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史 作者:张廷玉-第5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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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太子太保。子奇勋,万历末为昌平总兵官。
尤继先,榆林卫人。万历中,积功为大同副总兵。十八年,火落赤、真相犯洮河,
副总兵李联芳等战死。诏进署都督佥事,充总兵官,代刘承嗣镇守固原。寇据莽剌、捏
工二川,日蚕食番族,且扰西宁。闻官军大集,卜失兔又败于水泉,乃乘冰坚渡黄河北
走,留其党可卜列、宗塔儿等五百余人牧莽剌川南山。南山即石门大山口,走乌思藏门
户也。属番来告,继先乃令番以八百人前导,与故总兵承嗣、游击原进学、吴显等疾驰
七百里,直抵南山。奋击,大破之,斩首百五十有奇。生获十二人。而拜巴尔的者,可
卜列从子,前杀联芳,至是被擒。师旋,寇尾至撒川。见有备,乃夜走。他寇犯镇羌、
西宁、石羊亦俱败。火落赤遂徙帐西海。录功,进秩为真,增世廕一秩。寻以病归。起
佥中军府事。
二十一年冬,为辽东总兵官。炒花二千骑入韩家路,继先督诸军奋击,寇乃去。再
引疾归。二十四年,起镇蓟州。自戚继光镇守十年,诸部虽叛服不常,然边警颇稀。寇
尝一入青山口,辄败去。最后,长昂导班、白二部长入犯,道石门,阚山海关,京东民
尽逃入通州。继先出关,寇已纵掠宁前去。总督蹇达怒继先不追击,而继先方收召降丁
八百人,欲倚为用。达乃疏言番情难驭,恐遗后忧,请调继先别镇,俾降丁随往。部议
以延绥杜松与易任,巡抚刘四科争之。达复疏言:“守边在自强,继先独言惟藉降丁。
去岁出关,何竟不得降丁力?羽书狎至,边隘虚实,久为所窥。呼吸变生,安所措手!”
兵科宋一韩等力主达议,且劾继先他事。继先遂罢,卒于家。
继先眇一目,习兵敢战,时称“独目将军”。
官秉忠,榆林卫人。万历中起世廕,历官固原参将,擢宁夏、甘肃副总兵。尝与主
将达云大破寇于红崖,银定、歹成屡被挫去。移守蓟镇东协,积功加署都督同知。四十
年五月,擢总兵官,代张承廕镇延绥。套寇犯保宁,秉忠督参将杜文焕等败之白土涧。
一日再捷,俘斩二百五十,馘其长十二人。无何,旗牌撒勒犯长乐,秉忠将轻骑追袭之。
大获。猛克什力犯保宁,秉忠又破之。已而猛克挟赏不获,再寇保宁及怀远,秉忠随所
向以劲骑遮击,先后斩首二百二十有奇。猛克及旗牌复以千余骑犯波罗,遥见保宁军,
遂遁出塞。
吉能者,卜失兔子,为套中之主,士马雄诸部,见卜失兔袭顺义王,补其五年市赏,
遂挟求封王,且还八年市赏。边臣不许,则大怨。会他部铁雷以痘疮死,妄言边吏毒杀
之。而沙计盗边,又被衄去。吉能遂合套中诸部。大举入寇。东道高家、大柏油、神木、
柏林,中道波罗,西道砖井、宁塞,诸城堡尽被蹂躏。副将孙洪谟御之大柏油,中伏被
围。游击万化孚等不救,士卒死伤过半,洪谟遂降。秉忠闻寇入,急遣游击张榜潜劫其
营,又败,死四百余人。会故帅杜松、宁夏帅杜文焕援军至,并破敌,而秉忠所部亦有
斩获,寇始退。然犹驻塞下,时钞掠。秉忠亦屡出袭击,多获首功,竟以前负被劾去官。
方候代,沙计谋从双山、建安入犯,秉忠设伏待之。遂大败去,斩其首二百有奇。
四十六年,与刘綎、柴国柱等同被召,令佥书前府,寻赴援辽东。杨镐之四路出师
也,令秉忠防守镇城。无何,辞疾归。久之卒。子抚民,亦为宁夏总兵官。
柴国柱,西宁卫人。万历中,由世廕历西宁守备。骁猛善射。从参将达云击寇南川,
勇冠军。录功,进都指挥佥事。寇盗边,辄为国柱所挫。屡进凉州副总兵。松山既复,
方建堡置堠,寇数来扰,国柱频击却之。银定、歹成连兵寇镇番,国柱驰救,斩首二百
有奇,获马驼甲仗无算。青海寇大掠镇羌、黑古城诸堡,守备杨国珍不能御,国柱急率
游击王允中等击走之。银定、歹成复犯河西,国柱邀击,获首功百二十。擢署都督佥事,
陕西总兵官。三十六年春,改镇甘肃。银定、歹成屡不得志,益寇钞永昌。国柱驰与大
战,败之,追至麻山湖,斩首百六十有奇。其部落复入寇,守备郑崇雅等战殁,国柱坐
夺俸一年。河套、松山诸部长合兵入寇,国柱檄诸将分道击,复斩首百六十。屡加右都
督,世廕指挥佥事。久之,罢官。四十六年夏,召佥书都督府事。无何,代杜松镇山海
关。松败殁,虎墩兔乘机犯边,国柱等力遏之。寻移镇沈阳。谢病归。天启初,追录边
功,加左都督。卒,赐恤如制。
李怀信,大同人。由世廕历都指挥佥事,掌山西都司。廉勤,数被推荐。万历中,
迁延绥中路参将,进定边副总兵。卜失兔、火落赤、铁雷、摆言太等岁扰边。定边居延
绥西,被患尤棘。怀信勇敢有谋,寇入辄败。其先后镇帅杜松、王威、张承廕、官秉忠
又皆一时选,故边患虽剧,而士气不衰。四十三年,擢甘肃总兵官,延人为立生祠。松
山寇入掠芦沟墩诸处,怀信邀击,大败之。斩首三百有奇,获驼马甲仗无算。已,复分
三道犯镇番诸堡,怀信亦分遏之。寇引还,将士尾其后,获首功百九十有奇。自后寇入
多失利去,威名著河西。先是,陕西止设四镇,自西宁多警,增设临洮总兵官,遂为五
镇。然惟甘、延最当敌冲,故择帅常慎。而甘肃北有松山,南临青海,诸部落环居其外,
尤难御。怀信在镇,边人恃以无恐。四十七年,辽东急,诏充援剿总兵官,驰赴辽东。
时熊廷弼为经略,令怀信偕柴国柱、贺世贤以四万人守沈阳。暖兔、炒花谋入犯,廷弼
急移怀信戍首山,寇不敢入。俄泛懿有警,檄怀信御却之。辽事益急,诸老将多引避。
廷弼复负气凌诸将,怀信不能堪,亦坚卧引疾去。天启二年,起镇大同。明年罢。已,
追录边功,进左都督。久之,卒于家。
赞曰:张臣诸人,勇略自奋,著效边陲,均一时良将选也。董一元白沙埚、墨山之
捷,奇伟不下王越。至承廕与松,以将门子捐躯报国,视世所称“东李西麻”者,相去
何等也!
列传第一百二十八
叶向高 刘一燝(兄一焜 一煜) 韩爌 硃国祚(硃国祯) 何宗彦 孙如游
(孙嘉绩)
叶向高,字进卿,福清人。父朝荣,养利知州。向高甫妊,母避倭难,生道旁败厕
中。数濒死,辄有神相之。举万历十一年进士,授庶吉士,进编修。迁南京国子司业,
改左中允,仍视司业事。二十六年,召为左庶子,充皇长子侍班官。矿税横行,向高上
疏,引东汉西邸聚钱事为鉴,不报。寻擢南京礼部右侍郎。久之,改吏部。再陈矿税之
害,又请罢辽东税监高淮,语皆切至。妖书狱兴,移书沈一贯力谏。一贯不悦,以故滞
南京九年。后一贯罢,沈鲤亦去,硃赓独当国。帝命增阁臣。三十五年五月,擢向高礼
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与王锡爵、于慎行、李廷机并命。十一月,向高入朝,慎行已先
卒,锡爵坚辞不出。明年,首辅赓亦卒,次辅廷机以人言久杜门,向高遂独相。
当是时,帝在位日久,倦勤,朝事多废弛,大僚或空署,士大夫推择迁转之命往往
不下,上下乖隔甚。廷臣部党势渐成,而中官榷税、开矿,大为民害。帝又宠郑贵妃,
福王不肯之国。向高用宿望居相位,忧国奉公,每事执争效忠荩。帝心重向高,体貌优
厚,然其言大抵格不用,所救正十二三而已。东宫辍讲者五年,廷臣屡请不得命。三十
七年二月,向高择吉以请,亦不报。自是岁春秋必恳请,帝皆不纳。贵妃王氏,太子生
母也,薨四日不发丧。向高以为言,乃发丧。而礼官上其仪注,稽五日不行。向高复争
之,疏乃下。福王府第成,工部以之国请,向高拟旨上。帝不发,改明春。及期迫,向
高请先饬仪卫舟车,帝不纳。四十一年春,廷臣交章请,复谕改明春。已,忽传旨,庄
田非四万顷不行,廷臣大骇。向高因进曰:“田四万顷,必不能足,之国且无日,明旨
又不信于天下矣。且王疏引祖制,而祖制无有是事。曩惟世宗时景王有之。景王久不之
国,皇考在裕邸,危疑不安,此何可效也?”帝报曰:“庄田自有成例,且今大分已定,
何猜?”向高因疏谢,言:“皇考时,名位虽未正,然讲读不辍,情意通。今东宫辍讲
八年,且不奉天颜久,而福王一日两见,以故不能无疑。惟坚守明春期,而无以庄田藉
口,天下疑自释。”帝报福王无一日两见事。
向高有裁断,善处大事。锦衣百户王曰乾者,京师奸人也,与孔学、赵宗舜、赵思
圣等相讦告。刑官谳未竟,曰乾乃入皇城放砲上疏。刑官大惊,将拟曰乾死罪。曰乾遂
讦奏郑妃内侍姜严山与学等及妖人王三诏用厌胜术诅咒皇太后、皇太子死,拥立福王。
帝震怒,绕殿行半日,曰:“此大变事,宰相何无言?”内侍即跪上向高奏。奏言:
“此事大类往年妖书,然妖书匿名难诘,今两造具在,一讯即情得。陛下当静处之,稍
张皇,则中外大扰。至其词牵引贵妃、福王,尤可痛恨。臣与九卿所见皆同,敢以闻。”
帝读竟太息曰:“吾父子兄弟全矣。”明日,向高又言:“曰乾疏不宜发。发则上惊圣
母,下惊东宫,贵妃、福王皆不安。宜留中,而别谕法司治诸奸人罪,且速定明春之国
期,以息群喙,则天下帖然无事。”帝尽用其言,太子、福王得相安。贵妃终不欲福王
之国,言明年冬太后七十寿,王宜留庆贺。帝令内阁宣谕。向高留上谕弗宣,请今冬预
行庆寿礼,如期之国。帝遣中使至向高私邸,必欲下前谕。向高言:“外廷喧传陛下欲
假贺寿名留福王,约千人伏阙请。今果有此谕,人情益疑駴,将信王曰乾妖言,朝端必
不静。圣母闻之,亦必不乐。且潞王圣母爱子,亦居外籓,何忄卷忄卷福王为?”因封
还手谕。帝不得已从之,福王乃之国。
向高尝上疏言:“今天下必乱必危之道,盖有数端,而灾伤寇盗物怪人妖不与焉。
廊庙空虚,一也。上下否隔,二也。士大夫好胜喜争,三也。多藏厚积,必有悖出之衅,
四也。风声气习日趋日下,莫可挽回,五也。非陛下奋然振作,简任老成,布列朝署,
取积年废弛政事一举新之,恐宗社之忧,不在敌国外患,而即在庙堂之上也。”其言绝
痛切。帝知其忠爱,不能行。
初,向高入阁。未几,陈用人理财策,力请补缺官,罢矿税。见帝不能从,乃陈上
下乖离之病。两疏乞罢,帝不允。向高自独相,即请增阁臣,帝不听。及吏部尚书孙丕
扬以荐贤不用求去,向高特疏请留,亦不报,遂引疾。屡谕,乃出视事。已,又言:
“臣屡求去,辄蒙恩谕留。顾臣不在一身去留,而在国家治乱。今天下所在灾伤死亡,
畿辅、中州、齐鲁流移载道,加中外空虚,人才俱尽。罪不在他人,臣何可不去。且陛
下用臣,则当行其言。今章奏不发,大僚不补,起废不行,臣微诚不能上达,留何益?
诚用臣言,不徒縻臣身,臣溘先朝露,有余幸矣。”帝不省。京师大水,四方多奏水旱。
向高又言:“自阁臣至九卿台省,曹署皆空,南都九卿亦止存其二。天下方面大吏,去
秋至今,未尝用一人。陛下万事不理,以为天下长如此,臣恐祸端一发,不可收也。”
帝亦不省。四十年春,向高以历代帝王享国四十年以上者,自三代迄今止十君,劝帝力
行新政。因复以用人行政请,亦不报。向高志不行,无月不求去,帝辄优旨勉留。向高
复言:“臣进退可置不问,而百僚必不可尽空,台谏必不可尽废,诸方巡按必不可不代。
中外离心,辇毂肘腋间,怨声愤盈,祸机不测,而陛下务与臣下隔绝。帷幄不得关其忠,
六曹不得举其职,举天下无一可信之人,而自以为神明之妙用,臣恐自古圣帝明王无此
法也。”
先是,向高疾,阁中无人,章奏就其家拟旨者一月。及是,向高坚卧益久,即家拟
旨如前,论者以为非体,向高亦自言其非,坚乞去。帝卒不命他相,遣鸿胪官慰留。至
帝万寿节,始起视事。其后,向高主癸丑会试,章奏皆送闱中,尤异事云。帝考选科道
七十余人,命久不下。向高恳请数十疏,越二年乃下。言官既多,攻击纷起。帝心厌之,
章悉留中。向高请尽付所司,定其去留。因言:“大臣者,小臣之纲。今六卿止赵焕一
人,而都御史十年不补,弹压无人,人心何由戢?”帝但责言官妄言,而大僚迄不补。
向高请增置阁臣