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慢-第4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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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个时间——”邵明渊一脸莫名其妙。
皇上这个点儿还没吃早膳?
新帝喜笑颜开道:“朕想着侯爷要进宫,正好等着与侯爷一道用了。”
邵明渊:“”神医说得对,新帝可能有病,病得还不轻。
味同嚼蜡陪着新帝用过早膳,邵明渊终于脱身回府。
“回来了。”乔昭正逗弄着八哥二饼,见邵明渊走过来,抬头笑着打了声招呼。
“回来了。”如出一辙的问候声响起,二饼同样扭着脖子对邵明渊打招呼。
邵明渊走过去,用手指点点二饼的额头,警告道:“再学夫人说话,拔光你的毛。”
二饼扑棱棱扎进乔昭怀里,鸟脸贴在女主人高耸胸脯上:“媳妇儿,人家怕——”
邵明渊瞬间黑了脸。
这贼鸟,嘴上和身体上同时在占他媳妇便宜,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邵将军撸撸袖子,伸出双手扑过去,二饼机灵冲天飞起,于是某人一双大手正好按到了那团柔软上。
“呀,婢子什么都没看见!”端着水果托盘过来的冰绿尖叫一声,转头就跑。
糟心啊,姑爷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这青天白日的。
她就说丫鬟难当。
啊,果盘忘了放下了。
冰绿猛然转身,急慌慌放下果盘一溜烟跑了。
“还不放手?”乔昭黑着脸道。
邵明渊眨眨眼,顺势捏了一把才收回手,一脸无辜道:“我不是故意的,都是二饼惹的祸。”
站在枝头的二饼清清喉咙唱起来:“伸哪伊呀手,摸呀伊呀姊,摸到阿姊头上边噢哪唉哟,阿姊头上桂花香”
这是十八摸?
邵明渊慢慢反应过来,脸瞬间黑成锅底。
到底哪个杀千刀的教一只八哥唱这个?
感受到浓浓杀气,二饼翅膀一张赶忙跑了,嘴里还哼着后面的词儿:“伸哪伊呀手,摸呀伊呀姊”
邵明渊冲乔昭尴尬笑笑:“呵呵。”
乔昭抬手抚了抚鬓角凌乱的发,似笑非笑道:“原来你们在北边还爱唱这个。”
邵明渊此时给二饼拔毛的心都有了,讪笑道:“队伍里有几个南边来的,想家了就爱哼两句,时日一久那帮混小子们就都会哼了”
转头邵明渊就把晨光揪来训了一顿:“办事一点不牢靠,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往夫人那里送!”
晨光很是无辜:“卑职最近什么都没干啊,更没给夫人送什么东西!”
夫人都嫁过来了,他再送东西,那送的就不是东西,而是命!
“不是现在,以前。”邵明渊冷着脸提醒道。
“以前?”晨光仔细想了想,更觉无辜,“以前要送什么都是您吩咐的啊。”
天地良心,以前将军让他给夫人送一箱箱银元宝,他可连摸都没摸过。
“给夫人送那只八哥不就是你出的主意!”邵明渊终于忍不住迁怒道。
晨光眨眨眼,很是不解:“夫人很喜欢二饼啊,二饼很会逗趣解闷。”
“二饼还会唱十八摸。”将军大人面无表情道。
“啥?”晨光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二饼会唱这个,你敢说不是你们教的?”
“这个真没有!”晨光就差指天指地发誓,“将军,我们又不是闲疯了,教一只八哥唱十八摸!”
邵明渊冷哼一声。
晨光心念急转,抚掌道:“我知道了,肯定是以前邵知他们乱唱时被二饼偷偷学会了,这八哥隐藏够深的!将军您别生气,卑职这就去拔了它的毛!”
“这就不必了,二饼是夫人的心头好,你真敢动它,夫人会不高兴的。”
“那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邵明渊扬眉,“你到明年的月俸没了。”
“将,将军!”看着将军大人无情无义转身离去,晨光往前伸了伸手,一脸绝望。
入秋后到了夜间就有些凉了,乔昭窝在邵明渊怀里,聊着白日里新帝召见的事。
“你说皇上特意等着你用早膳?”
“是。昭昭,你从医者的角度来看,皇上不遵神医医嘱破了戒,会不会影响这里?”邵明渊指指自己的头。
他怎么想都觉得皇上的表现有些智障。
“你想多了,如果你觉得那位这里有问题——”乔昭扑哧一笑,指着脑袋道,“那只能说明他这里一直有问题,绝对和李爷爷的用药无关。”
“哦,天生的。”邵明渊恍悟,依然有些不解,“可近来尤其严重啊。”
乔昭认真想了想道:“可能是坐上了那个位置,不需要掩饰了吧?”
“有道理!”邵明渊与媳妇讨论后,彻底解惑了。
再过几日,秋风乍起,黄叶满地,连宫内的小太监小宫女都忙碌个不停,里里外外扫洒着。
“让开,让开!”一名内侍往慈宁宫飞奔而去,撞开了一名正在扫地的宫婢。
第805章 难产()
“这是干什么?赶着投胎呢?”被撞开的宫婢极小声嘀咕一句。
那内侍很快不见了影子。
“跑什么呢?”来喜在门口伸手一拦。
内侍停下来,气喘吁吁道:“公公,长公主府传来消息,长公主要不行了!”
来喜面露惊容,忙道:“跟我来!”
这个时辰太后正在午睡,却睡得很不安稳,听到动静睁开眼睛,哑声问:“来喜,外头闹腾什么呢?”
来喜带着那名内侍走了进来,低头恭声道:“太后,长公主有些危险。”
杨太后目光一沉,好一会儿才问道:“太医怎么说?”
自从那一碗汤药,她已经能感觉出来与长容长公主母女离心,要说对这个举动后悔,并没有。
身为一名公主,可以胡闹,甚至私下养个面首亦可以容忍,但生下一个父亲身份不明的野孩子来,那就是留下了确凿证据,将来要被记上一笔的,这就是皇家耻辱了。
只恨长公主有孕的消息莫名传得人尽皆知,想要遮掩亦无能为力了。
在这件事上,长容长公主对杨太后不满,杨太后同样对长容长公主有了心结。
但事已至此,得知长容长公主危在旦夕,杨太后到底还是心疼的,听来喜转述了太医的说辞,沉吟片刻道:“去太医署传哀家懿旨,命李院使等人前往长容长公主府竭力救治长公主。跟他们说,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尽量保住大人……”
杨太后一道懿旨,太医署大半太医都赶去了长容长公主府。
此刻长公主府气氛格外低沉,不时可以见到婢女端着脸盆等物进进出出。
太医们不好进去,只能抓着稳婆问个不停。
稳婆苦着脸摇头:“大人们说的婆子都听不懂啊,长公主胎位不正,孩子出不来——”
正说着产房内传来一阵惊呼:“不好了,殿下大出血了——”
太医们面面相觑。
“你们互相看能看出花来吗?”池灿猛然捶了一下廊柱,厉声道,“太后请各位太医过来,是让你们竭尽全力救治长公主的,不是让你们大眼瞪小眼的!这个时候还讲究什么,还不进去给长公主止血!”
众太医巴巴看着李院使。
李院使迟疑了一下,提起药箱走进产房,心道一声晦气。
这妇人产子哪有男人进去的,即便尊贵如长公主依然晦气啊。
池灿立在廊庑下,目光紧紧盯着房门口,里边除了嘈杂声一丝产妇的声音也无,令人不由心慌。
过了一会儿李院使匆匆走了出来。
池灿身子一动,挡在他前面:“如何?”
李院使脸色有些难看:“血暂时是止住了,但殿下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孩子迟迟生不下来——”
未等他后面的废话说完,池灿便冲了进去。
“公子,您不能进去——”女官冬瑜拉了一把没拉住,叹口气跟着冲了进去。
一见平时尊贵优雅的长容长公主狼狈不堪躺在产床上,仿佛砧板上待宰的鱼肉,池灿只觉心口一堵,张张嘴吐出两个字:“母亲——”
床榻上双目紧闭的人眼皮微微一动,缓缓睁开,用无力的眼神看了池灿一眼,却再说不出话来。
一行清泪顺着长容长公主眼角流下,滑过苍白的面颊。
池灿忽然转身跑了出去。
长容长公主睫毛颤了颤,再次闭上眼睛。
呼喊声在耳畔响起:“殿下,您不能睡啊,您还得使劲呢!”
长容长公主只觉心神缥缈,渐渐听不到了。
池灿打马狂奔,一路赶到冠军侯府,顾不得下马直接冲了进去。
“拾曦?”听到禀报的邵明渊赶了过来。
“黎三呢?”池灿急切问道。
“她刚刚睡起——”
池灿往内冲去:“我找她——”
邵明渊抓住池灿手腕,无奈道:“她就来。”
池灿一张俊脸扭曲着,手不停颤抖。
“殿下情况不好?”
“嗯。”这个时候池灿没有心思多说,一心盼着乔昭的身影出现。
好在乔昭很快就走了出来,手中拎着个小巧的箱子。
“黎三,我母亲要不行了,你救救她吧。”池灿上前一步,神情急切,全然没有了平时懒洋洋的样子。
“拾曦,你别急,我带昭昭骑马过去。”邵明渊拍拍池灿肩膀,接过晨光递过来的缰绳,抱着乔昭翻身上马。
三人一路疾行赶到长公主府。
池灿把二人带到长容长公主准备生产的院子,刚一进去便听到震天的哭喊声。
“殿下,殿下您要坚持住啊——”
“你们都让开!”池灿推开挡在门口的人,把乔昭拉进去。
乔昭放下箱子,迅速走至床榻前检查了一番,一边净手一边道:“池大哥,留一个殿下信得过且胆子大的人给我,其他人都出去。”
“冬瑜姑姑,你留下,其他人都给我出去!”
“公子,这——”稳婆与婢女们面面相觑。
“出去!”
池灿把人们全都赶出去,轻轻合拢房门。
“打开箱子,拿出纱布与烈酒。”乔昭迅速解开长容长公主衣襟,吩咐着。
女官冬瑜忙把东西递过去。
乔昭把纱布蘸上烈酒,在长容长公主裸露的肚皮上擦过,喊道:“左数第二把刀。”
等了一瞬没反应,乔昭不由看了冬瑜一眼,加重语气催促道:“左数第二把刀!”
冬瑜把刀递过去,死死盯着乔昭。
乔昭没想到才从李神医那里学来的知识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深深呼一口气,刀尖对准了长容长公主肚皮。
“你要干什么?”冬瑜厉喝一声,抓住乔昭手腕。
“池大哥——”乔昭并不与冬瑜理论,高喊一声。
长容长公主危在旦夕,一尸两命就是瞬息之间的事,她自然没有时间与人理论。
听到乔昭的喊声,池灿直接闯了进来。
“让她出去,你来!”
“冬瑜姑姑,你出去吧。”
“公子,不成啊,她要对殿下不利——”
池灿直接把冬瑜推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池大哥,你现在立刻用烈酒擦手,然后给我打下手,我要什么务必毫不迟疑递给我,你能做到么?”
“能,你说吧。”
第806章 协作()
乔昭握紧了尖刀,声音尽量平稳:“你知道,麻沸散只存在于传说之中,哪怕李神医研究数十年亦没有成效,所以现在只能看运气。目前唯一的便利是长公主殿下陷入深度昏迷之中,许是能撑过去……”
乔昭说着,锋利的刀稳稳划破长容长公主肚皮,鲜血瞬间涌了出来,甚至喷溅到池灿衣襟上。
池灿死死攥着拳才克制着去夺乔昭手中尖刀的冲动。
“剪刀!”乔昭喊道。
池灿几乎是下意识就把剪刀递了过去。
乔昭借着刚刚用尖刀划开的缺口,用剪刀一路剪下去,看着里面翻腾的血肉要说心里没有半点波澜那是不可能的,然而此刻却容不得她多想,把剪刀一扔,用力扒开伤口观察着腹中情况。
池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死死盯着乔昭的一举一动。
“左数第三把刀!”
池灿一言不发递过去。
乔昭接过刀子,抬眸看向池灿,正色道:“池大哥,现在需要你像我刚才那样扒着伤口,我要把包裹胎儿的胞宫割开了。”
“我——”池灿用力咬了一下下唇。
“你可以的!”乔昭神色坚定,催促道,“快!”
池灿闭闭眼,复又睁开,抖着手伸出去,按住长容长公主的肚皮后反而镇定下来,照着乔昭的指示把伤口撑大。
乔昭捏紧了手中刀子,细细密密的汗珠已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