是环环相扣的难解习题!他算幸运了,还有急诊病床可以躺。” 
  这家医院的制度是急诊室不能签床,只有专科医生有这个权力。叶晓芹见过急诊室的医护人员为了找张床,不得不放下手边的工作努力打电话到各科查询连络、甚至请托,不由地轻声一叹,然后问道。“请问你也是医师吗?” 
  “欸,我是心脏科医师。”男人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孩子过暑假了,就带他来外公家玩,没想到吃了不干净的海鲜食物中毒,什么嘛!”男人一边气愤地噘嘴说,一边瞅着脸色苍白的儿子,然后视线飘向叶晓芹,发现这位志工的脸上仍然挂着悒郁,于是接着说。“急诊室每天会涌进来多少患者呢?如果那位医生连这种病情也要四处请托病床,除了惹人嫌之外,更干脆转行当急诊室的病床公关人员算了,那有时间做事呢?” 
  “嗯,说的也是。”她用眼角的余光瞅了刘医生一眼。“同样一件事,有许多层面和立场等待我们去观察和思考,不能单单只观看一面,不然有失偏颇。” 
  “没错。”男人露出这位志工能了解他话中含意的赞许表情。 
  这时,外面扬起救护车的声音。急诊室的医护人员、叶晓芹都抱持相同的心态,千万别又来个需要住院的严重病患。 
  而那位医生家属则两手在胸前交迭,摆出一付看戏的模样。反正他又不是这家医院的医生,更是放假中,有多少病患送进来也不关他的事,只希望儿子能早点吊完点滴,好去找中午所吃的那家海产店算帐。 
  一位年龄五十几岁、衣服沾染鲜血的病人被紧急送进来了。救护车的随车医护人员喊着,病人因车祸并发心脏玻 
  医生和护士惊愣了一下,急忙跑过去一瞧,完了!又是车祸受伤,尤其又引发心肌梗塞,皆是跟时间赛跑的病症,更需要住院治疗。 
  也许是习惯性吧,男人好奇地走过去,探头观察患者的病情。然后退了回来,双手环抱着胸膛,臀部靠在床缘喃喃咕噜着。“要转院,太麻烦了,肯定亏本”他越说越小声。 
  叶晓芹隐约听到他所说的要转院、太麻烦了这两句话,不由地狐疑瞅着他。躺在旁边那位因大吃大喝而挂急诊的病患则是全部听到,不由地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急诊室主任粗步检查之后,发现患者除了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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